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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戒备前行,悄悄地拽住了湛玉节的衣袖。
在穿过那道门时,她还以为会跌到万丈深渊呢,哪知眼前景致一变,是广约十亩地的方形地带,像是一座地下宫殿。
“这边空间交叠了。”姜璇玑小声道。她的视线望向前往,四壁很多斗战的痕迹,中间是一座广大的圆形祭坛,祭坛上方摆着一张石案,上头设置着樽俎之类的祭器。石案四面有九只雕琢着奇异纹路的大釜,釜里燃烧着万年不灭的人鱼灯。
姜璇玑一怔,又说:“是祭坛,但是祭祀谁的?”
没人接腔,四面静沉沉的。
言稚川揉了揉肚子,又开始饿。
天道系统团在言稚川肩上,看她这模样就开始炸毛。
它摸出了规律,言稚川每次“饿”了,都是前方有吃的。天材地宝是一种可能,而强横的魔息是另一种可能。
这鬼地方……十有八.九是后者。
言稚川跟着湛玉节继续往前。
越过祭坛看见的是十八个戴盔、披甲的卫士,它们形貌各异,或是头戴双角,或是背生双翼,端然正立,身材魁梧。
姜璇玑面色一沉,吐出两个字:“魔宫。”在传世的典籍上,万载前魔皇麾下有十八高等魔族,传纪中形貌猥琐,可依旧能看出两者的相似之处。
“前方有一具宝棺。”湛玉节眸光锐利,“不是说魔皇已经自爆了吗?那这座宫殿€€€€”
江慈竹沉声道:“典籍中没有记载,兴许当初的道人们也不知情。”
正说话间,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十八卫士跃跃欲动,脸上忽地呈现出了怒容。
“后退!”湛玉节心中警铃大作,即刻出声。可已经晚了,那十八卫士好似是“复苏”一般,将刀戟一扬,指向了她们所在的方向。
这些沉重的卫士挪动起来的时候,地面震颤,顶上的石灰扑簌簌向下落。它们原本没有气息,可此刻气机层层拔高,隐约升到了金丹境。
那九只大釜之中的灯火忽地蹿了起来,约莫有半人高,摇晃的灯火明灭闪动,变幻不定。
剑鸣骤然响起,湛玉节横剑在前,刹那间格住了凶猛砸下的巨斧。
十八卫士的动作太快,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观察四面印记,卫士似乎首次挪动。覆玉沙没有惊动卫士吗?从山洞到此间明明只有一条路,还是说那道门通往的是不同地方?湛玉节思绪纷涌,心念如海潮翻动。
言稚川被那砸落的巨斧吓得不轻,那力道可比禁法峰上的傀儡人强横多了,一旦被砸中了非得脑浆崩裂。她朝着湛玉节觑了一眼,只见一团剑芒乱闪,交击声连绵不绝,到处火光迸射。
灵宝层次的剑意竟然无法破开这些卫士的防御。
在这关键时刻,言稚川的思绪还乱七八糟地涌动着,其中有一条上升占据了她整个心神。
“好香啊€€€€”
香味从哪里来?里头那具棺材?还是十八卫士?
言稚川甩了甩脑袋,拎着药神鼎将那落下的盾牌砸开。她的眼中红芒一闪,隐约窥到藏身其中的黑影!
“小天,是魔影吗?”言稚川问。
没等天道系统回应,她就将那盏引魔灯给取了出来。可这团灯焰太弱,跟那九只大釜中蹿升的光芒相比不值一提。但好歹有些作用,被灯光照中的卫士行动都滞缓了很多。
“师姐,那九只灯!”言稚川乱窜,朝着湛玉节大喊。
湛玉节已经察觉到那灯火的异处,本身就朝着祭坛窜去。
见言稚川蹦跳着朝着她掠来,眉头微蹙,唇角往下一压,道:“小心!”
言稚川无所畏惧。
无名之朴出鞘,九渊之剑€€€€悬河,顿时如天河倒泄,万千剑芒恰似洪流向下泻出。
湛玉节一愣。
又是太虚九渊之剑,言稚川是真的学会了?
但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可情况紧急,容不得湛玉节多想。言稚川提灯而来,让她找到了一丝缺隙,她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锐利剑芒向着九只大釜冲去。灯火摇曳,光焰盈盈,半釜灯油被剑气一搅,顿时四分五裂。燃烧的烈焰黯淡了下去,没了高亢的火光,卫士的行动也越来越迟缓,像是陷入泥沼之中。
趁着卫士魔影虚弱,言稚川忙拿引魔灯去照。
她借着提灯之便,也趁机咬了几口,试图填饱莫名其妙变得饥饿的肚子。
可香味始终如影随形。
饥肠辘辘的感觉未曾消散。
言稚川幽幽开口:“好香啊,师姐你闻到了吗?”
“嗯?”湛玉节挑眉,对上言稚川的眸光,“师妹闻到了什么?”
言稚川笃定道:“香味。”
她看着重新变成雕塑的十八卫士,快速地迈步越过它们,朝着最前方灵堂中那只棺材走去。
“不是,你没闻到!”天道系统啾啾乱叫,恨不得立刻长出双手拽住言稚川。
湛玉节不放心言稚川。
她如一道清风,快速地掠到言稚川身侧,顺着她的视线去寻找“香味”的来源。
不是香炉。
不是灵植。
是一具黄金棺材,棺盖不知道用什么打造,如琉璃般通透。
而视线所及,是一块好似活过来的、一直在蠕动的血肉。
湛玉节头皮一麻,心中警铃大作,寒光一闪,横剑挡在言稚川的跟前。
“你在说它香?”湛玉节无法维持平静,声音直接变调。
“没有,不是。”言稚川摇头,矢口否认。她嫌恶地瞥了那团血肉一眼,好似被伤了眼似的,快速挪开眸光。
“那异味是从哪处传来的?”湛玉节蹙眉,片刻后,她平静地看着言稚川,总不会是瞎说的吧?饿昏头了?湛玉节又注意到言稚川揉肚子的动作,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饿了?”
言稚川用力点头。
棺材里一定还藏着什么!
“江道友?”湛玉节转头看江慈竹。
江慈竹耸了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她的乾坤囊已经被言稚川掏空了。
常知倒是扒拉了乾坤囊,取出一根青枝€€€€常不知用来磨鸟喙的树枝。
言稚川:“……”
一道低沉沙哑的疲惫嗓音忽地从外头传来:“别动那破棺材。”
拖曳的刀尖在砖石上带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言稚川猛地转身。
阴风吹动,妖火明灭之间,一道金光闪了闪。
湛玉节身形一动,将言稚川掩在身后,抬手接住了那张飞旋来的黄金面具。
第32章 032
来人脚步沉稳,刀尖拖曳,溅出一片火花。
她的左手拽着一具尸体,看服饰俨然是天衡府出身。尸体伤痕累累,蜿蜒的鲜血淌了一路,只是周身浮动着浓郁的魔气。
姜璇玑一句尖叫卡在喉咙里,心惊胆战之余,到底没敢上前去认人。
言稚川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看,这身形、这长刀,还有那之前怎么都不摘下的黄金面具€€€€
是覆玉沙师姐吗?
她的心念才起,就听到湛玉节一声释然轻快的笑:“师姐。”
雪貂也回神,猛地从言稚川的怀中蹬出,吱吱叫着飚向了覆玉沙。它手舞足蹈,可怜巴巴的。
覆玉沙抚了抚雪貂,取出一块肉干塞给它。她的视线从湛玉节、言稚川身上一一扫过,又越过常知、江慈竹,最后定在了头皮发麻的姜璇玑身上。她一挑眉,懒洋洋道:“喏,要还给你们天衡府吗?”
姜璇玑面色煞白,有些惊惶。
先前就有人道天衡府中藏匿着魔修,难道就是那位吗?
“这是怎么回事?”江慈竹觑了那被覆玉沙丢在一边的魔修一眼,旋即撇开眼。
覆玉沙道:“我是追着她进入这座地宫的,没想到三途河底下会有这样的地方。”她相信了言稚川的说辞,在进入三途河,恰好遇见了“魔修”,哪能不重点关注?道上救人只是顺手之事。覆玉沙轻描淡写地掠过了这魔修斗法的过程,又说,“我搜了这魔修的魂,这座魔宫是万载前魔皇留下的殒身之所。”
“魔修怎么知道?”言稚川好奇地问,那不是百年千年,而是万年,魔修都不知道换过了几茬。当初作为魔族走狗的魔修,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吗?不会是话本看多了,得了癔症吧。她们之前遇到的魔修就不知道那么多。
覆玉沙眸光一沉:“因为天幽城中藏着一位复苏的魔族,她才是真正的魔宗之主。”这是一个必须要带出去的秘密。不过眼下覆玉沙没有多说,她话锋一转,指着前方那具棺材道,“如果消息没错,棺中封着昔年魔皇留下的一滴血。”
湛玉节道:“已经催生出了血肉。”
覆玉沙嗯了一声,又说:“魔族之间是可以通过互相吞噬血脉变强的,那位复苏的魔族派遣魔修来此,就是想要收敛魔皇的残魂和精血,供自身提升力量。”魔皇曾是魔族之主,但对魔族而言,与其复苏主上,不如自己坐上那个位置。玄天仙障对面的魔族会有新的皇者诞生,可天幽城的那位,未必甘心。
言稚川听着覆玉沙的讲述,眸光迥然发亮,没想到昔年的遗址中,能挖出这么多的旧事。
湛玉节神色凝重,她垂眼望着那尸骸片刻,说:“先将消息送出去。”
覆玉沙闻言一耸肩:“我试过了,地宫里很特殊,可能因为是交叠的空间,玉简无法将东西传出。”她一转身,又指着回头路,“那边,子时会出现的入口也消失了,我们想要离开,得寻找其它的路。”
覆玉沙轻描淡写,点出了她们不太妙的处境。
听的人头皮发麻、内心惊骇,可说的人却是一派轻松,仿佛遇到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姜璇玑:“既然这里有魔修的目标,那魔修会过来的吧?”
覆玉沙一点头:“魔修地位不同,知道的事情也不尽相同。”她眉眼间藏着笑,凝眸注视着姜璇玑,“藏在你们天衡府的这位,在天幽城里出身极高,能接触到许多秘事。”
姜璇玑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
她不知道那师妹一开始就是魔修,还在在悄无声息中被人给取代了。
“魔修准备怎么取走魔皇遗留东西?”湛玉节沉吟片刻后,皱眉询问。
这棺中的诡异血肉如果是魔皇之血催生,不管怎么样都要除去的。既不能让魔皇复苏,也不能让东西落在天幽城手里。
“魔修那边得到了七件玄器。”说着,覆玉沙取出了一盏灯来,“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碰到过那缥缈不定的魔影,它是魔皇残魂催生,可同时也附着着魔皇的气机。这引魔灯将魔影一照,便能将它们摄入灯中。”
停顿片刻,覆玉沙又说:“还缺六盏,凑齐了七件后,或许就有劳什子异象出现。”
湛玉节摇头,平静说:“五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