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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场闹剧最后以纪察部赶到收场,顾识云哪怕在第一军校这种地方也是不可多得的S级,单论等级比两个教官都还要高。
他简单听了一下双方包括当事人的陈词,目光最后落在时茧脸上,检查式的上下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受伤迹象,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稍稍缓和。
“整个斗殴事件因武战系新生尤夏无故挑衅同学而起,作为主要违规者,根据校园管理规则第三条第一款规定,寻衅滋事将做全年级通报批评处理,另禁闭室面壁反省15小时;其余人无视校规校纪公然聚众斗殴,取消陆空指1班和武战1班本学期集体评优评先;教官未加阻止导致事态恶化,须上报教务处裁定。”
顾识云公事公办,尤夏被他带走,武战系骂骂咧咧一阵后也只能回指定区域早训。
陆空指的更不满意这种处罚结果,牧野倒是冷静,呵斥道:“打赢了就行,反正就你们这怂样想拿优秀集体我看也难,没给你们都抓去禁闭室就偷着乐吧。我先去教务处一趟,沈行川,你带着他们照常早训,别趁我不在想着偷懒,等我回来看监控你们谁要是不认真训练,看我不抽掉你们一层皮!”
学员们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好,背过来都骂纪察部背叛阶级简直是一群走狗!
尤其那个顾识云,更是走狗中的走狗,这种人不会有Omega要的!
来去太匆忙,顾识云也没来得及和时茧打招呼,只在错肩而过的时候把自己的名片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低声道:“下次再被欺负,就打这个电话举报,我很快就来。”
时茧浑身僵了一下,等Alpha离开很久,胸前被触碰的温热感觉才滞后地传来。
“你怎么了?刚刚没碰着磕着吧?”沈行川见他没反应,伸手在眼前挥了挥,“准备好开始五公里了。”
“哦。”
时茧在第一排,刚开始跑出去那几百米还能和整个队伍保持速度一致,但围绕操场跑了一圈后他呼吸就开始急促,身位一排一排落后,最后挂在队末当个尾巴,两公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方队套了一圈半。
沈行川经过时拍拍他肩膀,鼓励道:“加油!”
又不是顾识云那种机器人,加油有什么用,难道能代替按摩仪让腿部肌肉不酸痛。时茧艰难地喘气,但还有空在心里吐槽。
什么破军校,什么破早训,谁来上大学是为了每天六点起床七点跑五公里的,这分明就是违背人权的法。西。斯分子,万恶的恐。怖。组织。如果他还是Omega,一定会收集这些罪证告到保护协会,把第一军校这种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学校告到破产,牧野死刑,尤夏无期,这些超雄军校生也都统统见鬼去吧。
顾识云……顾识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沈行川就判个社区劳动改造。
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跑道令时茧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头顶的怨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足够让他担任把公主变成睡美人的邪恶女巫。
时茧眼前满是金星,怨恨地想,他要是有黑魔法,一定会挥舞着魔法棒把整个操场上的Alpha军校生全都变成青蛙、蝙蝠、骷髅精。
但他现在只是个E极Alpha。基因被加强过的高等级Alpha们在轻装状态下轻轻松松16分钟跑完了五公里,稍微逊色一点的也都在20分钟以内完成了,只有时茧刚跑完三公里,肺就已经扩张到快要爆炸的程度,喘气声重得堪比哮喘病发。
沈行川小跑到他身边:“就剩两公里了,你再坚持一下。”
时茧张开嘴,冷风呼呼往喉咙里灌,呛得他一阵咳嗽:“不、咳咳咳、不跑了,我、咳、我不想跑……”
“哪里不舒服?”
“哪、哪里都不舒服……”
“腿、咳咳咳咳咳、腿疼,喉咙也疼,胸口、咳、疼……”
沈行川怕时茧下一秒就会死过去:“你先别说话了,跟随步子调整呼吸,你都跑完五分之三了,剩下的五分之二也一定可以的!”
“我、真的、真的快不行了……”
沈行川拽着时茧的手搭到自己肩膀上,带着他跑:“你行的,你是最厉害的E级,相信自己好不好,实在跑不动了可以快走,只剩1.5公里了!”
时茧猛地咬住下唇,疼得眼角泛起水花,硬把涌上喉咙的腥甜压下去,他想张口说谁要你天天在耳朵边搞鼓励教育,但被压榨到极致的心肺都实在不允许他有除了呼吸之外任何多余的动作,也就只能恶狠狠地瞪沈行川一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卖萌可耻啊时小茧同学!我是不可能因为你哭了就放水的,这是对你的不负责!再坚持坚持啊!!只有1公里了!”
去你大爷的!
时茧猛地甩开他,拖着酸痛的双腿往前多跑了几步,非常抗拒和沈行川待在一起。
Alpha却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挥舞着手臂大呼小叫:
“加油!加油!”
“还有最后两圈了!”
“冲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做到了!”
时茧一跑到终点就捂着胃部干呕,脸色惨白发青,浑身抖得仿佛失温。
他胃里排山倒海似的难受,甚至压过了肺腔的腥痛,吃过的早饭坠在胃袋里像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想吐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要掉不掉的挂着一串透明涎水,把嘴巴一圈弄得亮晶晶的。
沈行川吓得赶忙跑去移动水站接了一杯热水,时茧一口气灌完好受了些,又扶稳他,念叨:“千万不能坐啊起来拉伸拉伸,不然第二天腿会更痛的。”
时茧被念叨得心烦,抬起头满眼怒气地瞪着沈行川,眼睛里因为咽喉收缩压迫湿漉漉的,晨光辉映下水色淋漓,眼尾鼻尖耳垂这些皮肤薄的地方都洇着一种湿润的深红色,在苍白脸色的对比下更加明显。
沈行川表情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同学,而是一个活脱脱从水里爬出来的艳鬼。他楞楞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晒成麦色的小臂,忍不住对比时茧露在外面,阳光下白腻晃眼的皮肤,心头一震。
怎么会这么白,这么漂亮,又哪里都纤细、都小巧,比他高中隔壁Omega学校的校花还好看。
“校花、啊呸,同学,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茧略凶的眼神像在骂沈行川说废话,“你觉得我像是哪里都很舒服的样子?”
沈行川在心里嘀咕是挺像的,跟他看过的片里那些被Alpha满足后食髓知味的Beta一模一样,但他怎么能把这么低俗的比喻放在自己同学身上呢,于是关心道:“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时茧下巴一抬,神情里带着权贵家庭小少爷的颐指气使,指着自己脚:“腿疼,走不了。”
沈行川自然而然地在他正前方转过身蹲下:“那我背你去吧。”
换成其他Omega就该害羞了,Alpha则会见鬼似的大叫,Beta也会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但时茧毫不扭捏地爬上去。沈行川站起来,手握成拳,只托住他的膝盖弯,惊叹道:“你好轻啊。”
还有股很幽深的花香味,离得远闻不到。沈行川猜测可能是他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他堂而皇之地背着时茧直接从操场中心穿过去,引来不少人侧目,也有人拍照发到论坛上。
初秋暑热仍在,但从操场外到医务室这条大路上两边都种满了银杏树,这时候叶子还没黄,绿色郁郁葱葱地随风哗响,递给树荫下来去匆匆的学生阵阵凉意。
时茧被沈行川背着,刚走进医务室,就看到靠窗一边的长椅上坐着顾识云,闭着眼在等校医抽血,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宽直的肩膀后是一片冉冉绿意,衬得他整个人冷若冰霜的气质都温驯了不少。比起不苟言笑的纪察部部长,这种时候才更像是普通男大一点。
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在看到时茧的时候眉头舒展了一些,但随即看到同行的沈行川,又不由皱紧。
校医是个很年轻的Beta,跟着顾识云一起抬头,继而露出一个温和略带趣意地微笑:“是这届的新生吧……你们过来坐这边,稍等我一下。”
虽然看的是这边,但时茧直觉后半句才是对着他们说的。
沈行川粗神经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从善如流地把时茧放下,跟在校医屁股后面转:“老师老师,他叫时茧,我们是陆空指1班的,他等级不太高可能适应不了这么高强度的早训,跑完五公里吐了,还说脚痛,你帮他看看。”
“行,我知道了。那你还要训练吗?要不要先回去?”
沈行川没想到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校医会撵人,他挠了挠头:“我不用陪他吗?”
校医噗嗤笑出声:“又不是Omega生孩子,你陪在这里能起什么作用,还不如回去训练呢,不然等你们教官回来发现少了两个人,搞不好就得倒霉了。”
他说着又看了眼坐在窗下未发一言的顾识云,挑了挑眉,道:“再说就算需要人手,这里还有个你们的直系学长呢,不用担心。”
沈行川为难地看了眼时茧,见后者没反对,也就没再纠结:“那好吧,麻烦医生和顾学长了,我还要回去带训。”
等一出医务室,立刻变脸:“呸,走狗!”
校医看着时茧,笑眯眯地说:“还能带训,看来是班长啊,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嘛。”
时茧还没来得及说话,顾识云冷不丁道:“遇事冲动,头脑简单,他应该报考武战,陆空指不适合他。”
校医惊讶回头,啊呀,这就拉踩上了吗。
第20章
顾部长忽然变得极具攻击性。时茧沉思。
校医这时候走到他身边,指引他在手术床上平躺,捏着两颊打开口腔照灯观察,又听了听心声,初步检查一番后,安慰道:“别担心,没什么大碍,你这是突然剧烈运动后身体不适应而产生的应激症状,循序渐进地增加训练量就会脱敏的。如果担心以后还会呕吐的话,以后尽量下早训后再去食堂,这样胃部的负担会轻一点。”
“还有,参加训练前后都要记得热身拉伸,尤其是长跑类的项目。”
时茧点头。校医又捏了捏他的小腿,“话说回来,按我们医学生的审美,你的身体线条完全符合黄金比例,也就是说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赏心悦目——我说个实话而已,别这么看着我。”
时茧顺着校医的话看向床边,恰巧与顾识云的目光相撞,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些许微怔。
顾识云先反应过来,低沉而隐含警告地对校医说:“校园管理规则第十条第一款,禁止校医对学员进行骚扰,若有违反即刻停职查处,移交司法机关。”
“不就开个玩笑吗!占有欲别太强了!”温柔校医忽然暴躁跳脚,如避洪水猛兽般收回手,哀哀怨怨地看着时茧。
“……我脚心好像长了水泡,很疼。”时茧迅速岔开话题,缓和气氛。
时茧觉得顾识云有点太敏感了。他能分辨得出校医的打趣和那些军校生下流的嘲笑之间的区别,但不得不说顾部长受人之托,办事也是真的细心。
因此,他又向着顾识云的方向点点头,轻轻笑了一下。
“……”顾识云沉默,喉结上下滚了滚,吞咽得很用力。
校医来回看看,啧啧几声,把时茧的鞋袜脱了,观察一番后去消毒拿器具:“是磨出来了几个水泡,戳破再敷点消炎药粉就好了。不过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忍。”
时茧深吸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针尖扎进去那一瞬间的刺痛激得闷哼一声,药粉撒在伤口上时更是肌肉绷紧,双手死死地抠在两侧把杆上,纤细地脖子挺起一个挣扎的弧度。
时茧疼得眼角泛泪,紧紧咬住下唇,不愿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但忽然有一根手指伸过来,像给小猫强制喂药一样,不容分说地强行掰开他的唇齿,横亘在上下牙齿之间。
陌生皮肤的触碰弄得时茧唇瓣泛起微弱过电的痒意,心尖也跟着痒了一下,下意识地拿犬齿去磨,咬下去后吃到一股皮革的味道。
“别咬唇。”
“你的嘴唇很漂亮,像粉色的蔷薇一样,咬破就不好看了。”
低冷磁性的男声从上方传来,时茧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制服青年。
而从顾识云的视角向下看,少年年纪尚小,五官标准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上扬硕大的蓝色眼珠像清澈透明的玻璃球,还缀着一点晶莹的水光,转动间似乎能听到哗哗的海浪声。
鼻子挺拔平滑,不像他的鼻梁靠上部分有一点驼峰,皮肤细腻得仿佛雨水浸润过的白瓷,衬得眼睛越发苍蓝,薄唇越发红润。
雪白的牙齿像贝壳一样咬着他的手指,隔着手套,传来被牙齿轻轻磕碰时的酥麻,又湿又热,还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香气。
湿润的舌尖抵着指腹,从紧闭的白色中能隐约窥得到一点艳气的湿红。
好漂亮。
顾识云回去后花几晚时间在学校的求助板块高强度搜索过该怎么正确夸奖一个人,热帖回复他可以买一些教你提高情商的书,比如《语言的艺术》、《情商大师教你如何与人相处》、《情商高的Alpha会说话》、《高情商聊天术》、《为什么Omega喜欢“花言巧语”》,也有热心校友私信让他戳链接报班,他都一一照做,也私下对着镜子练习过几次,本以为简单社交应该已经够用了,但没想到真正面对面交谈时,还是没办法将心里想说的话完全贴切地表达出来。
那些勤学苦背的技巧和话术在看见时茧的一瞬间就记不起来了,顾识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真的很好看。
校医正埋头苦干,感觉气氛不对,一抬起头,就看见顾识云的手指放在他病人的嘴里,黑色的高级皮革上沾着亮晶晶的口水,场面糜艳程度堪比A片开头含手指调情润滑,立刻崩溃地驴叫一声,拐过去用手肘顶飞:“这对吗!!!我们这里是救死扶伤的正规场所!!!”
时茧被吓到,下意识咬了口顾识云,后者被撞得有点踉跄,手指传来一阵阵微弱的钝痛,但根据它自己的判断应该没出血,只是留了一点牙印。
时茧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