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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峪想救世人,却亲手处决了自己的家人。
白存远理解穆澜峪的夜不能寐,他感同身受,他越理解就越痛,越痛就越心疼,因为这些痛楚,穆澜峪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哪怕是一点。
这种心疼告诉他,他对穆澜峪动心了。
末世的生离死别千千万万,他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白存远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心疼,认识到自己的喜欢,认识到自己的爱。
他爱穆澜峪。
在这种心疼和爱下,他没法对穆澜峪生气了。没法因为穆澜峪想死在他前面,想把自己的晶核给他而生气。
即使穆澜峪这个行为,会让他在日后的日日夜夜夜不能寐,恶心自责,他都没法在生气了。
他理解了穆澜峪的行为——穆澜峪真的,无法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他也爱他,爱让救世主产生了和上辈子一样的恐惧,从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穆澜峪就不再无坚不摧。
救世主失去了他的判断,救世主只想让他活着,面对拯救自己的渺茫的希望,他更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获得长久的安全。
白存远重生后曾经问过穆澜峪:“如果丧尸围城,必须用你的晶核来做实验,你会交出来吗?”
穆澜峪否认,反问他:“献出我的晶核就能拯救世界?”
两世的矛盾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帝决定献出晶核,可能从来不是指望赵国怀教授和其他科学实验者可以做出什么有功绩的研究,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人类已经走投无路了,必须破局。
而破局的关键,在于他的晶核。
白存远上一世推断,帝之所以交出晶核,是因为帝做了两手打算,帝的晶核可以用于实验,实验成功可以保住所有幸存人类,他的晶核也可以由赵国怀偷出给予白存远,晶核吸收成功后白存远会成为人类最新的倚仗。
但他现在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帝真的仅仅只是想拯救全人类,穆澜峪将自己已经取出的晶核重新安放回自己的眉心,是不是比倚靠他更加可行。
白存远自认为他没什么拯救世界的善心和理想。
但穆澜峪没有那么做,他选择了他。
他走的那两条路,不一定能拯救所有幸存的人类,但这两条路,都可以让一个人活到末世的最后一秒。
那个人是上一世白帝城的城主白存远。
上一世的帝可以想无数方法,可他偏偏选择屈从于一个男人,这也许是最优解之一,但绝对不是唯一的方法。
穆澜峪不止要拯救所有人类,更要坚定的保护他,让他在末世拥有倚仗。
白存远抱着穆澜峪,隐约感觉身前有力量在推拒他。
呕吐完的穆澜峪疲惫又虚弱,男人因为他的出现注意力转移,他慢慢调整状态,停止了呕吐,轻声:“存远,我脏。”
穆澜峪吐得嘴唇苍白,白存远依照他的话松开他,听见这样四个字,又重新俯身把他拥住。
这种情况下没人打扰他们,白执都没有说话,他的嫉妒在穆澜峪拼死救他后还拉着他不让他打扰哥哥的行为下显得无力。
朱颜倒了一杯水递到白存远手边,白存远松开穆澜峪端着杯子送到他的嘴边给他漱口。
穆澜峪很乖,没让他一直举着杯子,男人低头含水时,后脑的头发露出,他脖颈上方的头发湿乱的不成样子。
白存远伸手给正在漱口的穆澜峪顺了顺后脑的湿发。
穆澜峪在白存远的引导下,将漱口水吐回杯子里,白存远把杯子递出去——这次接有着脏水的杯子的人不是朱颜,是朱健。
他赶在母亲前面接了不干净的水杯,拿去清洗。
“存远,对不起。”
穆澜峪低声说,他的视线落在白存远身上,白存远的身上是旧衣服,沾着大片的血渍,穆澜峪知道白存远爱干净,他这个时候都没换衣服,可想而知,他在担心他。
他白天伤了白存远的心,他的存远却仍然担心他,担心到午夜凌晨,第一时间跃下楼梯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白存远的眼睛,突然说:“存远。”
穆澜峪的音线一向偏冷,不知是不是吐得没了力气,这一声带着虚弱的软,但他下半句就不是这个味道了,他的声音无比郑重:“不要心疼我。”
“嗯?”
“我不想你因为心疼我,就忽视自己的感受原谅我。如果我让你伤心,我希望你因为接受我的道歉而原谅我,而不是因为心疼我就不明不白的揭过自己的难过。”
七岁的存远被父母自以为是为他好的抛弃到别人家门口。
而今的存远又要被自己的爱人以献身的名义落下。
七岁的存远努力学习,努力变得优秀,而今的存远拼命使用自己的异能,拼命想掌控一切。
穆澜峪不知道,如果他的存远救不回他,那种失控感,对他的存远来说,会是多么灼心的隐痛。
“我以后不会再替你做决定,你不喜欢别人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对你好,就替你做决定,情况危机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抱歉。”
“我很害怕你出事……我以后会试着和你一起面对一切。”
第100章 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白存远的目光软下来。
他爱上穆澜峪不是没有理由的。
穆澜峪求他救人,从来都是问他需要什么,而不是告诉他我做的事情有多么正义,我做这样的事情不仅是为了全人类也是为了你。不是告诉他我有多么可怜,我为了做这些事情我付出了多少,我压抑了多少,我忍下了多少。
两世以来,他找他帮忙,都是问他你需要什么,并且能给他多少就给他多少。
这就是穆澜峪,他关心所有人的情绪,同时也关心他的情绪。
穆澜峪包容幸存者们的惶惑不安,也从来不用任何情绪来绑架他。
网络热议的滥情和中央空调,不近人情的事业脑,救大家忘小家的这些或是天人共愤,或是让世人敬仰,却让没那么高尚的伴侣寒心的事情,在穆澜峪身上都不存在。
滥情和中央空调,往往是因为一个人在陌生人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情感,而忽视了伴侣的高需求。
事业脑和忘小家的人,是因为一个人在自己的职业理想信念上投入了太多的专注,忽视了家人的需求。
但穆澜峪从不曾因为别人、因为自己的理想信念忽视他的需求,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白存远没有回应穆澜峪的话,只是伸出手把他重新抱住。
白存远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他的怀抱很柔软,不像他的命令那样冷硬,也不像他调戏人的时候勾人心魄又拒人千里。
穆澜峪想拒绝这个拥抱。
他说这些话好像在无形中让白存远对他更心疼,但他本意不是如此,他是真的希望白存远尊重自己的情绪。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不应该为其他人的情绪妥协。
像他认为白存远的狠辣性格不符合他的追求,他就会想离开白存远,他希望他的存远也不妥协,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穆澜峪不希望突然而来的心疼让白存远失去自己的情绪。
白存远已经用元异能稳住了穆澜峪的伤势,他松开手,抱臂看一直推拒他的救世主:“澜峪,你的道德标准太高了。”
他眼中含笑,只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自己要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他转向白执和洗完杯子回来待命的朱健。
“你们太臭了,去换衣服,洗澡。”
白执微收下颌看着白存远,白存远回以对视,目光浅淡又坚决。
哥哥支走他们的意图很明显,白执很不高兴。
但……
他把视线转向穆澜峪。
他攥了攥拳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动作竟比朱健还要快一步。
白存远把白执朱健他们指挥走后转头,就听见穆澜峪开口说了一个字:“不。”
穆澜峪不想让白存远就这样拒绝他。
穆澜峪的拒绝在白存远的预料之中,救世主大人在自己的“道德标准”上有近乎执拗的洁癖。
白存远含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好,既然你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那救世主大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惩罚你违背我的心意,惩罚你不理解我的情绪,惩罚你半夜三更挣开伤口让我心疼,嗯?”
白存远“就地处置”的问话在穆澜峪意料之外。
救世主大人瞬间哑了嗓。
他是觉得白存远不该这么简单的就因为心疼原谅他,他还没有安抚过白存远的情绪……但他确实没有想过白存远该如何惩罚他。
穆澜峪在半夜失眠呕吐是因为他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胡思乱想,有了这个插曲,他已经没有办法胡思乱想了——不,他还在胡思乱想,他在想他要受什么惩罚。
商场的灯光很明亮,白存远的脸也很明亮,他眼中清浅的笑意证明他没生自己的气,但那嘴角的戏谑却清楚写明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救世主大人没想好要受什么罚,你这道歉的心意可不诚。”
白存远鹿眼微暗,穆澜峪看不透那暗色是佯怒还是真的不悦。
穆澜峪一向有原则,他从来不是只逞嘴上功夫的人,他的脖颈全是汗渍,浸湿领口,他破碎的上衣和露出的伤口,让一向衣冠楚楚一言九鼎的他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救世主的嗓子吐哑了,他认真低声:“任凭处置。”
白存远点头,目光从穆澜峪的脸上挪到他穿着破衣服的上身,到伤口,再一路往下:“陪我睡觉,”他说:“就现在。”
他说完就转身上楼。
睡觉?
穆澜峪没有拒绝的空间。
他顿了一下,抬脚跟上白存远的脚步。
留一群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兵们面面相觑。
“睡觉?”
“我——”有人紧急撤回了一个脏字。
“睡觉而已,怎么了?”
“是正经睡觉吗?”
“惩罚?”
“是正经惩罚吗?”
“惩罚加睡觉?”
“是正经的惩罚和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