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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 第6頁

戎劍輕撫著她柔潤身子,指掌間的硬繭帶來刺激的觸感,讓她忍不住顫抖。這不是養尊處優的手,而是屬於武將的手,他用這雙手強取豪奪,打敗所有競爭者,成為繼承者。

最當初相見時,他也是以這雙手拆去捆綁的繩,在奴隸市集里抱回她的,從此將她圈得格外緊密——

戎劍在她耳邊低念著難以分辨的話語,以昂藏的身軀感受她的輕顫。他也褪去衣衫,黝黑高大的身軀覆蓋著她的雪白,所有的話語化為喘息。

昏暗的燭火之間,芙葉仰起透著紅暈的嬌靨,露出雪白的頸,如絲如鍛的黑發散了一地,在他熾熱的懷抱中輾轉輕吟,如被擒住的無助鳥兒。

芙葉修長的腿兒輕踢,蹬著擺在一旁的銅樽。銅樽傾倒,美酒流淌著,滴入環繞寢殿內的流泉,讓四周都有了酒的香氣。

冷冷水聲間,有她的婉轉低吟。

不論纏綿過多少次,戎劍帶來的強烈感受,總讓她忘神的哭喊出聲,緊緊閉著的雙眼里,有些許的淚水,都被他輕輕舌忝去。

身軀一點一滴的暖了起來,她的血被燙得熱了。她投身人他所營造的火焰中,如撲火的飛蛾,不殘留半分理智。

芙葉以他所教導的,那些激烈的、炫惑的、軟弱的、疲倦的歡愉,毫無保留的回應。在他佔有她時,體內掀起強烈波濤,她的雙手緊緊握著竹席上的織錦,只能喘息。

匆匆忙忙一晌貪歡,她不想去思考,尋求他的纏綿,用以遺忘其他。

蓮瓣銅鏡里,映出他們交鐘起伏的身軀,忠實的呈現出每一次的律動。

角落里,長睫荷花的花瓣跌落。花蕊輕顫著,像是感受到她由心內傳出的震動——

只是,戎劍的火焰,並不足以焚燒她心中憂慮的種子。那些種子在她心中扎了根,而後逐漸萌芽茁壯。

燕子居中飛燕繚繞,夏季的風也在其間嬉戲,吹拂著懸掛在梁柱間的柔絲軟系。

長慶殿的人們籌備著戎劍的婚事,領了楚王命令的媒妁,給安陽蔡侯的女兒送去兩只交頸的雁做為納采,而後問名、納吉,幾旬的光景匆匆而過。

媒妁囑咐,納徵時送上去繡染料、五匹的帛,以及成對的鹿皮。各色的帛布上,必須銹上華麗的圖樣,供女方裁剪做為嫁衣。

長慶殿中的重要衣料,全由芙葉負責。這一次,她所繡的,是戎劍未來妻子的嫁衣。每一次落針,都是百感交集,她把不可能實現的奢望,銹人繽紛的帛布。

苦很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更殘酷的是,她所裁做的,還是心愛男子之妻的嫁裳。

她記得,戎劍喜歡的,是信期銹。

幾旬時間里,鎮日壓著這些帛布,胸口像是壓著最沉重的巨石,連呼吸都困難。繡出的飛燕,雖然華麗婉轉,回首的姿態中卻都帶著些許幽怨。

「美極了。」男性的嗓音刻意壓低,就在耳邊響起,呼吸吹拂過她的發,靠得極近。

那聲音,卻不是戎劍。

芙葉受到這突然的驚嚇,繡針猛地刺入肌膚,一滴鮮艷的血冒出指尖。她忍著疼,握住傷口,匆促的回過頭去。

棠稷就站在繡架後方,無禮的眼神與微笑,都讓人完全明白,剛剛那句話,並不是贊美花羅上的繡工。

「棠稷公子。」芙葉斂裙為禮,她的手在疼、心在慌。就算是低垂著頭,她能夠察覺,棠稷的現線始終繞著她,沒有移開。

那眼神帶著惡意,沒有半分憐借的情緒,而是接近於無情的褻玩。楚地的人們傳說著,棠稷喜歡惡意的欺陵女人,他居住的宮殿,常有人在夜里,偷偷運出慘死的年輕女尸。

角落里傳來悶悶的呼喊,她轉頭看去,竟看到幾個彪形大漠守在那兒,扯抱著猛力掙扎的女人。

「汀蘭!」芙葉驚呼一聲,秋水清瞳中驚慌滿溢。看見汀蘭被棠稷的護衛擒住,她全身太過顫抖,根本無法想到其他,沖動得就想上前救人。

「站住!」案稷一聲呼喝,聲音之大,震得芙葉耳膜發疼,今她腳步凍結。「先別急,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動她一根寒毛的。」

棠稷又走上前幾步,環顧四周的眼神,充滿著惡毒的怨恨。

「早就听說戎劍斥資造了一座精巧的房子,用以珍藏著美麗的女奴,我听了幾次,到今日才其的身臨其境。」他俯身望向窗欞外,欣賞著環顧四周的碧綠水潭[看不出來,戎劍倒也挺會享受的,美景美人,難怪他鎮日驅車上這兒銷魂。」

「棠稷分子,這兒是禁地,沒有戎劍公子的首肯,其餘人不得進人。」冷汗凝在額上,芙葉全身僵硬著。她心中擔憂著汀蘭,更不願與棠稷獨處,這個男人令她恐懼。

「你的說法怎麼跟那女人一模一樣?听了就煩人,不過是個女奴,敢命令我嗎?」棠稷呻了一聲,完全不以為然。

芙葉咬著溫潤的唇,靜默無語。她的身分低賤,若是棠稷真要傷害她,她的確無力反抗驀地,棠稷的手伸了過來,就要觸及她的唇瓣,她匆促的避開,眼兒圓睜,顫抖得更加厲害。他笑了笑,沒有因為她的閃躲而慍怒。「別咬著唇,等會兒咬得傷了,豈不讓人心疼?」

「棠稷分子,若是無事的話,請盡速離開,別讓戎劍公子」笑葉的聲音愈來愈低,雙手緊緊交握著,縴細的掌因為過度用力,呈現蒼白的顏色。

「我來,當然是有事。另外,我敢來,自然也不怕被他發現。」棠稷揮了揮手,示意守在一旁的護衛們全都退下。

被搗住口唇的汀蘭,猛烈的搖頭,不肯離開。這男人貿然闖入,不由分說就命人制住了她,擺明了來意不善。這要是讓戎劍知道,她保護芙葉不周,只怕會被處以極刑。

汀蘭拚死掙扎,不願留芙葉與棠稷獨處,保怕會出什麼禍事。偏偏護衛們力大無窮,輕輕一提已將她拖往屋外。

「她留著,會打擾我的興致,就先讓她到外頭待著。」棠稷微笑著解釋,踏前幾步,緩慢逼近芙葉。「小女奴,過來。」一抹殘酷駭人的邪意,在他審視著她時,躍入猙獰的眉宇之間。

芙葉往復退了一步,棠稷卻亦步亦趨,嘴角的笑帶著惡意,如同戲弄獵物的殘酷野獸。

「到我的身邊來,否則怎能听清楚我的話?」棠稷問道,猛地腳步一疾,如蒼鷹撲兔,就往她撲來。

她驚呼一聲,心兒幾乎要從喉問跳出,腦中閃過眾多可怕的臆測後,就只剩一個念頭。逃!

她逃人絲綢之間,沒有勇氣回頭。一幅又一幅的絲綢拂過她的發,在她經過後,飄動搖晃,打落了長睫荷花,花謝花飛飛滿天。絲綢分開又聚合,嬌小的身影,在薄薄的絲綢後方,成了一剪朦朧的影。

風在繚繞,飛燕流竄,笑葉喘息著,在梁柱之間進退維谷,不知該逃往何處。滿屋子的絲綢飄飛著,棠稷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後頸似乎可以察覺他的呼吸,而護衛們全守在門外,她無處可逃。

因為恐懼,秋水清瞳中幾乎要被逼出淚來,當她奔逃到內室,一只手膂自絲綢後方竄出,條地擒住她,毫不留情的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之猛,讓她的手腕幾乎斷折。

芙棄發出*聲驚喊,猛烈的掙扎著,又疼又怕,甚至沒有勇氣看向棠稷滿是惡意的神情。

[這麼急著逃嗎?我就這麼不如戎劍嗎?你可以對他百依百順,對我就避之唯恐不及?」棠稷說道,閃爍的目光中透出狩獵時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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