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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也会恐惧,但还好我知道情绪不代表我,你只是长大的速度变快了,变得太快太快了。我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会加以阻拦?这些该我自己按捺。
你总会离开我,或早或晚。如果这张纸灵验,大概是我先离开你吧?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比较了,你在游戏厅比不过我的时候,总是鼓起一张脸,像只无毒的小河豚,戳一下软软的,我可爱的宝贝。
小雨。不知道如今多大、但总归是我的小雨的小雨,你是怎么想的?你到了思考人生的阶段吗?会在发呆时想我是谁,我该往哪里去吗?
你有理想吗?你的理想是什么?你有所追求、又有所热爱吗?
你脚踏实地地活着吗?你做得到拍着胸脯和我说,我这条生命正灿烂着吗?
我再也见不到的你,正看到这里的你,你怎么样呢?
20OO10月7日。
*
二楼书房,周止雨拿着这封晚了六年才拆开的信,在角落缩成一团。
他二十四岁,身躯长开,四肢修长,早已不是那个面对现场茫然无助的少年了,但这样缩着,神色隐没在黑暗里,又从中窥见以往慌乱黯然的影子。
范砚西手放在书房门把手上,听了两秒,悄无声息后退,怎么来的,就又怎么回去了。他走近了太多,该留给他独自咀嚼的空间。
他听见他说……
不怎么样。
妈妈,眼泪好难吃。
第66章
周止雨那天没有回婚房, 在自己房间睡下,范砚西一个人离开。
他在自己家住了半个月,期间没有一个佣人回来, 就一个人打理。
从婚房过来的范砚西倒是会一起帮忙, 顺便带着买好的菜。夏天, 很多时候是形状各异的冰淇淋,或者一个薄皮无籽西瓜。
蝉叫得运动手表提示噪音环境, 周止雨把提示关了,躺在木地板上等热汗消,望着窗外的玉兰树发愣,也不开空调。
范砚西拿着半个西瓜在他身边坐下, 把沙瓤西瓜放在锃亮的地板上。
周止雨坐起来,拿勺默默地吃。
那扇屏风还放在地下室,周止雨那天把小提琴放下去,远远看到了暗红色的屏风,在最角落处, 不见阳光, 阴森森的。
他吃着吃着西瓜, 向后靠住范砚西的胸膛,说。
“怎么不见你催婚了。”
范砚西很茫然:“我催过婚吗?”
周止雨就回想。
“那来恋综干什么。之前你说家长那些都是你的借口。”
范砚西腕搭在他肩,手自然而然拨弄一下他耳垂:“得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就这样?”
“就这样。”
“要是当时追不到呢。”
“节目后再追。”
“我拒绝了呢?”
“我想想办法。”
“想不出怎么办,我不乐意怎么办。”
范砚西的口吻很无畏:“那我就等。”
“等不到呢?”
“一直等。”
周止雨笑得被瓜瓤呛住, 捂着嘴弯着腰咳了一会儿,小声说……
傻子。
范砚西抚他的背。
周止雨以前几段关系就没让人摸过, 更何况背,此时被他轻拍,艰难地把西瓜肉咽下去, 说,没听见?
范砚西说,听见了。
那你不反驳?
范砚西看他呼吸顺畅,拿开手笑了笑,说,大哥不说二哥。
他眼睛一垂,看到周止雨七分裤上被划开的道子。
“在哪割的?”
“忘了,没注意。”
范砚西把他裤腿往上推,看腿没受伤才说:“在这等我。”
周止雨继续吃西瓜,咔嚓咔嚓,鼓着腮帮子等他。
他再回来带着针线包,周止雨看他舔线穿针,竟然是要给他缝裤子。
“你会?”
“嗯,”范砚西穿好线,“腿过来点。”
周止雨双手撑在身后、腿跷在他腿上让他缝。这人动作熟练得很,扎入后往外拉,动作准确又快,有种做实验似的精准。
他撑着看了会儿,看得有点累了,就又躺下。
“范西,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这个月不是很闲?”
“想去哪?”
“我是问你想去哪,别什么都以我为准行吗?”
“不以你为准以谁为准?斑点?”
“你啊。”
“我不看重这些,都可以。”
“那你都看重什么?”
“你,家人,”范砚西停顿一下,还是说,“工作。”
周止雨一骨碌坐起来。
范砚西立刻停下针,捏一下他小腿肚:“说了不要动。”
周止雨一脚踩在他腹肌上,说:“那你就这么缝吧。我不动了。”
范砚西看他一眼,周止雨挑衅回望。
范砚西收回眼神,没打草惊蛇地继续缝,缝到最后打了个结,拽断了线。也不知道怎么缝的,再加上线选的颜色和裤子很接近,远看起来像从没烂过。
周止雨由衷夸他好几句,动了动脚趾,早已忘了自己刚才的挑衅。
少爷和范砚西沉沉的眼眸对上才一个激灵,眼疾手快要收腿,被他攥住脚腕把人扣住,亲到一嘴西瓜的甜味儿。
他被亲得气喘,趁范砚西撑起身体时按住地板往一边滚了半圈,脸朝地,不动。
吻落在他颈后,一起的还有范砚西的笑。
“这样只会方便了我。”
周止雨连忙又要翻身,一只筋骨分明的手已按在他脸侧,早已预判,低头亲吻他。
那天晚上范砚西留下了,和周止雨一起睡在他的房间。
夜里,他背靠着墙睡,周止雨靠着他睡,背后压着周止雨小时候用油漆笔画的拿着宝剑斗恶龙的他自己的可爱涂鸦。
他果然一次婚也没催过,包括范家的长辈。
周止雨去见了范砚西的爷爷,范玉年。
老年人好像不知道两人有婚约似的和他聊天,他写字,周止雨就在一边磨墨,范玉年可高兴了,用毛笔杆子直捅范砚西的胳膊,说小雨啊,还是你好,看看砚西,名字里还有个砚字呢从来没给我磨过墨。
范砚西说爷爷,你多用用手,免得筋膜粘连。
范玉年和周止雨告状,小雨你看他,整天管我!
周止雨挠了挠脸,忘了刚拿着墨条,挠得一脸的黑,没辙地说,他也这么管我。
范玉年老眼一瞪,说都是孙子分什么高低贵贱的,你也管他去。
正拿湿纸巾给周止雨擦脸的范砚西有恃无恐,轻轻一撩眼皮,说花猫可管不了我。
花猫一手按进砚台里,又按在他脸上,送给范砚西一个充满爱的墨水手掌印。
范玉年哈哈大笑,留两个人吃饭,晚上要走了还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拉周止雨的手——周止雨一向招老年人喜欢,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止雨哄了老爷子好一会儿才走,答应下周还来。
范玉年一边朝他们的车挥手,一边笑容洋溢地点头,他们走出很远才关了门。
回程路上,他们不断越过霓虹灯光,侧脸时明时灭。
范砚西说,自从自己回了家……还是第一次看爷爷这么高兴。
周止雨看他侧脸,仿佛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墨水印,笑嘻嘻地说,你看你也笑。
范砚西衣领上仍有墨滴,没接话。
到家了他才突然发难,周止雨正拽衣服去洗澡,被他拦腰抱起,扔进放满水的浴缸。
周止雨摔进水里,浴缸够大,水够多,沉底都没有。
他甩开T恤再坐起来,抓住浴缸沿怒了。
范砚西!
我在。范砚西踏进浴缸。
浴缸因两人体积不断往外溢水,稀里哗啦的水声里,周止雨得到一个湿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