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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涎之物 第41章

不过江遂想插手,也得有精力才行。

另一边,江仁谦在书房里摔了杯子。有锋利碎片擦过江遂手背,划出一道血痕。

“你跟一个alpha在一起?”江仁谦额角青筋暴起,面容衰老,双眼却依然犀利如火。江遂平常怎么混不吝他不管,但婚姻这件事不容有失。

江遂站得挺拔,直视着江仁谦的眼睛,不答反问:“从宋家传出来的?”

“你天天和他在一起,家也不回,你问问谁不知道,还用从哪里传出来吗?”江仁谦怒斥道,“我告诉你,宋家的人,你想都不想要。别说是alpha,即便他是omega,也不行。”

书房里只有江仁谦愤怒粗重的呼吸声,他重重拍着桌子,因为生气,嘴角轻微颤抖。

江遂等他说完,不紧不慢走到柜子前,拿出一瓶消毒棉签,仔细擦手背上的伤口。

“我十几岁上战场,凭军功直接进陆战队,进司令部,又参与国家绝密部署计划,”江遂将用完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继续说,“爷爷,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您要求,而是因为我想做。”

然后他停了停,嘴角扯出个大言不惭的笑:“您口里那些子侄和后辈,除了吃喝玩乐,不堪大用。您不是也知道吗?江家将来怕是全靠我了。”

江仁谦被江遂这幅玩笑般的姿态惹怒:“正是因为你肩上扛着江家,你才不能如此任性!魏家有什么不好,你非要€€€€”

“爷爷,你搞错了先决条件,”江遂收了笑,打断江仁谦,“魏家好,不是,我想要,才是。”

他慢慢走到江仁谦对面,拖了把椅子坐下:“我将来和什么人在一起,走到哪一步,我说了算。您让我开心一点,江家能走到哪一步,您就可以说了算。”

江仁谦被这句话噎住,权威再三被挑战的怒气值飙升,但他同时也意识到江遂说的是对的。

他眼底爆发出不易察觉的杀意:“你这是威胁我?”

江遂毫不遮掩:“是。”

“你!”

江遂无视江仁谦的恼怒,平静地说:“感情和打仗一样,攻守得宜才能平衡。您光提要求,一点好处都不给我留,我怎么能心甘情愿给江家卖命?”

“你也姓江!”

江遂无所谓道:“一个姓而已,没那么重要。”

江仁谦看着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江遂:“我知道,你一直对你父亲娶宋沅有意见。”

“他娶谁都掩盖不了抛弃我母亲的事实,我对宋家的意见也不是因为一个宋沅。”

“那是因为什么,你一定要跟宋家一个不受宠的继子搅和在一起?我们两家多年的关系,因为你的愚蠢行为付诸东流吗?”

江遂嗤笑:“我一直以为,我们两家是靠利益维持呢,原来还有感情啊。”

江仁谦勉强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挑起:“你要气死我吗?”

“那您岂不是看不到我将来进军委会了?”

“江遂,那个叫云行的孩子,你不能碰。你知不知道,他和宋明之€€€€”

不等江仁谦说完,江遂霍地站起来:“他和宋明之没关系,和别人也没关系。我碰不碰他不重要,若是谁敢碰他,我就杀了谁。”

江仁谦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简直要被江遂的混不讲理气死,偏偏江遂出门前还扔下一句:

“爷爷,我从小是您养大的,您最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说罢扬长而去。

第42章

第三天傍晚下课后,云行回来发现厉初不见了。

公寓安保严密,外人想要入内需得住户亲自核对才会放行,房间里也没有外侵痕迹。江遂查了监控,厉初是自己走的。

半小时后,厉初的电话总算接通。

“我想回家了。”厉初的声音背景有点嘈杂,他很慢地叫云行的小名,“泛泛,我办了休学。”

云行举着手机已经走到玄关:“你什么时候办的?你父母知道你要回家吗?你自己回去?”

“嗯,我自己回去。”厉初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泛泛。”厉初的声音很低,背景很吵,有类似机场大厅的广播声,然后听见厉初又说,“我在机场,要关机了。”

“我去送你。”

“不用来,我马上登机。离婚的事我会让父母出面,泛泛,你不用管我了。”电话那端传来脚步奔走声,厉初好像有点着急,“等我落地给你打电话。”

说罢电话挂了。

云行盯着黑掉的手机屏愣了两秒钟,一只脚已经套上鞋子。等他再拨回去,厉初已经关机。

厉初离开得太突然,决定也做得太仓促,让云行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几天,云行上完课就赶回来陪他,他还是什么也不说,状态恍恍惚惚,有时缩在角落里哭,有时看着窗外发呆。云行给他仔细检查过,好在两个alpha的标记都是临时的,几天之后味道散了很多。但厉初身上的痕迹消不掉,昭示着两个alpha在他身上留下的罪行。

云行离开前,犹豫一秒钟,然后回身拉开抽屉,拿走江遂留给他的枪,还有一把车钥匙。

地库里江遂还给他留了车,是之前开过的那辆防弹车,云行启动车辆,轰鸣着驶出小区,往机场方向开去。

中途接到江遂电话,云行把厉初的情况简要说了几句,这件事透着不寻常,云行心里不踏实:“我去机场,不看着他上飞机不放心。”

“好,我现在也过去。”江遂说。这几天因为厉初在,他一直没回公寓,今天接到云行电话,当即让人查了监控。他不放心云行一个人去机场,作战服都没换,叫了车便往机场赶。

云行在机场没找到人,滚动的屏幕上显示一架直飞M国的空客在20分钟前已经起飞。厉初的电话依然处于关机状态,不知道有没有在那架飞机上。

云行在机场大厅兀自站了一会儿,江遂电话又过来,说自己堵在路上,还有半小时才能到。特训中心距离机场远一些,云行不想让江遂折腾,两人便约好在附近一家汽车餐厅见面,然后一起回去。

初春风大,天气阴凉,没有太阳。

云行坐在汽车餐厅靠窗的吧台前,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等江遂过来。

餐厅里除了柜台前昏昏欲睡的服务员,就只有云行一个客人。他脑子里过着很多事,想着是否要联系下厉初的父母,但他只见过他们两次,没有联系方式,从宋明之那里要电话更行不通。

又想到宋明之,上次遇袭之后宋明之再未出现过,好似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这其中有江遂的暗中斡旋和刻意阻拦。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宋明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也知道,江遂已经开始部署将夏颜带出来的计划,很隐秘,江遂不说,但他能窥见蛛丝马迹。

餐厅玻璃门被推开,一对情侣牵手走进来,声音娇软的omega在小蛋糕和黑麦面包中犹豫,冲身旁的alpha撒着娇。

云行背对着他们,想事情入神,但常年训练让身体对危险有种直觉的规避,所以子弹破风而来的时候,他本能地翻身躲过。

桌椅摩擦声、身体落地声以及柜台前服务员的尖叫声先后在餐厅里响起。

云行摔在地板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跃起,翻到桌子另一边,躲开了第二颗紧随而至的子弹。

先前的那对情侣已经分散开,戴着口罩的脸上露出杀意浓重的眼睛,在狭小的空间里围攻狙击云行。

云行一个侧身跃进柜台后,木质吧台瞬间被子弹撕碎。

“趴下!”云行将服务员推到柜台下面,密集的射击袭来,在这里待下去自己不但活不了,还会连累无辜的人。

云行手里死死握着江遂给他的小口径手枪,对方的双面夹击不给他留喘息余地,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一搏。他将一把高脚椅踢出去,借着遮掩冲出来。

混乱中,一颗子弹呼啸而至,同时一道身影破门而入,冲云行飞扑过来,将他护在身下。

时间在某一点定格。

江遂的呼吸声沉且急促,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云行脸上。

云行觉得全身都在燃烧,一只手搂住压下来的江遂,迅速起身,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命中一名杀手的右腿,对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另一名杀手见状,立即架起同伴撤退。江遂一把拉住疯狂补枪的云行:“别动,有埋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将两名杀手接走。

云行扔了枪,扶起江遂,发现他的作战服已被鲜血浸透。

“你疯了?”云行声音发颤。

江遂靠坐在墙角,看一眼中弹的左肩,说:“没事。”

“这叫没事?你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江遂竟然还有心情挤出个笑容,看着云行说,“不会死的,不能让你守寡。”

“闭嘴!”要不是看他受伤,云行简直想把他一脚踹出去。

云行掏出手机,上面全是血,他用袖子胡乱擦擦屏幕,江遂突然插话进来:“打给连奕。”

电话开的免提,云行报了地址,简单扼要地说清江遂的受伤情况,同时迅速从作战服专用口袋里掏出止血敷料和压力绷带。

凝血、包扎,云行动作麻利,但江遂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不稳,手也发抖。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听见江遂略粗的呼吸声,吓傻的服务员还蜷缩在柜台下面。

云行看了眼餐厅角落里的监控,跟江遂交换个眼神,径直走过去,咔嚓一声,徒手将监控器掰了下来。

然后跟服务员说:“一会有人来接我们,赔偿的事他会跟你谈。”

服务员木木地点头,知道自己惹到了危险的事,只求保平安,缓了好久才哆嗦着开口:“我什么也不说。”

连奕来得很快,汽车在餐厅门外急刹时卷起飞尘,急救车紧随其后。

江遂的伤口在肩膀,还能站得起来,但要靠在云行身上,十分缓慢地上了车。连奕跟在后面,吩咐跟来的人善后,随后一同坐进急救车。

直到江遂被推进手术室,云行才找回一点知觉,方才强撑的冷静已经不见,颓丧地跌坐到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

“能站能走,应该没伤到大血管和神经,”连奕做了初步判断,安慰云行,“不用太担心。”然后又问了当时两人遇袭的情况。

云行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恐吓。这不是宋明之的作风,但除了宋家,他想不出来还有谁想要他的命。

连奕沉默不语,心中已有猜测。

云行仍有很多疑惑,比如要杀他的人在见到江遂之后为什么会撤退,即便其中一人受伤,在他们有接应的情况下,若是执意要杀云行,也不是没机会;又比如江遂为什么受伤后会第一时间打给连奕而不是家人。

“他之前受过更重的伤,”连奕啜一口手里的热咖啡,然后示意云行也喝,平淡地讲起江遂不为人知的过去,“14岁,他差点死在边境线上。”

云行一口咖啡咽下去,滚烫,让他的心脏也跟着震颤。

“他和十几名队员被一百多名非政府军围困狙杀,被炸弹炸伤了,十几名队员全部牺牲,只有他突围逃出来。”

“其中一块碎片距离心脏只有几厘米。”连奕顿了顿,继续说,“他养好伤之后,自己一个人潜回边境,带了两把狙击枪和一箱子弹,将当初那些非政府军引到密林里,要把他们全干掉。”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埋伏了三天三夜,干掉了接近一半的敌人,期间全靠能量棒和雨水支撑。”

“我记得那几天一直在下雨,骨头缝里都透着阴冷,我不能劝他走,因为队友们牺牲在那里,那么我们就在那里,给他们讨回公道。”

云行被这段过去震惊,问:“所以,你们两个杀了所有敌人?”

连奕又喝了口咖啡,笑了笑,这笑和之前不一样,带着无法言说的凝重和痛苦。他没再说下去,似乎不太想回忆那段经历。

许多从战场上归来的人,灵魂深处都嵌着看不见的弹片。江遂和连奕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将那些硝烟与血色的记忆层层折叠,藏进日常生活的缝隙里。在秩序井然的街道上,在恰到好处的日常中,那些未愈合的伤口始终保持着得体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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