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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43章

燕青云挥手,说:“不稀罕!”

“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儿脾气!”承安帝叹气,说起小孩儿,又想起个要紧的,“逢春没掀房揭瓦吧?”

“没,安安静静的,肯定躲屋里哭坏了。”燕青云心疼地说,“他的脾性,你不是不清楚。”

承安帝颔首,说:“朕对不住逢春,他心里一定怨朕€€€€”

“少污蔑我儿子!”燕青云打断,冷声说,“冬冬是好孩子,伤心是伤心,可他不是不能理解你,他也知道心疼你。我可告诉你,你这段日子越来越不好,他心里也着急。前些天,他不知从哪儿听说京外有个‘胡仙人’,卖的什么几百年的灵芝丹药,能治百病,于是一大早就背着一匣子银票出去找了,结果找了一天是个骗子,气得我家宝儿连夜撵着人跑了几里地,第二天才丧着脸儿回来!”

承安帝听得哈哈笑,说:“外头骗子可多,传得神乎其神,专骗这种小傻子。你可要和他说,下次不许再信了,骗钱无妨,若是遇到危险可不好。”

“他不傻,他是没法子,不得不信一信。”燕青云看着承安帝病气森森的脸色,叹了口气,“我告诉他,你这病,€€儿治不好,林院使治不好,大夫都治不好,哪怕是真的仙丹灵药也治不好,因为你这是心病,多少年的沉疴啊。”

承安帝摩挲着念珠,打量着燕青云那张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么多年了,你好似都不曾变过,模样性子和当年差不离,可朕老啦。”他艳羡,又怅惘,“朕老了,也累了,说不准哪日就去了。这一日不知何时会来,所以去之前,总得把该做的都尽量做了,少些麻烦。”

燕青云沉默片刻,起身行礼,退下了。但他没走几步,突然回身撂下一句话,“燕颂比赵颂好听多了!”

承安帝无奈失笑,没有反驳,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也很想姓燕。

燕颂站在殿外,燕青云自然地叫了声“颂儿”,话一出口才察觉不妥,抿了抿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颂接过内侍递来的披风,上前替燕青云披上,温声说:“您的腿有旧疾,风这么冷就别骑马了,坐我的马车回家去吧。”

燕青云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大步走了。

吕内侍出来,请燕颂入内,亲自搬了绣墩放在榻边,说:“殿下请坐。”

殿下,燕颂在心里呢喃着这个新鲜的称谓,有点不是滋味。他行礼落座,静静等着承安帝开口。

承安帝肚子里积攒了许多话,可此时看着燕颂,觉得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竟然有些陌生,或许他们做惯了君臣长幼,却是天底下最陌生的父子。

承安帝静了静,说:“燕家不能再住了,不合宜,皇子府改建装潢起来还得耗费一段日子,你先住到宫里来?”

“明日可否?”燕颂说,“一应物件都没有收拾,旁的倒不要紧,书架上的东西得放在手边。”

“好,你自己安排。”承安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斟酌着,许久却只说,“你对宫里熟,朕就不多嘱咐了。虽然身份变了,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哪怕做了皇子也不能养尊处优,还得替朕分忧。”

燕颂颔首,说:“审刑院使,臣……儿臣怕是不能做了,请父皇择贤提拔,儿臣尽快交托公务。”

“你觉得谁合适?”承安帝问。

燕颂看向承安帝温和的面容,笑了笑,“父皇早有决断,儿臣遵命就是。”

承安帝微微一笑,颔首说:“去吧,早些歇着。”

燕颂行礼起身,转身走了两步,身后的人说:“颂儿。”

他回身行礼,“父皇。”

承安帝看着燕颂,说:“莫怪朕。”

“儿臣不怪。”燕颂说。

“是不怪朕当初送走你,还是今日召回你?”承安帝问。

“都不怪。”燕颂温声说,“当年的事儿臣不清楚,但父皇将儿臣送到燕家,就已然是慈父心肠了。今日的情形也非父皇所愿。”

“满朝文武,朕最信的就是燕家。朕与青云自小一道长大,从前是兄弟里最没出息的那个,不会权争,整日闲趣同游。青云坦率仗义,最护短,朕从闲散皇子被迫踏入夺嫡漩涡,他一路都在扶持朕、保护朕,从无算计,仅剩的私心也都是为了成全我们之间的情谊。人心易变,可燕青云心如磐石,更沉稳,却分厘未动。当年崔家不止一个女儿,可朕只喜欢拂来,她是大家闺秀、名门典范,更是巾帼英雄,掌家之范。”承安帝温声说,“朕相信他们夫妻可以教好你,只有把你交给他们,朕才放心。”

“父皇良苦用心,儿臣都明白。”燕颂说。

承安帝颔首,“去吧。”

燕颂行礼告退,这次是吕鹿亲自送他出宫。天是灰蓝色的,禅灯格外秀丽明亮,路过一盏时,燕颂顿了顿,看着它,就那么入了神。

吕鹿领着一群宫人停步等候,没有抬眼打量四皇子的神色,也没有追问。

俄顷,燕颂才收回目光,一路出了皇宫。他没有坐宫里准备的马车,而是骑上燕青云留下的马,一路回了家。

逢春院歇了灯,守夜的常青青听见动静,轻轻推门出来,小声说:“世子。公子先前把文章写完就洗漱歇息了。”

燕颂“嗯”了一声,在屋外换了鞋,轻步进去了。里屋的长几上留着一盏灯,洒了页薄光在床周,燕冬只露出张脸在外面,仔细看,不仅眼周,鼻子一圈儿也是红红的。

燕颂眼前浮现出燕冬趴在被窝里泣涕涟涟的可怜样,暗自叹了口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燕颂在床畔坐了一夜,帮燕冬盖了五次被子,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起身放下床帐,轻步离开了逢春院。

燕冬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床畔的余温,又闭上了眼。他这次没有再追出去,赖了会儿床才起来,如常地洗漱用膳,出门上学。

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从国子监门口的侍卫,到里头洒扫的仆从,再到同窗老师,所有人都被这突然掀来的浪打翻了,头晕眼花,找不着北。

侯翼和鱼照影没有提起燕颂,仿佛并不知晓这个突然的消息,但他们意外地发现燕冬一切如常,若非他脸上的痕迹无法遮掩,他们当真以为燕小公子十分平静地就接受了现实。

下学的时候,两人夹着燕冬一路说说笑笑地往外走,路上遇见贺申,这人阴阳怪气,“哟,燕小公子,恭喜啊,四殿下是你大哥,以后你更有倚仗咯。”

侯翼拧眉就要骂€€€€

“小伯爷慎言。四殿下在皇子中排行第四,做不得谁的大哥,我们与四殿下虽是表兄弟,可人前只敢论君臣,可不敢论兄弟。”燕冬看着贺申,淡声说,“殿下们是天潢贵胄,更要为君为民,一心为公,可不是供谁狐假虎威触碰律法的‘倚仗’。”

贺申活见鬼似的,直到三人走远才堪堪回过神来,指着那清秀挺拔的背影问:“刚才那……是燕冬吗?”

是吗!

不是被谁附身了吧!

“是、是吧?”一人说,“不是燕冬,还能是谁!”

贺申纳闷地说:“他怎么没闹啊!他不是应该骂我,然后打我吗!”

“哟,人不打您,您还不习惯了?”旁边的人调侃,“小伯爷别是被燕小公子打上瘾了,就盼着人家打您吧?”

“滚滚滚!”贺申踹了对方一下,挠头说,“奇怪,忒奇怪了。”

有人说:“或许是没精神和小伯爷闹吧,你们难不成没瞧见?那双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必定是在家中哭了许久。”

贺申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可转念一想,如今多出一位皇子还不是什么善茬,表哥就更麻烦了。他叹了口气,也没心思嘀咕燕冬了。

“冬儿,咱先别回了,”侯翼揽住燕冬,“我想吃李记的银丝面,陪我去吧?”

“傻孩子,”燕冬说,“李记前几日就关门啦,他家媳妇儿生孩子,要下个月才开门呢。”

侯翼:“呃……”

“你们不用拴着我,我没事儿。”燕冬笑了笑,“我没疯没傻,自有主张,你们就放心吧。”

侯翼自以为很隐秘地和鱼照影对视了一眼,燕冬摊手,说:“而且我现下没打算回家呀,我表哥想吃何楼的桃花€€,我要去陪他。”

侯翼和鱼照影不约而同地说:“我也要吃!”

“必须敲诈他一笔,”燕冬挥手,“走着。”

崔玉闲来无事,早早就到何楼了,已经饮了半壶菊花酒,见三人来了便合上洒金扇,说:“三位老爷可算来了,我都要饿坏了。”

“谁堵住你的嘴不让你吃了?”燕冬随意拉了把椅子落座,用扇柄挡开面前的酒杯,“今儿不碰酒了,喝芦芽汤吧。”

“喝吧喝吧,这个时候就该吃河豚,饮芦芽,再来一餐桃花€€,小日子可美。”崔玉本以为这小子要借酒消愁呢,特意着人备了浅淡些的菊花酒,闻言心里打了个咯噔,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燕冬一切如常,可一顿餐用下来,这个往日恨不得将“大哥”挂在嘴上、总是拐着弯儿提起燕颂的人却一次都没有提起那两个字。

分开后,燕冬和崔玉坐一辆马车回家,崔玉斟酌许久,还是说:“冬儿,你别憋着,实在伤心,哪怕打我一顿都好啊!”

燕冬说:“哪有弟打哥的?”

“咱们之间讲究什么啊,我就见不得你这样。”崔玉叹气,安慰道,“血缘天注定,可情分却是靠人自个儿攒出来的,只要心里有这段情分,旁的都不算最紧要,你明白吗?大表哥一定仍将你和驰骛视为亲弟弟,而不是那几位殿下。”

“我明白的。”燕冬凑到崔玉身旁,小声说,“表哥不必担心我,也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这种话,隔墙有耳,传出去了不好。”

小表弟好像长大了,崔玉在心里叹气,面上“嘿”了一声,“现在是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燕冬嘿嘿笑,“哎呀,是提醒,不是教训!我能教训谁呀,我就是个弟弟!”

“当弟弟不好啊,上头有人罩着,你就偷着乐吧。”崔玉说。

“你不懂我了,”燕冬骄傲地仰起脑袋,“我是有志向的。”

燕冬的志向不就是当一辈子的“燕小公子”吗?崔玉摸了摸燕冬的脑袋,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日子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咱们冬儿都有志向了。”

燕冬晃了晃脑袋,说:“真的有。”

“哦,”崔玉笑,“那你的志向是什么啊?跟表哥说说。”

“大哥。”燕冬终于还是提起了这两个字,红肿的眼睛弯了弯,乐呵呵地说,“大哥保护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也要学着保护他啦。”

第39章 表哥

今日大佛寺开市交易, 燕冬正值假,陪着崔拂来出门散心,顺便瞧瞧有没有新鲜玩意儿。

“娘亲, 这几日我听了好多议论,有关大……四殿下的。”燕冬坐在崔拂来身旁帮她穿针,“这事儿如此突然,万一有人质疑四殿下的身份怎么办?”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所以不是万一,是一定有人质疑。倒也不必担心,”崔拂来接过燕冬递来的针,“当年明妃寄给我的那封信,我一直妥善保管, 纸张磨痕笔迹都做不得假。还有明妃去之前,给陛下留的那封遗书,上面的话也能证明燕颂便是赵颂。”

当年崔拂来与明妃并称双姝,两人是闺中密友,感情甚笃,嫁人后虽然一个在京城,一个因为当时大雍还未一统在北境府,却几乎是同时怀上的孩子,当时此事引为美谈, 如今看来却是预谋串通。明妃生产时血崩,一尸两命, 不久后从北境传来消息,燕国公夫人平安诞下长子,陛下亲自赐名,取了“颂”字。

燕冬惊讶地说:“所以, 明妃娘娘刚怀上孩子的时候就想把孩子给咱们家吗?”

崔拂来颔首。

燕冬有些不解,“为什么呀?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反而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不能留在身旁。”崔拂来叹了口气,“先帝与陛下是截然不同的君主,皇子们似他瓮中蛊虫,他只要厮杀后残留的那一只。当年陛下是富贵闲人啊,他不擅权争,更无意权争,先帝容不下这样的皇子,所以一步步将他推入夺嫡旋涡。”

“我大概懂了。”燕冬说,“听说陛下与明妃娘娘是彼此有情的,曾恳请先帝让明妃娘娘做自己的皇子妃,可先帝没许,反而选了当今皇后。陛下是重情重义的人,心里只有明妃娘娘,所以先帝一定不喜欢明妃娘娘,对吗?”

承安帝的软肋太明显了,而且踩准了先帝的忌讳。

崔拂来点头,说:“明妃嫁入皇家后虽与陛下感情未变,可她从前是灵动的莺,做不得阴暗囚笼中的金丝雀。她活泼聪敏,知道若与陛下一直情深,先帝就容不下她。她惧怕了那样的天家,所以有了孩子时就下定了决心,要把孩子给我,不是送给我,是托孤。”

“她明知自己要死,仍要嫁给陛下。”燕冬有些伤感。

“女子有多少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女子的婚事就好比那彩棚里的饰件儿,任双方按需求喜好价钱择选。”崔拂来说,“她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心上人也一心倾慕她,这是难得的缘分,人为情死说到底是成全自己。”

燕冬颔首,痴痴地说:“我也愿意为了心上人死。”

崔拂来穿针的手顿了顿,抬眼瞧了瞧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小儿子,说:“人家还没有喜欢上你啊?”

“没有,”燕冬叹气,“您不懂,情形很复杂。”

“小没出息的。”崔拂来摇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男儿家,主动一些,大胆一些嘛。”

燕冬眼珠子一转,说:“他……他也是男儿家。”

“……”崔拂来盯着心虚不安的燕冬沉默了一瞬,忽然莞尔,“你和四殿下说了?”

燕冬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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