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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装嫁状元/我妻公主 第31章

等多久?

三年?

十年?

反正要等那老东西死了。

越快越好。

玉汐被他哄高兴了,说要叫膳房给他做杏仁露,待会吃完药用来清口。他们又聊了许多路上的见闻,周嬗提起那个贪财的和尚,玉汐不由得“哎呀呀”几声,直道世上竟还有如此铁公鸡之人。

天擦黑时,张瑾为回来了。

周嬗躺在榻上看话本,脸颊烧得通红,正是一朵娇弱的病芙蓉。他头也疼,但睡不着,只好摸出话本,企图把自己看困。

屋外传来张瑾为与暮雪交谈的动静,片刻后门帘被暮雪抱起,一脸疲倦的男人走进里屋,朝榻上的周嬗淡淡一笑。

周嬗放下话本,问:“怎么才回来?”

“有点事耽搁了。”张瑾为坐到他的身边,头凑过去,想要亲他。

周嬗使坏,拿话本挡住了张瑾为的嘴,佯装愠怒道:“我头疼着呢!”

张瑾为就停在原地,乌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周嬗,里头烛影摇晃,还有一个小小的周嬗。

“你退后一点!”周嬗戳他的脸。

于是张瑾为就后退些许。

“太远了!”周嬗又道,对张瑾为勾了勾手,“近一点。”

张瑾为无奈叹口气,欺身而上,把周嬗抱进自己怀里。

周嬗哼哼道:“我在逗你笑呢,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张瑾为亲亲周嬗的脸:“有人说了不太好的话。”

周嬗:“所以你就不高兴了?不行,你必须给我高兴……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就要听我的,笑一下!”

张瑾为这次亲在周嬗的嘴角:“好。”说完,他对周嬗很认真地笑了。

周嬗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他的手心滚烫,口鼻呼出的气也滚烫,他身上的香味被烫得尤其明显,暖暖的幽香,在张瑾为的鼻尖徘徊不止。

这样瘦弱的身子,不盈一握的腰,软而小的胸脯……里头却装着一颗不羁的心,珍贵而温热,别人不能夺走,连张瑾为也不能夺走。他只希望周嬗是自己掌心的一只鸟,若要飞走,他会跟在后面,不让周嬗飞出视野,却也不愿周嬗困在自己的手心。

“嬗嬗。”

周嬗歪歪头:“嗯?”

张瑾为抱着他,低声问:“你想当皇帝么?”

第39章 平安

周嬗不喜欢“皇帝”。

仔细想来, 他一生的诸多悲剧,皆由此而起。他的母亲、兄弟姐妹、后宫嫔妃……乃至这场迫在眉睫的战争, 所有人的悲剧,都源自那个人。

或者说,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换一个贤明的皇帝就会好吗?

周嬗对此感到怀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读了许多文人笔下的世情小说,书中那些辛辣的批判,似乎想急切地告诉世人,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

周嬗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文人也只是懵懵懂懂, 他们过于敏锐,过早嗅到某一制度腐败的气息, 本应是件好事, 但他们所在的时代却无法回答他们的疑惑, 所以他们只能痛苦、迷茫。

至于此时此刻,周嬗只是出于本能在厌恶“皇帝”。

“你为何会觉得我想坐上那个位子?”周嬗面露惊讶, 他推开张瑾为, 眸子因生病, 在烛火下湿漉漉的, 看上去颇为楚楚可怜。

张瑾为托住他的脸, 指腹轻轻擦过眼睑, 才发觉那里并未湿润, 松了口气道:“我晓得你不愿,但有人似乎想要你当。”

周嬗不以为意:“是王襄么?”

“嗯。”

周嬗躺回枕头上, 把手里的话本丢在一旁:“你理他作甚?他是皇帝的狗,他和你说什么皇位不皇位的,就是想把我们往火坑里带, 他和你说什么了?”

“……”张瑾为沉默片刻,他也随着周嬗躺下去,侧头看枕边人,见周嬗的侧脸小巧玲珑,柔和的前额,微翘的鼻尖,薄红的脸颊,乌发垂落在暗红的锦被,有几丝落在张瑾为的脸上,带着清淡的茉莉香。

“王襄说,你是未来的太子。”张瑾为翻身,把周嬗抱入怀里。

周嬗闻言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张瑾为接道:“还说要我们清流一派培养你,以便将来继承大统……”

“你信他?!”周嬗睁大双眼,转头趴在张瑾为的脸旁,眸子里满是震惊,“周琮死了,能争夺皇位的皇子死了一个,那人是嫌不够乱,要把你我也拉入局中呢!你信他们的话?”

“我怎么可能信?”张瑾为暗自叹息,他心知肚明不过都是陷阱,却仍然止不住担忧,“我只是……”只是怕不能护住你。

明日他又要快马加鞭赶往榆林卫,前线战事吃紧,大宁与鞑靼近一个月来爆发了大大小小的冲突,眼下凛冬将至,草原枯萎,鞑靼已做足准备,即刻南下……这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却不得不暂别爱妻,奔赴未知的远方。

若无功业,就站不上更高的地方,所谓人微言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去周嬗。

两人互相抱着,张瑾为亲着周嬗的发顶,忽然想到周嬗足腕上的足铃。那足铃纤细小巧,缀着一枚小小的金铃,晃动时清脆地响。周嬗身子骨已经长定型了,而足铃又太小,恰恰好环住细瘦的足腕,一看便知是小时候就戴上了的,长大后不好脱下来。

一般而言,这些饰品都是整套,常搭配平安锁、项圈一类的物件,以祈求小孩平安健康。

张瑾为父母去得早,他那对叔婶更不会给他打造这些精巧昂贵的东西,他突然想,周嬗的平安锁会是个什么样的?

“嬗嬗,你的平安锁呢?”张瑾为问。

周嬗先是皱眉,然后恍然道:“你说长命锁啊,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去妆奁那看看,有个铜胎掐丝珐琅的小盒子,应当被姑姑放在了里头。”

张瑾为就起身,走到铜镜前,见到左手一个黑漆描金染牙妆奁,右手一个黑骑镶螺钿妆奁,桌上还摆着白玉荔枝纹香盒、几支时下流行款式的发簪、没合上盖子的胭脂……就是不见周嬗口中的那个小匣子。

“找不见么?”周嬗从榻上探出个头,他浑身无力,懒得下床,就说:“反正就在那块地上,你找找看,是金镶玉的长命锁,唔……大概是双鱼戏水的纹样,下头有好几个铃铛。”

张瑾为拉开妆奁,入目便是各种华彩非凡的头面首饰。周嬗虽说男扮女装,但也是格外爱漂亮的,他不喜太张扬的头饰,大多是些颇有巧思的发簪钗子,至于那些大场合要用的头面,素日都收在妆奁里,有需要才拿出佩戴。张瑾为找了一圈,在右手妆奁最底层的地方,拿出一个铜胎掐丝珐琅的匣子,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装的是一块精巧的长命锁。

那长命锁不大,在张瑾为的手心里小小一个,金制的,中间镶了块玉,玉上是双鱼戏水,又刻“长命百岁”四字,下面果然缀有三只金铃,和周嬗的足铃是一个式样的。

“你要我的长命锁作甚?”周嬗奇怪不已,他看着张瑾为手托那只长命锁,坐回他的身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长命锁叮叮当当地响。

张瑾为比划着,要给周嬗戴上去,可惜人已经长大了,雪白纤细的颈子再也戴不上幼童的饰品,“长命百岁”的愿景落在周嬗病弱的身子上,像个沉重又美好的梦。

“戴不上啦。”周嬗被他的手弄得有点痒,脸上笑了一笑,便要躲开张瑾为。

张瑾为也不强求,重新躺辉周嬗的身边,紧紧握住那一块小小的长命锁,问:“嬗嬗把它交给我保管,好不好?”

周嬗:“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要干嘛?”

张瑾为:“明日一早我就要去榆林卫,估摸至少月余见不到嬗嬗……我带着它,也算是睹物思人罢。”

周嬗:“你……”

张瑾为亲了亲他的唇:“我只要见不到你,就会想你,一个时辰见不到,就要想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月见不到的话……我也不懂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你拿走好了!”周嬗被这人说得面红耳赤,连忙推开张瑾为,脸埋进被窝里,心道这人又犯什么病。

张瑾为笑笑,起身把长命锁揣进自己怀里,放入紧靠心口的那只暗袋之中,坚硬冰凉的长命锁有点硌人,但那是块好玉,稍稍被他一暖,便温润非常,好似某人温软的肌肤。他做好一切,道:“我叫他们将晚饭端进来,我陪你在榻上吃,省得一会又走不动。”

因周嬗生着病,晚饭口味清淡。膳房的师傅是曾知府特地请的江南菜高手,京中江南出生的文人官员较多,故十分风行淮扬、江南一带的菜系,连宫中也以江南口味为主。膳房今日给周嬗熬了鸡丝粥、杏仁露,又做了清炖狮子头,再配上萝卜干、腌菜一类的下粥菜,简单的一顿饭,倒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这师傅做的狮子头还差点火候。”周嬗用筷子分开狮子头,夹起一小块放入口中,便觉肉质太过松散,调味也偏咸了。

张瑾为道:“你要是吃不下,就给我罢。”他已经摸清周嬗的话中话,譬如此时,周嬗吃饱了嘴馋,想吃口狮子头,又只能吃得下一点点……

周嬗从善如流,把碗里没吃完的狮子头推到张瑾为面前,漱口后就躺了回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之时,张瑾为起身出发榆林卫,没惊动熟睡中的周嬗。

知府曾大人给周嬗找了几个远近闻名的大夫,一众人看后只说是体弱身寒,写各种药方要求周嬗一日三餐饭后服用,烦死个人。

等周嬗身体好一些,他开始不安分,跑遍了整个延安府,没事就去宝塔哪里找和尚们聊天,但聊来聊去,他发现大多数和尚都无趣得很,面对他支支吾吾,还不如逗玉和尚来的好玩。

期间张瑾为给他寄了几封信,信里变着花样哄他,搞的周嬗怀疑这人压根没好好处理公务,净顾着写信了!

起初周嬗懒得回信,他把那些信放进妆奁的底层,自个尝试模仿那些话本,也编起了故事,把他人生短短二十年的所见所闻,暂且写下来,也算给自己找事做。

半个月后,给周嬗送信的人换了一个,换成了穆光,他神色严肃,把信递给周嬗,认真道:“请公主务必回信给张大人。”

周嬗叹气:“行,我今日就写,你记得晚上来拿。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是你送信,那些银白衣服的锦衣卫呢?”

穆光目光微闪,道:“睿王殿下这两日就到延安府,我来接他去往前线。”

周嬗惊讶:“六哥?”

穆光颔首:“殿下是朝廷钦差,前来与鞑靼人谈判,争取早日停息战火。”

奇怪。

周嬗紧紧攥着手里的信,心想永昌帝不是想打服鞑靼人的么?怎么才过了几个月,就要议和了?

第40章 训狼

周珩在初雪的那日到达延安府。

初雪细如碎末, 星星点点,在周珩的发上开满了细小的白花, 衬得他愈发眉目如画、气质如霜,他又是一身道袍,寻常人见了,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

他并未惊动延安府的一众官员,直奔周嬗落脚的院子。他这次只带了几个亲卫,其余随行的官员先一步前往榆林卫、花马池以及宁夏卫一带。

小院清幽,在霏霏细雪的覆盖下格外静谧安详。天已擦黑, 小院门前已挑起灯, 暖黄的光,照得细雪如同碎金洒落。

周珩翻身下马, 把马交予小厮带去马厩, 孑然一身进了后院。

“睿王殿下万福。”屋子走出一个容貌俏丽的侍女, 正是千山,她一面抱起厚厚的毡帘, 一面笑道:“公主方才还在念叨呢, 以为至少得明早才到, 不承想今晚就到了!正好一会用晚饭, 奴叫膳房烧些好菜、温点好酒来。”

周珩问她:“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千山回道:“好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殿下您也晓得, 公主那性子闲不下来, 前几日跑去山上吹风,昨个又开始咳, 真是愁死个人。”

周珩闻言不咸不淡道:“我这就去说说他。”

千山引他进了屋子,在瞧见倚靠在炕上的周嬗时,躲在周珩背后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又把自家公主卖了, 待会周嬗可要挨顿骂。

“六哥!”周嬗见了周珩,眉梢间全是笑意。他今日窝在屋子里写字,写了一整日没出门,身上随意披着大氅,额上带着卧兔,他动一下,那卧兔上的皮毛就抖一下,倒还真像额上卧了只小兔。

“六哥?”周珩冷笑,坐到周嬗的身旁,一把捏住周嬗的脸,“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亲兄长,就给我好好看病吃药,看把你娇纵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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