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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装嫁状元/我妻公主 第39章

周嬗提着好几盒点心回府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左右他在周珩那儿也吃过了,就直接回了后院。

谁知张瑾为还没回来。

“驸马呢?”周嬗在屋子里找了一圈,连根张瑾为的头发都没找着,便转头问暮雪。

暮雪正坐在桌边绣花,闻言笑了一笑,道:“驸马今儿下午叫扫砚传信来,说驸马的老师回京了,晚上要与老师在景春阁一聚,会晚些回来,叫公主不必等他。”

“哦。”周嬗点点头。

他左右无事,去里屋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也坐到绣桌旁边,继续忙活他未绣完的朝元图。

永昌帝的万寿节将至,皇子妃嫔、朝臣百官都在给他老人家准备贺寿的事。今年对鞑靼的战事取得阶段胜利,本应大办特办,却又碰上黄河泛滥的灾祸,永昌帝特令裁减用度,以回补国库。

故而这寿礼,一定不能劳民伤财,既要投永昌帝的喜好,又要节俭。思来想去,周嬗只好搬出绣架,亲力亲为,以博得永昌帝的欢心。

躲是躲不过的,躲一辈子,只能白白辜负了娘亲受的苦,要让那人付出代价,只能一步步走上前,让他注意到周嬗的存在。

“对了,暮雪,我记得你们几个都爱吃宫里的糕点,今儿我去六哥那,拿来几盒回来,你待会带回去,和大伙分上一分。”周嬗细细修着神仙们的眉眼,神情专注,嘴上却一心二用。

暮雪笑:“好!在边地三四年,都要忘了宫里头的味道了。”

两个人一面绣着,一面扯家常,一直到烛火幽微,外头才传来动静,说是驸马爷回来了。

周嬗放下针线,起身去迎接,打开了门,只见张瑾为站在游廊下,抬头望着笼子里的那些痴肥的鸟,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周嬗悄悄跑到他的身后,冷不丁出声。

张瑾为早就瞧见了妻子,偏着头浅笑道:“方才吃了许多酒,一身的酒气,你说过不喜欢,我就站外头散一散。”

“你要散酒怎么不去叫他们煮醒酒汤?”周嬗忽然凑近对方,认真道,“你分明就是心里有事。”

张瑾为哑然失笑:“怎么办,以后骗不着嬗嬗了。”

“你哪次骗得到我?”周嬗颇有些自得,他牵起张瑾为的手,把人拉进屋子,对暮雪吩咐道:“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暮雪应下,出了门。

“我不是叫你别等我吗?”张瑾为进屋一看,只见桌上针黹散落,油灯枯竭,就知眼前人等了他许久,“夜里还绣东西,伤了眼睛怎么办?”

“没有在等你。”周嬗故意摇摇头,“我今儿去找了六哥,白日没腾出空子绣,自然只能留在晚上咯,下个月就是万寿节,要是再不抓紧,就迟了。”

张瑾为的目光扫过那幅精美的朝元图,忽的没由来一阵烦躁,他轻轻吐气,脑海里又闪过不久前老师的怒容,忍不住攥紧了手。

“张怀玉?”周嬗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吃酒吃傻了?”

“嬗嬗,我有话要和你说。”张瑾为上前一步,揽住周嬗的腰,把人紧紧抱入怀中,在周嬗耳边轻声说道。

周嬗有点懵:“欸?我也有话要和你说,不对,是六哥有话要和你说。”

“那真是巧了。”

张瑾为摸了摸眼前人的脸。

“我要说的事,也与睿王有关。”

……

“大伴。”

听见老人的传唤,刘仁福一个激灵,赶忙撩起衣袍,跑到龙床边跪下:“万岁爷,您醒了?这还不到打更的时辰,您才病了一场,要不再睡一会儿?”

纱幔摇动,炉烟渺渺,老人由人搀扶着,半靠在龙床上,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朕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宫中闯入了一只大虫,啖人血肉,要毁我大宁百年祖业于一旦……”老人徐徐说道,边说边叹气。

刘仁福伏在地上,毕恭毕敬道:“请万岁爷宽心,此梦乃大吉之兆啊!”

“哦?如何见得?”

刘仁福满脸大汗,还没绿豆大的眼睛一骨碌一骨碌地转,忽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回禀万岁,梦与现世都是反着来的,梦见宫里进了一只大虫,现世就代表宫里来了一位有才之人,要把祖业绵延千千万万年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宁江山有福了!”

“那你给朕说说,朕的这些儿子,哪个才是你口中的贵人?”

“这……”刘仁福暗道不妙,他方才八成是失言了,赶忙找补道,“万岁爷您就是这位贵人呐!大宁的祖业在您的手上才得以延续,哪轮得到小辈来插手?”

“就你会说话。算了算了,一个梦而已,你待会叫司天监的人过来,给朕解一解梦。”

“是。”刘仁福应下,等了一会儿,见老人似乎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便缓缓膝行后退。

他就要起身时,那明黄幔帐之中的老人又开了口:“朕想,这个梦或许和朕前几日瞧见的一份奏折有关。”

刘仁福连忙爬回去跪好。

“有人同朕说,打了三年的鞑靼,从各地征调军粮,已是吃力,但却不曾想有人中饱私囊,偷偷摸摸地倒卖军粮……”

“那人说,这主使正是朕的好儿子睿王,以及朕的女婿……”

“大伴,你说朕该当如何?”

第49章 同心

“你是说……梅老要为靖王做事?”

“倒也不是。”

张瑾为拆去周嬗的发髻, 将珠花簪子放回匣子。宝鉴光亮,对影成双, 本应是你侬我侬、喁喁私语之时,偏偏聊的都是些扫兴的话。

乌发柔顺,张瑾为把妻子抱在怀里,用手指顺着长发。

周嬗靠在他的肩上,闷闷不乐道:“六哥在朝中无人,简直是四面楚歌。那些酸腐的老臣觉得他的母妃是个宫女,加上他常年在外云游, 素来不待见他。陈仪父子一党更别提了, 至今也看不出他们支持哪一位皇子,如今清流也……六哥战功赫赫, 又不群不党, 到底要他怎么做, 朝廷里才有人赏识他?”

“别担心。”张瑾为抬手抚平周嬗紧皱的眉心,“依我这几日的观察, 睿王并非无人赏识, 至少兵部尚书江大人, 他实打实同我夸赞过睿王。只是几十年来朝中派系林立, 人人忙着站队, 大多时候, 不一定是为了选贤选德, 更多是为了自己人的利益,而不得不去依附靖王或者宣王。”

周嬗何尝不明白?

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读书人说了一辈子的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到了朝堂之上, 皆是利益之争,到头来又有几人能坚守初心?

“那你呢?”周嬗扯住张瑾为的领口,一双眼睛映着烛火,忽暗忽明,水波潋滟。

张瑾为却沉默了。

“你说话呀。”周嬗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柳眉微蹙,愁绪在眉头萦绕不去。

“嬗嬗,有件事我必须告知你。”张瑾为抚了几下怀里的脑袋。

周嬗歪了歪头:“你说。”

“即使是我,也无法彻底偏向睿王。”张瑾为看着妻子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其中牵扯太多,而我人微言轻,在朝堂立足不久,若轻易卷入皇子夺嫡一事,恐怕也会连累了你。”

“可你已经卷进来了。”周嬗伸出手,托住张瑾为的脸颊,“我和六哥关系好,你和六哥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至少在旁人看来,你就是睿王党,他们要针对六哥,也会针对你。张怀玉,你要逃避吗?或者说,你要与六哥割席吗?可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坦坦荡荡的人,这些事,你从来不屑于做。”

张瑾为微微一怔。

从周嬗口中说出来的这话,与旁人不同。

老师以前也夸他,说他坦荡光明,堪为君子。但他清楚,他并非是洁白无瑕之人,野心与阴谋,他一个也不少,只是不屑于做伤天害理的事罢了。

即使面对周嬗,珍惜的同时,又总是生出许多的患得患失。他不愿束缚周嬗,将周嬗关进锦绣堆成的牢笼,那样他会有负罪感;他却也害怕周嬗离开,再一次远走高飞,去到他见不着的地方。如此磋磨,平日里不显,只有到了最亲昵的时刻,他才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周嬗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再如何伪装,也逃不过心爱之人的审视。倘若在外头当个所谓的君子,回家却对妻儿冷面以对、用礼法束缚,乃至打压家人的天性,又怎能称作大丈夫?

至少他在周嬗眼里,是个坦荡的好人。

“我虽不能当下就彻底支持睿王,但该做的事我不会推脱,必定全力以赴,不会让睿王难堪,更不会让你难过。”张瑾为声音虽轻,语气却十分郑重,“我与睿王共事三年,也算得上友人,背叛友人的事我做不到,友人落难,我也断然无法视而不见,更何况那是嬗嬗的兄长。日后在朝堂上,凡事我能帮睿王的,一定尽力而为,你放心就好。”

“真的吗?”周嬗眨着眼睛看他,唇角缓缓上扬,忽然一个凑近,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柔软的嘴唇在脸上一触即分,张瑾为竟然有点不自在,许久未见的情绪浮上他的心头,他仿佛回到新婚的那个夜晚,揭开盖头的那一刻,心里蓦然软成一滩春水。

“不过你和梅老呢?”周嬗才高兴不久,又想起张瑾为说的话,登时蔫了下来,“你和你的恩师吵了架,以后该如何相处?要不要我去给他老人家道个歉?”

张瑾为被他蔫蔫的模样逗笑了,像做错了事就背着耳朵的猫,可怜得紧。于是他安抚道:“怎么能让你去道歉?又不是你的错。他老人家脾气倔,认定的事十头驴也拉不回来,过几日我下衙,顺路去瞧瞧他就好,保不定就消了气。”

“好。”周嬗点头,点到一半,又换成了疑惑,“说起来,他们这群老臣怎么都喜欢靖王?因为是中宫嫡子么?还是因为觉得他品行好?唉,他们都不晓得,靖王也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人。”

“也许都有罢,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朝廷之上,大家都戴着面具,谁也看不清别人怎么想的。”张瑾为笑道。

“可到了私底下,譬如此时此刻,张怀玉,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对不对?”周嬗仍是用那双湿润的眼眸看着张瑾为,虽然是一句疑问,却说得十分笃定。

“我不怕失去别人的信任,只怕看见你的眼泪,过去的几年里,我总是食言,不能常伴你左右,已是亏欠太多。往后的日子,我遇到任何事,都会同你商量,当然,嬗嬗,你也答应我,不要再吓我了,好吗?”

“我怎么会想吓你?明明是你经常自己吓自己……”周嬗匆忙移过眼睛,颇有些心虚。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但来不及回想,就被人亲得晕晕乎乎,拉拉扯扯的,就躺上了床。

此时此刻,两颗心贴在一起,似乎除了做这事,也没其他的事可做了。

周嬗始终不太会亲吻,他总是下意识地回避,需要人慢慢地、轻轻地勾出他的舌尖。才亲几下,他已是吐息杂乱,喘得厉害,张瑾为就松了口,轻轻贴着他的额头,让他缓一缓。

领口也打开了,但并未急着拆开,只是伸出一只手,不带任何狎昵意味的,更像是疼惜。那里已经很柔软了,温热、细腻,力道刚刚好,不至于让周嬗疼,又足以让他慌乱。

周嬗被揉得忍不住咬住下唇,他去拉那只不安分的手,却无济于事,只得放弃。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瞥见张瑾为垂着眼睛,亲得认真又专注。

“……你明日不是要去上早朝么?”周嬗趁人转去亲脖子,见缝插针问了一句。

“是,怎么了?”

“没怎么……”周嬗支支吾吾,他想这人明日要早起,今晚就算了,一折腾就是半夜,早朝起不来怎么办?

起不来管他什么事!

自作自受!

三言两语间,衣裳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张瑾为的动作温和轻柔,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柔的,即使有过火的举动,也绝非粗暴,更多的是哄骗。

周嬗被他翻了一个身,大腿内侧的软肉贴上熟悉的事物时,他禁不住一个激灵。前些日子赶路,回京又要安顿,两人已有半月不曾亲昵,今夜顺水推舟,心贴在一起,身子也拥抱在一起。

风月无边。

……

第二日的早晨落了雨,雨一下来,天也跟着冷也许多。

周嬗醒后,头有点晕,吃了午饭,不大想接着绣他的朝元图,只好躺在美人榻上,看屋檐上垂落的雨丝。

如今没了王襄,他离朝堂越发的远,许多事不能第一时间打听到。见了雨,他就想起黄河的秋汛,忍不住担忧起周珩的处境。

等到了午后,雨非但不见停,反而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冷,周嬗就叫来小厮,让他们给张瑾为送去斗篷和蓑衣,回来的路上千万别冻着了。

不曾想,如此秋雨绵绵的一个下午,府上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阁老家的?是陈仪?他派人来作甚?我同他又没怎么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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