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新手死神五部曲一:新手死神> 19

19

  什么,永远都不能那个?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似乎正咯咯直笑。

  那对魔法应该有坏处。小亡苦哈哈地想。

  魔法就放在那儿?这倒真有意思。

  小亡突然吃了一惊。你是谁?他问。

  我是你,小亡。你内在的自我。

  好吧,我希望我能从我的脑袋里出去,就我一个在里头已经够挤了。

  没问题,那个声音说,我只不过想帮帮忙。不过记住,如果你需要你,你总是在身边的。

  那声音消失了。

  好吧,小亡满心的苦涩,那肯定是我没错。只有我才管我叫小亡。

  这一发现带来的震撼在很大程度上模糊了一个事实:当小亡沉浸在自言自语中的时候,他已经直愣愣地骑过了王宫的大门。当然了,大家每天都会经过王宫的大门,但大多数人都需要先把那东西打开才成。

  门里的卫兵被吓得浑身僵硬,以为自己见了鬼。要是知道鬼跟那个几乎完全不沾边,他们还会吓得更厉害。

  大厅外的一个卫兵也看见了这一切,不过他多了些时间收拾自己的脑子,或者说脑子里剩下的那么点东西,并且在冰冰穿过院子时举起了长矛。

  “站住,”他的嗓音有些嘶哑,“站住。来者何人?去往何处?”

  小亡这才注意到他。

  “什么?”他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卫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往后退了一步。小亡滑下马背朝前走去。

  “我问你,来者何人?去往何处?”卫兵又试了一次。固执和自杀性的愚蠢是他的两项特长,所以很早就得到了晋升。

  小亡轻轻抓住长矛,把它从门前移开。火炬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

  “小亡。”他柔声道。

  对于任何普通士兵来说,这一下子绝对应该足够了,但眼前这位是当军官的料。

  “我是问,是敌是友?”他结巴着试图避开小亡的视线。

  “你希望是哪一个?”小亡咧嘴一笑。还不完全是他师父的那种笑容,但效力仍然相当惊人,里头没有一丝幽默的味道。

  卫兵安心地松懈下来,站到了一边。

  他说:“过去吧,朋友。”

  小亡昂首阔步地穿过大厅,登上通往王家套房的楼梯。大厅的样子比上回改变了许多。凯莉的肖像挂得到处都是,甚至取代了天花板上藏在阴影里的那些老旧战旗。只要在大厅里走上几步,任何人都别想躲开凯莉的脸。他的心被分成了几块,一块在琢磨这是为了什么,一块在为不断向城里逼近的穹顶担忧,但最大的一块热腾腾的直冒烟,净是愤怒、困惑和忌妒。尹莎贝尔说对了,他想,这肯定就是爱。

  “嘿,那个穿墙的小子!”

  他猛一抬头,发现切维尔正站在楼梯顶上。

  巫师也变了很多,小亡苦涩地想。不过,或许他的变化还不是那么大。尽管他穿上了件绣金边的黑白法袍,尽管他的尖帽子足有一码高,上头装饰的神秘符号比牙科图表上的还多,尽管他红色的天鹅绒鞋子上有纯银的扣子,鞋尖还弯得像只蜗牛,但他的领口上还是有几块污渍,而且他似乎正嚼着什么东西。

  他望着小亡爬上楼梯朝自己走过来。

  “你在生气吗?”他问,“我已经开始研究来着,可又被其他事情缠上了。非常困难,穿墙这种——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来颗草莓吗?”

  小亡瞥了眼巫师手里的木头小篮子。

  “大冬天里有草莓?”

  “事实上,它们是施了点魔法的嫩芽。”

  “味道像草莓?”

  切维尔叹了口气:“不,像嫩芽。那个咒语还不是很有效。我以为它们能让公主高兴些,结果她拿它们丢我。浪费掉太可惜了,随便吃,别客气。”

  小亡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她拿它们丢你?”

  “扔得很准,恐怕是。这位年轻的女士性格非常强硬。”

  嘿。小亡脑子后头的一个声音说,又是你自己,为你指出一个问题,公主怎么会跟这家伙那个?就只是考虑跟他那个的可能性都比微乎其微还要微些。

  走开,小亡想。他的下意识让他有些担心。它似乎跟他身体的某些部位有直接联系,而目前这些部位正是他希望自己能忽略的。

  “你为什么在这儿?”他放出声音,“跟这些画有关系吗?”

  “不错的主意,不是吗?”切维尔满脸笑容,“我自己都觉得挺得意的。”

  “抱歉。”小亡虚弱地说,“我忙了一整天。我想我得坐坐。”

  “去接见厅好了。”切维尔建议,“晚上这个时候那儿没人,大家都睡了。”

  小亡点点头,又满腹狐疑地瞅了眼年轻的巫师。

  “那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呃,”切维尔道,“呃,我只是想出来看看储藏室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他耸了耸肩膀。[19]

  现在应该报告一下,切维尔也注意到了小亡的变化。即使是个骑了整天马又睡眠不足的小亡,他体内似乎也放射出某种光芒,跟力量没什么关系,却不知为何仿佛比生命更坚实。不同之处在于,切维尔的训练让他可以比其他人猜得更准些,而且他知道,在遇上神秘事件的时候,最明显的答案往往是错误的。

  小亡可以穿过墙壁,可以神清气爽地喝下一大杯寡妇制造者,这不是因为他正变成鬼魂,而是因为他越来越真实,真实得可怕。

  事实上,那孩子磕磕绊绊地走过了几条静悄悄的过道,还在不知不觉中穿过了一根柱子,很显然,世界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挺不结实的地方。

  “你刚刚穿过了一根柱子。”切维尔告诉他,“怎么弄的?”

  “当真?”小亡转身瞅了瞅。柱子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他抬起一只胳膊挥过去,胳膊肘擦破了些皮。

  “我敢发誓,”切维尔说,“巫师会注意到很多东西,你知道。”他把手伸进了袍子的口袋里。

  “那你注意到包住这儿的穹顶没?”小亡问。

  切维尔尖叫一声,手里的篮子落下来砸到瓷砖上;小亡闻到股有些腐败的沙拉酱的味道。

  “这么快?”

  “我不知道什么快不快的。”小亡说,“可好像有种噼噼啪啪的墙罩下来而且其他人都无所谓似的,而且——”

  “它移动的速度有多快?”

  “它还会改变各种东西!”

  “你看见它了?离这儿多远?速度多快?”

  “我当然看见了。我穿过它两次,它就好像——”

  “可你又不是巫师,那为什么——”

  “那你在这儿干吗来的,我看——”

  切维尔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大喊一声:“所有人都闭嘴!”

  一片死寂。巫师抓住小亡的胳膊。“跟我来,”他拉着他回到刚才的走廊,“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而且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有时间弄明白,但有些很可怕的事情迫在眉睫,而我认为你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很可能。”

  “可怕的事情?什么时候?”

  “那要看界面离我们还有多远,速度有多快。”切维尔把小亡拽进侧面的一条走廊,最后在一扇不大的橡木门前停下。他放开小亡的胳膊,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小块硬邦邦的奶酪和一个软不拉唧的番茄。

  “帮我拿一下好吗?谢谢。”他又挖了一会儿,终于刨出把钥匙开了门。

  “它会杀了公主的,不是吗?”小亡问。

  “是。”切维尔回答道,“又不是。”他愣了愣,手停在门把上,“真够犀利的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亡有些迟疑。

  “她跟我讲了个挺奇怪的故事。”切维尔说。

  “我猜也是。”小亡说,“确实难以置信,却是真的。”

  “就是你,对吧?死神的助手?”

  “是的。不过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他们走进屋去,切维尔关上门,摸出个烛台。“砰”的一声,一道蓝光闪过,接着是呜咽的声音。

  “抱歉。”切维尔吮着手指头,“火焰咒语,我从没弄明白过。”

  “你知道那个穹顶什么的会来,不是吗?”小亡急切地问,“等它合拢的时候会怎么样?”

  巫师沮丧地一屁股坐下,刚好压扁了一块吃剩的火腿三明治。

  “我也说不清。”他说,“观察起来会很有趣的。但最好不要从里头看,恐怕。据我推测,结果会是上个星期从没存在过。”

  “她会突然死掉吗?”

  “你还没怎么明白。她会已经死了一个星期。所有这些——”他抬手含含糊糊地一挥,“都会不曾存在过。刺客会完成任务,你也一样。历史会治愈自己,一切都会没事的。当然,我指的是从历史的角度看。再说其实也没有别的角度。”

  小亡盯着狭窄的窗户,庭院那一头是亮闪闪的街道,一幅公主的肖像正对着天空微笑。

  “跟我说说那些画。”他说,“看起来好像是巫师搞的什么把戏。”

  “我不大确定它是不是有用。你瞧,大家都开始心烦意乱,而且谁都不晓得是为什么,这就让事情变得更糟了。他们的心在一个现实里,身体却又在另一个现实,非常不舒服。他们没法习惯她还活着。我本来以为那些画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你知道,要是人的心告诉他们什么东西不存在,那他们就根本不会去看它。”

  “这道理我也能告诉你。”小亡苦哈哈地说。

  “白天我让人到城里去喊。”切维尔继续道,“我以为要是大家能相信她还活着,那个新的现实就可能会变成真正的现实。”

  “啊?”小亡从窗前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呃,你看——我觉得要是有足够多的人相信她,他们就可以改变现实。神就是这样的。假如大家不再相信哪个神,他就死定了。如果相信他的人很多,他就会变得更强大。”

  “这我从没听说过。我以为神就是神呢。”

  “他们不喜欢人家说起这事儿。”切维尔走到工作台前,在堆成小山的书和羊皮纸中间一阵乱翻。

  “嗯,对神这可能有用,因为他们跟人不一样。”小亡道,“人更——结实些。对人这肯定行不通。”

  “不对。打个比方,假设你从屋子里出去,在王宫里到处转悠。你很可能会被哪个卫兵看见,他会以为你是个贼,对你放上一箭。我是说,在他的现实里你就是个贼。当然事实并非如此,但你还是一样会死掉。信念是非常强大的。我是巫师,这档子事我们巫师最清楚。看这个。”

  他从身前的废墟里抽出一本书,翻开夹着片火腿的那一页——那是他的书签。小亡从他的肩膀后头往下看,弯弯曲曲的魔法字让他大皱眉头。它们在书上动来动去,扭曲翻滚,不愿意让不是巫师的人读到自己,制造出的效果总体说来非常令人不快。

  “这是什么?”

  “《大法师阿尔伯通[20]·马里奇的魔法之书》。”巫师回答道,“关于魔法理论的那么一种书。看的时候最好不要太用力,免得惹它们讨厌。你瞧,这儿说——”

  他的嘴唇无声地嚅动着。一粒粒的汗珠从前额跳出来,最后一致决定一道下去看看他的鼻子在干吗。他的眼睛湿润了。

  有些人喜欢拿本好书,舒舒服服地坐下来读上一晚。但任何脑袋没进水的人都不会想要拿本魔法书坐下,因为就连单个的字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且特别记仇。读魔法书,简而言之一句话,就等于是进行一种精神上的印度摔跤。许许多多年轻的巫师都曾经拿起过一本过于强大的魔法书,听见惨叫的人只会发现他的尖头靴、经典的缕缕青烟,外加一本或许比先前稍稍厚了些的魔法书。魔法图书馆的常客身上经常发生些可怕的事情,相比之下,脸被地堡空间那些长触手的怪物拉下来简直不值一提。

  幸运的是,切维尔手里这本是修订版,特别令人痛苦的几页已经被夹上了(不过在安静的夜晚,他还是能听见囚禁在书里的字在自己的监狱里烦躁地挠啊挠的,跟关在火柴盒里的蜘蛛差不多——要是你曾经坐在一个戴随身听的人旁边,你应该能想象那声音是什么样)。

  “就是这儿,”切维尔道,“这儿说,即使神——”

  “我见过他!”

  “什么?”

  小亡朝魔法书伸出根颤抖的手指。

  “他!”

  切维尔给他一个怪异的眼神,又看了看左手边的那一页。上头是个老巫师,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拿着个烛台,浑身散发着一种接近末期的庄重态度。

  “这不是魔法。”他烦躁地说,“只不过是作者。”

  “画底下写的什么?”

  “呃,上头写着‘如果你喜欢这本书,以下是本书作者的其他——’”

  “不,肖像正下边那行字,我问的是。”

  “这个简单,就是老马里奇嘛,每个巫师都知道他。我是说,大学就是他搞的。”切维尔咯咯一笑,“大厅里还有他的塑像,非常出名,有一回在胡闹周的时候我爬上去放了个——”

  小亡只顾瞪着画上的老头。

  “告诉我,”他静静地说,“塑像的鼻尖是不是有滴汗?”

  “我想不会吧。”切维尔道,“那是大理石做的。真不知道你干吗激动成这样。很多人都知道他的长相,他是个名人。”

  “他是很久以前的人了,对吧?”

  “两千年,我想是。你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不过,我敢说他没死。”小亡说,“我敢说有一天他就那么消失了,是不是?”

  切维尔好一会儿没开口。

  “真有意思。”最后他慢吞吞地说,“我听到过一个传说。他搞了些古怪的把戏,他们说,他想倒着进行阿示克恩仪式,结果把自己炸进了地堡空间里。他们只找着顶帽子。挺可悲,真的。全城默哀一天,就为了顶帽子。还不是什么特别漂亮的帽子,好多地方都烧焦了。”

  “阿尔伯通·马里奇。”小亡半是自言自语地念道,“嗯,有意思。”

  他在桌上弹着手指,发出的声音低得奇怪。

  “抱歉。”切维尔说,“蜜糖三明治,我老是应付不来。”

  “依我看界面移动的速度跟人溜达的速度差不多。”小亡心不在焉地舔舔手指,“你就不能用魔法让它停下来吗?”

  切维尔摇摇头。“我可不行。它会把我压扁的。”他高高兴兴地说。

  “那,等它过来的时候你又会变成什么样?”

  “哦,我会回去华尔街。我是说,我会从来都没离开过。所有这些都会没有发生。真可惜,这儿的伙食挺不错,而且还免费洗衣服。对了,你刚才说它离这儿多远来着?”

  “大约二十英里,我猜。”

  切维尔的两个眼珠往天上一翻,嘴唇嚅动起来。最后他说:“这就意味着它会在明天午夜左右过来,刚好赶上加冕礼。”

  “谁要加冕?”

  “她。”

  “但她已经是女王了,不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但从官方的角度讲,必须等到她加冕之后。”切维尔咧嘴一笑,他那张脸上到处都有凸出部位,在烛光下看满是阴影。“你可以把它想成不再是活人和已经是死人之间的差别,这样有助于理解。”

  二十分钟之前,小亡疲惫之极,简直可以就地生根发芽。现在他感到血液里有种咝咝响的兴奋。它是深夜那种狂躁的能量,你知道你会为它付出代价,时间大概就在第二天的中午。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要不然肌肉准得被纯粹的生命力折断。

  “我要见她。”他说,“如果你无能为力,我或许还能想出些办法来。”

  “她的房间外头有卫兵。”切维尔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连一秒钟也没想过他们能给你惹出一丁点儿麻烦。”

  安卡-摩波此时正是午夜,但在伟大的双城里,黑夜和白昼唯一的区别只在于黑夜要——呃,更黑些。市集上人山人海,妓院周围依旧挤满了观众,城里永恒的拜占庭式的帮派之争仍在继续,亚军、季军静静地沿冰冷的河水顺流而下,脚上还绑着铅块;买卖人继续勤勤恳恳地做生意,向大家提供各种违背法律甚至违背逻辑的享乐项目,夜贼偷东西,匕首在巷子里反射着星光,占星术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而在暗影区,一个迷路的夜巡警卫敲着钟喊道:“十二点,一切平安啊啊啊啊啊……”

  不过,要是有人胆敢暗示说,这座城跟一片沼泽唯一的区别只在于里头的鳄鱼长了几条腿,那么安卡-摩波的总商会一定会不高兴的。再说,在安卡城的高级住宅区,夜晚也的确很柔和,而且还带着一缕缕鲜花的芬芳。这些住宅区通常都建在山坡上,因为只有在那儿才比较有机会接上几缕外来的风。

  在我们提到的这个夜晚,空气里还多了硝石的味道,因为这是王公[21]继位十周年的庆典,他放了些焰火,还请了几个朋友过来喝一杯,具体地说是五百个。大笑声充满了宫殿的花园,偶尔还夹杂着喷发的激情。在夜晚刚刚降落的那个特别有趣的阶段,每个人都灌下了不少酒,对健康已经极其有害,却又不够让他们倒地不起。在这种状态下,人会干出些出格的事儿,今后一想起来准会把脸羞成猪肝色,比如卷个纸筒吹喇叭,或者笑得太多以至岔了气。

  事实上,有两百个左右的客人正跌跌撞撞地一路踢腿,跳起了摩波传统的蛇舞,其主要元素就是一堆醉汉,每个人都搂住前边一个的腰,然后扭啊、笑啊,组成一条长长的鳄鱼,穿过尽可能多的房间——最好是有东西可以打碎的房间,然后大致随着舞蹈的节拍踢起一条腿,或者至少是跟着其他什么节拍把腿踢起来。眼下舞已经跳了半个钟头,宫殿里的每个房间都被走了个遍,还沿途拉进来两个巨怪、一个厨子、王公的首席拷打官、三个侍应生、一个刚巧路过的夜贼和一只小号的宠物沼泽龙。

  在队伍中间的某个地方我们能看到胖墩墩的罗德里爵爷,奎尔姆地方那一大片地产的继承人。眼下他关注的是自己腰上那几根瘦巴巴的手指头。尽管经历了酒精的侵蚀,他的脑袋还是不断地努力吸引他自己的注意。

  “我说,”他扭头对后边的人喊道,“别那么紧,拜托。”此刻他们正第十次欢天喜地地经过巨大的厨房。

  我实在是非常抱歉。

  “没什么,老伙计。我认识你吗?”罗德里跟着错开的拍子使劲一踢腿。

  我想不大可能。请你告诉我,这项活动有什么意义?

  “什么?”罗德里努力盖过周围的喧嚣。有人把腿踢进了陈列玻璃器皿的柜子,大伙好一阵兴奋地尖叫。

  我们做的这个是什么?那声音里带着冰凉的耐心。

  “你从来没参加过聚会吗?嘿,小心玻璃。”

  恐怕不像我希望的那么多。请解释一下,是不是跟性有关?

  “除非咱俩突然停下不跳了,老伙计,明白我意思?”爵爷拿胳膊肘捅了捅自己背后的客人。

  “嗷!”他说。前头又是“砰”的一声,冷餐柜也阵亡了。

  不。

  “什么?”

推荐阅读:
  • 《沙丘》六部曲合集
  •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 《猎魔人》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