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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吧跟吧。
感谢暖气,原本湿透的头发已经快干了。
厨房很小,进了两个穿着毛绒睡袍的人,一下子就显得拥挤起来。
这让言真不由得想起,上次给柏溪雪拍自己下的面条,还是因为遇到了沈浮和安然,她魂不守舍,最后把面条都泡烂了。
没想到真的会有第二个人来这里,等她煮一碗面条。
言真蹲下身子到冰箱€€€€€€€€翻找,刚出差回来,冰箱半根绿叶菜都没有,她只掏出两个鸡蛋,凑合着对付。
热油,敲入两个鸡蛋,噼里啪啦,油煎蛋热闹的香气瞬间充满了厨房。
她倒入开水,揪了两片干紫菜,又抓了把挂面下去。
筷子横在锅盖下,防止泡沫溢出,言真又拧开塑料罐,撒了一小把淡红的虾皮。
虾皮和紫菜汤碰撞,鲜香味立刻升了起来。
柏溪雪探头看,十分好奇,只觉言真的手像在变魔法。
“我以后聘你做厨师吧。”她感叹。
真是十足资本家思维,言真觉得好笑:“顿顿吃清汤挂面?”
她将面条挑出来,淋两勺汤,放在柏溪雪面前:“小葱烂在冰箱了所以没下,你凑合着吃。”
“挺好的,”柏溪雪却说,用筷子尖挑起一根面条,绣花一样细细地吹凉,“碳水总比草好吃。”
女明星感叹:“再让我喝胡萝卜和西芹榨汁我就想死。”
大概是累了,她说话难得坦诚。俩人都饥肠辘辘,把脸埋进碗里,一时间小餐桌上只有碗碟声。
这场景真是叫人恍惚,无端生出相濡以沫的错觉。
吃完饭言真去洗碗,柏溪雪跟在后面看。
大小姐是不可能沾阳春水的,她袖手旁观,又好奇:“你还会做别的菜吗?”
言真想了想:“家常菜都会一点吧。”
“比较擅长什么?”
“呃……”,她思考了一下,“煲汤,酿豆腐,三杯鸡。”
全都是很多年没做过的菜式,因为分量太大,通常都是全家人一起吃。
她心里不能说没有惆怅。
“明天我要吃。”
柏溪雪说:“你明天来给我探班吧。我要喝你炖的汤和三杯鸡。”
一想到张仪明天发现这份高油高盐高糖的表情,柏溪雪就想笑。
言真点头:“好啊。”
反正明天还是周末。
她洗完碗,又回到房间。
虽然柏溪雪总是嫌弃言真的出租屋是狗窝,但其实言真房间很整洁,每样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十分妥帖。
甚至看起来有些冷清。
柏溪雪钻进被窝,直挺挺地躺在言真旁边。
她睡着时是八爪鱼,扒拉在言真身上撕都撕不下来,醒着时倒是很讲究面子,仰面朝天,看起来无欲无求。
言真觉得很好笑,主动蹭过去,靠在柏溪雪怀里。
对方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像抱大娃娃似的,把言真搂得严严实实。
她把鼻尖凑到言真颈窝,吸了吸,终于小声问:“你生气吗?”
声音低低的。
言真装傻:“生什么气?”
“没事了,”她露出放心的表情,“我要睡了。”
柏溪雪闭上眼睛。
只剩言真睁着眼睛,安静地抬眼看她。
其实今晚Y市降温了,按理说,应该添更厚一层被子。但是,因为今晚有两个人的体温,所以此刻被窝里觉得刚好。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柏溪雪的眼睫毛。好长的眼睫毛,像小翅膀似的,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更不知道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下面,怎么藏了这样恶劣的性格。
但是。
她的手指抚过柏溪雪的脸。好完美却又好孩子气的一张脸,这样精雕细琢、仿佛没有瑕疵的面孔,如今安然地沉睡,像童话中的水晶仙子。
一切好像和多年前的圣诞夜没有区别。
其实,她又有什么魅力,配让柏溪雪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呢?
不过因为她是一个多年始终得不到的玩具,因此分外叫人难以忘怀。
她一直知道,只要放下这个执念,说不定柏溪雪会更快乐。
毕竟她是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世界这样大,自然还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爱她。
哪一个都会比她好,哪一个比她会讨人欢心。
但她不想放手。
言真想,她是故意纵容柏溪雪的,从今夜开始。
谁叫她贪恋柏溪雪的温度。
谁叫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知道她过去一切龌龊,如今还能与她头碰头依偎的人。
这算是爱吗?必然不算,只是自私而已。
但那又怎么样?
她言真的人生已经是一笔烂账,那感情成为一笔烂账,谁又能将她怎么样?
她注视柏溪雪,心中默念抱歉。
然后闭上眼睛,将自己沉入柏溪雪的气息里。
两株藤蔓抵死缠绕,只有彼此心照不宣€€€€繁盛花朵之下,泥土里重重掩埋腐烂尸骨。
心怀鬼胎的两人,各自一夜好眠。
第30章 等你分离,随时准备,谁人来残酷报喜。
柏溪雪第二天有行程,言真已经做好一觉醒来,发现屋子空荡荡的准备。
没想到生活并不放过她。出差结束的第一天,宝贵的周日早晨七点,大小姐被经纪人的连环夺命call打醒。
连带着言真也被打得魂飞魄散。
她满脸茫然地爬起来,被充满起床气的大小姐指使得团团转€€€€洗漱用品在哪里?护肤品在哪里?口罩又在哪里?
她咬牙切齿地给柏溪雪找,感觉自己怨气充沛,下一秒就足以演聊斋。
好在,赶在她要把拖鞋扔柏溪雪脸上的前一刻,经纪人和保姆车终于救火一样赶到。
她目送柏溪雪被经纪人领着,全副武装施施然走出门口,哐当把门一关,一头倒回温柔乡。
然后言真痛苦地睁开眼€€€€睡不着了。
她真恨全世界。
翻来覆去几回合,她终究认命,索性爬起来,在APP上买菜。
物流很快。才洗漱完,菜已经送到,她擦去煤气灶上的浮灰,把汤炖上,然后开始做家务。
出差的衣服还堆在脏衣篓里,她捞起来,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
一回头,又发现早上柏溪雪兵荒马乱,脱下的睡衣睡袍乱七八糟躺在沙发上。
她平日最警惕乱扔衣服的行为。独居久了,沙发窗台总会悄悄长出脏衣服,而这往往是人生混乱的开端。
言真走过去,准备把衣服挂去次净区,却又停住。
毛绒绒的长睡袍摊在沙发上,好像穿它的人随时会回来。
连带着让这间小小的出租屋也没那么冷清了。
也不知道,柏溪雪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想起柏溪雪的气息。
言真对着衣服发呆了三秒,忽然惊醒€€€€打住!
女人一旦向往温暖,就是她堕落的开始。言真啊言真,警惕诱惑!
她默念不知道谁的金句,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把睡衣重新挂了起来。
房间重新回归秩序。
言真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
她走进厨房,开始处理食材。
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开火了,言真连菜刀都有些忘记怎么拿。
好在鸡已经提前斩好了,她低头调制料汁€€€€一杯酱油,一杯麻油,一杯绍兴酒,配上一小撮砂糖和新鲜的罗勒叶。碎发散落到额前,她用手背将它重新撩起,抽风机轰隆隆工作,闻到厨房渐渐升起香气。
一瞬间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那个熟悉的菜谱,叫人心神恍惚。
等待的间隙,言真坐在餐椅上,对着跃动的火苗发愣。
其实,她原本是不会做三杯鸡的呢。她从小就怕处理肉菜,每次摸到肌肉软绵绵的触感,总觉得心里发毛。
所以沈浮总是让她打下手,洗菜啊切菜啊,当年出租屋比现在还小,两人在一起挤得几乎转不了身。一忙起来,胳膊肘总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