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务新事 第76章

转而悔改起来:“你不喜欢,今后不逼你了,看你破了嘴角我也心疼,当时我是昏了头……”

他这样,谢善€€也再闹不起来,归根结蒂也是自己先故意耍他的。便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好好好,不说了。我去打水来,你洗漱完,我再给你嘴角涂点药。”顾望笙道。

谢善€€点头,却又有了坏心思,说:“我要你背着我去打水。”

顾望笙一听莫名其妙给自己发奖励,生怕他反悔,忙不迭应好,又道:“你若是愿意,我巴不得天天背着你,去哪儿都背着你。”

那谢善€€可太不愿意了,也就趁着现在天黑,早让谢聪回去歇了,才有此一说,否则别人看见了那多那什么。

“废话少说,你快点背吧!”谢善€€道。

顾望笙稳稳背着清瘦的谢善€€,对行动丝毫没有影响。

这会儿夜深,厨房没人,熄了火,水已经很温了。

谢善€€本就手脚冰,还是用热一点的水给他泡泡脚活络筋骨好,否则也怕着凉。这么一想,顾望笙立刻生火重新烧。

烧水需要等一阵,顾望笙继续背着人,站着等。

等待的空隙里,谢善€€盯着这人的侧脸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凑过去亲一下,又亲一下,再亲一下,使劲儿亲。

顾望笙被亲得嘴角根本压不下来,却还要装一装,懒洋洋拖长尾音:“干什么啊这是……伤疤还没好呢就忘疼是吗?”

谢善€€不语,只一味继续亲亲。

“唉你就是……”

话说到一半,顾望笙突然停住,转身看向门口,与站那的谢善丰四目相对。

谢善€€:“……”

谢善丰:“……”

谢善€€急忙从背上下来,轻咳两声,装作无事发生,问:“这么晚了你来厨房干什么?”

谢善丰应激道:“你多霸道啊谢善€€,这厨房离我院子还近些呢!”

“又没说不让你来,就随口问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谢善€€问。

谢善丰更激动了:“早知道我还不如不来呢!”

天哪!看到了什么!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亲娘啊!谢善€€刚刚在干什么!太肉麻了太肉麻了啊啊啊啊啊!那是谢善€€吗?!也、也不见和四皇子一起的那阵子这样过……

他表情藏不住什么,若是别的兄弟还好,偏偏是自小的“冤家对头”,谢善€€就有点儿恼羞成怒,先发制人道:“别这样子,你都当爹的人了,装得多纯一样。”

我和我夫人可没跟你俩这么肉麻!谢善丰不忍直视,紧闭眼睛别开脸:“你……你注意点吧谢善€€!叫人看见了多笑话呢!”

“谁跟你似的大半夜来厨房?你到底要干嘛?”谢善€€问。

“今夜值班!刚回来!饿了!来看看有没有吃的!”谢善丰说着,转身朝外走,“不吃了!饱了!”

顾望笙见缝插针地热情招呼:“剩饭没了,我给你煮碗面吃不吃?”

这我哪敢吃!谢善丰回头敷衍地摆手:“不敢不敢,不敢劳动大殿下,太晚了,我去歇了,不用送……”语无伦次着扭头加快脚步离开。

“不麻烦。哎!善丰堂弟!不麻烦,我们也一起吃点儿。”顾望笙朝他背影叫道,肉眼可见谢善丰走得更快了。

“€€……”顾望笙回头看向谢善€€,“咱堂弟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拘谨呢。他走了,来,我继续背你。”

谢善€€攀回去让他继续背,只是这回不好意思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来懂谢善丰。CP被拆是挺不好受的。

第81章

皇帝每每想起被匪军讹去的那么多财物就肉疼, 再想想更是丢了两座城,将老三这废物生吞了的心都有!

明眼人都知道,看似老大和老三俩废物打包,实则还是老三闯的祸。

老大好歹有自知之明, 干不了事儿他索性不干, 这也行吧。老三就不一样了, 干不了他还要干,然后干出大篓子。

当然了, 老四也不是个东西。

他手底下的人在浔阳和孙瑛扯皮,鬼知道动了多少手脚, 还间接导致了老大被匪军逮去,让匪军多赚一笔。

总而言之, 都不让人省心!

相比下来,长成的儿子们里竟还是老二最叫人省心。阴是阴郁了点,勉强好听些也能说是文静吧……唉, 怎么就是个天阉呢。

想到当年爱妃猪油蒙了心干的蠢事,皇帝临幸完她后,忍不住叹气说了她几句。

菅贵妃一听就不乐意了。

可碍于最近那个怪物正得圣心, 而且宝贝小儿子先前闯了一堆祸惹皇帝还气着, 她只好暂且委曲求全,应和几句糊弄过去。

然而将皇帝哄得差不多了,菅贵妃左思右想,还是不甘心,忽的抽噎起来。

皇帝问她怎么了,她抹着泪道:“这些年来骐儿是如何冷淡不亲人, 陛下也知道的。实在不是臣妾偏心, 儿子不亲娘, 哪有娘拉下脸去哄他的?也就越发生疏。陛下从前和他不也是如此吗?”

这话说得太虚伪了,可皇帝不得不点头附和。毕竟自己以前和爱妃对待顾裕骐的态度差不了多少。

菅贵妃继续抹泪。

“如今他死而复生,臣妾大喜过望,再顾不上那些,想好好与他修复母子之情,却不料他如今不止冷淡,根本是不将臣妾放在眼里!他仗着陛下的宠爱,就连臣妾几番召他入宫关怀他都不来!”

这是真事儿。

顾裕骐返京那会儿,正赶上她爱子顾裕珩被匪军抓去,她赶紧叫顾裕骐来商议如何救弟弟,这逆子却不像从前那样召之即来,先是推说忙,后来索性理由都懒得找,直接不来。

就连他和潘家结亲的事,她都是后来从皇帝那听到的!

皇帝一听,不由得皱眉:“这就是他的不是了,你到底是他母妃。”

“就是呢。”菅贵妃趴在他怀中哭得越发可怜,“臣妾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他竟一点也不顾念生养之恩……”

“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骐儿最近事多,老大和老三都不顶用,老四朕也暂时不想搭理,许多事只能交给骐儿。”皇帝安抚道,“改日朕跟他说一声,让他忙里也要抽空给他母亲问安。”

*

在皇帝的要求下,顾裕骐应付地重踏长春宫。

菅贵妃还如往常一般摆谱,和顾裕珩继续坐在桌旁用膳,顾裕骐进来,她眼皮子都不往他那边抬一下,只慈爱地关怀顾裕珩吃这吃那。

若是以往,顾裕骐会一直静立在旁,站到她和自己说话。若那日她只是纯粹刁难,一直不搭理自己,便站到她离去后他再走,也不敢有所怨言。

甚至偶尔,即便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仍在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丝隐秘而可笑的软弱与渴求。

可今时不同往日。顾裕骐冷眼看那母子二人天伦之乐,除了憎厌和不耐烦,不再多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没有听他们说几句话便开口道:“我已来过,对父皇有所交代。若贵妃其实并没有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菅贵妃哪受过他这无理态度,当即眉心一跳,将手中瓷匙朝他背影狠狠掷去。

仍没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顾裕珩吓得差点往桌下滑去,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勉强稳住,却还是许久心悸。

菅贵妃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小儿子的异样,只顾着站起身尖声骂道:“顾裕骐你翅膀硬了是吗?给本宫站住!”

顾裕骐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她。

她还以为他是怕了,冷哼一声,挖苦道:“别以为你撞了大运,和€€戎结了个盟,趁着别人都不在捡漏封了个区区楚王,你就了不得了!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清楚,陛下就算封条公狗做太子,这位子也轮不到你一个没用的天阉来坐!”

顾裕骐的神色越发阴沉,顾裕珩都有些怕了,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在桌下拉拉母妃的衣角。

菅贵妃却更恨顾裕骐,指着他鼻子道:“若非你不争气,何至于让你弟弟去南边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何至于让他被匪军抓去,折磨成如今这样子?”

顾裕骐冰冷的视线扫过目光闪烁的顾裕珩,忽的笑了,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抵达眼底。他的眼睛像一个无底洞,黑黢黢的,没有活人的气息。

“当日我在黔阳遭遇的一切,难道不正是拜顾裕珩所赐吗?”他一字一顿地问。

顾裕珩不敢看他,嘴上有气无力地狡辩:“你胡说什么……别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裕骐的目光回到女人的脸上,接着说:“我是天阉,又是拜谁所赐?”

菅贵妃一怔,旋即心虚起来,却还是撑着道:“当然是你自己不争气……”

他打断她的话:“二十数几年,自我有记忆起,你总在怨我当年害你。可究竟是我害了你,还是你的愚蠢害了我?”

菅贵妃脑子里轰隆隆直响,脚下有些发软,强撑着问:“谁跟你胡说八道了什么?”总不可能是皇帝吧!

“转胎丸。”

“……”

他只说了那三个字,她便确定他已知道了一切,瞳仁猛缩,急忙扶着桌子坐下,藏在袖间的手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看着她和顾裕珩,如同看着两具陌生的尸体一般冷然。

“不要来碍我的事,别让我想起你俩。”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步都不再停留。

*

原本皇帝懒得见不成器的大儿子,可这狗皮药膏苦苦求见,他烦了,让人带进来,骂骂他在浔阳时的不作为,也就罢了。

谁料这厮惯会顺杆子爬,见他没大发雷霆,邀功似的说:“父皇,儿臣深切反省了自己的无能,痛定思痛,苦劝谢善€€出仕成功啦!儿臣无能,可他大大的有能啊!”

“……你说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顾望笙一脸理所当然地又说了一遍。

皇帝深深呼吸,却根本压不下这股无名火起,抓起案头东西朝他砸去:“顾裕帧你这个废物!你这个……你这个……说的什么屁话!”

顾望笙却疑惑:“怎么了?”

还怎么了?!皇帝又抓东西朝他砸:“你脑子究竟怎么长的?你母后和朕没一个是你这猪脑子!”

顾望笙挨着砸,委屈起来,蹲地上抹泪:“儿臣究竟哪里说错了?儿臣理应为父皇分忧,可自知无能,怕反而添乱……谢善€€是儿臣的媳妇,就是您的儿媳妇,自家人代儿臣为父皇分忧不是很好吗?儿臣苦思冥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法子,还以为父皇会夸呢……”

“朕夸你祖宗!”

皇帝骂完,想起不能这么骂,好在此刻屋内没有别人,忙咳嗽两声掩饰,然后道:“谢善€€……你让他来做事,那还不如让你这废物做呢,还不如让你三弟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废物做呢!”

“你们顶多是做不成事,最多赔点钱,谢善€€能把朕的京城一把火烧了!”

顾望笙不悦:“父皇这是对他有偏见。当年那事父皇明明也知道是潘家构陷……”

皇帝冷笑:“潘家构陷又如何?不是谢善€€先死咬人家不放?好了别说了,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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