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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识云将手背到身后,只是遗憾今天出门不该戴手套的,隔着一层皮革,任何感觉都像是隔靴搔痒一样,让人心生荡漾却落不到实处,不上不下地吊着。
他摇摇头,“没关系,你没咬疼我。”
疑似被当做空气一样无视了的校医:“……”
喂军校搞AA恋真的会被退学的!!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
他气得跳脚,本想拉着顾识云出去破口大骂一顿,接了个电话又不得不把怒气压下去,没好脸色地甩给顾识云几句话:“有学员做对抗训练受伤了,我得赶过去处理一下,你等报告出来拿了就走,不许死皮赖脸留在这儿搞东搞西,听见没!”
顾识云颔首,对着除时茧以外的人惜字如金。
校医收拾好急救箱,临走前又嘱咐时茧:“我给你开了个病例单,你的脚明天要是没好,就不用去早训。现在可以先在按摩椅上休息一会儿,放松放松全身肌肉,免得剧烈运动后产生横纹肌溶解。”
时茧礼貌道:“谢谢。”
“看看人家!”校医骂骂咧咧地拎着急救箱走了。
等听不见脚步声后,顾识云才皱着眉对时茧说:“他好吵。”
时茧内心非常认同,但还是斟酌着说:“医生挺负责的,可能是他的个人风格。”
顾识云拉来根凳子在时茧身边坐下:“操场上的时候走得太急,忘记问你最近怎么样,还适应吗。”
时茧垂着眼睛,沉默一会儿后,忽然说:“‘过得还不错,同学们经常会帮助我,还挺适应的’——我是不是该这么说?其实我爸爸给我打过电话,也是这样问,我本来很想告诉他第一军校哪里都不好,我和教官同学相看两厌,我根本不想待在这里,想退学回家,哪怕不读大学了也不要留在这种折磨人的地方。”
他顿了下,笑容有些苦涩:“可是爸爸满眼都是疲惫,我听到画外音有人在向他汇报军情,他的大衣领子上沾着暗黑色干掉的血迹,我就能猜到他是刚一下战场就给我打电话了。所以……那一刻我的情绪很复杂,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些。相比起他肩上的重担,我的这些苦恼和委屈不值一提,说出来显得很不懂事、很娇气。我就没有说心里真正想说的那些,只告诉他我一切都挺好的。”
顾识云安静地听着,伸手用指腹擦掉时茧眼角的泪花,缓缓道:“但是你过得不好。”
时茧没想过自己情绪会忽然崩溃,明明之前被余宸那样欺负他都没想过哭,但或许是因为这次有人耐心地听他倾诉,温和地安慰他,所以格外矫情一点。
他努力忍着,抽了下鼻子,带着点很淡的哭腔:“很糟糕……不熟悉的陌生环境,和我以前接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样,别人能做好的我做不好,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Alpha,现在随便释放一点信息素就可以把我弄得很狼狈。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睁眼看着天花板,回想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每一个细节放大后都让人很难堪。”
“我一开始想闹几场让他们知难而退,可这么做只会给其他无辜的人带来麻烦,教官说让我安安分分混完军校四年,我想也是,否则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但其实他连最基础的早训都完成不了。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连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突然分化的E级Alpha,被猛然下放到第一军校这种练兵场里,举步维艰是客观事实。
何况时茧的性格算不上很讨喜,他长得漂亮,出身顶级,从小娇生惯养,没二次分化前是人人追捧的S级Omega,所以个性倔强、高傲,脾气也大,像只高高在上的天鹅,除了家人谁都看不上眼,也谁的话都不肯听,哪怕只是微小的冒犯也一定会被他记仇伺机报复回去。
他自己也知道没有了家世和Omega的光环,这种性格有多招人恨,可他一直都是这么活的,活了十七年,不愿意、也做不到审时度势改得温良恭俭。
在顾识云看来,时茧在第一军校这个地方是走投无路的,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不肯服输,又找不到出路,只好把自己变成一个随时都保持着攻击性的刺猬,用一身稚嫩的刺和现实撞得头破血流。他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顺从家人的期待跟自己暂时和解,倒不如说,他从来就没有接纳过自己是E级Alpha这个身份,即使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毫无所谓,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更在意那些恶意善意的评价,在无处发泄的耿耿于怀里自暴自弃。
“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分化预测是医生给的,但即使再精准的Ai都无法准确预测未来,期待是人愿意希望事情朝自己想的方向发展才会产生,你本身没有任何责任替他人的期待破产而负责。难道因为你没有分化成S级Omega,你作为时茧这个人存在过的十七年就会随着档案一并被摸消吗。”
顾识云的声音很沉,像压迫云顶的雄山,却又有一种莫名使人信服的吸引力。
这些话时茧无数次用来安慰过自己,但被别人循循善诱又是不一样的,他就像一只被安抚的应激的小流浪猫一样,起伏的心情忽然间安定下来。
顾识云说:“现在的你和小时候的你我都见过,连难过的时候眼睛下垂的弧度都一模一样,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在我眼里,你都只是你。”
他又问:“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精神体吗?听说很特别,是联邦唯一的一只黎明闪蝶。”
时茧轻轻“嗯”了声,摊开双手,一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的白绿色半圆状虫茧静静待在掌心,外壳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顾识云似乎想摸,但指尖到仅剩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没有触碰到,时茧的指尖仍旧像被碰到一样颤了下。
“很漂亮。”他说。
“等你成年,它就会破茧成蝶了。”
化蝶吗……
时茧低下头,有些出神地看着那枚茧。
有分量的外套裹挟着体温盖在时茧身上,顾识云只穿着打理规矩的白衬衫,低声道:“我还要等一会儿报告,你先睡吧。”
按摩椅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得时茧很舒服,他抓着Alpha宽大的衣服,整个人往下缩了缩,鼻尖凑到衣领附近,没有闻到什么类似信息素的味道,只有一点干净的玫瑰皂香。
怎么会长得这么高,外套够给自己当被子了……
时茧昏昏沉沉地想着。
而在顾识云视角里,顺好毛的漂亮小刺猬缩在他衣服里,浑身都沾着他的味道,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平常焊住的嘴角,缓慢而浅浅地上扬了一些弧度。
时茧睡了很好的一觉。睁开眼,一窗绿意就明媚地跳进来,阳光被枝叶切成细碎的光斑,洒在医务室明亮的地板上,跟着树冠一起随风摇晃。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时茧动了动,衣服还盖在身上,但窗边安静坐着的Alpha不见身影。他想要起身,忽然一阵雨点打地的声音——
时茧垂眸,微微怔住。
几十只银杏叶叠成的蝴蝶从他怀里落下,掉在一地碎光里,翩跹着,风一吹,振翅欲飞。
第21章
>>联邦第一军校>>吐槽灌水>>
【主题帖】别人早八我早七,别人自习我五公里,军校生的命就不是命???
【主题帖】投票贴,学校发的校服你觉得哪一套最帅,目前进度重装服>战斗服>礼服>常服
【主题帖】我想谈恋爱我想谈恋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主题帖】劲爆!武战和陆空指的打起来了!
主楼:【图片】【图片】连精神体都放出来了!
1l:wcwcwc怎么回事这么激烈,自从咳咳,某不可说上位纪察部后你校聚众斗殴的优良传统早就消失不见了,这俩系的怎么会打起来
2l:前排吃瓜
5l:怎么没人说……还能因为谁……就是你区最近的话题king
6l:明明是Queen更贴切点吧
8l:某新生真的6,刚来几天啊给陆空指闹得人仰马翻
10l:报道那天得罪教官,正式开学扇了太子爷,新生周搞得两个系打起来了,此人是什么混乱朝纲的狐狸精吗
13l:那很坏了
15l:都ABO军校生了,能不能搞点资本主义的,你们区也太封建了
16l:说封建谁比得上‘Alpha大爹配Omega小娇妻,我一定要给老A家生个大胖小A’这种封建?
18l:老子为联邦流过汗为联邦流过血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你了,Beta校职工别出来找存在感,小心老子顺着网线扇你
23l:最大伤亡是某新生被推了一下,这也叫打得激烈?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25l: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前因后果就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求解码(还有某新生是谁啊我请假了今天才返校)
27l:……
29l:………
34l:不是,这有什么好打省略号的,不就是求个科普吗!
37l:……
39l:艹忘记吐槽区没加盖了,还是回私密小组吧
40l:兄弟们走,转移阵地
>>联邦第一军校>>私密小组>>警惕军校妲己>>
【主题帖】不是都说了出小组不发某新生相关吗?真想舞到本人面前啊?
【主题帖】[链接http:劲爆!武战和陆空指……]举报一下这个贴
【主题帖】无语,姓沈的老凑某新生跟前干啥啊
【主题帖】报,姓沈的背某新生去医务室了!
【主题帖】是我眼花吗,某不可说怎么从医务室出来了,还衣衫不整的
【主题帖】某新生终于出来了,跑个五公里而已至于待医务室一上午吗,就这点体能还不够折腾的
这个时间点食堂已经下班了,时茧从医务室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宿舍,一路上依旧能感受到很多隐晦打量的目光,他也懒得回应。
没想到的是付岩帮他打了一份饭,帮他摆在宿舍的小桌子上:“我在食堂打饭窗口排队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顾部长,他说你可能会这时候回来,就刷自己的饭卡让我帮你带了一份。”
说着打开饭盒,菜香扑鼻,大多是甜咸口。
时茧坐下来,边掰着一次性筷子,边忍不住吐槽:“几号厨师炒的糖色,炒成这样简直是浪费粮食;还有这菠菜豆腐汤,豆制品腥味不凑近都能闻到,是完全没处理过吗,还有这道,这道……问题太多了,真想给校长写封意见信让他们组织培训一下厨师团队。”
付岩有些尴尬地说:“呃……军校嘛……不管什么排名,食堂饭菜基本都这样,不搞可乐炒橘子之类的黑暗料理就已经超出同行一大截了,反正Alpha贱命好养活,喂什么都能长得高高壮壮的,你将就吃一下吧。”
隋边就没这么惯着时茧的少爷脾气,他本来坐在床上擦拭手。枪,时茧进来也当没看见,闻言冷哼一声:“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看样子还是不够饿。”
付岩回头瞪他一眼:“你怎么每次一对上小茧就像吃了枪子儿似的呛人,他又没得罪过你,差不多的就适可而止吧!”
“你是抖M?辛辛苦苦带饭回来怕冷了还揣胸口捂着,结果人家连句谢谢都没跟你说,相反还鸡蛋里挑骨头。我看下午体检你也不用翻箱倒柜地找身份证和复印件了,直接把扑克牌里的joker大小王抽走吧,呵呵。”
付岩和隋边又因为时茧斗嘴,他听得心烦,甩了筷子起身从冰箱里取出来一罐冻成冰沙的槐花蜜,随手扔给付岩:“别吵了。耳朵疼。”
付岩差点没接住蜂蜜,不太敢相信般,楞楞地一直盯着时茧。
隋边冷笑道:“你不会以为一罐蜂蜜就能收买我吧,像你这样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吃了?自作多情。”时茧忽然打断了隋边的话,声音沉下来,听着冷冷的,有股莫名的气势。
这下轮到隋边被堵得哑口无言了,半晌后憋红脸,一声不吭地跳下床摔门离去。
响声把付岩震回神,感动又抱歉地对时茧说:“谢谢。”
“我没把你当仆人。”
时茧忽然的一句话让付岩又愣了一下,他抿着唇,有点别扭地说:“我性格就是这样的,不满意就会挑挑拣拣,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这情景仿佛猫主子屈尊降贵用脑袋蹭人类奴隶,付岩感到惊悚,但又有点享受其中,忙摆着手说:“不不不……你不解释我也明白的。哎呀,你不用在意隋边的话,我给你做的事都是我自愿的。他这个人我了解过,家境比较差,性格又很耿直,所以就有点那什么——但也不只是针对你,你别多心,他平等地讨厌每一个权势子弟。”
付岩激动的小心跳冷静下来后,又专注地看着时茧的眼睛,认真道:“不要怀疑自己,你是值得别人对你好的。”
“……肉麻。”时茧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只丢下这句话,埋头苦干午饭。
付岩笑呵呵地,目光包容而慈爱地看着埋在大碗里的蓝色有毒蘑菇。
第二天的早训,时茧把校医开的病例单拿给沈行川看了,得以免除五公里拉练。脚上的伤养好之后,还是照常跟着大部队一起训练,并没有耍赖皮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