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凌无朝的呼吸有些异样地急,在他耳边柔声说了几句话。
沈越冥瞳孔猛颤。
魔皇大人不光有金手指。
他还有个金刚不坏百折不挠的金小朝。
“不是,你……”
这一刻,他脑子里想了很多。
你怎么还能行……我撅。屁股是为了铺床不是为了给你行方便……但凡咱俩没都跪在床上站直了说话我绝不会这么慌……好想恢复记忆好想坦然平常地面对这一切……
沈越冥缓慢放下提被子的手,腰动了动,小心翼翼趴到床上,让自己的屁股趋于平滑,看起来没那么诱人。
凌无朝却追着他下来,一路和他紧贴。
“怎么突然这么急?”他强作平静地问。
“不知道,就是很想。”凌无朝的呼吸打在他耳边,“沈郎要不要?”
“我肚子饿。”沈越冥说,“没吃饭,估计遭不住。”
“那等沈郎吃饱,今晚好吗?”
沈越冥脑袋砸到床上,不说话,上回光着身子练铁头功是意外,这回凌无朝明白了当地邀请他,直言就是想这样那样地摸他,想得不得了。
虽然不是处男,但他依然是个有原则的人,彻底恢复记忆前勉强也算半个直男,凌无朝要是因为刚才被摸了,想摸回来,他绝无二话,像这样得寸进尺的要求,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这时,有人敲窗,一个魔修的影子出现在窗外。
“魔皇大人,萨山主托我给你带话,你拿回来的东西他收到了,今晚就可以去老地方见面,你时间宽裕的话,麻烦立刻安排。”
凌无朝闻言抬头,想了想,回道:“好,我立刻联系望山,今晚……”
“老地方?见面?什么正经面非要晚上见?”沈越冥突然插话,皱眉道,“不去,今晚没空。”
窗外魔修回道:“好的,男宠大人,萨山主考虑到你会黏人了,明早也可以的,就是要劳烦你们早点起。”
确定了明早的时间,魔修离开。
沈越冥冷哼:“谁黏人了?”
凌无朝已经不在他身上压着了,翻身到一旁,含笑看着他,“我今晚有空的。”
“说你没空你就没空,”沈越冥瞥了他一眼,补充,“以后别单独见那头狼,尤其别晚上见他。”
“好,以后都和沈郎一起。”
“这还差不多。”
沈越冥肚子实在饿了,要下床,凌无朝倾身向前吻了下他耳朵,轻声说:“今晚也和沈郎一起。”
沈越冥坐起身整理衣服,“我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人,凌无朝,遇见你之后……”
“什么?”
沈越冥不说,出门吃饭,凌无朝跟上他,牵他的手。
路上,沈越冥咳了声,向他确认,“不乱来是吧?”
凌无朝浅笑,“嗯,不会让沈郎难受,你别害怕。”
沈越冥朝金刚不坏百折不挠的金小朝瞥了眼,有些犹豫,又想起凌无朝衣服上的狼毛跟狼味儿,“那行。”
第50章
晨光熹微, 巨鹰展翅飞跃群山,沈越冥盘腿坐在鹰背上,靠着凌无朝昏昏欲睡。
凌无朝指尖沾取药膏, 帮他涂抹脖颈的痕迹, 风凉嗖嗖吹过, 驱散了些许麻痒。
“这几处破了皮, 要先抹修复的药膏,无法遮掩。”凌无朝动作轻柔,语气很抱歉。
沈越冥睁了下眼, “没事儿。”
露出来的尚是少数,衣领之下更是淫。乱,沈越冥今早起来都没敢照镜子。
两人旁边, 萨谟迎风而立,手中握着一条破损的葫芦吊坠, 棕褐色的小葫芦满是裂纹,绳也看着老旧。
人都有过往, 萨谟这位活了不少年岁的大魔过往就系于这条吊坠之上。
以至于他收到这件信物的当天,就同意去见那个他向来厌恶的狼兽人。
巨鹰落地一个荒凉的小村庄, 村口长满杂草, 写有村名的石碑歪斜倒在一旁,上面的刻字陈年风化, 已经看不出字形。
沈越冥走近去辨认,“佥……”
萨谟:“剑。”
“哦,剑十……”
“剑城。”
沈越冥挑了挑眉,这是个很小的村庄,取名剑城,想来村里卧虎藏龙。
萨谟先一步踏入, 在前面领路。
沈越冥四面看,沿途都是一些破旧的老建筑,早荒了不知多久。
“这是萨山主老家?”他跟凌无朝并肩,低声猜测。
“嗯,好像也是望山老家。”
“他俩一个村子出来的?”沈越冥忽然兴奋,目光灼灼看向萨山主独行的身影。
多年阅读话本,他早已练就了根据少量信息扩充剧情的能力。
一对小村落里共同长大相伴修炼的好兄弟,约定以后要相互扶持,名扬天下。
后来兄弟反目,两人分别成了魔域与兽人城的统领者。
千年相杀,是挚友也是夙敌,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厚脸皮的兽人兄弟坚持邀约,身居高位的疯癫大魔仍会被一件信物召来……
再回首,故地如初,故友如初,故梦如初,这一见,他们能否放下仇恨,冰释前嫌……
《魔皇》还是有正经兄弟故事的啊!
沈越冥的直男之魂重新燃烧,牵起凌无朝快步跟上。
到了约定地点,伏望山已经带了一个人在等待,那人身形纤瘦,穿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上半张脸,听到声音扭头望来,抬起斗篷的帽檐,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
看清那俊俏青年的瞬间,沈越冥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默念千万别,千万别……直男故事……兄弟……直男……直……
那青年惊喜地喊了声,“萨大哥!”小跑着朝萨谟飞扑而来,萨谟失神立在原处,被他扑得后退两步,手中吊坠落地。
沈越冥心直接凉了。
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凌无朝:“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友重逢。”见沈越冥面色不太对,凌无朝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我的问题。我现在看谁都像断袖。”
凌无朝怔了怔,“是不是昨夜……我那些话不是有心,沈郎不必在意。”
“不,我很在意。”
凌无朝愧疚地垂下眼,“对不起。”
“不用道歉。”
他记忆缺失,恢复得还慢,本来就对凌无朝不公平,不需要他道歉。
虽然凌无朝昨晚确实很过分。
这是个刚搭起来的篷子,桌椅都是新的,伏望山还自带了几壶酒。
青年名叫滕霜,除了刚才那一扑比较大胆,他落座后一言不发,看着很腼腆。
伏望山狼爪握起桌上的葫芦吊坠,“老萨,我就知道,看到它,你一定会来见我。”
萨谟却无视他,视线始终落在滕霜脸上。
滕霜被他盯得有些慌,张嘴想解释什么,“萨大哥,我……”
“复活,还是没死?”萨谟问。
“别问了,没死,我亲手把他挖出来的。”
伏望山灌了口酒,“前几天,我照往常一样去祭拜小霜,见坟堆的土有动静,还听见小霜喊我,就把他——准确来说是他的茧,给刨出来了。”
狼爪拍拍滕霜的肩,“小霜,告诉你萨大哥,为什么没死。”
滕霜起身,背对桌前众人,缓慢解下斗篷,他的背上赫然是一对土黄色的翅膀,翼体轻薄,两翅分别有大团的漆黑图案,左右平放,状如蝴蝶。
滕霜露出翅膀的瞬间,沈越冥便感应到他身上轻浅的魔气,这显然是个正在发育的昆虫兽人,只有身体的一部分生出了动物形态,还没完全变化。
他安抚似的捏了捏凌无朝指尖。
化形一半的虫兽人,也不知道魔皇大人怕不怕。
滕霜回头,望着萨谟解释道:“萨大哥,我当年觉醒为蛾兽人,遇险时为了自保,陷入假死状态,你和伏大哥都以为我已死,就把我埋了,我于棺中化茧,沉睡到现在。”
萨谟锐利的视线扫向他的翅膀,怀疑道:“沉睡?那件事距今,已经一千年。”
“是啊!”伏望山呵呵笑了两声,把倒好的酒推给萨谟,“谁能想到一千年后咱们哥儿仨还能重聚,老萨,你说……”
萨谟猛一甩手,盛满酒的瓷杯便被挥落,碎了一地。
伏望山整头狼一僵。
萨谟盯着他,唇角凉笑,“千年过去,你仍酗酒。”
搭在桌上的狼爪握紧,伏望山沉声道:“我爱酒,却不酗酒,小霜既然没死,我就必须跟你讲明白那件事。”
滕霜见状急忙说:“没错,当年的事不怪伏大哥,是我……”
从萨谟摔杯子起,沈越冥就拽凌无朝离开了座位。
他俩蹲在不远处看蚂蚁,听身后你一言我一语,串起了当年发生的事。
千年前,萨谟与伏望山是同村的好友,觉醒灵田后一起离开剑城村,去落仙大陆各处游历,途中结识凡人少年滕霜,三人同行。
没多久,滕霜也觉醒灵田,是个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