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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装嫁状元/我妻公主 第40章

千山也稀奇,她道:“我也奇怪呢,我还以为是与驸马爷有交往,谁知那人说,就单单找公主,说什么三年前的四月,公主乔装打扮,去陈阁老府上看了一场《还魂》。我就纳闷了,咱们公主啥时候乔装去看过戏?”

周嬗登时有些心虚。

原来是此事。

说起这事,还得扯上玉和尚。那时周嬗满脑子想逃跑,借修佛之名,同秃驴偷偷跑出去玩耍,有一次恰好碰上陈仪发妻的寿辰,请了最好的戏班子,他也去凑了热闹。

没想到居然被人认了出来。

“那人说了什么?”周嬗当下披头散发,不方便见人,干脆让千山她们当传话的。

千山道:“那人说,三日后陈阁老的小孙子满月,又请了三年前的戏班子来唱戏,仍有一出《还魂》,特请公主去听……公主,您看……”

“我晓得了。”周嬗蹙眉,“你去告诉他,说我再考虑一日,明儿会派人到阁老府上答复。”

“好。”

奇怪,陈仪请他看什么戏?

周嬗缓缓起身,立在屋檐之下,远望灰蒙蒙的天际,可惜朦朦胧胧,什么也瞧不清楚。

第50章 孩子

傍晚张瑾为归家时, 雨已经停了。

西边的天际洇出一线血迹,片刻之后渐渐晕染开来, 落日隐于云中,只露出一点鲜红的轮廓。院子由翠姨找人修葺了几次,池塘不大,胜在碧波荡漾。岸边翠竹掩掩、杨柳依依,经过秋雨的一番荡涤,叶片已泛起浅黄,又沾染了夕阳的红。

周嬗听见外头的动静, 急忙绾起青丝, 披上大氅,刚踏出门, 就见张瑾为手臂上搭着他几个时辰前叫人送去的斗篷, 披着满天的红霞, 缓缓走来。

“你回来啦。”周嬗在挂满鸟笼廊下站定,背起手, 微微扬起下巴。

张瑾为笑着抱了一下他, 轻轻“嗯”一声。

屋里头正在张罗晚饭, 玉汐瞧见两人, 连忙走上前, 接过张瑾为手里的斗篷, 笑道:“爷今儿回的有些晚了, 路上可有耽搁?”

张瑾为牵起周嬗的手,朝玉汐道:“是衙门里耽搁了, 上头的大人留我下来谈话,谈的有点久了。”

“没事罢?”周嬗一听到“上头的人”,心里不禁担忧, 连忙追问道。

“能有什么事?一些公务罢了。”

周嬗放下心来。

这时菜已经布好了,侍女们从屋里涌出来,其中的千山问:“姥爷呢?奇怪,方才还见着他老人家在门口逗鸟,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玉汐听了,把手里的斗篷往千山手里一塞,朝四周扫视一圈,急急道:“哎呀,人呢?我去找一找。”

人老了,难免头脑糊涂。孙逸虽说不像之前那样喜怒无常,可到底是老了,常常丢三落四,说话也糊里糊涂,经常想一出是一出。

周嬗思及此,心里不由得担心,连忙对玉汐说:“姑姑,你去他的存放药材的地方找找,说不定是他喂鸟喂到一半,想起今儿的新收回来的药材没整理,跑去整理药材了。”

下人们一通好找,两口子站在门口焦头烂额。谁知过了不到两刻,孙逸迈着四方步,从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包油纸包的什么东西,见周嬗站在门口,喜笑颜开地招了招手:“瞧我买了什么?”

“哎呦,您老人家去哪儿了?可把我们急死了。”玉汐刚从药房找回来,刚踏进院子就见着了孙逸,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她看了几眼孙逸手中的油纸包,调侃道,“这是去买吃的了?买了什么好吃的?您等等,我去拿个盘子装起来。”

孙逸笑,晃晃手中的油纸包:“买的熏鸭。”他朝正在跑来的周嬗道:“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

“我……”周嬗愣在原地,他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张瑾为,声音逐渐变小,“我不喜欢吃熏鸭。”

他爱吃甜的、清淡的食物,熏鸭的味道重,老姜他们做菜,也偏向清淡。实在要说,他的母亲也是典型的江南口味……

张瑾为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道:“多谢姥爷,还劳烦您老人家专门跑一趟,快去吃饭罢,待会菜都凉了。”

“你们吃,你们吃,我一点也不饿!”孙逸笑着摆手,也不管旁人的眼光,脚步一转,就朝自个的屋子走。

周嬗与张瑾为面面相觑。

“……也不知黄大夫如今身在何处。”周嬗皱起眉,“姥爷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年纪大了,难免会记不清事。”张瑾为把周嬗往屋里牵,“黄大夫的踪迹,我会派人多加打听,平日照顾姥爷的人,也得多安排几个。记不清事了倒也没什么,情是真的就好,就怕老人家一时糊涂,在外头迷了路,回不了家,那才麻烦呢。”

孙逸说他不吃晚饭,周嬗还是让侍女夹了一些菜,送到老人的房间里,都是些好克化的汤与粥,肉也是炖烂糊了的。

这一遭事后,桌上的菜已是半凉不凉,等复热回来,外头的天彻底黑了。晚饭依旧家常,四菜一汤,偏苏州一带的做法。

周嬗吃了几筷子,想起白日的事,便问:“怀玉,你和陈仪父子有交集么?”

“陈仪?首辅大人?以前见过几面,不算熟,怎么了?突然提起他们。”

周嬗看向他:“今儿他们家的派人来,说三日后陈阁老的小孙子满月,请了有名的‘兴义’家班唱戏,请我赴宴……真奇怪,我与他们不熟,你也不熟,他们来请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嫁公主作甚?”

并非不熟。

张瑾为沉吟片刻,还是和盘托出:“嬗嬗,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是陈仪向万岁爷提出……让我娶宗室女。”

那一年陈党和清流斗得死去活来,朝廷官员就是不想站队,也不得不站到某一派。新科进士甫一入朝,个个都是愣头青,稀里糊涂地站了队,只是壮大两党的势力,起不到什么威胁。唯独一个张瑾为,既是新科状元,又是清流一派领袖的学生,还没能一鸣惊人,先被哄抬成了天家的女婿,前途尽毁。

还好天无绝人之处,兜兜转转,反而成全了一桩好姻缘。

“我其实……有点想去。”周嬗眨了眨眼睛,“但是如果我去了,会不会让别人误解?你最近才和梅老闹过矛盾……”

张瑾为笑:“这有什么?看个戏而已,我们嬗嬗金枝玉叶,去他府上是给他脸面,他还得谢谢嬗嬗呢。说起这个‘兴义’,我以前在南直隶时,也有所耳闻,不曾想一路北上,被陈家买作了家班子。”

“我听秃驴说,陈家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下的……他们家究竟贪了多少?”周嬗小小声地说。

“我怎么晓得?”张瑾为也低下声音,“我只晓得抄了他们家,一定能填上赈灾的钱粮。”

周嬗连忙“啊”了一声。

张瑾为被他吓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磕到了还是碰到了?”

“我昨儿原本想和你讲黄河水患的事来这……”周嬗懊恼一拍脑门,“早朝应该说过这事了,所以谁去当这个倒血霉的朝廷钦差?”

张瑾为摇摇头:“此事牵扯众多,万岁爷要户部拨款五十万两银子前去赈灾,户部却说连战三年,消耗颇多,当下连三十万恐怕也难以腾出。至于钦差的人选,吵翻了天,还是未能选定。”

周嬗闻言攥紧了袖子。

……

“嚯,这陈府比咱们殿下的亲王府还要气派!”

千山扶着周嬗,头却在左顾右盼,口中赞叹不已。

“你也是在宫里伺候过的,一个大臣的府邸,还能比得过紫禁城么?”玉汐睇了千山一眼,“不过建得这样大张旗鼓,恐怕是僭越了。”

“陈仪本人是内阁首辅,膝下三个儿子,其中小儿子陈洽官职最高,虽尚未入阁,但已是户部的二把手,在朝中的地位很高。”周嬗笑了笑,“户部的油水……呵,到人家家里做客,还是不说这些了。”

此时他们正走在陈府的花园之中,这园子真是一步一景,还挖了一个大湖,栽满杨柳芦苇,其中以太湖石做假山,重岩叠嶂,湖上长廊曲折,水榭轻纱飞扬,真真是用银子堆起来的美景。

等走到周嬗微微喘气,他们才到设宴的花厅。陈家势大,前来赴宴的女眷皆有来历,不过周嬗观察了一圈,一个也不认识。

他本想浑水摸鱼,蹭吃蹭喝蹭戏看,然后就溜回家,谁料甫一踏入花厅,一群衣着华丽的夫人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位还抱着小小的婴孩。

那群夫人对着他行了万福礼,口中道:“臣妾恭请嘉懿公主殿下万福。”

周嬗登时尴尬不已,他悄悄瞥了几眼四周,是个人都在看他,猫儿狗儿也在瞅着他,他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快、快请起……”他结结巴巴地上前,扶起领头的夫人。

陈小夫人笑道:“怎敢让殿下扶?”说罢,见周嬗一脸茫然,便挨个挨个地介绍,“臣妾户部左侍郎陈门李氏,边上这位是……”

正室、妾室……陈家后院的复杂令人吃惊,还没算上陈仪父子的一堆女儿!周嬗又想起几年前八十岁的陈仪还在娶十几岁的小妾,不由得暗叹一声。

待陈小夫人介绍完一圈,周嬗虽说一个也没记住,但仍挨个报以友善的微笑,他看完一圈,目光落在奶娘的怀里,瞧见婴孩稚嫩的小脸。

刚满月的小孩,圆圆的小脸白里透红,五官还是扁扁的,尚且看不出日后的模样。不过看陈小夫人的容貌,以后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要做爹的那个不拖后腿。

周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脸颊。

很软。

“殿下喜欢小孩子?”陈小夫人细细观察着周嬗的神情,笑着问道。她很会来事,亲自抱过小孩,递到周嬗的怀里,“殿下抱一抱咱们家的小虎儿,也给他沾沾天家的贵气,来。”

周嬗不好拒绝,只得生涩地抱起小孩。

真是不可思议。

轻飘飘的一个小婴儿,经过十几年的光阴,会一点一点长高、长大,然后长成一个完整的人。

陈小夫人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公主与驸马成婚也有三四年了,前几年战事繁忙,如今回了京师,公主又喜欢小孩……”

“小孩是可爱,但养起来也怪麻烦的。”周嬗终于反应过来他被人套话了,当即朝陈小夫人淡淡一笑,“平日里看看别人家的还好,要是自己生,指不定往后天天嫌弃得不行。”

“也是。”陈小夫人接回小孩,“不过公主与驸马郎才女貌,生出来的孩子必定聪明伶俐,不生一个,又怎么知道呢?”

周嬗只是笑,不再说话。

他心里的最深处,却难免渗出了些许失落。

第51章 好戏

失落才浮出一个尖尖角, 又被周嬗按了回去。

养小孩这种事,想想就很麻烦!

瞧瞧, 那个什么小虎儿,莫名其妙的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围上去,又是哄又是逗,闹得鸡犬不宁。

要是自家府里也有这样一个小孩……

周嬗晃晃脑袋,简直是不敢想。

说是给小孩办的满月酒,实际上小孩只露了一个面, 就被奶娘抱回去了, 接下来都是主家与宾客的应酬。

周嬗吃个饭也不安稳,一会儿是那位夫人, 一会儿是这位夫人, 一个个的, 都来与他说话。丈夫们在外头的厅堂拉帮结派,妻子们的后院也不能松懈。人际来往, 是一门大学问, 周嬗是能应对, 但不想应对。

拉拉扯扯过了午, 园子里那座临水的戏台终于开了场。大管家亲自来引周嬗, 脸上堆满笑:“殿下是贵客, 想看什么戏?您点, 小的去叫家班准备。”

周嬗好奇道:“原先的戏是怎么安排的?第一折戏是哪部?”

“回殿下,是《邯郸记》。”

“《邯郸记》?哪一折?”

“《入梦》。”

“挺好。”周嬗点点头。周嬗读过戏本, 也是相当的喜欢,就是不晓得选戏的人如何想的了。

“那第二折呢?”他又问。

“夫人听说殿下喜欢听《牡丹亭》,特地选了《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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