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越来越多的臣子站了出来。
丞相邱孺哲、御史大夫于长业、兵部尚书林成羽、户部尚书朱广生、工部尚书戚盟学、工部侍郎李孟台……
眼看着一群大臣们纷纷上前,弹劾:
疯太后与贤王顾昭宇联合谋权篡位,贤王勾结清州州长黄朗极及诸位在朝官员,蓄养私兵,表面臣服朝廷,实则截留地方赋税,暗中铸造兵,意图起事。
刑部尚书符蓄宣暗通前朝宦官朱杜、吴冰意欲假传前朝圣旨,并与南蛮百越族有密切来往,计划买通宫廷侍卫给皇帝下毒。
都护台大都督吴政业与北疆城城主马成在位渎职,对兵部侍郎李长河通过茶马贸易和狄人输送军事情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丞相的姻亲现大理寺少卿刘玄与贤王勾结,同聘怀营左统领将军苗横一道怀有叛乱之心,意图里应外合颠覆大雍。
……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条拿出来对于朝臣们来说都不亚于晴天霹雳。
而更霹雳的是几乎整个朝堂大臣都在暗中行动了,许多人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如此雷霆手段,堪称骇人听闻。
几名与牵扯到的罪臣有姻亲关系,或是关系密切的大臣们一瞬间手脚都发软了,跪下来忙求陛下饶恕不察之罪。
而更软的则是被点名道姓的数位臣子。
符蓄宣、李长河、刘玄、苗横等人几乎是求饶都没来得及,就被闯进来的锦衣卫们就控制住了,压跪在地上就地摘取乌纱帽,戴上镣铐,口中塞住了布团。
朝臣们被带刀的锦衣卫凶神恶煞的气势给镇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全都望向坐在上手,身着朱红朝服,戴着冕旒的帝王。
顾昭瑾的神情非常平静,完全没有惊闻谋反的震怒,而是淡淡地瞥过跪地不断磕头的罪臣们。
略一招手,身边的太监总管就走到了他旁边,拿着提前写好的圣旨宣读了起来。
“朕以仁德临朝……然逆臣顾昭宇利欲熏心,纠集党羽,妄图颠覆社稷……首恶者罪无可赦,着即处以车裂之刑,以儆效尤;其兄弟、妻妾、子嗣虽未直接参与谋逆,然未能规劝阻止,亦难辞其咎,着斩首示众;其余家族亲眷,自高祖以下至玄孙,不论男女,一概流放戍边,终身不得返乡……”
宦官略微尖细的声音把有关于对罪臣们的处置念得清清楚楚,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使得还怀抱希望的符蓄宣等人一瞬间就被抽走了脊骨一般,软倒在地上。
陈逐冷眼旁观他们绝望的神情。
谋逆是大罪,他们知法犯法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这一点,现在做出这副痛哭流涕的模样不会让人有恻隐之心,反而越发厌烦。
要不是顾昭瑾仁德,拟旨的时候他甚至想让对方夷个罪臣的三族或是九族,给其余朝臣紧一紧心弦。
不过现在的结果也勉强能够接受,至少将这些蠢货提前扼杀了,不至于造成大乱。
想着,陈逐扬了扬唇角,上前躬身一礼,扬声高喊:“谢陛下仁慈。”
有他带领,其他满心惶恐以为会被牵连的朝臣们抹了一把汗,连忙齐齐跪地,对着坐在上首的天子行大礼,敬拜。
齐声喊道:“陛下威严圣明,泽被苍生,谢陛下仁慈。”
第117章 陛下想要什么 尽管拿去便是
还在做着一统千秋大梦的贤王怎么也想不到,自认为严密谨慎的起事竟然会这么快就暴.露。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清州州长黄朗极被下大狱,私藏的许多兵马被兵部尚书林成羽以练兵剿匪的名义杀了大半,一部分流窜到隔壁的益州、留州,被以逸待劳的大将军曲博景麾下的几名大将杀了个片甲不留。
勾结的狄人得了“贤王”的信,摩拳擦掌准备南下掳掠,却被守株待兔的曲博景杀得闻风丧胆,四下溃散,直直驱赶到关外荒原这才罢休。
守在皇陵那儿的疯后被押送回京,与罪臣一道问斩。
前朝宦官朱杜、吴冰在京城刚露个头,就被守着的锦衣卫抓住了,跟在他们身边的百越族人见势不对瞬间倒戈,口口声声自己的医术高超,想要以此换取一个饶命的机会。
外界纷纷扰扰陈逐懒得在意,自有各位能臣强将去为顾昭瑾立功。
他此时只是守在景仁宫里,看着被饶了一条命的百越族人给顾昭瑾把脉,为了不引人瞩目,这名百越族人没有用哪些古怪的打扮,看起来便和正常的大雍子民没什么差别。
只是有一点,白发童肤,明明眼神和说话的嗓音很苍老,外在表现的形象却是年轻稚嫩,因为这一点,锦衣卫这才相信他的话语,并让人来回禀了特意交代过他盯紧百越族人的陈逐。
“毒术驻颜。”被他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被陈逐用刀架在脖子上的百越族人战战兢兢回答了一句。
陈逐对于他驻不驻颜没什么兴趣,只是问:“诊断结果如何?”
百越族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余毒可祛。”
候在一旁的柳常喜出望外,激动地上前就要说些什么,结果听到对方继续开口。
“但是皇帝体内的毒素潜伏太久了,一旦彻底祛除,身体反而会率先垮下来,而我不擅长调养身体,除非让我的族人来。”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老实,不像是在撒谎。
审视地看了他片刻,陈逐说:“无碍,调养之事御医便可行。”
说完,要求对方先将祛毒的药方写下来,并且让老太医接受检查药方的可行性。
两人移步到偏殿,一队锦衣卫与密探跟了过去。
等他们出去了,自被诊脉开始就一脸平静冷淡的顾昭瑾看向靠近自己的陈逐,对上男人紧皱的眉头,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怎么了,露出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
将顾昭瑾搂进了怀里,陈逐拿帕子浸湿了水,去给他擦拭刚才被百越族人碰过的部位。
百越族人擅毒,锦衣卫对对方进行了层层检查,把人清洗了一遍后又仔细看过口腔、股缝的位置。而且这段时间,细桶使者也自告奋勇,说是帮他们“扫描”了一遍这个人,确认没有问题,陈逐这才让他接近帝王。
不过虽然理智知道百越族人不脏,陈逐还是忍受不了他刚才捏捏揉揉顾昭瑾的行为,此时便擦拭得格外仔细。
把怀里人手腕、指缝,里里外外都擦拭干净了,陈逐将手帕丢掉,看了一眼柳常,等对方意会地退出去关上屋门以后,这才回答顾昭瑾刚才的问题。
“我是为陛下的难过而忧愁。”陈逐轻轻捏了一下顾昭瑾的指尖,转了一下人手上的扳指,摩挲上面的字眼,“陛下在难过什么?”
从见到这名百越族人开始,顾昭瑾的状态就有些不对,陈逐对原因有所猜测,本来不想深究,但是看对方明明不高兴还强露出笑容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并不意外陈逐的敏锐,顾昭瑾垂了垂眉睫,沉默片刻之后,才轻声说:“我见过他。”
陈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顾昭瑾搂得更紧了点。
“在母后的宫殿里。”男子身上浅淡的芙蓉花香味在鼻尖萦绕,顾昭瑾抓了抓他的衣襟,手指略微蜷缩,语气却是淡淡地,“听宫人说是先皇看宫里太医的调养无甚效果,特地寻找的民间名医。”
当时这还被宫人们当做先皇深情的证明,纷纷感慨皇后的病中盛宠。
年幼的太子不疑有他,真切地孺慕着帝王,并因为父皇母后伉俪情深而动容。
直到后来,帝王将太子中毒的“真相”压下去“保贵妃”,并且对病故的皇后展露出了迅速忘怀的绝情,顾昭瑾这才隐约有所了悟。
不过往事已矣,即使心中有些猜测,丧母失宠的太子也无法再去探寻,所以压在心里许多年。
现在却在看到这名百越族人以后,突然被印证猜想。
先前就已经敏锐地猜到了真相,然而现在听着帝王平铺直叙仿佛丝毫不被影响的话语,陈逐还是心脏抽痛了一下。
捧着帝王有些苍白的面庞,他在对方轻颤的眼皮落下一枚枚亲吻。
顾昭瑾静静地承受了,感受到陈逐珍而重之的亲吻和怜爱的情绪,抿了抿唇瓣,轻声说:“陈溯川,自丧母失父以后,孤就只有你了。”
或许还可以添一个柳常。
但是柳常是受到皇后的恩泽来到他身边的,若非皇后病逝之前的嘱托,说不定会选择去看顾皇陵,与自愿留在顾昭瑾身边的陈逐又有不同。
钝痛的感觉在胸口蔓延,陈逐亲吻他的唇瓣,轻轻地贴了贴,声音低沉温柔:“殿下,你此时说这些,是想要臣的命吗?”
顾昭瑾的眼尾微微发红,睨了陈逐一眼:“太子太傅愿意给吗?”
“愿意,怎么不愿意。”陈逐发出溃不成军的叹息。
这样一句话,让陈溯川毫无招架的能力,甘愿余生都受到顾明珩的驱驰。
“陛下想要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两人切切密语了一阵子,陈逐将示弱求怜的帝王亲了又亲,把眼眸滚烫湿润的太子殿下吻了又吻,将人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里,展现出将性命交予他的决心。
片刻后,紧闭的屋门被人叩响了,几轻几重,是陈逐那些暗卫的密语。
将被自己揉得凌乱的顾昭瑾整理好,帮人把散落的头发夜用发带束起,陈逐又在他的唇瓣上贴了一下,没有松开两人相扣的手指,对外喊道:“进来。”
暗卫走了进来。
是先前被陈逐派去清洲的那几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但是眼睛很亮,脸上是一副幸不辱命的骄傲。
他们身后跟着一名医师打扮,被捆住手腕中年人。
众人看到两人立刻下跪,连喊:“参见陛下。”
让暗卫们回府修整,陈逐开门见山地对这名怪医说道:“给陛下看病,若能治好便不计较你参与谋逆之罪。”
来的路上就被告知过此事,医师连连点头。
陈逐给他解了捆缚,怪医执起顾昭瑾的另一只手,对于两人紧扣的另一边手指视而不见,摇头晃脑念念有词一阵,开口说:“百越的毒,能解,但是解完会陷入虚弱。”
他觑了一眼两人的面色,又连忙补充:“但是小民既能解毒,自然也能调养身体。”
这怪医看起来似乎比那个百越族人更厉害许多,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似作假。
陈逐眼眸闪了闪,让候在门边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柳常进来。
“带去偏殿,和那百越族人一起,对比两人开的药方,看看哪个更好。”陈逐说,又看向怪医,“你与那百越族人我只取其一,这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没想到还要竞争上岗,怪医当即有点急切,但是又不敢大声喧哗,满脸紧张地被柳常带去了偏殿。
等殿里完全静了下来,陈逐板着的脸忽然松懈情绪,额头抵在帝王的肩头,声音有点轻快:“恭喜陛下,三喜临门。”
得知自己的病情能够医治,顾昭瑾面上没有直白显露,但也有些高兴。
不过此刻听着陈逐的话却没反应过来:“哪三喜?”
两名能治病的医师,怎么也只有两喜。
陈逐掰着手指给给他数:“陛下的病得以医治,此乃一喜;等怪医比赢了百越族人,将那百越族人斩杀给殿下与母后报仇,此乃二喜;三喜么……”
把脑袋抵在帝王怀里的陈贵妃撩起眼皮,眼眸深深,满眼旖旎的笑意,将手臂勾上了帝王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陛下莫不是忘了,眼下距离咱们的婚事不足一月——”
-
帝王大婚,礼部、宫廷都忙活得脚不沾地。
造册、彩排……各种各样的仪式流程紧锣密鼓地核对着,因为帝王的上心程度,柯道远几乎每天两三封地写奏折汇报事情的进展。
起初这些奏折的确是帝王朱笔亲批的,后来治疗开始,眼看顾昭瑾的手腕上时常扎着银针,陈逐便接过了这些繁琐的事务。
惯常疏懒的陈贵妃在看奏折、亲皇帝、盯治病等重要的事情中忙得团团转。
难得闲下来的帝王被陈贵妃拘在景仁宫里,无所事事,只得安心养伤。
因为用药的缘故,顾昭瑾每日昏昏睡睡,醒来的时候不是在陈逐的怀里,就是枕着陈逐的大腿,极偶尔会在颠簸之中,被陈逐拦腰抱着逛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