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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34章

首先,此事明面上不能和二皇子相干€€€€虽然大家心照不宣,否则就是逼着承安帝对这个儿子下狠手;其次,经此事,二皇子与储君无缘,以后最好是做个闲散皇子,所以他身边不能再留羽翼和心思活络的人;其三,德妃之前几次试探陛下对燕家兄弟婚事的态度,陛下不接茬,不代表没有不悦,德妃心思太活络,必须趁此机会打压。

李城在肃杀沉凝的气氛中落下冷汗,察觉到燕冬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闭上眼睛,终于坦诚:“是德妃娘娘授意。”

“为何?”燕冬说。

“小姐一心痴恋姑爷,嫁入文华侯府后一心都扑在夫君身上,后来更是因着鱼家长公子的关系有意和五殿下交好,德妃娘娘察觉后对其心生不满,有了敲打教训之意。小姐与夫人母女关系很好,因此德妃娘娘才有了这一石二鸟的法子,娘娘是想告诉小姐,纵然她嫁入了鱼家,到底还是姓李,得和李家一条心,到底还有牵绊在李家,分割不开。”李城说。

燕冬示意一旁的内侍如实记下,再问:“栀芳楼豢养探子搜罗朝臣隐私,此事都与谁相干?”

“是侯爷暗中行事,毕竟是极其隐秘之事,夫人、小侯爷和一干亲眷都不知情。”李城说。

燕冬望着远处那个匆匆而来的人影,问:“殿下和娘娘知情否?”

“并不知情。”李城说。

燕冬说:“这么大的事儿,侯爷一个人做不了主吧?”

李城闭上眼睛,颤声说:“娘娘知情,殿下不知情。”

“你答得不错。”燕冬抬手,一旁的内侍便俯身,让李城画押。

“你,”燕冬看向另一人,“为何替李家做事?”

“为了钱。”那人倒还算平静,看着已经认了命,“咱们挣的就是刀口舔血这份钱,安信侯大方,每月让咱们好吃好喝,给金银给女人,除了偷偷摸摸、不见天日,没什么坏处。”

“方才李城所说,你可有否认或是补充的?”燕冬问。

那人说:“我没法说,平日就李城和我接触,别的贵人哪里是我能见到的?”

内侍让他画押,先拿供状让燕冬三人依次过目,待确认无误便转身快步往阶上去。

二皇子终于走到近前,燕冬第一次很恭敬地向他行了礼,随后转身说:“午门绞杀。”

轻飘飘的四个字,以后不知要换着花样的说多少次,燕冬拢了拢衣领,转头看向其余两人,说:“两位大人,入殿回禀吧。”

王植侧手,请两人先行,燕颂盯着燕冬,那双眼睛朝他笑了笑,一如往常。

三人先后入了大殿,二皇子已经跪在殿内了。

承安帝靠着椅背,看着安信侯,“远山啊。”

“……诶。”安信侯答。

“当年帮朕的人里,你是最没脑子的那个,朕那会儿烦你,后来当了皇帝,却又觉得没脑子也有没脑子的好,至少干不出什么大事儿来。没想到,朕还是小瞧了你,”承安帝点了点安信侯,“你如今没脑子地干出了大事儿!你搜罗情报是为争权,豢养江湖人又是要做什么?刺杀异己,还是刺杀朕?”

“陛下……”安信侯颤声道,“是罪臣猪油蒙了心,罪臣有罪,要杀要剐听凭陛下发落,但此事和二殿下没有半分干系,恳请陛下明察!”

“朕当然要杀你,至于此事和二皇子有没有关系,”承安帝看向二皇子,“你自己说,有没有?”

这一切猝不及防,二皇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习惯了遇到大事便左盼右顾,左侧是母妃,右侧是舅舅,可今日他两个都不能看!手心的汗渗入地毯,他耳边想起出来时,那个自小看着他长大的老内侍说的话:

“殿下,您记住了,今日要保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您自个儿!侯爷是保不住的,可您是陛下的儿子,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不会杀您,所以千万、千万要撇清干系!”

“回父皇,”二皇子闭眼,哑声说,“此事儿臣丝毫不知情。”

承安帝说:“好,那你说,该如何处置罪臣?”

二皇子与安信侯舅甥关系不错,真是诛心。燕冬抿了抿唇,这时身旁的人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那只温热有力的手又伸进他的披风里,紧紧地握住他的左手。

二皇子鼻翼翕动,颤声说:“安信侯李远山……罪不容诛!”

“那就打入刑部大牢,不必等秋审了,斩立决。李家阖家流放秦州,三代不得入仕。漱阳,”承安帝看向一直安静不语的年轻人,“秦州的迎春花颇有盛名,朕给你座小院子,你继续养你的花,好好侍奉母亲。”

流放不是死刑,可自来死在流放路上的人太多了,承安帝一句话便保住了母子俩,是格外开恩了。

李漱阳重重地磕头,“罪人代家母叩谢圣恩!”

“都去吧,”承安帝倦怠地说,“逢春留下。”

燕颂微微蹙眉,燕冬却朝他笑了笑,主动松开了他的手。

吕内侍见状上前,轻声说:“诸位,走快些。”

燕颂转身离去,吕内侍伸手示意,请燕冬到榻沿坐,说:“陛下累啦,小公子近前说话。”

燕冬乖乖落座,见承安帝的面色愈发不好,不由抿了抿唇,帮他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承安帝握住燕冬的手,像小时候那样,但那只手老了,逐渐像起了皱皮的枯叶子。

“冬冬,”承安帝不再叫燕冬的表字,而是像从前那样叫这个孩子,“怪朕吗?”

燕冬摇头,说:“陛下待我这样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朕喜欢你,从小就喜欢。雍京这些人家的孩子里,朕最喜欢的就是你。你是个好孩子,不像你年轻的爹爹,也不似你年轻的娘,倒是更像明妃。”承安帝文武双全,可此时却说不出太华美的辞藻,他顿了顿,说,“像花,红艳艳、澄霞霞的花,那么漂亮,那么光彩,是日光底下的花。”

燕冬说:“您将我当成明妃娘娘的替身了吗?”

承安帝习惯了燕冬的“童言无忌”,笑着说:“不,只是偶尔有些移情,好似又见故人罢了。朕喜欢你,哪怕你不似明妃,也喜欢,因为你是个好孩子。朕知你的秉性,懒,不操心,不算计,可是冬冬,谁让你不是个草包啊。”

燕冬没有吭声。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读书好,武艺好,能有出息,可你这性子,做不了官,至少做不了大官,”承安帝稍顿,“做不了御前的官。”

燕冬说:“可是陛下跟前有那么多人,何必要我?我没有他们能干,也没有他们玲珑。”

“你的玲珑和他们不一样。”承安帝拍着燕冬的手,转而说,“方才朕让你杀那两个人,你可杀出什么道理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手握生杀大权,更要谨慎。”燕冬说,“来日我若手握权力,不可鲁莽草率,任人利用,借以党争?”

承安帝笑了笑,说:“那李家的事情,你又悟出什么没有?”

“一人之错可贻累全家老小,所以一定不能触碰底线。”燕冬说。

“李家触碰的底线是什么?”承安帝问。

燕冬思索着,不大确定地说:“帮二殿下争权?”

“那三个谁没有争?谁都在争。”承安帝说,“李家错就错在用错了法子,他们做了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情,但朕还没死€€€€”

“什么死不死的,”燕冬打断,“多不吉利呀!”

承安帝捂嘴,笑着说:“好好好,不说……其实这事儿不止他们做,但他们做到了明面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暗里做的人多了,没什么稀奇,可若是摆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他偏头咳嗽两声,说:“就好比你三表哥,此事迟早会捅到御前来,可你三表哥就是不肯来做这个立功的人,非要趁你提出来的时机,等续明和益清来奏,仿佛他真的只是个路过的。”

“因为哪怕真是二表哥……安信侯府和德妃娘娘先做错了事,三表哥率先提出来,旁人也会说他恨不得兄长粉身碎骨,甚至传出一些别的阴谋论来,有损名声,也会让您不满?”燕冬嘀咕,“如果是五表哥,他一定会立刻捅出来的,他就喜欢拱火儿看热闹。”

承安帝笑了笑,拍着燕冬的手,说:“冬冬,剩下两个,你看好谁?”

“不好说呀,都是我表哥,对我都好,我不能偏心。”燕冬耷拉着脑袋,“愁”字都要写在脸上了。

“不偏心就够了。你记住,”承安帝拍拍燕冬的头,“只要你时刻记着‘不偏心’,就能做好朕交代的差事。”

燕冬摇摇头,不大明白,承安帝笑起来,说:“无妨,天儿不早了,先回家去吧。”

“哦,”燕冬站起来,规矩地行了礼,叮嘱道,“那您记得把晚间的药喝了,早些就寝。”

承安帝笑着点头,燕冬抿嘴一笑,转身去了。

绕出屏风的时候,吕鹿轻步进来,向燕冬行礼后快步进去,他脚步如常,听见吕鹿说:“德妃娘娘气火攻心,晕过去了,好在燕御医刚好在请平安脉,立刻给娘娘施了针,只是人还没醒。”

承安帝的声音倦怠而模糊,“如此,叫德妃在宫中好好休养,往后不必再出来了。”

燕冬出了殿门,远远瞧见下面站着个人,他脚下步子加快,噔噔噔地下了阶,一下蹦到那人伞下。

“慢点儿,”燕颂把伞往前偏了偏,揶揄道,“待会儿摔一屁股蹲儿就不好看了。”

“有大哥在,摔不着。”燕冬跺了跺脚,催促道,“好冷呀,我们快回家吧。”

燕颂说:“坐暖轿?”

“不要,颠得慌。”燕冬往燕颂身边挪蹭一步,挤着他,笑眯眯地说,“我们蹭着走就不冷了。”

燕颂说他“傻样”,燕冬也不生气,挤着燕冬往前迈步,兄弟俩一块儿走了。

路上遇见燕€€和随行内侍,燕冬立马叫:“阿姐!”

“诶!”燕€€小步跑了两下,和哥哥弟弟挤一把伞,“我刚从德妃娘娘那儿出来,还以为你们早就出去了。”

燕冬伸手替燕€€理了理毛领,“德妃如何?”

“惊闻事情败露,急了,”燕€€看了眼燕颂,面色如常地说,“说了些疯言疯语就晕了。”

那只是半瞬不到的对视,燕颂微微挑眉,说:“好生照顾自己,照顾陛下。陛下今日累了,你多上心。”

“遵命,那我先回紫微宫了,你们俩早点回去。”燕€€和燕颂行礼,撞了燕冬一下,快步走了,内侍赶紧举着伞跟上。

燕冬被撞得一踉跄,趁机和大哥贴贴,燕颂没察觉他的小心思,伸手在他后腰摁了一下,等他慢吞吞地站好才收回手。

“哥哥。”燕冬突然说,“剩下的可以让任主簿收尾吧?”

燕颂听出来了,说:“想去哪里?”

“不去远地方,后日是上元节嘛,”燕冬笑着说,“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吧。”

上元节是极热闹的节日,从前他们一家人用完晚膳后也是要出门看花灯的,走着走着就分为好几拨,燕青云和崔拂来要二人幽会,其余的三三两两,到处溜达。

可燕颂觉得这次燕冬不是在陈述,是邀约,邀约他一个人,语气寻常却又郑重,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燕颂心中不净,所以自顾自地成全了自个儿,将这当做一场幽会。

“好,”他说,“我们一起去。”

第31章 上元

“娘娘惊闻噩耗, 急火攻心,需得好好休养,我开方子, 你派人到御医院取药。”燕€€快速写好药方,将它递给跪在贵妃榻旁的宫装女子,“黛音姑姑,不拿么?”

黛音把目光从昏睡的德妃脸上收回,抬袖擦干净眼泪,起身走到炕桌前,冷冷地盯着燕€€,“燕御医在宫中对德妃娘娘下手,到了御前也无可辩驳!”

“我只是担心娘娘伤了身子, 行一针让她入睡罢了。”燕€€淡声说,“况且方才姑姑并未阻拦,见我将娘娘扎晕后也并未唤人进来抓我,说明你也清楚,娘娘这会儿睡着了最好,否则若让她跑到御前疯言疯语,那就不妙了。”

燕家除了燕二爷和燕小公子,都是虎狼!黛音看着燕€€,“燕御医对娘娘所说毫不惊讶, 好似早就心里有数。”

“姑姑不必试探我。”燕€€说,“娘娘着急疯了, 她说的话,我根本就不信。”

黛音难以分辨燕€€是故作淡然还是当真半点不信,说:“燕御医冰雪聪明,应当明白空穴来风的道理。”

“是真是假, 我不听外人说,毕竟我与大哥才是亲兄妹,一家人。但是姑姑千万提醒娘娘,那些话我出门就会忘,可落到旁人尤其是陛下的耳朵里,那就不同了。如今安信侯府出了事,就剩下娘娘与殿下相依为命,娘娘保全自个儿,也是在保全殿下。”燕€€起身拍了拍黛音的肩,迈步离开了暖阁。

内侍等候在暖阁外,见她出来立刻上前为她披上披风,燕€€拢了拢领口,瞧了眼灰蒙蒙的天,说:“真冷,快回吧,说不定还能顺路和家里那两位碰上。”

天儿不早了,一路走去,各处的灯逐渐亮起来,各色各样的,远看如龙蛇般蜿蜒,像是要把整片天都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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