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生 第52章

”过去有什么好?我们的过去一团糟,最好忘掉。以后我不会对你再有任何隐瞒……”左筝然严于律己,却稍稍放低了对沈榷的要求,“你也尽量对我坦诚。”

左筝然这番话说得很流畅,中间没给沈榷一丁点插话和把勺子再送进他嘴里的机会。

等他说完,他才将那把颤颤巍巍的汤勺含进嘴里,体贴地说:“如果你现在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和我说一句‘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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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哇哦 看到老婆丑丑地吃饭也会心脏停跳呢

第66章 自尊心算什么东西?

这些话说出来没有左筝然想象中那么难,但沈榷听他说完,不仅没有对他的这番话做出回应,甚至连“没关系”三个字都没说,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汤勺也忘记收回去。

不过左筝然想应该给沈榷一点时间,这几天他受到的刺激太多,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不打算再有保留的“左筝然”也可以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沈榷才像是从某种状态中抽离出来。他继续喂左筝然喝着粥,手很稳,每一勺都精准地送到左筝然的嘴里。

左筝然吃了半碗,没等到他想要的回答后就不太高兴了。就算不知道说什么,至少也不应该装作没听到,他那样的推心置腹,沈榷先回一句“没关系”能有多困难?

等沈榷再把勺子送到他的嘴边时,他不再张嘴,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吃了吗?”沈榷问。

左筝然看着他,“我说这么多,你就回我一句‘不吃了吗’。我们的感情已经培养得很好,接下来就是用心的经营。经营感情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我觉得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把这碗吃完吧。”沈榷说话的语气软下来,像在哄他。

虽然没正面回应左筝然,但左筝然还是立刻就被哄好,他看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温柔的沈榷,认为自己需要再多给他一点耐心。

沈榷简直要怀疑左筝然不仅在他身体里装了定位,说不定还在他心里装了监听。不然怎么他前脚刚刚想过这些问题,后脚左筝然就会提起。

在沈榷消化完左筝然说的所有话后,其实很想和左筝然说点什么,可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左筝然突如其来的转变。

他早就习惯于伪装和说谎,真的要他和左筝然彻底敞开心扉去聊一聊彼此的内心,他觉得自己似乎暂时还做不到。

但他又强迫自己不要后退太多,以免伤害左筝然克服强烈的自尊心表现出来的勇敢。

他说:“左筝然,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我死了吗?”左筝然问。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那个字?”沈榷把勺子丢回碗里,发出当啷一声响。

左筝然非常想旧事重提,埋怨沈榷做出放弃他去赴死的决定。

但很明显,在这个时候指责沈榷的“双标”,必然会破坏现在温馨美好的气氛。而且在他思维清晰的时刻,他竟然会对沈榷生气产生轻微的恐惧和担忧。追根溯源,一定是因为沈榷说过的那句“没有信息素,我就没有弱点”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用一种非常惨烈的方式证明了沈榷的弱点在什么地方,但没有信息素这一点却是极度残忍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沈榷哪天想要离开他€€€€虽然他不会允许沈榷离开,标记和信息素不会成为困住他的锁链,是需要被考虑的部分,他就能很轻易地做出离开的决定。

从这个方面来说,左筝然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将会永远处于下风。

即使处于下风也没什么,谁会和自己的伴侣争高低输赢,就算赢了又不见得会多得到一点爱。

且从之前的经历可以看出,自尊心在感情里并不是必须品,有时放下自尊,比如像他刚才那样,就能得到沈榷一句他真的很害怕自己死掉的真心话。

左筝然说:“从前不知道你这么迷信。”

沈榷的语气略微生硬,“你有很多事都不知道。”

“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和我讲了,不用再担心会被我发现你是一个很坏的人,你看到了,我就喜欢坏的。”

“未必吧?”

“什么未必?为什么要这样随便揣测我的想法?看不出来吗?没有你我会死掉。”

“不要再说那个字!”

沈榷和他对视了片刻,端起小碗走进茶水间,把碗和汤勺洗干净后又返回病房,从一旁的陪护床上拿起睡衣,头也没抬地说“我去洗澡了”就进了浴室。

逃得这么快,别以为他没看见那两只很红的耳朵尖。

看来沈榷在还是“林闻€€”的时候在言语上的克制,不全来自于难以言说,很可能有相当一部分是他不好意思。这点发现让左筝然觉得新奇,同时又认为他和沈榷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左筝然挑了挑眉,偏过脸,盯着浴室的方向。接着他在内心冷笑了一声,充满对从前的自己的唾弃,自尊心到底有什么用?或许他们走了这么多的弯路,最终的症结都在他那该死的自尊心上。

沈榷洗澡洗很慢,很反常,之前只有他们做过,且左筝然没有戴τ时,沈榷才会拒绝他的帮助在浴室待这么久。

左筝然在精神放松中再度昏昏欲睡,快要睡着时才听到浴室门被拉开的声响。

沈榷拿着一条毛巾走出来,脸颊和睡衣领口露出来的皮肤被热汽蒸过后透着微红。他走得近了,左筝然闻见一阵湿润的晚香玉味道。

芮姨是目前全世界最懂他的人。

沈榷掀开被子,解开左筝然病号服的纽扣,用热毛巾开始替他擦身体。

左筝然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原本沾上的血迹早已干干净净,看来沈榷已经这样做了不止一次,难怪解他扣子解得这么熟练。

沈榷动作很轻,略微粗糙的毛巾擦过他的身体让他觉得痒,他提出要求:“我只是坏了胳膊,别的地方又没坏,可以稍微用力一点。”

左筝然这话说得坦荡,但又不那么坦荡。另一种含义带着小勾子往沈榷耳朵里钻,沈榷听从左筝然的建议加重手上的力气,把他的皮肤搓得很红。

左筝然又不满意了,谴责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陪护,照顾病人像是要让病人病情加重永远不能痊愈。

沈榷把毛巾摔在左筝然身上,瞪着他,“那你就臭着睡吧。”

“等下需要你抱着我睡,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臭着。”

像是无法忍受抱着没有洗澡的左筝然睡觉,沈榷稍显屈辱地重新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继续替他擦起了身体。

但这件事在左筝然醒着的时候变得十分难以做到,尤其是在他月兑掉左筝然的裤子后。

“你这是在干嘛?”

左筝然顺着沈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说:“我是一个很正常的alpha,会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说起这个,我想问问你刚刚在浴室里待那么久在干嘛?”

左筝然的直白沈榷向来难以招架。只不过之前他可以用眼泪掩饰内心的尴尬和不知如何面对,现在却还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方式。

总是被逼到角落的感觉并不好受。沈榷缓慢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左筝然,那目光里有明显的引诱,月要也压得很低。在左筝然的角度,能很直接地从他的领口看到里面潮湿的,柔韧的,渴求被角虫碰的皮月夫。

沈榷把毛巾握在手里,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

左筝然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用完好的那只手握住沈榷的手腕,“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沈榷笑了笑,挣开他的手,把毛巾叠好挂在浴室里,返回病床边,在左筝然的热切的目光中调转脚步走向陪护床,“不是喜欢坏的吗?我困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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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失眠

第67章 你配吗?

沈榷说睡就睡,左筝然叫了三四声他的名字他都没理。很快,左筝然就听见了他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

确实是个很坏的beta。

不过他看得到沈榷眉眼间浓浓的疲倦,他猜想也许从他进医院起沈榷就没好好睡过。左筝然不想打扰他,坚强地,石更邦邦地独自躺了一会儿,清晰地感觉到今晚或许会失眠。

失眠的原因是粗心的沈榷忘记把他的床头放下来,他支着上半身很难睡着。又在下一秒想起他伤的是胳膊,不是腿,便心安理得地从病床上下来,去挤沈榷那张一米二的陪护床。

沈榷睡得很熟,左筝然把他翻了个面儿他都没有醒来,睡眠质量好到像是昏迷。

陪护床过于狭窄,左筝然只能蜷缩着身体。手也很不方便,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安放受伤手臂的位置。

左筝然枕在沈榷的胸口,腿和胳膊都搭在他的身上。热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让情谷欠突然褪去,他找回了从前只要躺在床上抱住沈榷,就知道自己会拥有一个好睡眠的时光。

沈榷此刻应该给他一个晚安吻,但沈榷已经睡着,只好由他来做这件事。又因无法调整姿势够不到沈榷的嘴唇,退而求其次隔着衣物吻在他的心口。

开始期待明天。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吧。在快要睡着时,左筝然这样意识模糊地想道。

做了梦,但那是一场开头十分甜蜜的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沈榷和Yori一起奔跑在望溪别墅前那块大草坪上的场景。

沈榷笑得眼睛弯起来,把飞盘丢出去二十几米远。左筝然在梦里的视角竟然是那个亮黄色的飞盘,他看见草地离他越来越远,又变得越来越近,Yori粗重的呼吸声响在他的耳边,一口咬住了他的身体,非常痛,然后他被痛醒。

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果然是个晴天,空气中的细小尘埃被阳光染成金色。

左筝然往旁边看了一眼,林闻€€的脑袋枕在他的受伤的那条手臂上,应该是觉得这样舒服,像Yori一样用脑袋蹭了蹭。

“……”他痛得想死。

左筝然忍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法忍受。正准备叫醒沈榷时,沈榷像有所感应一样自己醒来了。

好会醒,醒得正是时候,免去他扰人清梦可能会得到一个臭脸的烦恼。

沈榷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褥和左筝然的手臂之间。这一觉睡得太好了,前几天缺失的睡眠都从这一觉里补了回来。被子里也很舒适温暖,他不太想动。等感受到上方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时,他才不太情愿地被迫清醒过来。

沈榷抬起头,穿过纱帘的阳光平铺在左筝然的脸上,将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左筝然距离他很近,呼吸扑在他的脸侧,温度似乎通过他的呼吸传递了过来。

很静谧很美好的早晨,但左筝然为什么看上去有点生气。

“你怎么睡在这儿?”

沈榷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绵绵的沙哑,左筝然咬紧牙齿,勉强对他笑了一下,“不给我一个早安吻吗?”

沈榷敷衍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退回来,安静地看着他。

左筝然虽然在笑,但看上去并不高兴,沈榷不免想起昨晚睡前发生的事,以为左筝然是对他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不满,“一大早的,摆个臭脸给谁看?”

“……你压到我的手。”

沈榷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拖鞋也没穿,光脚站在地板上,大声指责他:“一米八的大床你不睡来和我挤什么?!”

沈榷简直恶人先告状,难道不是因为他先抛弃自己,跑来睡小床,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吗?

左筝然气若游丝,快要晕过去,“你帮我看看,我感觉伤口裂开了。”

沈榷根本不敢看,他往门口跑了两步才想起没穿鞋,又拐回来穿上拖鞋。

过了会儿,他带着医生进来,医生为左筝然检查过伤口后,用一种平时看难搞的病人的眼神看着他,“尽量卧床修养,等伤口愈合再下床走动,尤其要避免剧烈运动。”

沈榷完全无法理解左筝然的行为,但又发不出火,只能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我晚上陪你睡大床,你别折腾了,好好养伤行吗?”

左筝然很欣慰沈榷终于有点明白他,抬着下巴略微点了点,“昨晚就这样多好呢。”

沈榷不想再和他说话,洗漱完,芮姨正好过来。照顾着左筝然吃过早饭,又应他的要求帮他洗了头发,刚吹干,李兰图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走了进来。

他压着声音说:“左展杭来了。”

病房门再度被推开,陈€€推开门后立在门的一侧,等左展杭进门后他才跟在身后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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