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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去参观或者入住。”
秦筝一愣,想到前世住了三十年的家,心中当真生出惊喜,抬眸望向闻惊阙,眸光明亮。
“明天周末,刚好有空。”
闻惊阙眼眸微转,似笑非笑,“筝筝喜欢,大可以自己去,何必在意我有没有空。”
瞧把他高兴的,甚至顾不上打赌,哪怕明知道那也是自己,闻惊阙难免也酸了两句。
秦筝摇了摇头,他牵住闻惊阙的手,挽住他的手臂,笑意盈盈,“没有故人,何来故地。”
“只有筝筝和小闻一起走过的,才是归途。”
闻惊阙望着他卖乖的表情,不禁抬手轻轻刮了刮秦筝的鼻梁。
奇怪,明知道秦筝看他,是在看另一个自己,闻惊阙也没有不满,就连偶尔几句酸话,都是情趣。
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归根结底,他就他,无论前世今生,无论有没有记忆,刻在灵魂里,穿越过生死的第一准则,都是爱秦筝。
“筝筝的好消息呢?”虽然赢了,却也想听。
秦筝弯唇一笑,“还需要别的吗?”
他与他十指交握,轻轻晃了晃,“我们还好好的,还在一起,就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历过劫难,走过生死,你我依然相伴相随,就已经胜过人间万千。
闻惊阙凝眸落入他眼中,眼底似星海清波,含笑低头,轻轻吻住秦筝,心甘情愿道:“是我输了。”
第54章 贪心
于秦筝而言, 如今和闻惊阙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且满足的。
前世今生两辈子,时间教会他的一件事, 就是学会满足,不要贪心。
如果他从前不贪心, 非要获得别人的支持和认同,强求并不纯粹也不圆满的感情, 也不会掉进陆安年的陷阱。
如果他后来不贪心, 也不必留恋时光, 让闻惊阙走时都不放心。
所以今生他既不求陆安年被依法处置,也不求那些物是人非的亲情。
重来一世,他唯一做的贪心的, 且不愿悔改的事,就是喜欢闻惊阙。
哪怕前世并不圆满, 今生他也依旧执迷不悟,心甘情愿沉沦到底。
陆怀谦:【我辞职了。】
陆怀谦:【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但我想说的是,他的身体很糟糕, 后半辈子都下不了床,以后我会带他离开这里,不会打扰你们。】
闻惊阙看到这条消息, 微微挑眉。
他知道陆怀谦把消息发给自己,而不是秦筝,是因为秦筝之前说的不想见他,今后是仇人。
可闻惊阙还知道,那是秦筝为了让一场戏圆满才说的话。
事实上,秦筝虽然没有和陆怀谦重叙兄弟情的打算, 却也没有将对方放在仇人的位置上。
大概算是一个认识的人。
既然如此,那对方的消息,闻惊阙也不必瞒着秦筝。
后者知道后,面上也没有意外的神色。
只是笑了笑,“他还是他啊。”
哪怕知道陆安年曾经做过的事,也无法将人彻底抛下。
生养之恩,是困住陆怀谦的枷锁,他还不清。
越是有道德的人,越会被道德约束。
话虽如此,闻惊阙还是有些不爽。
凭什么陆安年那种人,落到这等地步,还有儿子孝顺,他配吗?
“我去威胁陆怀谦,让他不许管陆安年。”他提议道。
要想解开捆在陆怀谦身上的枷锁,就要给他上另一道枷锁。
闻惊阙说得自然又随意,仿佛这种事,他早已做过且习惯。
秦筝闻言,看向闻惊阙的眼神有些许怪异。
片刻后摇头:“那倒不必。”
他用闻惊阙的手机,以闻惊阙的语气给陆怀谦回了消息。
闻惊阙:【孝感动天,想来令尊醒来知道后,一定也会感激涕零,为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教育成果感到骄傲和自豪,恶毒的伪君子,竟然养出了一个真君子,其中的苦功自不必说,午夜梦回时,怕是也要笑醒。】
闻惊阙看完:“你这样说,他也不会丢下陆安年。”
秦筝笑了笑,将手机还给他:“可足够让他明白,陆安年生他养他,这么多年的教育,并不是为了他。”
闻惊阙轻叹一声:“那你这不是在帮他吗?”
给陆怀谦一个不孝的理由。
秦筝就是太心软了,明明可以下狠手的事,却偏偏狠不下心。
闻惊阙觉得自己之前说秦筝太善良,说的一点也没错。
秦筝却只笑而不语。
知道真相就是好事吗?
他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很好了吗?秦晚知道亲人是仇人的真相很好了吗?
所以,陆怀谦知道自己对陆安年而言,从来只是工具人的真相,会很好吗?
不会。
陆怀谦未必不知道秦筝所说的事实,只是从前从未去想罢了。
而秦筝所做的,就是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戳穿,让陆怀谦避无可避。
可即便如此,陆怀谦也无法解脱,他依然丢不掉陆安年,也无法将感情变成彻底的恨。
除了清醒和痛苦,他什么也得不到。
这是他要做道德君子应有的代价。
另一边,陆怀谦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新消息,苦笑连连。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感受为难和痛苦,但闻惊阙果然是闻惊阙,知道怎么刺他的心才最狠。
他难得抽空去了医院。
找到了住在医院,没有回家的叶青清。
“家里佣人做事不尽心,我已经让管家将人辞掉了。”
叶青清闻言神色顿了顿,刚刚放松了点,却又微微蹙眉,“家里还要人打理,还没找到合适人选,现在就辞人,其他人忙的过来吗?”
陆怀谦:“家里就三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
既然不住那么大的房子,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佣人了。
叶青清怔然抬头看着他,半晌,才艰难吐出几个字:“你要把房子卖掉?”
陆怀谦不置可否,只道:“今后不比以前,无论是你还是他,都需要静养。”
周围都是认识的人家,少不了要看他们笑话,甚至说三道四,离开原来的环境,去一个新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青清动了动唇,最终也没说出反对的话来。
从前陆家有非鱼,如今非鱼易主,哪怕他们其他资产并没有缩水太多,但也已经不适合留在那里。
想到上次那些熟人来探望陆安年,将人气进急救室的事,叶青清不得不承认,儿子是对的。
她动了动唇,扯了扯唇角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陆安年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几天,情况稳定后转移到普通病房,醒来就看见叶青清守在身边。
陆安年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失去知觉,根本动不了。
他眼底惊涛骇浪,动了动唇,艰难道:“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微弱又模糊,若非叶青清了解,或许还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叶青清笑着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就是医生说身体受到刺激,需要时间恢复,不会一直这样。”
医生原话是好好养着,或许以后有机会恢复,但这个或许的几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时间也几乎是今后一辈子。
显然,陆安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叫来了医生,却没能从医生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反而得到更加糟糕的结果。
医生走后,陆安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叶青清眼眶微红,却还是坐下来,一边给陆安年按摩,一边笑道:“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怀谦打算遣散佣人,卖掉房子,给家里换一个住处。”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出院去新家,过去的那些,就不要想了。”
心电显示器上显示,陆安年的心跳剧烈起伏。
叶青清不得不止住话头。
“不说了,不说了……”
“我去看看医院准备的晚餐送来没有。”说罢,脚步匆匆离去。
叶青清走后,陆安年睁开眼睛,眼中滔天怒火熊熊燃烧,既烧了自己,又灼伤别人。
无法掌控的身体,让陆安年心中生出无限恐慌。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可怕。
太可怕了。
无知无觉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他人帮忙,想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陆安年之前觉得,被秦筝摧毁,身败名裂后,自己就已经死了。
可如今躺在这里,感受着失去掌控的身体,陆安年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