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暴制暴

“啊?”秀菱和顧守仁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失望的聲音。兩三天才迴轉,那方胖子可是說了,他三天後就要來顧家聽回信的,到時候怎麼打發他呀?若是惹着了他,真發起瘋來蠻幹,顧家可不就要吃虧了?

秀菱用清脆的聲音說:“這位大叔,有沒有法子儘快找到楊老闆呢?我們真是有要緊的事兒和他商量。若是等到兩三天之後,可就來不及了!”

顧守仁也搓着手兒說:“對對對,因此呢,還請您想個主意,快些聯絡到楊老闆。”

那下人搔了搔頭髮:“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啊!”正說着,一個上了年紀的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問:“說什麼呢?三兒,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來了客人也不請人家坐下,茶也沒上,成什麼話兒!”

秀菱陪笑說:“不怪這位大叔,是我們有急事,光顧着說話了!”

那叫三兒的便指着上了年紀的道:“這是我們管家,你們問他要主意去。”自己連忙去泡了茶送上來。

顧守仁猜到這老管家應該是信得過的,就把原委一一告訴了他。

老管家拈着鬍鬚說:“這事兒是有些棘手,現今之際,得快些兒找到我們老爺纔好!只是我們老爺說是去了縣城,也有可能會順帶去附近的鎮上辦些事情,因爲在那邊也有生意,又或許去會會親朋好友,不曉得他到底在哪裡落腳?”

秀菱聽得這老管家說了一大路,意思還是楊國平不容易找到,不禁心裡有些焦燥起來。然而也知道急是沒有用的。只得耐着性子說:“那老管家覺得應該怎麼辦纔好?”

老管家半眯了眼睛,似乎在想主意。半晌睜開眼說:“只好用笨法子,派了人去我家老爺可能到的地方都找上一找,總有一處能找着!”

顧守仁點點頭:“也只能這樣啦!那就麻煩老管家了。”

老管家嗯了一聲:“我還得進去請夫人的示下,這纔好分派人出去。”

顧守仁和秀菱只好坐在廳堂裡等着。

心裡有事,便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顧守仁是個急性子,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背了手,在房間裡兜圈子。秀菱被她爹轉得頭都昏了,曉得她爹的脾氣。也就不說話。

好不容易看見老管家出來了,兩個人齊聲問:“老管家。夫人怎麼說?”

老管家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我家夫人同意了,我這就派人去儘快找回老爺來!”

“一定能找着楊伯伯嗎?”秀菱緊接着問了一句。

“應該是沒有問題。”

顧守仁和秀菱都略略放下了提着的心。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楊國平是個生意人,結交的人面總比他們莊戶人家強,就是見識,肯定也多些。說不定有對付方胖子的辦法呢!

事情已經這樣了,顧守仁便拉着秀菱站起來告辭:“勞煩老管家了。如果楊老闆回來了,請他儘快來楊柳洲一趟吧!”

老管家也知道這事情關係到主人的生意。不是開玩笑的。自然也很上心地去辦理。

顧守仁回了家,該做什麼事兒,還得一樣不落地做起來。只是一顆心象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楊國平趕快出現。

然而世上不如意事。十常**,眼看着方胖子許諾的三天過去了,楊國平卻是人影不見,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明兒就是方胖子上門討回信的日子,這可該如何是好?顧家人的心,真好比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啊!

方胖子倒是說話算數,如約出現在顧家人面前。這次除了那個瘦竹竿,又帶了三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傢伙。既可以說是示威,真要動手也可以馬上出手。

秀菱一看這場面,曉得方胖子對自家的涼粉,那是志在必得,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現在明白了,爲什麼古代的人拼了命想當官,當了官腰桿子就硬了,他身邊的人也跟着雞犬升天了。以前總覺得縣令是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可現在看看,連個縣尉的親戚都這麼神氣,欺負起平頭百姓來,那真是象踩死螞蟻一樣簡單。

昨兒夜裡,顧守仁和李氏商議了,說是不管怎麼着,也不能答應涼粉不在楊老闆店裡賣,反而去同這個飛揚跋扈的方胖子合作!那不是好比羊同狼合作,能有個好嗎?

於是,李氏讓顧守仁一大早就去找了里正和耆長,先把這事告訴他們一聲。當初和楊國平簽訂涼粉的契約,里正還是見證人,這會子有事了,算是找得着里正!至於耆長,本來就管着一村的治安!人家萬一無理取鬧先動手打起來,好讓耆長出個面調停。

有了預防措施,顧家人見着方胖子,算是心裡有了個底。

那方胖子滿面油光的搖着摺扇,架着個二郎腿坐在顧家的堂屋裡,一隻腳抖啊抖的,一邊好象漫不經心似地問着顧守仁:“我說你想好了沒有?涼粉的事兒,到底怎麼說呢?”

顧守仁清了清嗓子:“涼粉已經和楊老闆簽過契約了,就是要悔約,也要兩人對面說個清楚明白。現如今楊老闆有事兒,我連他的面還沒見着,所以現在還不能答覆方掌櫃的。”

方胖子一摔摺扇,粗聲大氣地說:“怎麼着,你是耍我啊?當初說好了三日後回覆我,現在又推得一乾二淨,你打量我是傻子呢?”

喘着粗氣用他那陷到肉裡的小眼睛朝兩邊看了看,又按捺住說:“我也說過了,只要你們家答應和我合作,那什麼姓楊的,我去擺平他!反正不能讓他找你們的麻煩就是!運來,你把咱擬好的合同讓他瞧瞧!”

那瘦竹竿恭恭敬敬應了一聲,從袖裡掏出一張文契,擱在顧守仁面前的桌子上:“喏,顧爺看好了,這是我們方掌櫃擬的契約,條件可真是不差呀!您只要在上頭按個手印,這事就算是妥當了。此外有事,一應由我們方掌櫃承擔。”

顧守仁把那契約一推:“我不識字兒!這契約我看不懂,也不打算籤!”

“喲嘿,你還跟我橫上啦!”方胖子拿那對小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顧守仁:“我是看得起你,纔想和你合作做生意。你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我還告訴你,方某人吃軟不吃硬,今兒個還偏要你把這契約簽了,不然的話,你一家子別想安生!”

說着話,方胖子把頭一偏,示意他帶來的人對付顧守仁。三個大漢中的兩個迅捷地站在顧守仁的身後,一邊一個就抓住了顧守仁的胳膊。其中一個順手勒住了顧守仁的脖子。

顧守仁被勒得呼吸一窒,順勢用頭向後猛撞那人的肚皮,讓他不由自主地手鬆了一鬆,然後暴喝一聲:“你們想幹什麼?”而邊上那個立刻按住了顧守仁的頭。

方胖子發出一陣刺耳的冷笑,用手勢制止了那個手下更爲暴虐的行動:“幹什麼?自然是讓你學聰明些!和我鬥,就沒你的好果子吃!”

秀菱驚叫出聲:“爹!”李氏掩住自己的嘴,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怎的會如此不講道理。

這時候,里正和耆長正好趕到了,一見眼前這狀況,還真嚇了一跳。本來以爲顧家是誇大其辭,沒想到還真有這麼檔子事兒!一時就呆在了原地。

旺財突然竄了進來,看見有人對它的主人動手,立刻想撲上去咬站在外端的那人,被那人踹了一腳,同時第三個大漢早從腰間拉出一條鞭子抽在了旺財身上。

旺財吃痛,發出哀鳴,秀菱趕緊撲上去護住它:“別打了,旺財,你快出去!快出去吧!”她用力推着旺財。

就在衆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條人影悄無聲息地從裡間竄了出來,靈活至極地滑到了方胖子的身後,一把剔骨尖刀已經架上了他的脖子。

顧守仁,李氏異口同聲地喊:“三弟!”連里正和耆長也認出來了,齊聲叫道:“守義!”

秀菱扭頭一看,顧守義臉上是冷酷的笑,他用手拍了拍方胖子往下垂着的臉:“你欺人太甚了吧?叫你那幾個狗腿子滾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重要,還是我哥的命重要!”

看到自己的三叔,她的心稍稍踏實了一些。

其實呢,秀菱熬到第三天的下午,眼看着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了,自個兒去找了她三叔顧守義,把這事兒說了。她估摸着這個三叔和她爹向來親近,肯定不能看着自己的哥哥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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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守仁自己,是不願拿這事兒連累他兄弟的,自然不會去同老三開口。

果然顧守義一聽就把眉毛豎起來了,眼睛睜得銅鈴似的:“有當官的兄弟了不起啊?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哪有人家不願合作,死乞白賴硬逼着的!他要敢來橫的,我讓他走不出這個楊柳洲!”

原來這顧守義從小就是個打架王,雖然沒正經學過把式,一雙拳頭那是天生的會打架。他自己也愛琢磨這個,所以平日裡對付三兩個人,那是完全不在話下!

秀菱細聲細氣地對她三叔說:“叔啊,我可不是讓您幫着去打架的,不過是爲了防個萬一。若是能好好解決問題,最好不過;若是不行,也免得讓我爹吃虧。”

顧守義應下了說:“成,到時候我去那邊看着,不動手最好,動起手來,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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