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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装嫁状元/我妻公主 第2章

声音很是细微,但软绵温柔,听得男人脸又红上几分。

玉汐耳尖,麻利端来两杯酒,笑意盈盈地给两人奉上。

两个人双臂缠绕,行为亲昵饮了这交杯酒。周嬗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在饮酒的男人,心里说了句抱歉。

饮完合卺酒,便是更衣……以及洞房了。

周嬗和张瑾为并肩坐在床榻旁,两相无言。周嬗在心里焦急万分,心想李太医特制的蒙汗药怎么还没起效?

“公主今年几岁?”张瑾为冷不丁一出声,把周嬗吓得一抖,他赶忙安抚道:“微臣不会对公主做任何出格之事,只要公主不愿意,微臣永生不会越界!”

周嬗惊恐未定,瞪大眼睛望着对方,等意识到对方刚刚说了怎样一番重要的话,心虚地底下头回道:“刚过了十八。”

“微臣二十有四……奇怪,是酒吃多了么,头怎么会晕成这样……”张瑾为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头晕眼花,他猛然站起,一面喊人一面摇晃走着出门,磕磕绊绊喊道:“快扶我去西厢房!”

话音未落,就一头栽倒,所幸玉汐和王襄来得及时,眼疾手快扶住了昏睡过去的张瑾为。

周嬗只穿着里衣,赤脚走到被人拖扶着的驸马面前,回来走了几步,素白的小脸一片冷淡。最后他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戳驸马的脸,没由来一肚子火,骂道:“书呆子!”

“公主,地上冻脚,您赶紧躺床上去,可别着凉了。”玉汐无奈,她家公主乍看上去懂事贤淑,内里蔫坏得很。思及此,玉汐同情地瞥一眼昏死过去的驸马爷——

唉,以后您就要被公主折腾惨咯!

周嬗端庄了一整天,又顶着沉重的凤冠,现下是腰酸背痛,他摆了摆手,只觉自己的驸马越看越烦,赶紧让玉汐他们抬走了。

卧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红烛摇曳,他坐在铜镜前拆开发髻,乌黑顺滑的长发如瀑落下,在烛光下仿若织金的黑色绸缎。他叹口气,把手伸进领口,捣鼓两下,从衣服里脱出一件特别的肚兜。

“烦!”周嬗头疼,他把手里的肚兜往梳妆盒里一塞,“今夜是熬过去了,往后呢?他最好自觉点睡在西厢房,省得我睡觉也要穿这个东西!”

被塞进梳妆盒里的肚兜皱成一团,但依稀能看出胸口处塞了棉絮,以充作胸脯。

当然,周嬗哪怕日日穿戴,往里头狂塞棉絮,也依旧聊胜于无就是了。

卸了妆,他躺到床榻上,偌大的床榻,盖着簇新的喜被,上头绣着鸳鸯成双,里头的桂圆花生已被丫鬟们收拾干净了。

周嬗把自己裹进锦被,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忽然感到些许的迷茫——

他真的能……顺利离开京城么?

第2章 当家

“万岁爷下了圣旨,怀玉兄……你恐怕得娶天家的女儿了。”

“怀玉啊怀玉,娶了公主你前途就全毁了啊!”

“那位最恨外戚干权,尤其厌恶驸马掺和朝廷之事。怀玉,你父母早亡,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怎又摊上这档子事了呢?!”

老师、好友、同僚围着他长吁短叹、忧心忡忡,叽叽喳喳吵得他太阳穴胀痛。

“我娶。”

张瑾为在梦里迷迷糊糊说道。

“我要敢不娶,就是违抗圣旨,诸君推行新政本就阻力重重,若我惹恼了万岁爷,只怕让新政又受到刁难。我……”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夜脸色苍白的少女,眸中带泪,眉间结愁,令人无比疼惜。

他和她皆是京城风云中身不由己的棋子,往后,好好过日子便是了。

宿醉醒来,张瑾为头痛欲裂,他从榻上翻身而起,一面揉着额角,一面低声道:“我酒量向来不差,昨夜气氛庄重,老师他们也没灌我酒,怎么就昏了过去?”

他正疑惑着,忽见门口站着几个丫鬟。

她们随公主的陪嫁入府,皆是出身干净的小宫女,个个相貌端庄手脚麻利,此时正低眉顺目,等候张瑾为的吩咐。

其中一个见张瑾为看了过来,怯生生道:“奴婢们给驸马请安。”

张瑾为头疼,随口问道:“你们不去陪着公主,来我这里作甚?”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大概是在怀疑自家驸马爷睡糊涂了。之前发话的丫鬟往前迈了一步,应当是领头的,她福了福身子答道:“回驸马,公主估摸着您该醒了,特地叫奴婢们前来服侍您洗漱更衣。”

原来是这事。

张瑾为叹口气,他苦笑道:“不必多此一举,我一个人习惯了,你们去照顾公主吧。”

他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在叔父家里,全看叔婶的眼色勉强讨一口饭吃。年少时他一心向学,穷得叮当响,连个书童也买不起,就这样一个人捱到高中状元。前半辈子自力更生久了,见到这乌泱泱一大群的丫鬟太监,他颇有点浑身不自在。

那群丫鬟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领头的那个斯斯艾艾道:“驸马,您身子金贵,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张瑾为登时头更疼了,他又温和地劝了她们几句,丫鬟们只好妥协,替他轻轻阖上门,任由他去了。

他一面系着腰带,一面听屋外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也不是有意要听,只怪这些丫鬟年纪不大,嘴上没把门,在主子房门口就敢嚼舌根——

“这驸马也忒奇怪……”

“我听说啊,昨夜他在公主床上直接晕了,连碰都没碰呢!”

“哎呀,怎会如此!不会是……不举吧。”

“不举”两个字压得极低,张瑾为却一字不落听进了耳朵,他无所谓笑笑,全当听笑话了。

“你们一个个杵在门前作甚?!”院子里传来玉汐尖利的嗓音,听起来火气极大,“主子的事岂是尔等奴才能议论的?都给我到前厅去,今日的话不许再说了,若还有人敢说一句……”

那群小丫鬟连忙“姑姑对不住”“姑姑我知错了”地跑了。玉汐在外面敲门,跟换个人了似的,态度极为和蔼可亲,“驸马,您醒了么?厨房烧好好了早点,就等着您呢!”

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亲自来请,张瑾为也不好再拖下去,他赶忙出了门,对着玉汐笑道:“辛苦姑姑跑一趟,昨夜我贪了几杯酒,今早睡过头了,还请见谅。”

玉汐闻言神情不变,眼神却闪烁两下,她道:“不打紧,公主也才醒没多久,就是心情不大好,您快去和他说说话。”

心情不大好?

张瑾为想起某些从宫里流出来的秘闻,又闪过公主白芍药一般柔软娇嫩的小脸,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痛。大抵男人见到美人落难、明珠蒙尘,总会油然生出一股“红颜薄命”的感慨。

只可惜他张瑾为现下不过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人微言轻,连状元府都是万岁爷赏的。他环顾四周,见庭院简朴得近乎寒酸,忽觉对不住自己出身天潢贵胄的妻子。

思绪翻涌之间,张瑾为不知不觉走进前厅。他抬眸一扫,目光落在桌边的那个少女身上,丫鬟和太监在她周身围了一圈,正低声说着什么。

少女身穿桃红洒金袄裙,外罩品绿色比甲,雪白的颈子围了一圈白狐狸毛;头上梳着京中贵妇流行的桃尖顶髻,佩戴金镶玉的整套头面,妆容浅淡,只微微点了朱唇、描了柳眉,和昨夜的娇贵新娘比起来,今日的少女更为惹人怜爱。

张瑾为再仔细一看,竟发现少女眼里蒙着一泓泪光。他快步上前,俯下身,轻声细语道:“微臣在来的路上听姑姑说公主不大高兴,可是在府中住得不惯?”

公主没接话,她微微仰起小而尖的下巴,猫儿一般灵动的眼睛略略睁大,抬眸凝望张瑾为。她浅叹一声,一颗泪珠倏然滚落,接着又是几颗,最后泛滥成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坠落在张瑾为的手背上,滚烫无比。

“莫、莫要哭泣!”张瑾为被她哭得手足无措,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不曾安慰过哭泣的女人,是要扯袖子糊人家脸上呢,还是干站着不动呢?

眼看公主已哭得浑身颤抖,他急中生智,连忙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弯下腰动作轻柔给人拭去眼泪,“微臣无能,委屈了公主,实在罪该万死。就是不知公主为何流泪,也好让微臣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母妃……”公主小声嗫嚅道。

静妃?

张瑾为赶紧提起十二分精神,聆听公主的愁绪。

只听公主浅浅叹息,哽咽道:“三日后是母妃生辰,我离宫匆忙,只来得及带走母妃的牌位。寻常每逢母妃生辰,我会在宫中的佛堂念诵佛经,为母妃祈福……如今出了宫,离了母妃、也离了佛堂,竟不知该去何处祭拜!”

其实也不是很想念。

每逢静妃的生辰和忌日,周嬗也确实会去佛堂诵经,他在宫中不受待见,总得装出孝顺贤淑的样子,省得被人挑错处找麻烦。

再说了,他母妃不信神佛,拜与不拜又有何区别?人死了就是死了,周嬗在宫中见惯生死,心已经冷了。

周嬗一大早演了出戏,叫书呆子急得团团转,他心情大好,趁热打铁往书呆子怀中柔弱一倒,凄凄惨惨道:“驸马……我想在府中修一座佛堂,供奉母妃和舅姑的牌位。”

新婚妻子流着泪靠在自己的怀里,张瑾为登时害臊得满脸通红,他略略低头,见怀中的少女抽噎不止,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他在心里说一句冒昧,轻轻拍打少女的背,给她顺气。

隔着几层布料,张瑾为也能触到少女嶙峋凸起的琵琶骨,清瘦、伶仃的身子,蜷在他的怀里,他轻声道:“公主嫁到微臣的府中的那刻起,便是张府的当家主母,修建佛堂、供奉先祖是在行孝,公主看着来就好。”

周嬗在心里得逞一笑。

他用手帕揩去眼泪,端庄坐好,小声说:“多谢驸马。”

张瑾为赶紧把人松开,同手同脚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此时玉汐和下人们正在布置早饭,陆续端上莲子红枣粥、腌白菜、韭菜花和阁老饼,又给两位新人面前摆了一杯茶,说是御赐的洞庭碧螺春。

很简单的一顿饭,但吃得出厨子下了功夫,周嬗小口吃粥,目光一直往桌上瞄,对着那糯米做的阁老饼十分好奇。

据说此物在数十年前,被一位阁老进献给了先帝,米香扑鼻,大获先帝称赞,制作秘方却不幸失传,直到数年前在江南一带又流行起来。张瑾为是苏州府人士,家中厨子擅长做江南菜系并不奇怪。

吃了饭茶,周嬗接过丫鬟手中的漱盂,简单漱口,而后浅笑着说:“府中的厨子可也是江南人士?我听闻阁老饼在江南流行,今日就吃到了,果然软糯非常。”

张瑾为道:“老姜曾是微臣的邻居,烧得一手好菜,又对我多有照拂,前几年他在苏州冲撞了人,索性叫他和我一同来了京城。公主日后有什么想吃,尽管吩咐他就是了。”

“姑姑。”周嬗轻声唤道,在玉汐耳边悄声说,“你从我账上划点银子给人家送去,就说是我欣赏他的厨艺。”

声音虽“小”,但也一字不落进了张瑾为的耳朵。张瑾为突然想起了某件事,连忙说:“公主这倒提醒了微臣,家里的账如今该让公主负责了。”

周嬗一副天真的模样,适时作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心想这呆子还真要把账本给他?早知如此容易,他省得一大早哭给呆子看,哭得自己心口疼。

“微臣平日公务繁多,当个单身汉子自然不用顾及钱财进出。但公主来了,这一大家子的生活起居事项,还得公主多多费心。”张瑾为说得情真意切。

周嬗面露“羞涩”,推脱道:“我、我不太擅长算数……”

张瑾为笑笑,“不打紧,公主只需每月查阅账簿,有不清楚的地方就问管账先生,实在不行就拿来我看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嬗从善如流,应下了驸马的话,也达成他逃跑计划的第一步——取得管账权,方便他日后偷偷典当嫁妆,攒钱离开京城。

等玉汐把状元府的账本拿到周嬗跟前,他随手翻了翻,忽觉自己煞费的苦心,全喂了狗。

他不明白自己为啥要为了一本几乎空空如也的账本演这么一出大戏。

周嬗脸色几变,他捏着晦气的账本,险些骂人,却见太监王襄步履匆匆走到他的桌前,语气急切道:“宫里来人了!”

来人了?

莫非是父皇的新旨意?

周嬗提起裙摆,匆匆向前院走去。

第3章 远方

宫里来的是司礼监的刘仁福刘公公。

这刘仁福在宫中权势不小,在司礼监担任秉笔一职,算是万岁爷面前的大红人,出一趟宫,排场可不小。

周嬗赶到前院时,那刘仁福正坐在太师椅上,红贴里裹着肥硕的身躯,胸前的金虎补子也跟着肥了几圈,太师椅虽宽,也差点兜不住他一身的肥油。

见了周嬗,刘仁福撑着小太监的肩膀,颤颤巍巍起身行礼。他一双冒精光的小眼睛,从上到下将周嬗打量一番,然后捏起兰花指,掐着尖细刺耳的嗓音,笑道:“咱家来替万岁爷瞧瞧嘉懿公主,到底是宫里头个住外面的女儿,万岁爷昨夜念叨了一晚上,就怕公主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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