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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微微眯起眼:“那算是他的第一次任务,出手还不会控制力道。”
“……从那之后,弥君的性格就变了。”
“不狠心的黑手党完成不了任务,更无法生存。虽然我和他都明白这一点,但我想,或许有更温和的方式。”
森鸥外叹息道:“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
“怎麽会是您的责任€€€€”中原中也脱口而出。
没错,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黑暗里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为了生存,没有对错可言。
中原中也一开始认识的加白弥梓就已经是后来的样子了,至于森鸥外描述的“白纸”,他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既感到不可思议,又有些茫然。
向森鸥外行礼过后,重力使离开了首领室。他心事重重,以至于都没发现,最讨厌的搭档就站在他身后的走廊。
“……上位者还真是狡猾。”
一具隐藏在黑暗帷幕里的幽灵,轻轻笑出了声。
每一句都是真话,可偏偏漏了几句没说,真相就成了另一个模样。这也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吧。
“为什麽不进来说话呢,太宰君?”
森鸥外的脸上挂着和他相似的微笑。
太宰治婉拒了首领的好意:“还是算了,我没有事情要汇报。只是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压箱底的陈年旧事,勾起了一点点回忆罢了。”
“我没记错的话,那几个来暗杀您的杀手……是您安排进首领室的吧?”
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一点,还把一直贴身带着的爱丽丝留在了楼上的房间。把自己的性命暴露在尖刀下,是孤注一掷地在赌€€€€
当然不可能了。
冷意从森鸥外惯常的微笑中渗出来。
就在这一刻,毁掉你一直以来的坚持,放弃你的信念,什麽都不用再去想,只需要成为我的刀。
没错,我们没有什麽不同,今后你只有我了。
等护卫队迟了一步赶到,首领室已经被风暴冲击得破破烂烂,几个杀手无声无息地歪倒在地上。
文档的纸页飘飘洒洒落满地。
这怜悯的、便利的雪,覆盖了暗红色的地毯,也覆盖了同样颜色的流淌的血液。
太宰治站在门外€€€€他记得很清楚,是和此次此刻同样的位置。
他垂下眼,看到那个孩子在哭。
瘦弱的孩子垂着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却死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以为早就干涸的伤口又流出血,从眼窝里流出的血和泪混在一起,渗透了脸上的绷带,洇出淡红的痕迹。
一滴一滴淡红顺着鼻梁坠落,砸在膝下的白纸上。
森鸥外用手帕压住手臂上被纸页划出的伤口,摆摆手,让下属把那几具不知死活的此刻拖出去。
看到这一幕,太宰治的心情出奇地平静。他抬眼看向森鸥外,在首领没有表情的面目下,模模糊糊地又看到了一张微笑的脸。
和他脸上一模一样的笑脸。
“你是怎麽想的呢,太宰君。”
熟悉的笑脸再次浮现。
“……”
回到现实,太宰治不免有些失望。
“如您所见,我被弥讨厌很久了,恐怕说不出什麽有价值的建议。”太宰治秉持着游离的忠心,礼貌说道:“不如期待弥回来之后会做些什麽吧。”
“希望他也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相识多年,他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讨加白弥梓欢心的东西。
就是离开这里。
……
……
加白弥梓脚步一顿。
他停下,前面带路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停下。
加白弥梓恶寒地抱住手臂,向四面看了一圈。除了光秃秃的墙壁外什麽都没有,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半分。
€€€€这个恶心的感觉,一定有人在偷偷讲他坏话。
第84章 Day84 [可以叫我P雄。]
这里是黑衣组织掌控下的一处医工实验室。该说是谨慎还是被害妄想呢,作为科学代名词的实验室外,竟然罩着来自古老术式的“帐”。
身份核查权限限制这些都不必再说,估计里面还有针对异能者的设备。不过他没有异能,感觉不出来。
加白弥梓对“帐”多看了几眼。
第一层帐针对普通人,降低注意,防止误闯;第二层针对咒术师,一旦踏入帐中,体内的咒力就像上了一把锁,满足特定的条件锁才能打开。
要想成立如此强悍的束缚,所付出的代价必然是同等程度的巨大。
外界的光完全透不进去,走廊充斥着高大钢筋水泥建筑物独有的阴凉感,加白弥梓跟着走了几圈后,脚步逐渐沉重,心律加快,眉心不自觉皱起,看头顶的荧光灯都觉得碍眼€€€€
走累了。
有咒力在,加白弥梓在能从北海道徒步走回横滨;没有咒力,他连两百米都不愿意迈开尊贵的双腿。
自己的身体用起来竟然这麽陌生,为什麽他要做这种事?
加白弥梓一声不吭地止步。引路人略慢半步,不得已跟着停下。
无视了引路人警惕询问的目光,加白弥梓抬手敲了敲就近的一面门。咚咚的回响让他有些走神,自从发现用门板轻轻敲响敌人的脑袋也能做到同样的效果之后,他很久都没这麽礼貌地上手敲门了。
“没人在呐。”
加白弥梓用眼神示意引路人:“开门。”他一分力气也不想多用。
穿着白大褂的组织成员沉默,能看出到他的面罩后都沁出了汗,僵硬良久,最终还是替反客为主的人质打开了门。
这是一间备用会议室,还没装修过,墙壁天花板包括桌椅都简单地刷成了白色。明晃晃的灯一打开,空间霎时变得逼仄压抑。
加白弥梓拉开主位的椅子。
黑发黑衣的少年闯进白煞煞的房间,悠然地占山为王,像是给空白的幕布割开了一道口子,切口后淌出来的是墨色的发和流丽的眼。
桌椅全是硬的,坐下也不舒服。加白弥梓手臂支着桌子,无聊中思考制造出这帐的咒术界叛徒会是哪一个。
没记错的话,他在进来那一刻确实感到了熟悉。
熟悉在他这里不算一个好词,意味着他和那个人见过面、有过交集,而他认识的人基本都等同于麻烦。
在加白弥梓掩着哈欠、思绪漫无边际地跑远之后,过了约莫一刻钟,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
朗姆压抑着愤怒的脸出现在门后,他脸上的伤刚刚处理过,还没来得及修复易容,脸色一边泛青一边发白,看着有种诡异的滑稽,可惜加白弥梓对着这张怎麽易容都有碍观瞻的脸实在笑不出来。
朗姆的耳朵上带着微型耳麦,以男人只敢用眼神表达愤怒、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来看,耳麦里传来的会是谁的命令不言而喻。
两个深呼吸间,朗姆愤怒的神色逐渐消退,他的唇角扯动,皱纹下的双眼深处浮现出浓郁的傲慢。
只要进了这个地方,不管眼前的小鬼有怎麽样古怪的能力,都跟一只待宰的兔子没区别。再怎麽嚣张,也就只有这时候能蹦€€了。
在榨出他知道的所有情报之后灭口,也跟捏死一只兔子一样简单。要怪就怪他自己作死吧。
咒力被限制后的疲惫让加白弥梓提不起精神。
但是,正因为咒力被强制下降到0,眼睛看到的“视野”,比任何一次都清楚。
虽然是藉由妖精眼表现的能力,但并不拘泥于眼睛的形式,他的身体比预想中更适应这样的“视野”。对于朗姆心中翻滚的恶意以及种种咒骂,他平静地没有任何感觉,连厌恶都产生不出来。
情绪的产生在减弱,还是赶快解决吧。
朗姆轻哼一声,在会议桌对面拉开椅子,传出一阵与地板刮蹭的刺耳噪音。朗姆吐出一口气:“在€€€€”
“你闭嘴,”加白弥梓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蹙着眉,“总监会的副监事,叫什麽名字来着。”
朗姆脸孔下的血管出现奇特的鼓胀。
“算了,不重要。”加白弥梓自言自语。
“那家夥也在这里吧,”他玻璃似的眼珠轻轻转动,轻飘飘掠过的余光不带温度,“地下,还是顶楼?”
“……”
朗姆盯着他,重重冷哼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聪明人的缺点就是容易想多,套他一句话,他多疑得能把这栋楼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怀疑一遍。从朗姆起伏略显€€乱的心绪中,加白弥梓顺带想起了叛徒的名字。
戕害同族,收受贿赂,最重要的是出卖高层内部绝密情报。
身为统率咒术界的总监会的高层干部,乌榷干的事要是被曝光出来,她所在的保守派绝对第一个跳出来跟她划清界限。
冒着被处极刑的风险,乌榷绝不会在咒术会中躲藏,而她最后又确实逃跑了。
本来加白弥梓对乌榷跑路去了哪没什麽兴趣,但看到朗姆后,他觉得给组织添点堵也不错,最好能把朗姆气得微死。
这里的帐多半也是乌榷设下的,好歹活了那麽多年,就算是老鼠也该学会猪突猛进了。这座帐的束缚确实很棘手,要是闯进来的人是别的术士,不知道有没有除了拳头外的第二种离开方法。
加白弥梓手撑着下颌,比之前长了点的额发遮住眼睫,留下一小片阴影:“乌榷快死了吗?”
朗姆面色蓦地一变,他喉部的肌肉剧烈地收缩颤动。
他似乎很费力,出了一身冷汗,从喉管中传出来的是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当然活着了。”
非男非女,不辨老少,似乎在野兽的嘶鸣里掺混进了人类的语言,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声音在笑。
“听说你们之间有一些不愉快,真遗憾……你要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吗?”
加白弥梓对着朗姆现在的模样,皱起眉。
妖精眼的适用范围很现实,必须在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亲身所在的地方。如果隔了面屏幕,或者让他人代为转达,那麽什麽都感觉不出来。
朗姆的命令者似乎也是个急性子的家夥,不等加白弥梓回答,他就打开了房间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