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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装嫁状元/我妻公主 第38章

第47章 老师

景春阁的生意依旧兴隆。

与三年前相比, 这儿又推出了许多新菜式,说是来了个新厨子, 尤擅长江南菜系。

张瑾为由伙计引上楼,一路领到僻静的“澜”字间,喧闹渐渐远去,他浅浅叹口气,推门而入。

“怀玉来了。”

老人靠在窗边,听见声响,微笑着回头。一别经年, 老人比三年前更加瘦了, 不过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老师。”张瑾为行礼, “好久不见。”

“三年不见, 你我之间怎还生疏了?坐罢!”梅子谦笑笑, 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壶,“今个就咱们师生二人, 你别拘着, 和我好好喝上一杯。这是我自个酿的酒, 在家乡的李子树下埋了二十余年, 喝过的都赞不绝口, 你尝尝!”

“老师说的哪里话?学生方才一见老师, 心中感慨万分, 老师辞官回乡,学生远去边地, 本以为此生再难见一面,不曾想命中有数,能与老师再会于京师。”张瑾为恳切道, 他一掀衣摆,款款落座。

“命中有数……唉,兴许罢!”梅子谦摆摆手,面露苦笑,他端起酒杯,对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举杯道,“来,喝酒,何苦想什么命与数的?”

张瑾为也举杯:“我敬老师。”

不愧是二十年的陈酿,入口清列绵长,张瑾为一杯饮尽,细细回味几番,感慨道:“好酒!”

梅子谦抚掌大笑:“好就行!”

师生两人吃了点菜,对饮几杯,方才停箸,但并未谈国事,而是聊起了家常。

梅子谦说他回乡三年,在西湖畔当私塾先生,放课后就去湖边垂钓,过得相当逍遥快活,又提起自己的儿女与孙辈,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慈爱与温柔,与素日里严肃的形象大相庭径。他含着那抹慈爱的笑,意味深长看了几眼张瑾为,呵呵道:“说起来,怀玉,你与公主成婚近四年,怎么还没个一儿半女的?”

张瑾为夹菜的手一顿,面不改色道:“在边地三年,硝烟四起,战火不休,我与公主聚少离多,我在前线打仗,他在后方安顿百姓,要是有了孩子,岂不是苦了他?”

“也是,你们还年轻,儿女的事倒也不用着急。”梅子谦捋了捋胡子,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过说来也稀奇,最疼爱的妹妹都嫁出去四年了,当兄长的却连王妃也不肯娶,这个睿王殿下,还真是令人看不透。”

来了。

张瑾为心头一紧,他放下筷子,笑道:“睿王殿下出家多年,又奉的是全真道,自然是不肯娶妻的。”

“那更是稀奇了。”梅子谦给两人的杯子满上酒,“一个皇子,竟出家当了道人,这也就罢了,只当是心有所依,求道明身,却不曾想尚未还俗,就迫不及待协理朝政了。”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话却不是好话。

张瑾为抬眸,望向自己的恩师,心里一瞬千回百转。他并不指望靠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能打动梅子谦,况且他也并非完全属意周珩,在局势明朗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老师,睿王殿下他……”

……

“唔唔!”

周嬗试图从周珩的魔爪里挣扎逃跑,但他哪里是周珩的对手?即使周珩此刻正躺在榻上,右腿扎满银针,也不妨碍他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周嬗的脸颊肉上下其手。

无他,实在太好捏。

柔软细腻,加之周嬗今个偷懒,未施粉黛,素白的小脸如同出水芙蓉,看起来尤为可怜可爱。

在周嬗生气之前,周珩适时停了手。他见眼前的人泪眼汪汪,连忙叫侍女端上点心,好生哄了一番。

周嬗气道:“要不是看你身子不好,我方才真想把你丢出去!”

周珩拿起一旁的书,随意翻几页,哄道:“好啦好啦,快吃点心,新来的厨子,从宫里拨的,特意叫他做了你爱的丝窝虎眼糖,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几盒。”

于是周嬗一脸幽怨地吃点心,他鼓着腮帮子,将各个口味的点心都尝了一遍,然后提起裙子,大摇大摆地坐到榻上。

“你在看什么。”他把头凑过去,靠在兄长的肩膀上,还把手里的点心往周珩嘴里塞。

周珩不爱吃甜的,冷不丁被他塞了一大口甜腻腻的枣泥糕,差点噎死。周珩一摔手里的书,勉强吞下点心,冷笑道:“你要噎死你皇兄吗?”

说完,便伸出手,要去挠周嬗的痒痒肉。

周嬗警觉非常,连忙从躲开周珩的手,一面躲一面嚷嚷道:“你捏我的脸!我喂你吃点心!我恩将仇报,是六哥不要脸!”

真是被宠坏了!

周珩气得直冷笑,正欲狠狠挠人痒痒,忽听门外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原来是孙逸,老人家见两个人闹作一团,唯恐他们压到了银针,赶忙跑进来劝架。

“哪能这样闹?!”孙逸苦哈哈地跑上来,把周嬗抱下美人榻,“要是一会银针偏位了,或者扎到你身上了,该怎么办?”

周嬗悄悄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姥爷,我晓得错了——”

孙逸实在受不得他撒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弯下腰,给周珩取针:“会有些疼,还请睿王殿下忍耐一下。”

周珩颔首:“无妨。”

腿伤是去岁留下的,当时周珩指挥的军队深陷重围,厮杀一日一夜。等周珩被下属从尸山中挖出来时,他的右腿血肉模糊、几可见骨,又受了严重的内伤,气息微弱至极。多亏黄瑞英与孙逸二位名医,才从阴差手中夺回了一条命。

如此严重的伤,即使渐渐愈合,也在周珩腿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不过就算美玉微瑕,却更显铁骨铮铮。

取针时周珩脸色苍白,冷汗不断,周嬗见了心疼不已,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细细拭去周珩脸上的汗。

帕子上有淡淡的花香。

“殿下这腿,不能久站、久跪,得多休息,也不得沾染风寒,如今殿下年轻,身子骨硬朗,偶有疼痛跛脚都是小事,但等往后年岁渐长,要是不好生养着,恐怕得吃点苦头。”孙逸一面按着腿,一面担忧道。

周珩道:“多谢姥爷,我日后一定多注意。”

这一声姥爷叫得孙逸眉开眼笑。如今他找回了外孙,连着外孙的丈夫、兄长,还有府里头的侍女太监,都跟着叫他姥爷。古人言天伦之乐,而他孙逸这辈子家破人亡、处处不如意,所幸晚年觅回亲人,虽说没法子含饴弄孙,但也已心满意足。

经过丧妻丧子丧女的苦难,孙逸看透了,他知足常乐,只求他眼前的这些晚辈能平安喜乐、白头到老。

“唉,依我这个老头子看,王府里还缺个当家的人,我方才去找茅房,那侍女小厮路都指不清楚……”孙逸摇着头,收拾自己的药箱,嘴里念念叨叨的。

周珩笑:“是我没管好下人,待会训一训他们就好,哪再需要另一个当家的?”

周嬗插话道:“父皇与皇后娘娘之前不是说要给你选妃么?说是选了国子监张监丞的女儿,性子温柔,熟读诗书,你到底娶不娶?”

“不娶。”周珩躺回榻上,又开始翻他那本无聊的经书。

“哦——”周嬗凑上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我晓得了,一定是因为……”

“说起当家的事,我倒有个主意。”周珩一把捏住周嬗的脸,语气含笑,“嬗妹将状元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如我这王府也交给嬗妹打理,如何?总好过来一个我不熟的人,把我府里搞得一团乱。”

想得美!

周嬗挣扎道:“我帮你打理王府,你给我钱么?一年至少一千两银子!只许多不许少!”

“好。”

周嬗睁大双眼:“真的?”他有点心动了。

“逗你玩呢!你要是来打理我的王府,信不信明日张瑾为就上门来杀了我?”周珩敲了敲妹妹的脑门,忽然他神色一凝,待屋里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手中的经书已然飞出,“谁在外头偷听——”

咚的一声,一个人影从房檐上滚落。

第48章 水患

“堂堂锦衣卫左镇抚使, 不走正门,非要做梁上君子……穆大人, 你这是何意啊?”

周嬗趴在窗棂上,右手托腮,笑眯眯地看向外头的竹林。

只见竹林缭乱,被人压出一个深坑,那些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翠竹断了不少,连带着精心栽种的花草,全被糟蹋一通。穆光就摔在其中, 脸上盖着一本书, 恰好是周珩飞出去的经书。

穆光狼狈起身,恭恭敬敬捧起那本经书, 抚去尘土, 单膝跪地, 一脸无奈道:“是微臣冲撞了,还请二位殿下恕罪。”

“你来了, 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在外头躲躲藏藏的做什么?六哥又不吃人。”周嬗笑道。

穆光闻言神色微变, 悄悄抬眸瞧了一眼周嬗身后的人。那人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道袍舒卷, 乌发如云, 活脱脱的一尊谪仙像。

“微臣来时, 见公主与殿下交谈甚欢,不敢多加打扰, 只得暂且隐于屋顶之上。”穆光收回目光,捧书的手微微颤抖。

“说的好像我和六哥在谈机密要事一样,把穆大人都吓不敢从正门进来了。”周嬗看一眼穆光, 又回头瞧一眼周珩,唇角笑意不减。

“我……”穆光面露尴尬。

“好了,进来说话,在林子里说话像什么样子?”周珩烦了,他从榻上起身,右腿经过方才的针灸,已看不出受过伤的迹象。

穆光绕了一圈,从正门而入,规矩行了礼,又将那本经书放在周珩的面前,道:“殿下的腿……可还好?”

周珩垂眸,苍白的手指掠过经书的封皮,淡淡道:“孙大夫给我治了,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喔哟,你们这群年轻人,仗着身子好就胡闹、瞎搞!你那腿真是……唉!”在一旁吃茶的孙逸听了,急得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管对面是皇帝亲封的亲王,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数落。

周嬗赶忙过来劝老人家:“行了行了,姥爷,六哥的身子他自己有数嘛,他要是不舒服了,我也能察觉到的,你不用太操心!”

“……”穆光瞥过周珩的右腿,无声叹气。

“你来找我,有事么?”周珩坐回主位,“若是为了父皇赐婚一事,你可以滚了。”

“咳咳……”周嬗劝好了老人家,正在吃茶,听了这话,一口没注意,呛着了,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孙逸急忙给他顺背。

穆光皱眉,低声道:“不是,我来找你,为的是正事。”

“哦?”周珩抬眸睇了他一眼。

“殿下也知道,如今正值九月,黄河泛滥,河南、南直隶一带流民千里,堤坝已垮,而粮食又缺,情形十分之危急。”穆光神色严肃。

周珩冷笑:“情况危急又如何?反正只要炼炼丹药、拜拜天地,国库自个就充盈了,国事也能自己解决了,死一些人算得了什么?”

“殿下!”穆光紧张得环顾四周,生怕有人偷听。

“然后呢?”周珩收放自如,又恢复了到风轻云淡的神情。

穆光道:“朝廷欲派钦差下到灾情泛滥之地,抚恤百姓,派发赈灾粮,但……”

“但国库没钱,赤字已久,连赈灾的钱都拨不出,是不是?那这个钦差谁来当呢?”周珩挑眉。

“靖王今日……向万岁爷举荐了殿下。”穆光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微臣无能,请殿下恕罪。”

“什么?!”

周嬗一开始只是在旁安静地听,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手里的盖碗重重摔在桌上,脸上浮现怒容:“六哥才从陕西回来,在战场上来来去去三年有余,险些丧命,好不容易回了京休养,没几日,又要让六哥去赈灾?他周璜那么大的能耐,怎么不自个去南直隶?哼,也是,他就是个缩头乌龟,南直隶派系复杂,他不敢去得罪人,就让六哥去!就他这样的,当什么太子,当什么皇帝?”

“嬗嬗,行了。”周珩咳了一声。

周嬗撇撇嘴,走到周珩的身边,发上的珠花一颤一颤,平日里看起来活泼欢快,此时此刻却显出几分委屈。

“公主说的不错。”穆光死死盯着周珩,“殿下身子尚未恢复,而抚恤赈灾不是件易事,朝廷上下都在盯着殿下的一举一动,还请殿下三思。”

周珩闭上眼睛,轻声道:“你们急什么,我还没说要不要去呢。”他又牵起周嬗的手,叹气道:“嬗妹,你回去叫张瑾为小心点,最近多的是人想要我们的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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