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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心无厌 第26章

  因谢君棠嫌弃小楼里的几个丫鬟小厮粗手笨脚,并不允许他们近身伺候,导致这服侍药浴的差事又落在了云岫身上。

  云岫搀着谢君棠起身,对方足底发飘,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才能勉强站立。等帮他宽好衣入了水,云岫如同一只刚犁过几百亩田的老黄牛,差点累厥过去。

  谢君棠在热水中舒展了下身体,两条手臂恣意地搭在浴桶上,他下颚微扬,露出半片宽阔的胸膛和一段修长的颈项。云岫乏力地坐倒在地上仰头看他,水汽氤氲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喉间一点凸起,弧度优美绝伦,水珠在他的喉结、锁骨、胸膛、手臂上正肆意滑落。

  屋内飘着淡淡的硫磺气味和药香,云岫抹了把汗强行将目光从对方那被热水蒸出的淡粉色躯体上挪开。温度仍在节节攀升,竟不比温汤池边逊色,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慌忙爬起来倒了一杯水来喝。

  谢君棠听到动静睁开眼,见他站在屏风旁咕嘟咕嘟地仰头喝水,似乎热得厉害,小脸红扑扑的,他喝得又急又快,水从他嘴角蹦落在衣襟上濡湿了一片。谢君棠眸色转深,只觉得干渴的滋味在嘴里渐次蔓延开,便忍不住道:“给我倒一杯来。”

  云岫在另一只茶盏中倒满了水,顶着一脑门的汗珠子走到浴桶边递给他。

  谢君棠就着他的手仰头喝完,那水喝在嘴里淡而无味,干渴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心头微动,忽然对云岫道:“有酒么?拿点酒来。”

  云岫一愣,“酒?”又下意识道,“病中不宜饮酒,换成酥酪如何?”

  谢君棠顿觉扫兴,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药浴的时间楚大夫有特意交代过,无需泡得太久,云岫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扶着谢君棠的胳膊助他起身。他这老黄牛再次犁了百来亩旱田,等把人搀扶到床榻上时,整个人仿佛是团烂泥捏的,软趴趴地再使不出一丝气力。

  云岫脚下一软随着谢君棠躺下的动作一道栽了下去,他“呀”了一声,脑袋撞在对方胸膛上,胳膊肘也不知撑在何处,一时头重脚轻,挣扎了数下也没能起身。

  谢君棠面色狰狞了一瞬,突然扬手推了云岫一把,只是他病中力弱,愤怒下的全力一推并没能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对方身体略歪了歪,下一刻脑袋又磕在了他小腹上。

  这下谢君棠差点气得五官扭曲,刚穿上的寝衣松垮地搭在肩上,胸膛敞开着,只觉得有个毛茸茸的脑袋拱在腹部,湿漉漉的汗水蹭了自己一身,温热的吐息一下又一下地喷洒出来,激得那处皮肤又痒又麻,更过分的是,对方的胳膊至今仍搁在他大腿根处,离那处不过毫厘。

  谢君棠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立马撕碎了他。

  云岫捂着脑门上的包抬起了头,眼神纯善至极,尚不知即将发生什么。他上半身全靠手肘使力撑着,起先还只当下头是床褥还用力抓了一把,等感觉到掌中似有异动,他懵懂地低头看去,杏眼蓦地睁大,下一刻像被火燎着了一般惊得翻了个身往床下滚去。

  谢君棠疼得怫然变色,根本无暇他顾,云岫骨碌碌滚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他疼得哼哼了几声,脸色倏忽一白又迅速转红,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门。

  为着这事,一连几日云岫都不敢去见谢君棠,好在似乎那夜的药浴颇有成效,谢君棠这两天手上逐渐恢复些了气力,吃饭也无需再假人手。

  这天云岫依旧躲在屋中不出,他正对着诗稿发呆,忽见松萝敲门进来,把一盘金灿灿的橘子摆在自己眼前。如果没记错,这橘子还是上回谢瑜安来探他时带来的,一共有两箩筐,因为太多怕吃不完浪费,之前就让松萝几个拿下去在别苑中各处分了分,没想到他这儿竟然还有。

  松萝替他剥了一个,橘子酸涩清新的气息在鼻间爆开,云岫只要了半个,几口吃完后抬头就见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怎么这副表情,松萝你怎么了?”

  松萝一边剥着橘络一边瞅着云岫的脸色小心地道:“小郎君,后天世子爷放旬假,他会来罢?”

  云岫算了算时间,发现后天果然是重华宫放旬假的日子,便道:“若无要事,他应该会过来,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松萝愈发忧心忡忡,她将橘子放在案上,道:“奴婢想着若是世子爷来了见到您隔壁住着个陌生男子,即便不会多心恐怕也不会高兴,您看是不是该另外安排个客院明日请那位爷挪过去住?”

  云岫脑海里嗡了一下,之前这人病症凶险,为了便于照顾外加小楼里屋子还有空余,他没多想就把人安排在了隔壁。

  前几天松萝因为玉环的事和他提过她的担忧,唯恐谢瑜安误会了自己和那人的关系,现在听她再度说起此事,云岫感到荒谬的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响起€€€€谢瑜安真的会如此么?

  他立马又否决了这个可能,觉得谢瑜安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便对松萝道:“我看没有必要这样做,折腾不说还显得真有什么似的。”

  松萝本想再劝,架不住云岫主意已定,只能干着急地跺了跺脚跑出了屋子。

  云岫被她这样一搅和忽然觉得屋内闷得厉害,索性把诗稿一推准备出去透透气。

  巧的是他刚走到廊上就碰到了一个不太想见到的人。

第50章 离去

  谢君棠自从住进小楼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出屋子,他披了那日来时穿的青狐裘,头上未着冠,只用一根发带绑了头发,负手站在栏杆前远眺。

  云岫步伐一顿,回避的念头刚刚冒了个头,对方就注意到了自己,凉薄目光像一片羽毛拂过他肩头,随后拐了个弯又落在远处未消融的冰雪上。

  云岫不知如何开口,那夜温泉水散发的硫磺味和药草的苦味若隐若现地浮动在周遭,明知是错觉但当时的那种难堪和窘迫再度袭上心头。

  此时有飒飒的风吹过小楼,四角悬着的惊鸟铃叮咚作响,如玉石相击,悦耳至极,云岫尴尬地走了过去道:“外头挺冷的,别冻着了。”

  谢君棠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还在为那夜的事着恼。

  云岫碰了一鼻子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遂没话找话地问他:“你要不要吃橘子?挺……挺甜……”谢君棠瞥了他一眼,成功让他消了声。

  谢君棠忽然道:“我的马呢?”

  云岫朝西北角的方向指了指,“在那边的马厩养着呢。”他想了想又道:“听底下仆役说你那马脾气有些大,不愿与旁的马同槽,还把其他马给踢伤了。”还真是马随主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不过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并不敢让对方知道。

  谢君棠嗤了一声,“旁的马也不配与我的马同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傲慢之意尽显。

  云岫被他噎了个半死,不禁嘀咕了一句,“这么桀骜的马怎么还会被区区一只冰雪堆的假狮子吓得瑟瑟发抖?也不过如此嘛!”他自以为说得小声,谁料谢君棠耳聪目明把他的排揎一字不漏地全听了去,随之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你说什么?”

  云岫小脸一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住嘴巴,摇头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真的!”见情况不对,急匆匆地连句招呼都没打就溜回了屋子。

  ***

  到了重华宫放旬假的那天早上,松萝有些心不在焉,云岫清楚她症结所在,颇有些无奈地道:“随我去前头等罢,想来瑜安哥差不多就要到了。”

  两人下了楼穿过池塘的时候,云岫仿佛心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小楼二层凭栏站着一人,墨黑发丝,青色狐裘,颀身玉立着,远望似一株劲瘦的青竹栽在那儿。谢君棠应当也看到了他,他二人的目光在冬日清冽的空气中倏忽相撞后又飞快错开。

  云岫转过身,步履匆匆,过了折桥来到花径处时,他又忍不住再次回头,发现对方身边多了个穿淡茜红衣裳的姑娘,因距离隔得远,瞧不太清五官,但看穿着打扮应是红椿无疑。谢君棠侧过脸似乎在和红椿说话,也不知说的什么。等他拐到假山一侧再次回望时,栏杆边空空荡荡,两人皆已离开。

  云岫在前头花厅坐了没多久,门房上的小厮就兴冲冲地跑来报讯,说世子爷一行人到了。

  云岫立即带着松萝迎了出去,没走两步就见谢瑜安和亲随正绕过影壁往这边走来,他看到云岫,面露微笑,脸颊和鼻尖上有被冷风吹后泛红的痕迹,显然这一路是快马加鞭而来。

  走到近前,他摘了皮手套扔给亲随,然后拉住云岫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个遍后,这才笑道:“气色瞧着比十日前又好了不少,这下我就放心啦。”

  云岫见到他也很高兴,一边同他往小楼走一边问了几句家常话。

  谢瑜安道:“这段时间明德堂倒是安逸得很,没再发生什么事,唉对了,马上就要过年了,钦天监已经择好了封印的吉期吉时,到时候不仅朝堂和各处官署衙门能歇一歇,重华宫也要跟着放节假了,等我安排妥当了京里的琐事,就来别苑陪你住几天,好不好?”

  云岫笑道:“那自然是好。”

  说话间已经能望见小楼的飞檐,松萝突然出声道:“小郎君,世子爷爱喝阳羡雪芽,奴婢先行一步去准备。”离开前她隐晦地朝云岫使了个眼色,意在提醒他不如现在就把关于小楼里住了个生人的事和谢瑜安提上一提,免得待会儿撞见了双方都尴尬。

  云岫深以为然,又听谢瑜安说起他之前两次来别苑都行色匆匆,没来得及仔细逛一逛,现下他还不累,想先四处转转赏会儿景再说。

  云岫痛快地应了,陪着他先在附近走了走,赏玩的同时把上次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挑着重点和他说了。

  谢瑜安很是意外,未料到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惊疑不定地道:“我在京中从未听说有钦犯越狱,此事既然惊动了龙骧卫,又与安王有牵扯,即便再隐秘也不该丁点风声未露,实在太奇怪了。出了这样的事,你当初就该立即派人去通知我一声才对。”此时谢瑜安早已无心赏景,他背着手思索了片刻后又道:“你说那名病重的龙骧卫就是中秋节那晚帮过你的人?”

  云岫点点头,之前为了找在中秋节那夜帮他逃脱永安长公主爪牙的恩人,谢瑜安曾托羽林卫的吕尚尧在宫里打听过,奈何却一无所获,所以他还记得谢君棠这人。

  “龙骧卫是天子直属的一股力量,若非机要大事绝不会劳动他们出马,这江洋大盗一事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蹊跷。”谢瑜安舒展开眉头又庆幸道,“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不论怎样,只要岫岫你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他说话时一双眼睛含情脉脉,语调温文尔雅,似有无限衷肠要和云岫倾诉。

  云岫有些赧然,又听谢瑜安继续道:“那人既是龙骧卫,身份不一般,万万轻忽不得,而且他当初又帮过你,这份天大的人情说什么我也该当面同他致谢才对。岫岫,事不宜迟,你领我去见一见他罢。”

  云岫见他神色间并无不妥,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人当初帮过自己的感激之情,大有自己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的意思,不由心下一暖,暗道松萝果然多虑了,瑜安哥果然不是那种浅薄的人,遂道:“他就在小楼,跟我来。”

  谢瑜安似乎急着见人,不等云岫带路就拉着他胳膊大步朝小楼方向而去,云岫险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差点绊了一跤,只能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哪知上了楼,就见原先谢君棠住着的那间屋子此时门扉大敞着,松萝和红椿正站在里头说话,听到门口的动静齐齐望了过来。

  云岫奇怪地看了看她们,往里走了几步却不见那人身影,床榻上空空如也,被褥寝具竟拆了一半被堆在一旁,于是转身问她们:“人呢?”紧接着谢瑜安也道:“人怎么不在?去哪了?”

  松萝道:“小郎君,世子爷,那位爷走了。”

第51章 元后

  云岫错愕极了,刚要发问就听身旁谢瑜安往前疾走了两步,焦急地追问道:“走了?莫非是离开了别苑?他不是病了么?几时走的?为何要走?可有人来接他?适才在门口怎么没见着人?”他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不单云岫,松萝和红椿都给愣住了。

  谢瑜安似没注意到他们三人困惑的神情,又问了红椿人离开时穿的什么样式的衣裳,等问明白了立刻掉头就往外走,边走边扬声道:“岫岫别急,想来人还没走远,我现下就带人去找,怎能就这样让他走了,未免太失礼了……”声音快速远去,云岫与二女六目相对,因古怪的事实在太多,一时竟不知究竟哪一件占了上风。

  松萝走到门外望了望,回头道:“小郎君,世子爷真的走了,他这是……”

  这反应未免大了些,至于么?云岫一时也想不明白,索性想等谢瑜安回来后再说,便又问起红椿谢君棠的事来,“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红椿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晓得,您和松萝姐姐走了没多久,那位爷就出了屋子。奴婢以为他是嫌屋里闷要吹会儿风,正要劝他别冻着了,他忽然对奴婢说他要走了。奴婢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惊着了,想留他到您回来,哪知他不依,说有急事,来不及与您当面辞别,托奴婢代他与您说一声,然后去马厩牵了他那匹马,从西北那处的角门离开了。”

  云岫若有所思,暗道难怪前日对方突然问自己他的马在何处,许是那时候就已经生了离开的想法。可转念又想起当日那姓孟的将军说等他们龙骧卫抓到了钦犯就会来接那人一道回京复命……

  “你是跟到角门那边看着他走的?”

  “没错,直到看不见那位爷的马屁股,奴婢才关门回到了小楼,想着这下屋子空了出来就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他一个人走的?没见到有人来接他?”

  “自始至终就他一个人。”红椿如实道。

  一个人走的?龙骧卫没来接他?怎么和之前孟将军说的不一样?还是说龙骧卫是在山下等他,所以红椿没见到旁的人?

  不对不对!云岫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对方在他这里住了十天,这十天内从未下过小楼,也不曾见到有人来别苑传话,照道理他应当没有渠道和外头的龙骧卫联络才是,所以他不可能是因为接到了同僚的消息才离开……

  云岫琢磨不透谢君棠离开的原因,只能坐等着谢瑜安的消息。

  一直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对方垂头丧气地回来。

  看来这是没追上了。

  果然谢瑜安长吁短叹道:“我带着人追出凤池山好几里路也没见到人,他那马跑得也忒快了,兴许是什么神驹。”

  云岫想起那匹脾气贼大胆子又贼小的马,差点没憋住笑意,他抿了抿唇劝道:“算了,也许真有急事呢。”实则他自己也有些担忧,虽然近来对方的病稍稍有了点起色,但外头天寒地冻的,就怕他那身子骨挨不住。又想到楚大夫开的两张药方子还在自己这里收着,也不知对方今后该如何抓药。

  然而找不到人也只得作罢。

  云岫心里还藏着另一桩事,他带谢瑜安去了自己屋子,等松萝上了茶点后又将她支开,这才开口问道:“瑜安哥,上回你说的天书案后来如何了?”

  谢瑜安面露忧色,云岫见了不禁心惊肉跳,猜测事态恐怕已经到了很糟糕的地步,赶忙追问道:“他们是不是还在用我爹爹做文章?”

  谢瑜安叹息道:“我一直在打听此事,好在这几天陛下在宣政殿又传召了我们几个宗室子两回,倒也没避着我们和众大臣商议此事。阁老们中有人提议要陛下严惩马生之流以及那些逆党,颁布上谕严禁民间传播此等悖逆谣言,否则严惩不贷,连坐三族,并希望陛下能赐下一份哀荣给云伯父,据说是要定个谥号,唉,陛下暂时还未定夺,可有人已经为究竟是取什么字来做谥号又吵起来了。”

  这听着似乎并不算坏,至少对云岫来说,可谢瑜安始终面沉如水,想来还有没说的内情。果然对方顿了顿,拉住云岫的手看着他道:“岫岫,下面我说的话你听了千万别急,一切还没有定论,朝中还在为此争论,所以你万不可当真,明白么?”

  云岫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眼中惊恐不已,忍了又忍才缓缓点下头。

  谢瑜安道:“有人建议陛下赐哀荣,自然也有人出来反对,人数还不少。这帮人认为云伯父当年对陛下虽有从龙拥立之功,但作为权臣也没少欺辱当初年少的陛下,架空了少帝,行了许多党同伐异、欺君擅权之事。”

  过去云岫读史的时候没少看过历史上的权臣藩王做过类似的事的记载,但此刻从谢瑜安口中听来,加之又想到是那个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曾经做过的事,忽然觉得那些词汇格外的陌生。

  谢瑜安瞟了眼云岫煞白的脸色,“有一件事关云伯父的秘闻我也是近日无意中得知的。”他咽了口唾沫,眼底的凝重如同一座巍峨山岳,他似乎很紧张也很恐惧,明明话就在嘴边却迟迟不开口。

  云岫一颗心又被高高吊了起来,几乎忘记了呼吸。

  “我听说……”谢瑜安不安地舔了舔唇,“我听说云伯父他……他与陛下发妻的死……有莫大的干系……”

  轰的一声,云岫恍惚间似听见有惊雷在耳边炸响,然而窗外天空一碧如洗,没有电闪雷鸣的迹象。

  “仁元皇后……这位娘娘是当今陛下的原配发妻,出身自当年的名门顾家,算起来还是陛下的嫡母顾太后的同族侄女儿。”

  顾太后此人,云岫略有耳闻,她不仅是奉天帝的嫡母,还是废帝的亲生母亲。

  “废帝暴虐成性,视人命如草芥,据说他在位的那段时光里,宫内的玉阶和石板路都是红的。每日总会有新的宫人被他以各种残酷的刑罚凌虐致死,有的被砍断四肢、有的被刨开胸膛、有的被野兽活活咬死……到后来还肆意诛杀朝廷命官,霸占有夫之妇,甚至还当众生挖了一名身怀六甲的外命妇肚里的胎儿,手段之血腥残忍,令人发指。”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不堪忍受其暴政,以云伯父为首的朝臣联合宗室推翻囚禁了废帝。顾太后是个深明大义又识时务的女人,清楚自己和废帝已无力挽狂澜的可能,果断下了懿旨声称暴君无道,要改立当今陛下为天子。据说她自知生养了废帝这等暴虐的儿子,无颜面对天下,在下完懿旨后不久就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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