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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扎眼。
一长道像把剑,刺进罗泛眼中。
周止雨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头顶翘起的头发一晃一晃,不看脸也知道,一定是在笑着的。
罗泛几近恍惚。
为什么?他那两年那么努力也没得到周止雨多少好脸色,最后还被打得听力受损,左耳朵听力不如八十岁老太太,为什么范砚西却得到了?
为什么他就是得不到想要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他?为什么连周止雨这个总在原地停留的人也往前走了?周止雨不再崩溃,那他哪还有胜算?
看到罗泛,范砚西脸上的笑散得很快。
昨晚周止雨被温然叫走,罗泛和范砚西当然不会就这么干坐着。
他们玩了只有两个人的真心话大冒险。
说是大冒险,倒也不是,因为只有真心话。
针锋相对到最后,范砚西问,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然要来求原谅。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罗泛难以置信地哽住。
范砚西知道。
肯定是周止雨说的。
周止雨连这些都能和范砚西说?他以前从不开口!无论罗泛怎么说他都不反驳!
而且……而且明明在泳池那天,范砚西还不知道!
他回过神,怒到极致只有冷笑。
“你二十多岁才被带回范家,羽翼丰满了想找个有钱的稳固地位、继承家业,当别人不知道?要不是被你叔从厂里带回来,你不还是那个穷鬼?这是机遇被你遇上了,你要是没遇上,我们也相差无几。”
范砚西有恃无恐地笑,心想查到的挺多,摇摇头,很君子地说了句脏话。
“别把我和你这种垃圾比,你还不够格。”
两看相厌,两人各自离开。
*
周止雨被人点了点肩膀,回头。
“小雨,我找你有事要说。”
在范砚西发冷的眼神里,罗泛再三强调。
“关于你旁边这位的,你听完再决定,跟我来。”
第50章
周止雨没率先答罗泛的问, 而是勾住范砚西下巴抬起来,仔细端详两下,问。
“范西, 你说, 我该去吗?他的话我能听多少?”
范砚西随他动作抬起下巴, 仿佛被驯养的猛兽,温顺和气地说。
“该去, 听一半就好,背景比较重要。剩下一半回来听我说。”
“好。”
*
周止雨和罗泛在室外找了个地方坐。
离别墅很远,离海很近。
浪一次又一次涌上来,有几次湿了他们的脚。
周止雨从脚踩在沙滩的姿势改成在石头上盘腿, 手按在岩石不规则的孔洞中,抠里面半片碎掉的灰白色蛤蜊壳。他没什么好说的。
“说吧,想说什么。”
罗泛在他面前蹲下,以这个仰视的角度轻声问:“小雨,终选你别选他好不好?他是骗子。”
他想往前伸手, 看样子是要扒在他膝盖上。
周止雨眉头动了一下:“手。”
这种说话方式很像大学那会儿, 罗泛听话地蹲下:“你这么聪明, 我想到的你怎么可能没想到?可你不仔细查他,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周止雨心说你误会了前半句,不是不仔细查,是查过了。
周六那边肯定查到了什么, 他查到的消息都会先拿给爷爷,爷爷觉得没问题, 周六才会给他。
这次没给,不知道爷爷基于什么考量。
但爷爷不会害他。
正好周止雨也有些好奇罗泛嘴里的消息,问:“我不知道那你说, 看你挺有信心说服我的。”
罗泛:“他是范家捡来的,他一个所谓的叔叔带进的家门,根本不是亲的,你和他结婚,就是在进套,他根本配不上你。”
周止雨:“你是说他不是亲生的?”
罗泛:“嗯,都说是养子,他在家里没有亲人,这种人回范家,不是朝着继承人的位置去的。他就算再有能力,也接触不到家里的资源,不然怎么会那么大才去上学?”
周止雨略微沉思:“有这个可能。”
但也只是有可能,毕竟也有别的可能。
一个是周止雨之前的猜测,范砚西是个私生子。
另一个更离谱一些,也是罗泛来之后,周止雨某一天突然冒出的想法——
万一是家里走丢后来捡回来的孩子呢?
也有可能。
范老爷子和他爷爷周瞻关系不错,周止雨和他见过很多面,是个慈祥面善的老年人,不像那种会刻意耽误后辈前途的人。
罗泛有点急了:“你不信?”
周止雨:“不是不信,是就算是真的,我也会给他机会。”
罗泛:“你怎么给这种骗子机会?!”
“你的猜测都只是可能,别擅自定性,”周止雨下意识维护了一句,“我给你机会,就也会给他机会,都一样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维护范砚西,他以为还没到那份上,但罗泛说完,他骨子里对喜欢的人的保护欲油然而生,甚至觉得罗泛有点莫名其妙——
我喜欢的人,轮得到你决定我怎么对他?
罗泛:“我和他怎么可能一样!”
“你和他是不一样,但我还是我,我的坚持还是原来的坚持,”周止雨笑了笑,神色有些难过,“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总觉得靠近我的都是坏人,你却能随便和别人玩玩。”
“我没……”
“你没有?你再说没有,我现在就走。”
“我有,我承认,我再也不和你说谎了,”罗泛神色接近祈求,“可我真没机会了?你不是也和范砚西上床了,以前不让我碰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扯平了,好吗?”
其实没上床。但气前男友这种事儿,多做积德。
“扯不平。”
周止雨一味摇头,对他的祈求早已免疫。
“罗泛,我们好歹也相处了至少两年,我实在太了解你了。
“我要是和你上床,第二天这件事就得传遍整个男生宿舍,我会变成所有人的谈资,你舍友会立刻添油加醋到学校内网匿名发帖,我甚至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会起什么恶心的标题。
“‘好兄弟隐忍多年终于届到了’,‘兄弟终于追到有钱的,帮我想想这钱该怎么花’……
“你会,但他不会,这就是你们的区别。他一个字不说,还是你自己发现的,就算我和他上床了又怎么样?你来质问我,你以为我会高兴?”
罗泛仍想辩解:“那是以前,我现在真不这样了,我知道你——”
“别,别这么说。你要是还有一点真心,就别把我叫出来还歪曲我。我话里哪不对你忍着吧。那时候就没说你,任凭你造谣了。
“也别说你出国了不知道,你都回来找我了,都调查范砚西了,哪儿有你不知道的?你说是不是?
“这点绝对是你欠我。
“我打伤你,我不反驳,我现在说造谣这事儿,你也憋回去。”
罗泛脸色一灰再灰。
周止雨两指夹着那片蛤蜊壳,转硬币似的在手里转。
今日天气晴朗,白云高广,阳光直射。
他那张从来光鲜的面庞在光下更加耀眼。
他实在是帅,帅得稍微蹙眉,罗泛就说不出想好的话术了。
“罗泛,你自己说,那两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被他打,罗泛还能一心想恶心他,但看他难过,罗泛只能沉默。
他好久才说……
“是,是……可……那我呢?”
周止雨用一种温和但不关我死活的口气问:“你怎么?”
罗泛像个松开了救命稻草的人,焦急得想找回,却怎么也找不到:“我那几年也不是没对你好过,周止雨,你怎么能都忘了?”
周止雨:“确实有对我好的部分,我不否认,但对我的伤害更多。”
罗泛:“我……”
周止雨耐心等他下一句。
对于将要离开他生命的人,他一向很有耐心告别。
当时确实仓促了点,现在有个再见的机会也不错。
周止雨一向体面。
罗泛病急乱投医,想找早已碎成粉末的证据:“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我来那天还发那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