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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你也上恋综 第82章

一天傍晚,范砚西走出工作室,把兜里满是布料边角的工服脱下来拿在手里,好不容易放了假——师父去法国了,说是巴黎有个国际剪裁学院邀请。

厂里院子内栽着几颗树。

他靠着树躺下,想休息,脑子还没停歇。

白布又用完了,牛皮纸是不是也没有了?卡纸、剪刀。梭心丢了,丢哪了?找不到还得再买一个。缝纫机下面的踏板坏了,不太灵敏,得换。

他负责全部的采购,想着想着拿出个随身携带的巴掌大笔记本,开始记。

他记完一抬头,喂了两年多的斑点头一次走近他。

在满是皮革的地方呆久了,难免有些味道,猫不喜欢。斑点以前从不靠近,很警惕。

它一看就是品种猫,来厂里第一天大家口口相传,很快,没人不知道厂里来了好看的猫咪。

可惜两年了,拿笼子拿网也没被人逮住,厂里员工反而收获无数爪印与抓痕,被逃窜的斑点踩在头顶也不是没有。

真是只远近闻名的凶猫,今天竟然主动来见他。

范砚西有些稀奇。

可能鼻子不太灵,也可能终于有了点良心,也可能喂过这猫无数的碎鱼肉碎鸡肉总算起了作用,总之斑点靠近了他,在他围裙边睡着了——

后来斑点跟着范砚西大富大贵,基本不怎么吃鸡肉,估计那时候喂太多了。之前周日喂它鸡胸肉它不吃,其实并非周日的问题。

一只猫睡在他身边,温暖地呼吸着,还毫无防备,多美好的感觉。

他手放在它身上,它也不躲,表情更惬意了,两爪张开了花,露出尖尖的小牙,睡得很香。

范砚西说到这,又看了一眼手,说,再咬一个?牙印消得太快了。看不见了。

周止雨半合着眼,还记得反驳他说不行,你别想。

范砚西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斑点,说它凶,说它躲人,说它喜欢什么玩具,说它爱哪种项圈,说它挑特定形状的猫抓板。

周止雨听着听着,慢慢睡着了,带着笑睡的。

他喜欢听。

看似是坏话,实际上范砚西在说……他很爱它。

见他被哄睡,范砚西把床头灯拨到最暗的档,享受月色与安静。

人在怀中睡,他先去看他眉,再去看他眼,翘起的睫都变得很有趣,看着看着忍不住摸上去,摸到睡着的人咕哝着转开脸,他才幡然醒转,笑着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发。

他现在抱着睡着的周止雨,就想起那天的感受。

*

第二天醒来,果然下雨了。

宋青在这里待最后一天,带着饭上来的时候,包装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雨水。

他敲门,周止雨开的,接过他手里的饭在门口放下,取下外层的塑料包装。

宋青本来想自己来,被他抢先了,连连摇头要去自己拿:“夫……周先生,这真不是您该干的事,我来吧,这要是被范总知道,我又要被说了。”

周止雨不以为意:“行了,我自己想干,又不扣你工资,干嘛哭丧着脸。范砚西有这么吓人?一会儿我给你说两句好话,别害怕。”

他把菜品拿出来,宋青则去听里间的水声,看暂时没停下的迹象,才敢对着周止雨无声点头,意思是有。

周止雨乐呵呵地问:“那宋青,我问你个问题,你实话实说啊。”

“您说。”

周止雨把他拽过来和他耳语:“你们范总私底下叫我夫人,也让你一起叫了?”

一向聪明伶俐察言观色的宋秘书吓出一身汗,连忙摇头:“绝对没有!我自愿的!”

私下里果然这么叫。

套到话的周止雨啧了一声。

一会儿得好好和范砚西谈谈称呼问题。

又是夫人又是宝贝的。

第45章

范砚西从卫生间出来之前, 宋青忙不迭走了,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早饭五个小菜,小茴香炒蛋, 五彩素虾, 蒜泥马齿苋, 煮得软烂脱骨的凤爪,还有个周止雨可以吃但一般不会吃的盐炒苦瓜。汤是苹果汤。

虽说数量多, 但分量不会太多,两个成年人吃刚刚好。

周止雨喝了口汤,还是烫的,连忙放下了, 等汤凉。

范砚西给两人布筷,问:“味道怎么样。”

“酸甜,挺好喝的。”

范砚西又问了两句别的菜,周止雨给的评价都是很好。他真的不怎么挑食。

“真都挺好,”怕范砚西不相信, 他解释说, “我小那会儿我爸刚开始给我做饭, 他每一顿失败品我都尝过,这些和他的失败品比起来,全是珍馐。练出来了。”

范砚西无声笑了一下。

周止雨看着他笑,其实有点紧张。

他怕他笑着笑着突然冒出一句, 有时间让我也尝尝咱爸的手艺。

这可不兴尝,咱得活得长点。见我爸可就没必要了。

还好, 范砚西没有后话。

吃过饭,范砚西收拾桌子,周止雨则在屋子里瞎转悠, 想找范砚西那件被自己哭过的衣服。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这屋子就这么多东西,范砚西能藏哪?

阳台没有,盥洗室没有,脏衣篓也没有……

范砚西靠住盥洗室门口的门:“别找了,找不到的。”

周止雨笑得很灿烂:“找什么?我没找啊?”

范砚西:“早起的时候我不是下去磨咖啡?把衣服交给宋青了。”

周止雨一下垮了脸。

他走近范砚西折腾他的脸,捏着把他揉到变形,问:“范砚西,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范砚西任他揉,笑说:“工作,清洁,你。”

周止雨松开手,却被他握住手腕拉了回来,被他用脸蹭掌心:“你这习惯是被谁影响的?爸妈吗?”

范砚西:“嗯……”

他声音拉长,带着点笑:“一个小孩。”

周止雨:“小孩?多小的小孩,你上次说逃学那个?”

范砚西点头。

周止雨拍拍他脸,语气接近幸灾乐祸:“被小孩嫌弃了?您也有这么一天。”

范砚西亲一下他掌心:“那时候在厂里工作,每天都一身味道。皮料味道很大。小孩鼻子灵,估计刺激到他了。”

周止雨深以为然:“这真不能怪小孩,我小时候也鼻子灵,闻到怪味儿只想跑。”

不过厂里?什么厂?

想到这,他也就问了。

范砚西:“服装厂。”

周止雨:“怎么下到最基层了,惹到长辈被流放了?”

范砚西笑笑说:“那时候还没回本家。”

周止雨了然。私生子确实不好说。这事儿还是不多问的好。

范砚西看他表情,追问说:“在想什么?”

他头一次在周止雨面前皱眉,直觉两人想的不是一件事。周止雨好像误会了,误会似乎还挺大。

周止雨误以为他被戳到痛处,连忙转移话题:“在想饭后有什么饭后活动,没有我们遛狗去吧。”

范砚西回想两秒,说:“有。”

周止雨:“什么。”

范砚西:“剪指甲。”

周止雨看自己的手。上次还是被范砚西剪的,指甲剪得很圆润,健康得泛粉,还没到要剪第二次的地步。

“那我回去洗个澡,顺便换身一会儿出门的衣服。”

“好。”

回屋时翟祁还没醒,周止雨把每天的饮料配额——两杯橙汁,一起放在翟祁床头贴了个条——翟小祁记得把两瓶都喝了,回来我要看到空瓶——走了。

洗完澡换衣服出来,刚好遇到从房间里出来出门的罗泛,看他手里拿着衣服,是要到洗衣房去。

叶云磊从节目离开,他顶替上来,就住在叶云磊原来住的地方,二楼,离周止雨和翟祁的宿舍不远。

周止雨确实很有礼貌,但对这种人不需要礼貌,目不斜视地上楼。

罗泛冷笑着看他上三楼:“周止雨,别把我说的话不当回事。”

周止雨停下步子,从楼梯上俯视他。

“你知道他什么底细?你猜他为什么要和你结婚?”罗泛嗤笑,“我们互相是大学同学,好歹知根知底,但你了解他多少?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又知道多少?你和一个这么隐瞒你的人在一起,你以为你们会有什么好结局?”

周止雨根本不进他套,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重复说:“我们互相知根知底,所以你就是这么骗走我五十万还不打算还是吗?”

罗泛恼怒地说:“我会还!我来就是想追你的,但你不能要利息,毕竟我治耳朵也要钱!”

周止雨冷漠地说:“你活该。我你也追不到。”

他对这人一点感情也没有,看他现在做的一切就像看跳梁小丑。

就算范砚西真瞒了周止雨一部分又怎么样?这是他和范砚西的事,就算解决,也是他和范砚西解决,还轮不到罗泛一个外人来嚼舌根。

想到这里,周止雨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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