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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遂知道亲和只是假象,梁都的心狠手辣并不比傅言归少。
“说吧。”傅言归扔下电子烟,在书桌后面坐下,面上有种难以形容的烦躁,一副稍微说点让我不开心的当场我就能毙了你的做派。
江遂便知道,今天来的不太是时候,大约傅主席的心情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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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趟大差,周二周三请假两天,等我回来呀,么么哒
第70章
傅言归心情确实差,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来一直不怎么好。他和任意冷战了快一个月,任意不跟他说话,不跟他睡觉,没事就躲在靶场练枪。
原本今天让梁都和形兰来家里聚餐,想以此活络下气氛,没想到饭没吃几口,就被江遂搅和了。
江遂可真是好样的,就这么直接把利岭行动的证人周奇和连奕一案的证据带过来,更要命的,那个诱进型Omega也堂而皇之地跟了来。
简直是把他家当会所了。
江遂站得笔直,说得不卑不亢:“傅主席,我有两个请求,第一,重新调查利岭行动中云仲让六人小组死亡事件。第二,重启连奕泄密一案。”
傅言归掀掀眼皮,没什么态度。
利岭行动牵涉甚广,其中宋家是关键一环。当初宋舜和被杀一案就是模糊处理的,这背后暗藏多少诡谲,傅言归心里有数。
从现实角度来看,此案已尘封十余年,若贸然重启,势必触动多方利益集团,能否妥善收场是未知数。当年事发时,以当时的军部运作模式,仅凭宋舜和一人绝无可能抹除所有痕迹,真要彻查,恐怕会牵扯出一整条利益链。如今,当年涉事者不少已身居高位,分布于经济、外交、科技等核心部门,牵一发而动全身。
更关键的是,当前全球经济下行,东联盟各国与独立区之间的贸易竞争日趋白热化。宋家掌控着新联盟国3%的基础货币供应量,并通过多重渠道深度介入国家经济运行体系。若贸然对宋家出手,极可能引发金融市场动荡,甚至动摇经济基本盘。这也是傅言归迟迟未对宋家采取强硬手段的根本原因。
从私人角度而言,傅言归当然希望彻底清算宋家。但作为军委会副主席,他必须权衡利弊。他在这个位置上已连任两届,整整十年,期间总统都换了三任,而他始终稳坐权力中心。他并非贪恋权位,早有意在明年换届时平稳退下,同时确保新联盟国政局稳定,避免因自己的卸任引发周边独立区动荡€€€€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核心问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已有势力等不及明年,暗中运作试图推动对他的秘密弹劾。无论出于公心还是私虑,傅言归的底线很明确:绝不允许政局动荡,更不可让首都及几大枢纽城市陷入混乱。
至于连奕一案,则更令他棘手。
军界早有传言,傅言归特批连奕和江遂直入司令部,是将二人视作接班人选培养的。相较于江遂的桀骜不驯、不按常理出牌,连奕行事更稳重,顾全大局滴水不漏€€€€这样的特质,恰恰是军委会领袖所需的政客素养。
可如今,两人却先后捅出大篓子。
傅言归觉得头疼,晚饭吃得也不合口味,哪哪都不顺心。
他沉着脸坐在书桌后面,瞧见江遂杵在屋子中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沉得住气,你来找我,就没想过我要是不同意,直接把你押送军部,你怎么办?”
“想过,”江遂客客气气地说,“但您不会。”
“您的心胸格局和远见卓识非常人能比,不然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十年。这十年新联盟国无论从军事、经济还是科技等关键领域的发展,已全面领先周边独立州区。若您是考量利益平衡而不肯改革的人,是因为政治博弈而不顾大义的人,您做不到今天这番成就。”
梁都坐在一旁沙发上,并没发表意见,嘴角微挑看了一眼江遂。
€€€€这人和他传言中的不太一样,倒是能屈能伸能拍马屁的。
傅言归当然不会因为区区几句话就妥协,他若是不想站到道德高地上,谁也把他架不上去。道德这种东西,只在合适的时候他才有。
这一点,江遂倒是和他很像。
不过有句话他是认可的,在平衡和大义之间,他会优先选择大义。
傅言归没有思考太久,当着江遂的面,拨了军部专线,让秘书过来带周奇去特别调查科。特别调查科是直属傅言归调度管辖的,这意味着不管利岭行动是否重启调查,周奇至少是安全的。
江遂也知道利岭行动的调查不能急,对周奇被带走一事没有任何异议€€€€周奇一直跟着他和云行,反而不安全。
傅言归说:“利岭行动的事我会处理。”
这件事还需要周密布局,他既然如此说,心中便已有谋划,算给江遂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务之急,是连奕一案重启。” 傅言归说完,转头去看梁都,问他的意思。
梁都现任安全委员会主席,刚才江遂将窃听器交上来的时候,就在想接下来的部署。
梁都客观分析道:“连家树敌不少,军部有不同意见很正常。痛点在于缅独立州频繁借对跖点计划挑衅,这时候重启案件,肯定是有压力的。”
“那么多说法,不就是为了尽快处决连奕。”傅言归掠一眼江遂,“两个人都不干正事了,倒是遂了别人的意。”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扔到书桌上,隔着纸面敲敲桌子,示意江遂过来看。
是一份来自缅独立州的加密文件,上面有关于连奕泄露对跖点计划的全部细节,包括连奕是如何和缅独立州州长的omega儿子陷入爱河,又是如何将对跖点秘钥亲自交到对方手上的,更令人瞠目的是,连奕为了摆脱嫌疑,还让对方朝自己开枪。
江遂仔仔细细看完,震惊到失语:“缅独立州州长有一个Omega儿子?是宁微?”
梁都解释道:“对方明面上只有一个alpha儿子,这个omega据说是私生子,没有入籍,名字不清楚,没人见过,只知道代号叫小木头。”他顿了顿,又说,“这么看来,这人就是你们认识的宁微。”
江遂说:“他们谈了一段时间不假,但宁微的身份毫无破绽,连奕事先并不知情。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他不会因为爱上个人就泄露国家机密,更不会让对方朝自己开枪。简直胡说八道!”
梁都说:“这份文件是情报机构从缅独立州拿到的,不具备可信性,对方的目的是想在军部搬弄舆论,从而让军委会尽快下令处决连奕。”
文件已在军部传开,即便一眼看出破绽,但仍成为攻讦连奕的有力证据。
这计谋太恶毒,既拿到对跖点计划,又能除掉连奕,江遂无法想象这是宁微的主意,还是缅独立州高层的意思。但没什么差别,都是父子关系了,必然是一条心的。
还有一笔账要清算,傅言归沉声问:“江遂,说完别人的事,该说说你的。 你带维卡叛军入境,是要造反吗?”
高位多年的alpha隐露愠色,让人不敢对视,江遂感受到迫人的压力,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干脆坦坦荡荡地解释:
“早在我去维卡之前,我和昂山便认识,我救过他,他受够了维卡政府军的苛刻条件,选择跟着我。我和连奕一样,我的战友和牵挂都在这片土地上,从未有过一丝背叛和造反的念头。”
傅言归:“但你想劫狱。”
“先是砸了高凛的场子,还劫走了宋明之的新婚Omega,这些暂且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单就私自调遣雇佣军越境这一条,已经严重违反军事条例。”
傅言归指尖在办公桌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你自己算算,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够你在军事监狱待上几年?”
“云行不是宋明之的omega,他们也没有结婚。”江遂上前一步,提到云行,让他方才的恭敬和谨慎瞬间消散,无法自控的攻击性从他身上隐露而出。
“是宋明之拍卖云行在先,若我这时候还要顾及什么狗屁军事条例,那我才是连狗屁都不是!”
傅言归眯起眼,对江遂的反应有些意外。
江遂深吸一口气,指节攥得发白,强迫自己停在原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云行能进司令部,是靠自己的实力。他是陆战队员,是现役军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我爱的人。他不是一件商品,他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有为国效力的能力。难道只因为他是罕见的诱进型omega,就能被轻易地送上拍卖台吗?傅主席,我想问问您,新联盟国发展至今,天天高喊人权平等,可有真正为这些特殊人群立过法?可有从教育层面上教过那些权贵alpha学会怎样平等待人?”
江遂直视着傅言归的眼睛:“如果一个Omega每时每刻都活在戒备中,连走在街上都要担心被绑架被侵犯,备受伤害都不能主动提离婚,生死时刻都需要他的alpha签字才能手术,那一个国家军力再强大,是真的强大吗?”
“利岭行动中宋舜和为什么杀云仲让,您真不知道原因吗?非要让一个军人的遗属带着幼子艰难求生,最后不得已割掉腺体才求来一线生机,云仲让泉下有知,能瞑目吗?云仲让的战友,比如周奇,或者还有更多知道真相的军人,不会对这个国家失望吗?”
第71章
傅言归和梁都长久地沉默着。
江遂不再说话,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傅言归面色凝重,眉宇间透出深思。而站在一旁的梁都看向江遂的眼神中,则多了几分欣赏。
新联盟国强大的表象之下,确实积压着太多难以根除的顽疾。如此看来,像江遂这样敢于打破陈规的人,若有一天能站到足够的高度,或许真能为这个体制带来新的变革。
这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不等傅言归说什么,门就被推开了。
任意端着切好的果盘,倚在门框上,要笑不笑的:“来给你们送点水果。”
傅言归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接过任意手里的果盘,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温柔语气说:“让人送上来就行,累不累?”
梁都见怪不怪,低头看手机,江遂还处在刚才的激愤中,一时表情转不过来,脸上肌肉有些扭曲。
任意不搭傅言归的腔,径直走到江遂身边,淡声发问:“谈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问的谁。
江遂不敢答话,傅言归跟在任意身后,接话道:“差不多谈完了。”
任意终于肯正视他:“哦,那什么结果?”
“……嗯,如今有了证据,一切都能顺理成章地进行。利岭行动要翻案,连奕一案也会重启。”
傅言归终于肯一锤定音,江遂大松一口气,还未说出感谢的话,任意便说:“哦,那真是要谢谢江遂和云行送了证据来。”
江遂:“……”
任意说着,拍拍江遂僵滞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是不是没吃饭?下楼一起吧。”
四人餐桌变成六人,气氛有些微妙,傅言归坐在任意身边,夹菜盛汤,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凌人和威严做派。
形兰刻意挑了几个话题,温柔地询问云行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又说农庄里的葡萄熟了,邀请大家周末去采摘顺便露营。
轻松的话题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居家。任意甚至主动给傅言归递了纸巾,傅言归面上不显,眉宇间的躁意已经没了。
一顿饭其乐融融。
饭后,厨房送上新烤的曲奇饼干,任意拿一块递到云行手里:“尝尝,是我烤的。”
然后又拿一块递给傅言归,示意他也吃。
云行偷偷看了一眼江遂,不明白吃个饼干而已,傅主席怎么看起来有些唏嘘。
江遂回了个“一会儿告诉你”的眼神。
时间还早,任意拉着云行说军校的趣事,又和形兰交流种葡萄的经验,三个alpha陪在一旁,专心当听众。
任意突然想到什么,闲聊一样地说:“昨天连奕出来放风的时候和人起了冲突,一拳把对方眼珠子打爆了。”
几人同时停下动作,有些吃惊地看过来。
“监狱长告诉我的。”任意说。
监狱长和任意曾经在同一时期培训过,关系交好,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连奕,轻了重了都怕不合适,便第一时间跟任意说了此事。
梁都是最惊讶的,他看了一眼傅言归:“言哥,你不是说他稳重成熟顾大局?”
因是家宴,他们谈话没那么多顾忌,傅言归心情不错,便毫不客气评价道:“西装暴徒。”
然后又跟梁都说:“打电话去说一声,这几天别把人带出去放风,免得生事。”
见连奕伤人的事都没让傅言归有什么负面态度,那便是真的要重启案子,连奕的职业生涯也未必没救。
任意是故意说的,江遂和云行心知肚明,都同时松了口气。
最后吃完甜品和水果,梁都和形兰起身告辞,江遂和云行也跟着一起。
四人一起出来,梁都旁若无人地牵着形兰的手。形兰走得慢,梁都就慢悠悠陪着。就几步路而已,几人慢吞吞走了五分钟。走到车前,梁都拉开车门,手掌护着形兰的头先上车,然后自己坐进去。
车窗落下来,梁都从车里扔出一支手环,江遂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