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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展意及时拦住他,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背,安抚着。
“不好意思,时总,这孩子确诊了妄想症。”院长向他解释,“发病的时候想象到危险场景,就可能表现出攻击性行为。”
小凤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问话,他盯着时晏的眼神充满了仇视,大声喘着粗气。时晏问院长:“检查报告在哪儿?”
院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病历本、发票、片子都有,时晏粗略地翻了翻,“你们先带他回去休息吧。”
他找地方坐下,仔细把袋子里的每样东西都拍了照,发给了蒋一阔,然后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没等他开口,蒋一阔就机关枪似地发问:“你还知道找我,你多久没来我这儿了知道吗?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吗?”
算算大概一个月,自从和贺铭厮混在一起,他联系蒋一阔的频率直线下降。时晏有一瞬的分神,很快回到正题:“看看检查结果,有问题吗。”
蒋一阔一惊一乍的,已经开始看他刚拍过去的照片。
“你发我的什么东西啊我靠,你没事儿吧?”
“脑CT、磁共振,检查的挺全……这到底是谁的报告?看量表症状相当严重了。”
时晏问他:“手续和现有结果没问题?”
“没问题啊,这家医院的精神科很有名,不太可能误诊。”蒋一阔从头看了一遍检查结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去帮你看看?”
“一会儿跟你说。”
他手机上有一个新的电话进来,是Ryla。
“时总,对第三方公司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们之前没有过不实报道纠纷,并且对方向我们提供了近十次义工活动的调查录音,审核下来确实没问题。”
“知道了。”
蒋一阔和Ryla的证实让笼在他心头的疑云消散,时晏感觉安心了些,正要问问SL的付款流程怎么样了,又有电话拨进来。
这次的来电人是时安。
他接电话的语气颇为轻松,“怎么,改主意了,决定接受我的投资?”
“哥,我闯祸了。”电话里的背景音乱哄哄的,时安显得很慌张,“我打架了,在警察局,能不能给我找个律师来?”
“给我地址。”时晏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前,他先确认时安的安全:“你受伤了吗?”
时安抓着旁边的民警问了派出所的名称,语气很内疚,“我没事,但是贺铭哥被砸了一下,看起来很严重……”
突然听到贺铭的名字,时晏感觉十分荒诞,他实在想象不到贺铭会打架,还是和时安一起,理论上有贺铭在场,什么场面都能圆过去,没人会红脸才对,遑论打起来。
事实上,贺铭也没料到场面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1%酒吧今天办MBTI交友派对,傅行止最近一直在给时老板做义工,自己倒贴不算,还要买一赠一,贺铭就是赠送的那一个,被他任命为气氛组组长,负责全场游走,让每一位客人宾至如归。
贺铭陪酒又陪笑€€€€主要是陪笑,傅行止这厮让他节约成本,少喝两口,于是他端着一杯188元就能畅饮的精酿,满场派发迷魂汤一样的微笑和不要钱的俏皮话,成功用酒吧微信加上了所有搭过话的男男女女。
送走一桌死活要拉着他去吃宵夜的客人,贺铭发现角落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已经到了派对的结束时间,参加活动的人都转场了,那桌是时安来捧场的朋友,贺铭之前见过,开gay吧的粉毛,叫邵洛,带了四个头发漂得五颜六色的小青年坐在边角处。
几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傅行止似笑非笑地盯着邵洛,时安藏不住心事,脸色十分难看,贺铭要过去打圆场时已经晚了。
先动手的是傅行止,他笑眯眯地叫时安把东西收了,时安转身的功夫,他挥出一拳打在邵洛脸上。
眼看邵洛带来的四个人拍桌子蹿起来,贺铭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手臂从傅行止腋下穿过,箍住他肩膀,生生把他向斜后方拖了两步。一个酒瓶擦着傅行止的鼻尖飞过,摔到地板上炸开。如果不是贺铭拽他这一下,傅行止的脑门已经开花了。
惊魂未定的时安挡在他们中间,质问邵洛什么意思,邵洛下巴火辣辣的痛,龇牙咧嘴地喊:
“你问问他什么意思!”
“邵哥,你干了什么自己清楚,我不想说难听的话,但咱们做不成朋友了。”时安指着门外,“你走吧。”
邵洛掌心在被打过的地方狠狠搓了一下,“你让我走我就走?今天这事儿没完!”
“要么,他让我打回来,要么,他给我磕一个,算赔罪!”
“对!赔罪!”
“磕个带响的!”
他身后的几人跟着起哄,两个壮一些的男生已经把袖子撸到了肩膀,露出发达的肱二头肌,一副不打一架誓不甘休的架势。
傅行止冷笑一声,贺铭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在他耳边说:“打起来了店得砸成什么样。”
贺铭又看看时安,他弯下腰,脾气很好地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来,轻轻放进手边的垃圾桶里,眉头皱着,仿佛在思考怎么以理服人。
下一秒就听时安说:
“不可能,你要打架我跟你打,我早就想打你了。”
傅行止站到他身边,一口气把贺铭的一只袖子撸到肩膀,亮出贺铭线条优美的手臂,对着那两个晾肉的小青年竖了个中指,“谁怂谁孙子。”
贺铭叹了口气,“打架斗殴,五天拘留。”
邵洛把傅行止扑倒在地上,“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时候该当孙子!”
时安上去扯他,贺铭则拦在其余四个人前面,颇为不要脸地劝和:“一场误会,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喝一杯?”
“去你大爷的。”一个青年单手拎起椅子,越过他往前冲,被贺铭捏住手腕,轻巧地一拧。
他疼得嗷嗷叫,贺铭松开手,拿起桌上还没喝完的酒瓶,倒满一杯,苦口婆心地劝他:
“故意伤害,三年以下。”
“给你脸了是不是?”
另一个人扶起同伴,抬手就是一掌,冲着他眼镜拍的。贺铭闪不躲,用酒瓶细长的颈在他手背上一敲,他顿时手指蜷起,倒抽一口凉气,收回手狼狈地夹在腿间,咬着牙嘶嘶叫骂。
他这边剑拔弩张,四个人对他怒目而视,时安那边三个人缠斗起来,邵洛被他们两个人压着,胡乱挥着拳头,破口大骂:
“要不是时晏,谁把你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时晏又有什么了不起!也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他这句话一出,时安是真的急了,狠狠踹了一下他的腰,“不许你说我哥!”
“我说他怎么了?我偏要说,狗眼看人低,假清高……”邵洛被时安连着踹了好几下,却觉得出奇地痛快,骂得愈发难听:“气死亲妈,六亲不认的畜生……”
刚被贺铭拧了手腕的青年扯着嗓子附和他:“对,姓时的都是有妈生没妈教的孤儿!”
他说完这话,发现面前戴着眼镜的笑面虎脸色变了。贺铭放下充当友好谈判道具的酒瓶,唇边噙着的笑意还没收起来,眼底却满布风雨欲来的阴霾:
“你说什么?”
第30章 30 听话
青年梗着脖子,“我说时晏和时安都是……”
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贺铭拖了出去,衣领勒着他的喉咙,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贺铭翻脸太快,他的同伴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看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贺铭拖出了酒吧。
青年被贺铭拖到了堆放厨余垃圾的后巷才停下来,昏暗的灯光下他瞪大了眼睛,他一路瞪着腿试图扯开勒得过紧的领口,而刚刚还仿佛世界和平大使的男人没有给他一个眼神,面不改色地把他拖行了足有二十米才放手,他一头栽倒在一座塑料瓶和纸盒堆成的小山上。
他的裤子一定磨破了,他张开嘴,习惯性地想飙几句脏话,贺铭却温和地制止了他。
“嘘。”他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带着一点轻微上挑的弧度,他摘下眼镜插在口袋里,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青年张了张嘴,吐出来的不是骂人的句子,而是一句痛呼。那条被傅行止卷起来的袖子下精壮的手臂抡向他。
他现在确信,男人的肌肉不是像自己一样用蛋白粉喂起来的,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眼镜男绝对有丰富的打架经验,每一下都让他痛得想在地上滚两圈。
他的同伴追了出来,就连邵洛和傅行止、时安三人也跟了出来。但情势没有丝毫改变,他依旧被男人压着打,这男人不仅手黑,而且心狠€€€€他完全不怕痛。
两个同伴从背后偷袭他,他躲开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用酒瓶砸在后背,他生生受了一下,没有一秒停顿,带着满背的玻璃碴抓住伸向他的手,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把偷袭他的人砸在了另一个人身上,两个人躺在地上哀叫的时候,他优雅地掸掉身上的碎玻璃,继续过来揍他。
最后他被男人捏着下巴,牙齿咯咯作响,他浮现出一种会被男人一颗颗打掉牙齿的恐怖错觉,盘旋在脑子里的脏话忘了个干净,只想求饶。
贺铭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像威胁他,又像劝慰自己:
“再打下去要出事。”
他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尘,站起来,刚被他甩在一起两个人对上他的眼神,搂抱着以一种扭曲姿势后退一步,他对着他们友好地笑笑,这才分神去看傅行止和时安。
他一挑三也是碾压局,傅行止和时安2v2还略显吃力,主要短板在傅行止,战力只能算半个人。贺铭拎起骑在傅行止身上的邵洛,又踹开和时安打得难分伯仲的男生,单方面宣布休战。
“行了,打也打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邵洛吐了口唾沫,阴恻恻笑了:“能打是吧?懂法是吧?进局子蹲着吧你!”
追出来之前他报警了,现在警笛声到了巷子口,红蓝闪烁的灯光里,贺铭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笑。
到了派出所,邵洛才明白他那笑容的意思:
蠢啊。
也不知道贺铭从哪里学的这套,专挑又痛又看不见的地方打,被他摁着捶了半天的人脸上一点伤口也无,反观贺铭,嘴角被打破了,挂着半块玻璃的后背还在渗血,怎么看怎么惨。
民警开口做思想教育前,贺铭就熟练地背诵起来的路上打好的检讨腹稿:
“对不起,我深刻认识到了我们的错误。”
“不应该喝了酒,把朋友间的玩闹当作挑衅,一时冲动还了手。”
“打架斗殴不仅关乎我们个人的心理和身体健康,还破坏城市秩序,危害公众安全,影响社会稳定。”
“大晚上的打扰大家,非常愧疚,为了不给各位人民卫士添更多麻烦,我愿意先向朋友们道歉,请求原谅。”
傅行止暗暗憋笑,一手掐自己大腿,另一只手掐时安的,示意他低头好好听着,时安不会说谎,一开口只会破坏贺铭营造的氛围。
虽然口说无凭,但现场监控被贺铭挡得严严实实,谁先动手这个问题死无对证,而且他们本就是互殴,最终贺铭凭借阴损的打架风格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获得了压倒性胜利。民警看看认错态度良好的贺铭,再瞅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邵洛,相信哪边不言自明。
签过和解协议,今晚就算结束了。跟着邵洛的四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地散了,只有邵洛被气得不轻,嘴唇和刚刚签字的手都在抖。
傅行止打架不行,嘲讽技能百分百,眼波一转,贺铭就知道,他已经有八百句能气得人短寿十年的话在嘴边了。他拍拍傅行止肩膀,“你看看我后背,是不是有玻璃扎进去了。”
他主要是怕傅行止把邵洛逼急了,再惹出一遭事儿来,傅行止却把他的话当了真,凑过去仔细检查,从他后背取下一块碎玻璃,手指精准地戳在他被酒瓶击中过的皮肤上,“疼不疼啊?”
"嘶。"贺铭抽了口气,试着伸展了一下,淤青是肯定的,“问题不大,你不戳我都没感觉。”
“对不起啊。”时安是真心觉得内疚,“我联系医生,去看看吧贺铭哥。”
“不用。”贺铭摆摆手,他一点也不想惊动时安的家庭医生,那就等于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时晏。他打定主意,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情人,在时晏不需要他的时候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个……打扰一下,是时安吧?”
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时安点点头,她剜了邵洛一眼,“回去我再收拾你。”又对时安说:“小洛太混帐了,阿姨替他跟你道歉,你没被打坏吧?”
类似的场景时安很熟悉,从小到大,他和别人起了争执,大人们因为忌惮温荣和时晏,总是站在他这边。他不想幼稚地告状,对着长辈也说不出狠话,只能讷讷道:“没事,我也动手了。”
“好孩子。”邵母慈爱地笑笑,拿出一个木盒,“朋友嘛,哪有不吵架的,阿姨出来得匆忙,带了瓶酒,算作赔礼。”
她把邵洛拽到身前,使眼色让他把酒递给时安:“跟时安道个歉,以后你俩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