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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些不执著,如果范砚西是那个人,那很好,如果不是,他就当硬币被小偷偷了融了化成金水了。
范砚西说有,打开床头灯下床去找。
那东西就放在衣柜抽屉里,拿出来之后,扣头和金币碰撞的声音在黑夜里很清晰。
周止雨以为自己还得等一会儿,没想到压根儿没提心吊胆一分钟,就看到范砚西举过来的那枚编织猫项圈。
他指节分明的手圈住项圈,四指握住项圈背后,让项圈正面在周止雨眼前露脸。
金色编线,同色扣头,坠着枚比寻常硬币略厚的同色纪念币,不难想象戴在斑点身上会有多富贵。
这金币刚被拎起,还止不住惯性,仍在灯下摇晃。
币面上雕刻着一个神气的卡通小人。
周止雨跳下床扑进他怀里。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第62章
周止雨起得早, 身边范砚西还没起。
他靠住床头发了会儿呆,套了件薄睡袍在阳台坐下,看楼下。
篱笆外, 小区马路上, 踩着滑板驰骋的小孩垮嚓摔了个跤, 滑板飞出去很远,膝盖立刻划擦出了血痕。
她身后, 家人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她身边,一个拿着她不愿意穿的护具,一个扶起她,神色担忧又关切。
这孩子原本愣愣地看自己出血的腿, 没哭,听到大人来了才哭了。
拿着护具那个本来有些生气,看她这样,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叹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 搓衣服似的搓她的背, 说不哭不哭, 爸爸妈妈来了。
周止雨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
他笑了笑,把手里凉茶一饮而尽,走回床边。
另一个人手一揽接纳了他,晨起, 声音沙哑。
“身上这么冷。”
“起太早了,外面还不热, ”周止雨把冰凉的脸埋进他颈窝,“早。”
“早,”范砚西清醒了些, “认床?”
“有点,床挺大的。”
“和节目里不一样?”范砚西总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嗯。”
“再睡会儿吧,昨晚聊太晚了,今天有待办吗?”
“你都不上班了怎么说话还一股班味儿,”周止雨捏他鼻子,“上午去见爷爷,下午……下午要是有时间就回趟家。”
范砚西被他捏得声音发闷:“家?”
“一起去吧,我家,不是我爷爷家。”周止雨松开手,含糊地笑。
“那你睡。到时间了叫你。”
范砚西手护在他腰后,暖热他有些发凉的背脊。
周止雨被他的体温熨着,渐渐有了困意。
*
吃过早饭,范砚西在家准备午饭,临走前让他带回来条围裙。婚房没有。
周止雨说好。
他按计划回老宅,在熟悉的停车位停好摩托,被佣人带进周瞻书房。
进门时,戴着对老花镜的周瞻正在看本季度财报,听到他脚步声,老人扶了一下镜腿,说坐。
等他坐下,周瞻按住面前几个文件推给他。
周止雨不明所以地接过来,还以为是几份,没想到只有一份,只是很厚。
那是一份并购合同。
一老一小各自安安静静看了会儿文件,周止雨看完厚达三十页合同的每个条款,翻到合同最后的日期。
甲方一片空白,乙方已经签好了字。
公章,落款,日期,一个不少。
日期在恋综拍摄之前。
这份并购合同与其说是并购,不如说是乙方白送。
如果现在有人拿到这份合同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有法律效益的公章,在范砚西名下的世纪奢品就会依法被该人并购。无论是谁。
现在周止雨握着合同。这权利正被他握在手中,签个字就好。
周瞻扶了下眼镜,悠悠道:“在你们相亲前,砚西找过我,给了我这个。”
周止雨拿着这份烫手山芋似的报告,最近长长了点的额发遮住眼神,半晌说。
“他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这个日期,他是要把自己努力经营的公司全给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接受他的订婚对象?
“你问我个老头子,我哪知道?你不该问你自己?或者问问他?”
周瞻乐呵呵地说:“还是年轻好啊,这么有魅力?”
周止雨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爷爷糗,脸色通红地把合同揉了揉。
这么厚的一沓揉倒也揉不多皱,他揉到一半想起来什么,又把合同展平了捋整齐,一张张摊开,对准碎纸机口,挨个塞进去。
碎纸机嗡嗡作响,把合同的每一页切割成细碎的长条。
“不签啊?是我我就签,”周瞻可惜地连声啧啧,“小雨,你这种感情放在利益前面的年轻小孩,真不知道做生意得亏成什么样。”
周止雨有点恼了:“我要要了他还有什么!”
周瞻笑笑说:“那不是还有你嘛。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没钱。”
周止雨烦闷地不说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其实他也以为自己会高兴,但他发现更多的是心疼。喜欢一个人真是莫名其妙,连他的付出都会一并心疼。
他知道范砚西一定为此付出了很多,因此才更不想签。
他不知缘由。
“说来也巧,”周瞻摘下老花镜,“你爸妈结婚的时候,你老爸也这么干的。”
“什么?”
“你不知道吧?你以为你爸妈结婚很容易?那时候我和老伴儿都反对呢,你爸在家住了一个月,给你爷爷奶奶成天做思想工作,说你妈多好,以前多清苦,家里就她一个苗苗,说他们多相爱,那时候都说门当户对,我给气得说他俩结婚了就别回来,不认他这个儿子。”
周瞻也纳了闷了:“怎么现在你结婚还是这个套路,虽说这回掉了个个,咱们家是被送的,但他们都怎么想的?”
周止雨故作高深地说:“爷爷,你是包办婚姻,你不懂。”
周瞻扬起拐杖。
周止雨连忙往藤椅后面躲:“而且!而且!您这话我奶听到不得气死!难道您结婚没送?”
“她气死?!”周瞻仰高声音。
“她气死什么?她外边儿正度假呢!前几天还给我发她跟那些老姐妹的照片儿,要不是我腿脚不好……”
周瞻恨恨地拿拐杖杵了杵地:“你个小孩你跟大人犟什么嘴!办完了事儿就赶紧回去!婚礼你们自己搞!这我不管。”
原来是被老婆丢下了最近正发脾气。
周止雨宽宏大量地装孙子,不,当真孙子:“好好好,行行行,是是是,您孙子这就走。”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说:“不过爷爷,我摩托就放这儿了,不想骑了,太吵,震得耳朵疼。最近我喜欢安静点的出行工具,您也不用保养,搁着就行。”
周瞻愣了愣:“那你怎么走?”
周止雨一手按住门把手,侧过身朝他晃了晃手机:“叫人来接。”
周瞻看向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笑了,说。
去吧,臭小子,注意安全。
*
周止雨没让人送,自己走出老宅很远,走到个商场附近才停下,给范砚西打电话,让他来接。
范砚西问,摩托呢?
周止雨说放爷爷那了,我爷爷要骑。他相中了,我不和老年人抢。
范砚西沉默了至少六秒,像发了个省略号。
范砚西最终说,老人家身体挺好。
周止雨乐得要死,说快来接我,不要电车也不要自行车。外面好热。
好。
挂了电话,周止雨找到个户外长椅坐下。
这超市是个生活超市,附近人流热闹,挤挤攘攘。周止雨小时候来过。
很多年没来了,装修升级,除了新增大屏、门面装修,连地面的砖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他默默看着,为这里增加一些新的记忆。
太阳发晒。
拄拐抽烟的男人路过他,开电动三轮的快递员路过他,骑代驾小车的大学生路过他,拎购物袋的女士路过他,明黄制服的外卖员路过他。
踏板电车前,四桶菜籽油放在前面踏板上,用小孩补习班的书包绳把提手串在一起,捆紧,很有智慧,也路过他。
众生路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