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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攻狂欢指南 第177章

顾昭瑾想瞪人,但是眼眸半阖,满是潋滟水光的眼眶发红,睨过来的眼神毫无威力可言,还引得花匠种下更多的腊梅来。

层层叠叠的梅花绽放,深深浅浅各不相同,伴随着灌溉的水声响起,更是让被施肥之沃土难以承受。

陈逐欣赏着帝王盛放的模样,一边灌溉得越深,一边去抚弄他的唇瓣、自生的粉花、将人潮湿眼睫上的花露给抿进嘴里。

“陛下,还要喜欢梅花么?”陈逐的声音低哑,回响在顾昭瑾的耳畔。

顾昭瑾的呜咽声被湮灭在紧贴的唇瓣里,水声不绝于耳,熟悉了灌溉的躯体只剩下舒展的颤栗,在花匠的精心喂养之中越来越妍丽。

他努力地呼吸,喘了好几声,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坏心眼地堵着人口腔不让出声,陈逐“啊”了一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陛下摇头的意思是不喜芙蓉,还念着梅花么?”

顾昭瑾改成点头。

陈逐又说:“竟是认同了臣妾的话语?该罚。”话音落下,灌溉土壤的水源越发多了些,有些许沿着沟壑流淌了出来。

“……”窘迫又难捱,顾昭瑾恨恨地伸腿去踹他。

却因为力量的悬殊,被人握住脚踝,一个倒转,坐在了对方的身上。

“呃……”顾昭瑾双目失神。

陈逐掌着他的膝盖,送了送用于支撑的支点,让人坐得更稳当。

“陛下别急,梅花还没开完。”陈贵妃在皇帝耳边软语,摸了摸他的腰腹,轻声说,“芙蓉送梅,陛下当开心才是。”

“……”

因为“芙蓉送梅”一事,顾昭瑾当真气恼了陈逐好一段时间,甚至干脆回了自己的福宁殿。

福宁殿的内侍们高高兴兴,被拒之门外好几天的陈逐摸了摸鼻尖,又一次被关在外面后,熟门熟路绕过了殿门,走到窗边。

往常总是紧闭防止透风的窗户这次竟然没扣紧,留了一条小缝。

挑眉笑了一下,陈逐飞快掀窗翻了进去,视线没多逡巡,就对上了顾昭瑾面无表情的面庞。

偷偷藏住了笑,他连忙凑过去,把人揽住了。

“臣妾错了陛下。”陈逐说道,摸了摸顾昭瑾的手指,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凉?也没出去啊,是碰窗户了么?”

顾昭瑾暗恨,捂住陈逐的嘴巴。

“唔唔唔”陈逐配合地挣扎了一下,做出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

深知自己用的这点力道压根没这么好的效果,顾昭瑾嫌他烦,撒了手就要回桌案旁边继续看折子。

“错了,臣妾真的错了陛下。”陈太傅连忙拉住了人。

手指被人揣进怀里揉捏,顾昭瑾眼睫微敛,瞥他:“错哪儿了。”

“臣妾不该乱说话。”陈逐亲了亲他的眉眼,“陛下一心只有臣妾,臣妾都知道的。”

说起这个顾昭瑾又是气:“那你还——”

陈逐眨了眨眼,说得煞有介事:“臣妾当时不是关心则乱么,一时间慌了神。”

“而且……”他的声音放轻,“臣妾听说已经有朝臣上谏,让陛下再择良人填充后宫,早诞麒麟子了。”

发现顾昭瑾的确有“开后宫”的意思,朝臣们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献女献男层出不穷,颇为活跃。

陈逐的语气不安,一分真两分假,七分想逗人。

但是这泄露的一分,也足以让顾昭瑾气消。

“别怕。”顾昭瑾的手指贴在他的面颊,“朕不是会见异思迁之人。”

从决定迎陈逐进宫开始,顾昭瑾就已经在物色宗室子弟,所以陈逐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

“折花一枚便足以,贪心不足,便只会千红凋谢,甚至是亲手摧折,满地零落。”顾昭瑾的声音平淡,有些厌倦似的。

陈逐的神情一顿,将人拥进怀里,脸上的调笑淡去。

猜到对方是想起了先皇后,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追问“太子投毒一案”到底是谁的手笔,这些一目了然的事情无需多说,徒添坏心情。

他捏了捏顾昭瑾的后颈,帮人放松情绪。

等人的情绪平复下来,靠在怀里,陈逐说:“本是有个正旦再给陛下的惊喜,现在臣想提前献给陛下,作为赔罪,陛下以为如何?”

“不要。”顾昭瑾戳他的下巴,用了点力,在上面留下惩罚的印记,“该是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

“行。”

陈逐当然依他,又把人搂到了帝榻上:“既然如此,臣妾无以为送,只有以身相许了。”

被冷落了好几天的陈贵妃如是说。

顾昭瑾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偏了偏脑袋,随他去了。

……

正旦这日。

晨曦初露,宫墙内外便已笼在一片朱红与鎏金交织的光晕里。

琉璃瓦上凝着的薄霜映着朝阳,恍若撒了满宫的碎钻,青砖黄瓦下的宫灯次第点亮,红绸灯笼坠着金线绣的云纹流苏,在凛冽寒风中轻轻晃荡,将宫道铺成流动的霞河。

午会观礼,钟鼓齐鸣。

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的天子踏着金阶缓步登上观礼台,朱红串金的冕旒随着步伐轻晃,珠帘后隐约可见顾昭瑾庄重凝肃的面容。

陈逐尚未真正入宫,不能陪在帝王身侧,只位于观礼台下方,与其余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玉带朝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看不清笼在阴影里的帝王的神情,唯有下颌冷白的弧线透出威仪。

宫人礼官手捧着鎏金手炉,礼服扫过青砖时带起寒气,步摇金钗相碰的声响被穿廊风撕碎,全场都很寂静,队列里唯有衣袂摩擦声,惊起檐角铜铃零星的碎响。

等端肃的礼会结束,所有人又跟着移步到已经设下宴会的雍仁殿。

整个过程之中,陈逐没能和顾昭瑾有什么眼神交流。

直到宴会开启,帝王的玉案摆上素白瓷盏盛的冷酒与珍馐,乐师弹琴,舞姬的广袖翻飞,祝贺献礼之声不绝于耳,他这才找到机会和顾昭瑾说了几句话。

但是交流很简短,很快地顾昭瑾又被朝臣给淹没。

陈逐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想要回自己的位置,却发现顾昭瑾不动声色地抓住了自己的下摆。

暗暗扬了扬眉梢,他干脆不挪脚步了,直接挨着顾昭瑾,在玉阶上坐下。

“等会儿还要登帝台,陛下少喝点。”他摆出宠妃的架势,瞥了来敬酒的臣子们几眼。

已然习惯了陈逐不客气的模样,他安分守己才是奇怪,朝臣们默然,当真不怎么来敬酒了。

顾昭瑾借着端起酒杯的举动掩饰唇边的笑。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被人轻轻掐了一下,他咽下酒液,悄悄地牵了回去。

等暮色渐浓,城外百姓的热闹也开始了,隔着层层宫墙传递进来。

用过宴的帝王携朝臣登帝台。

城墙下,万民举着灯笼,恍若繁星坠地,顾昭瑾的目光对上下方涌动的人潮,执盏饮尽一杯酒,臣子们紧随其后,饮酒回礼。

陈逐站在顾帝王的斜后方,他看着顾昭瑾抬头望向天空,凝望烟火在夜空炸开又消散,火光照亮他眉间沟壑,绚烂一片。

爆竹声、嬉闹声裹着酒香飘来,明明墙下的景象更热闹,陈逐望着顾昭瑾的眉眼,却没忍住勾唇笑了一下,觉得顾昭瑾看着千花阑珊,星落如雨的模样更引人注意些。

与民同乐以后,朝臣各回各家。

陈逐用不着打道回府,拉着顾昭瑾就往景仁宫跑。

守在福宁殿的内侍们对视一眼无声哀怨,柳常被甩在身后,看着帝王被肆无忌惮的贵妃拉着穿过宫道,寒风中,朱红滚金的衣袍在灯笼的碎光中偏飞。

反正也追不上了,他干脆慢下来跟着没能接上人的御辇慢慢走,口中说着陈逐“放肆”,布满皱纹的面庞却是扬起了点笑容。

抢人回宫成功的陈逐给气喘吁吁的顾昭瑾拢了一下衣袍,在对方隐含期待的目光中,手掌触上屋门,向内推开。

檐角宫灯轻晃,灯穗扫过冰裂纹花窗,在金砖地上投下细碎的花瓣光影,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恍若流淌着星河。

刹那间。

身后烟花炸开。

无数的芙蓉花在眼前盛放。

喉结微动,顾昭瑾猛地偏头去看陈逐,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烟花的绚丽光芒掠过他如玉的面庞,照亮了那双盛着星河的眸子,比芙蓉花瓣还要动人。

陈逐眉眼含着笑,去摸他的面颊,手腕上圆润的玉珠相撞发出清响:“听说有个暖房温花的法子,我就试了一下。”

顾昭瑾从不劳民伤财,不会特意为了自己的喜好去温房养花。

但是陈逐不一样,只要顾昭瑾喜欢,花点钱算什么。

“好看么陛下?”陈逐拥着他。

顾昭瑾怔怔地看着繁花。

明黄的光瀑透过窗棂倾泻而入,将案头暖房培育的木芙蓉镀上金边。层层叠叠的花瓣似浸了露水,白里透粉的色泽愈发娇艳,缀着的露珠在光影中流转,恍若碎钻坠落。

陈逐低沉的嗓音混着芙蓉花的甜香,鎏金烛台将他的影子投在花墙上,与顾昭瑾的身影悄然重叠。

又一簇烟花腾空,紫色的光流倾泻而下。

陈逐捧住了顾昭瑾的面庞,注视着对方微红的眼尾。

一双微微睁大的凤眸里,眼底流转的波光好似清梦星河,恍惚间,是漫天绚烂的烟火都无法比拟的夺目。

“嗯。”顾昭瑾的声音沙哑。

“陈溯川。”他攥紧了陈逐的衣襟,说,“我想你吻我。”

“陛下所言,莫敢不从。”陈逐一本正经地说,轻轻地露出笑,在帝王的面庞落下吻来。

夜幕由明黄、绛紫、靛蓝的光瀑交替点亮,两人交叠的身影被投在紫檀屏风上。

木芙蓉的花瓣不知何时飘落,雪白粉蕊拂过顾昭瑾泛红的脸颊,又被炽热的呼吸卷着贴在陈逐紧绷的下颌。

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腾,在缠绵拥吻的身影间蜿蜒成朦胧的雾。

-

尚未从正旦的节日氛围中回过神来,朝堂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震荡。

一群被蒙在鼓里的臣子们震惊地看着一位位同僚往前一迈,一跪,一句有本要奏,然后就给他们砸下重磅消息。

先是万年不怎么在朝堂上开口的大将军曲博景,一句贤王忤逆,拥兵自重、犯上作乱、勾结外敌、结党营私把他们砸得发懵。

像是最先进入油锅的水滴,还未扬起沸腾的油迹,紧接着噼里啪啦淅淅沥沥的水滴从沥水的篮子边缘开始下坠,转眼迸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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