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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水,她声音正常多了。只是清冷冷的音调仍有些沙哑,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倦怠。
柏溪雪看过去,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言真的侧脸,依旧是沉静的眉眼,又长又直的睫毛,垂眸时无端有些冷意。
她想开口,又被言真冷冷的一眼堵了回去。
柏溪雪如鲠在喉,却又不敢发火,只好默默坐回去,用幽怨的神情表示抗议。
她觉得自己今天受的委屈多得不得了。
不过。柏溪雪悄悄眨眨眼睛,又觉得事情还没那么糟。
言真就在这里,难道她还能跑?
跑了也能抓回来。
一想到这,她的心情就愉悦多了。
于是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坐回去。
言真抬头,才发现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去了。
冬天天黑得早,即便如此,昏睡一天一夜的事情也教人震惊。她轻轻地动了动麻木的手指,看窗外幽蓝的天空,一点点暗下去。
柏溪雪顺手拧开了灯,低头继续看剧本:“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护工呢?”
“没叫啊,有事叫我不就行了。”
“……你不回去吗?”
“回去哪儿?你今晚要住院。”
“……”
脑海浮现出一个不妙的结果,言真有点不敢接受:“你今晚睡这?”
柏溪雪抓着荧光笔抬头,同样回她一个反问句:“不然?”
“……”
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言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下床,却又因为高烧刚退,身子晃了晃。
柏溪雪过来扶住她:“你想去哪?”
言真顿了顿:“……去卫生间。”
柏溪雪垂眸:“那你等一下。”
她走过去翻包:“你发烧时出了好多汗,我把你袜子脱了。”
“然后我让助理拿了你这两天住院的换洗衣物。”
她蹲下来:“我先帮你把新袜子穿上。”
来不及拒绝,言真已经感觉自己的脚踝被柏溪雪握住。
“你浑身上下怎么都这么冷。“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言真。指腹慢慢摩挲骨骼上那层薄薄的皮肉,带来一丝暖意。
这角度言真以前只有在床上时才见。
她下意识往后小小地退了一下,却又因为被抓住脚腕,被柏溪雪不着痕迹地拽了回来。
“你怕痒啊?”
柏溪雪笑了起来,弯起眼睛仰头看她。
言真的指甲悄悄陷进了被褥里,她垂眸,再次用冷冷的目光凝视柏溪雪:“我怕冷。”
“你不穿的话我就直接去卫生间了。”
柏溪雪只是眨眨眼。下一秒,她就恢复成那副乖巧的表情,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给言真套上了袜子。
屈起的指关节缓慢滑过皮肤,柏溪雪轻轻一笑:“好了。”
她把一双新的软拖放到言真脚边。
言真默默起身,趿拉着拖鞋,正要去够输液瓶。柏溪雪却已经先一步,把它给挑了下来。
“……你又要干什么?”
言真已经彻底搞不懂柏溪雪今晚是在发什么疯了。
“陪你去卫生间啊,”柏溪雪只是很无辜地说,“你手上打了留置针,一不小心磕了碰了该怎么办。”
她又长又翘的眼睫蝴蝶一样地闪:“我告诉你我晕血啊,到时候就别指望我来救你了。”
“……”
言真已经懒得跟她说话,转身就走。
话虽如此,她其实走得很慢,发烧实在元气大伤,柏溪雪推着输液架,两步就追了上去。
言真真恨特需病房这么大,去个卫生间都走这么久。
好不容易挪到了,柏溪雪腾出了抓输液架的手,正要替言真开门,言真却趁机将输液架一把拽了回来。
她手上还有吊针,柏溪雪也不敢真跟她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抓着门把的手被言真啪地打了一下。
然后言真将门一把拉开,侧身闪了进去。
“别跟着我上厕所。”她咬牙切齿地说。
最后,门内侧传来反锁的声音。
只剩下柏溪雪一个人站在门外发愣,手臂上还有刚刚挨言真一巴掌的疼痛。
被打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坐回沙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言真生气的脸,她就觉得心情有点好。
于是柏溪雪轻快地晃了下腿。
嘿嘿。
第43章 低八度能令我动人吗?
言真觉得柏溪雪今天简直太不对劲了。
从她醒来开始, 柏溪雪的眼睛就一直黏在她身上。吃药,喝水,量体温,风吹草动即刻响应, 把护士都吓了一跳。
直到她此刻躲在厕所, 依旧感觉, 有一双闪亮亮的眼睛在门背后, 望穿秋水。
……该不会柏溪雪才是吃错药的那个吧!
言真心情复杂地站在门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开门。
迎着这样殷切的眼神, 实在是太大压力。她承认自己今天不想给柏溪雪好脸色看,但对着这样一张漂亮又可怜巴巴的脸,言真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更别提这棉花还会眼泪汪汪、呜哇乱叫地喊痛装可怜,简直太可怕了!
言真用力闭眼,反复做心理建设, 终于下定决心, 一把拉开门。
柏溪雪却没在门口。
护士送晚饭过来了,小推车上袅袅飘出饭菜的香气,柏溪雪正忙着把饭菜端到小桌板上。
“你出来啦!”她一手端着饭, 一手端着菜碟,看起来忙得腾不出手,“待会你就坐这儿吃吧?”
她对言真灿烂一笑。
言真只觉得小行星提前撞地球了。
这样一个表情温良的柏溪雪,是外星人假扮的吧?
她神色复杂地坐下, 终于忍不住开口:“……柏溪雪,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柏溪雪于是也眨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她:“啊?什么事儿?”
演戏她是一流的, 在装傻充愣这件事儿上, 柏溪雪能拿影后。
言真意识到这一点,心情复杂€€€€好端端一个女明星, 不去大荧幕挥洒演技,在她面前晃悠个什么劲?
她也懒得和柏溪雪装了,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举起筷子就夹菜。
柏溪雪却把那碟菜移开了:“这个不是你的。”
“这碗粥才是,”她把碗挪到言真面前,“护士说你肠胃还在恢复期,这俩天只能喝流食。”
她煞有介事:“这碟菜是我的家属餐。”
什么家属餐?护士刚刚说的明明是陪护餐。
言真无意辩经,默默去拿勺子。
不出所料,勺子又被柏溪雪抢先一步拿了起来。
“你是病号,”她一本正经地说,“病号怎么能自己吃饭呢?”
“我来喂你吧,”她兴致勃勃地举起勺,“啊€€€€”
一勺热腾腾的白粥,盛在白瓷勺里,被柏溪雪轻轻吹凉。
米汤独特的香气飘进言真鼻子,温暖的瓷勺贴在她的唇上,微微润湿干涸的唇瓣。
好饿。她下意识张开嘴,喝了一口。
直到食道感受到那种久违的温暖,言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昨晚吃的火锅,估计早就吐空了。
言真的眼睫毛动了动,又想起早上的兵荒马乱。多神奇啊,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身边好像总是柏溪雪。
她心里轻轻叹气,忽然就歇了和柏溪雪吵架的心思。
“今天谢谢你。”
言真真心实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