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广告屏蔽插件

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凤鸣西堂 第51章

“再有……王上日后有后宫亲眷要顾,早厘开些亲近,也是好事……免得日后,公子徒添眼泪,觉得是您冷落了他。眼下,公子有了少年心事,也不全是坏事。”

“嗬,你倒与他沆瀣一气,来给寡人说教不成?”燕珩不悦道:“说是日日奉茶请安,不过是个没心的东西。谁说€€€€日后寡人有了后宫亲眷,便要冷落他的?”

“是,王上没说,是小的胡猜。”德福讪笑道:“可王上素来喜欢清净,几次三番撵人走。如今公子大了,有人陪着,也好过来烦扰您不是?”

燕珩:“……”

那脸色结了冰。

燕珩又道:“还说什么日后孝敬寡人。依寡人看,倒十足的靠不住。前些年,有了符慎,自也不爱来寡人这里了。如今才相识多久,便为了个小小的女官,忘记给寡人奉茶请安。”

€€€€“寡人果真白疼他了。”

德福苦笑。

可……人是您撵走的,女官也是您赏赐的,那缠人更是您先不爽利的。

这能怪谁呢?

但他可不敢说,只得旁敲侧击的哄劝,让人消火。

谁知,等了半月,燕珩那点火气没消下去,倒让秦诏拱得更高了。

原来,秦诏这半月不曾老实请安,只奉茶跪在外殿,搁下茶杯便溜得无影踪了,竟连一句挂念他父王的话都没有。若是询问仆从两句,更是黑天白夜都不见人。

因而……

两个月后,秦诏来时,免不得吃了顿狠骂。

那位声息发冷:“嗬,不必你来奉茶。”

紧跟着,是“啪”的一声脆响。

眼见那茶杯自帷幕下朝人飞来,跌碎在秦诏面前,德福人都傻了。

“王上息怒……”

第45章 云雾会(1k营养液加更)

燕珩冷着眉眼, 力气并不重,只是那茶杯珍贵易碎,碎了实属正常。

秦诏装傻道:“父王, 可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这些时日来,我依着您说的规矩, 再不敢来缠着您。再有功课并练武,一样也没落下, 只是不知……您为何这样不悦?”

燕珩道:“功课?……寡人难道不曾问过舍卫, 不曾瞧过你的功课?不过了了。再有,符慎这几个月并未入宫€€€€你同谁练的武?”

符慎不曾入宫, 秦诏当然知道。

这三年来铺的路,诌的幌子实在, 早已将符慎骗住;如今算算时间,符慎这会儿,怕是已经在秦国住下了。

但秦诏避而不谈, 只说道:“父王……符慎虽然没来, 但我不敢松懈,是自己练的。至于功课嘛……”他故作心虚道:“那功课, 我用了心的, 只是仍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那位又道:“什么用心?依寡人看,怕是只思风月,不通文采。”

秦诏犟嘴:“我没有。”

“你没有?”

“是,父王,我没有。”

仆子们得示下,轻拨了纱幔,依靠在宽阔龙凤椅宝座上的那位, 露出真容,然神色不悦:“还顶嘴?”

秦诏微微偏过头去,不服气道:“父王,我没有思什么风月。是您将那女官送到了我的床榻之上,我遵从王命,与她交欢,难道不是€€€€父王所想所愿吗?”

“……”

燕珩挑眉:“哦,那依你的意思,是寡人叫你不思进取,与她天天厮混在一起的?”

秦诏不语,神色倔强。

“反正这人不是我自己找来的!父王既送给我,怎么又反悔了?难道是想将人留在自己身边不成?”

“你!€€€€”

燕珩抿唇,顿了片刻,方才微眯起双眸来,命令道:“德福,去拿戒尺。”

“父王说不过,便要罚我?那日诞辰,分明是父王嫌我黏人,又叫我再不许来缠着您,我方才每日奉了茶便走、连句话也不敢跟您说的。”

“再后来,父王嫌我不通风月人事,我方才缠着那女官学点‘规矩’,父王倒又嫌我跟她走得近了?”

秦诏盯着人,似乎生了愠怒,质问道:“父王仗着自己的身份,竟说话不算话,欺负小孩不成?”

€€€€好个胆大包天的秦诏!

燕珩哼道:“一个女官便叫你茶不思饭不想,如今为了她,竟敢与寡人这样说话。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是不是寡人太纵容你了?”

秦诏道:“父王蛮不讲理!”

燕珩:“?”

秦诏道:“敢问父王,让我不要再来缠着您的,是谁?”

沉默片刻后,燕珩微眯眼:“是寡人。”

秦诏又道:“再问问父王,赏赐女官给我的,是谁?”

燕珩:“……”

秦诏抓住人的小辫子,追问道:“父王为何不答?可是理亏了?”

燕珩抿唇,道:“是寡人。”而后,他挑眉扬眸,那神色居高临下,意思分明:是寡人又如何?

“那便是了,都是父王的意思,我老实照做了,您为何又不悦了?”

秦诏跪在那里顶嘴,可瞧见燕珩拿下巴瞧他的那副姿容……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阵酸甜来。

要说这两个月,谁心里念得更紧?

必然还是他自己。

€€€€想父王想得发疯,可他面上还得憋住。要不是今儿就为了来“闹一场”,他才舍不得惹人生气呢!

“寡人就是不悦,就是要罚你?何如?”

秦诏:“……”

坏了,忘了他父王也不按套路出牌了。

“那、那您总得有个理由吧?”秦诏瘪嘴,“再者说了,再过几天,便是您的选秀之日,您自有了夫人们陪着就好,又何必秦诏来请安?”

燕珩指尖勾了勾,唤他跪在跟前儿来。

秦诏老老实实地往前跪行,等到了人身边,便听燕珩在头顶上的冷淡声音:“如今不给寡人请安,也学会钻空子了?”

€€€€秦诏冤屈,他日日都来请安,只是跑得快罢了。

但他仍争辩:“父王,难道你是想叫我来陪你?€€€€父王,”他歪了歪头,追问道:“父王,您是想我了不成?……父王,是不是我不缠着您,这殿里冷清?”

燕珩微顿,垂眸睨他:“寡人不喜欢热闹。”

秦诏如今长了几岁,心眼越发多了。这么一琢磨,便觉得他父王就是口是心非。于是,他拿下巴往人膝头上搁,亲昵道:“父王,您若现在收回那话,我再不那样了……”

试探、争锋,妥协。使性子、耍心眼儿……

秦诏始终在摸,他父王的底线在何处。

但燕珩不吃他这一套,自接过戒尺来,冷淡瞧他:“伸出手来。”

秦诏不服:“父王€€€€您纵是打我,我也没错。”

听罢这话,燕珩顿了片刻,又将戒尺抬高几分才狠打下去,“没出息的东西,学着争风吃醋、招蜂引蝶,倒是在行。”

秦诏冤枉道:“父王,我没有!€€€€”

眼瞧着燕珩软硬不吃,秦诏急了,含着泪道:“父王您……如今为了一个女官,竟这样苛责待我。依我看,父王就是移心别恋,想将我赶出去,好赶紧给那些秀女夫人们腾地方!”

燕珩:“?”

那戒尺又重了三分,“啪”的一声破风打下去,掌心顿浮起来一层红肿。

“寡人教你读书识字,你却不知进取。眼瞧着……自甘堕落,忠孝也不顾了。竟还不认错?”

秦诏咬住唇,忍痛道:“我没错,自不能认€€€€父王难道想‘屈打成招’?”

自心肺涌出来一点复杂的情愫,混着心疼与隐忧,还有这两个月的惦念,搅乱成一团,便顶住一口气……哽在帝王喉间,再无有一个字。

燕珩不语,神色愈发冷峻:

不叫他来,他便不来了。

有了女官,连着父王都忘记了。

戒尺打得重。

秦诏嘶声,忍得厉害,连唇都咬出血了。任凭眼泪滴答滴答的滚,可就是一声也不吭。

他不认错,也不喊疼€€€€

逼得燕珩先开了口,冷声道:“你还不认错?”

秦诏含着泪,哽咽道:“秦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要如何认错?难道听父王的话,也是错?”

燕珩道:“不给寡人请安,也不算错?”

秦诏道:“若是父王想我了,我却不来请安,那就是错,大错特错。可若是父王并不想念我,只嫌我黏人,不让我来请安,那我晨间奉茶请安,躲着父王,便没有错!”

燕珩:“……”

€€€€这死小子。

这是想要……逼着自己承认想他。

燕珩心思敏锐,哪可能会认?只冷笑一声作罢。而后,他又将戒尺重重打在秦诏手心,说道:“纵这件事不算……”

秦诏忙打断人,含着泪急道:“什么叫这件事不算?父王,这件事顶顶要紧,怎么能不算呢?您……这两个月以来,就真的不想我?”

燕珩眉眼不动,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却仍淡淡道:“不想。”

秦诏慌乱抬头,确认道:“父王,竟一点儿都不想?”

燕珩心里发笑,面上却无甚表情:“一点儿都不想。”

€€€€秦诏“哇”的一声就哭了。

燕珩:“……”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