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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亵渎神圣 恳谈 死亡的愿景

  斯卡若在黑暗和炎热中蠕动,温度又上升了,他利用管道用尽一切办法偷偷爬上狂暴深渊号的甲板。最后,他带着怀疑的心情回到几周前他逃离的地方,当初他抛起濒死的安提珍。如今他回到了神殿。

  斯卡若发现,安提珍还在。

  身穿盔甲的他被肢解了,极限战士的陶钢几乎被血色的光泽掩盖,吞世者只能通过死者身上的标记来辨别这是安提珍。现在只剩下一些身体部分。在他身旁只有沉默的机仆为伴,这几乎不能被认为是一具尸体,安提珍的脑袋不见了。

  斯卡若听说过野蛮世界的居民肢解他们的敌人或将奴隶祭祀给他们的异教神。吞世者有自己的军团传统,大多数都是血腥的,但没有什么能与他在看到野蛮人的宗教残害相比。如今看到阿斯塔特,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怀言者们这样做,斯卡若感到震惊,就像帝国舰队突然陷入亚空间的那一刻一样。

  银河系变幻莫测。许多天前扎德基尔在走廊里说的话此刻在他耳边回响。

  吞世者看见阿斯塔特走进房间,便往阴暗处退得更深了。其一,他认出了他早先逃跑时在神殿里与之战斗过的战士。他看到眼前的怀言者为了掩盖被砸碎的下巴和颧骨戴上了面具。

  一名身穿深色盔甲的牧师与军士长雷斯基尔同行。作为军团的煽动者,牧师戴着一顶骷髅头盔,头盔上的换气装置是在头盔里的,他还带着一个权杖,这是他职业的标志。

  雷斯基尔默默地给机仆们下达命令。仿佛是出于某种本能的理解,他们简短地鞠了一躬,然后把安提珍放入一个钢制的棺椁。他们一起把他抬到肩膀上,在牧师的带领下离开了房间。

  雷斯基尔在他们的身后徘徊,探查阴影是否有其他人,有那么一小会儿,斯卡若认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怀言者终于转过身,跟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队伍后面。

  吞世者松开了他的链锯斧,悄悄跟了上去。

  在与敌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斯卡若被带到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两旁排列着一些雕像,这些雕像通向他认为是船头的地方。他先前已经避开了船的前段,他宁愿躲在船尾引擎甲板的通道管线中,但更深入地了解他的敌人是值得冒这个险的。继续他的追踪,吞世者发现自己在黑暗中,只能依靠安装在壁龛里的蜡烛照明。

  斯卡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目睹了抬柩者在一组防爆门前祈祷——确切的行动看不清,但他们的崇敬是明显的——然后继续进入远处一个昏暗的房间。

  斯卡若把阴影当作一件隐藏的斗篷,他走进了房间。当他进一步深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解剖室。一个外科手术台占据了房间的中心,周围是一圈一圈的座位,虽然没有人坐。在这里进行的任何仪式或实验都是秘密进行的。

  牧师穿着镶有黑边的法衣,招呼他的助手们向前走去。

  那些堕落的生物,驼背的,穿着长袍的,像一个人一样偷偷溜到床边。当他们抬起安提珍尸体分散的部分,把它们放在上面时,炙热的辐射物轻轻穿透了寂静。下流…亵渎…斯卡若的呼吸变得急促,看到这一幕他怒火中烧。这样的肢解:安提珍不过是一台机器,可以被轻易拆开,或者在案板上被切开。

  寒冷压抑着斯卡若体内的愤怒,仿佛他的血被抽干变成了冰又有一层土把他盖住了一下子把他噎住了。

  斯卡若做过很多可怕的事情。在斯科拉姆格勒之役(the Sack of Scholamgrad)和焚毁伊特利翁舰队(the burning of the Ethellion Fleet)的事件中,无数无辜的人丧生了。即使是在巴克星,他也是为了消除对杀戮的渴望而冷血地进行杀戮,但这次不同。它是经过计算和精确的行动,是对另一个阿斯塔特进行系统的、仪式性的肢解,如此具有侵略性,如此具有根本性的破坏性,以至于他的本质永远消失了。他不会得到荣誉,战场上也不会出现所有战士应有的死亡;这是有尊严的。不,这是反常的,没有灵魂的,可怕的。想想看,阿斯塔特竟被他的一个战斗兄弟如此羞辱……斯卡若下定决心,如果有人敢用同样的方式侮辱自己的荣誉他就杀死所有人。

  牧师走上前,走近桌子,机仆们毕恭毕敬地后退着,他拿起安提珍的一只胳膊察看。

  “没有脑袋?”他问道,把那只手放下,转向他的同伴。

  “Wsoric需要它,”雷斯基尔回答。

  “我明白了,现在我们无所不知的上帝要我们用枷锁束缚住自身,好让它再给我们一点好处。”牧师的话里几乎带着一种轻蔑的口气。

  “你说话不合时宜,伊克萨隆。”雷斯基尔厉声说。“你最好记住这艘船的主人是谁。”

  “是的,奉承者。”牧师伊克萨隆把他的反驳变成了咆哮。“你的忠诚是众所周知的,你的野心也是众所周知的。”

  雷斯基尔试图反驳,但被牧师粗暴打断。

  “闭嘴!想想那些留在巴卡星上家伙的命运。想想乌尔提斯,再谈谁是主人。在这个地方,”他张开双臂,想把可怕的东西握在手中,“向我恳求吧。已经轮到决定扎德基尔的命运了,他已经和亚空间签订了契约。我不再废话。我需要集中精力,你在考验我的耐心,雷斯基尔。”

  另一个怀言者被牧师的长篇大论吓住了,赶忙退到阴影里让牧师工作。

  斯卡若一直带着厌恶的神情注视着,但他对怀言者队伍中明显的分歧感到好奇。

  “战士的手,”伊克萨隆说,带着盔甲的手指抚摸着安提珍的手掌,继续他那病态的检查,“非常强壮,但我需要更多。”牧师指了指眼前极限战士的躯体。“打开它。”

  其中一名助手从石板下拿出一把激光切割机,从安提珍的胸甲从前面切了下来。镀金的装饰物从陶粒上脱落下来,哗啦一声掉在地板上。怀言者忽略了它。当手拿刀具的助手撤退后,伊卡塔隆就把手指插入切口。他用力地哼了一声,把极限战士的胸膛打开了。

  阿斯塔特器官的复杂结构暴露了出来。斯卡若能辨认出两个心脏和第三个肺,以及阿斯塔特的肋骨融合而成的骨板的背面。

  牧师把手伸进血淋淋的黑暗中,拔出了一个器官。它看起来像一个卵形肾,也可能是一种噬体。伊克萨隆冷冷地看着它,他放下器官,从里面掏出一把内脏。他把它们扔到石板上站立良久,凝视着拔出的器官和喷涌的鲜血。

  “马库拉格没有任何察觉,”他嘶嘶地说,从这一举动中看出了他的用意。他补充道,用一根手指穿过这片血腥的瘴气。“这里,这是我们的路线。它向我们敞开着。”

  “考斯(Calth)呢?”雷斯基尔在黑暗中问道。

  “这还不清楚,”伊克萨隆回答说。“除了给自己制造的障碍外,科尔·费伦没有别的障碍。”牧师又一次凝视着安提珍敞开的胸膛。“第三个肺上有血管。在那里,基里曼只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原体,他只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命运的人。”伊克萨隆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

  牧师看得更远了,他的目光在安提珍的一颗心脏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的头迅速抬了起来。

  “我们并不孤单,”他咆哮着。

  雷斯基尔瞬间把爆弹枪上膛,他对颈甲里的传声器咆哮。

  “马上赶到解剖室,马上!”

  一支由四个怀言者组成的全副武装的小队冲进了房间。

  “散开,”雷斯基尔吼道。“找到藏匿者!”

  斯卡若退出了房间。他回到来时的路,他悄无声息离开安放烛台的路,踢开了一个维修口,落进了一堆电线和电路里。他气冲冲地向前冲去,指望那艘船再把他藏一会儿。他想感受愤怒,并从中得到安慰,但他感受不到,只感到麻木。

  当瑟斯图斯感到所有有形的现实都在他周围消失时,各种幻象涌进了他的脑海。他是立刻被悬浮在真实空间的深处。Formaska滚到下面,不知怎么地,它那费力的轨道清晰可见。银色鱼雷突然袭击了月球表面的重要据点。当一个缓慢的冲击波在它上面产生共振时,他可以辨别出那是微型爆炸。瑟斯图斯看到了地壳的微小裂缝,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缝越来越大,就像锯齿状的嘴一样张开。Formaska发出耀眼的光,搏动着,仿佛是一颗搏动的心在发出最后的、无情的搏动。月亮炸开了。

  碎片以震颤的波浪向外倾泻,微小的行星在马库拉格大气中燃烧。一支悬浮在大气上层舰队被摧毁了。不可能的是,当Formaska爆炸后的碎石像滚烫的巨浪一样砸向下面的居民时,瑟斯图斯听到了他们的尖叫声。

  碎片区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摧毁了马库拉格表面防御激光阵列。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个黑暗的形状冲破了星球的大气层。人们的目光转向了城市的工业基地。一团瓦斯沿着街道沸腾,吞没了尖叫的人群。

  图像再次改变,描绘了其他的船只,远征军的巨轮,在轨道上的考斯被一场流星风暴击中。瑟斯图斯惊恐地看着他们在猛攻中溃散,他的军团的字母U在火焰中被焚毁。流星雨袭击了考斯,迫使它穿过这颗行星的大气层,到达了他的战斗兄弟们在下面集结的地方。瑟斯图斯痛苦地咆哮着,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他尖叫着发出一个绝望的警告,他的兄弟和他的原体永远不会听到。

  当真实空间的空隙变成金属时,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就像以亚音速推进一样,瑟斯图斯飞过了一条船的隧道和舱室。通过指挥,越过隆隆作响的发电机,越过巨大的等离子发动机的火焰,他终于来到了军械甲板上。在那里,无辜地坐在其他弹药之间,是一个致命的有效载荷。虽然他无法解释是怎么回事,但他立刻就知道那是一枚病毒鱼雷,是对马库拉格宣告死刑。是吞世者。

  这些场面在极限战士的脑子里打转,嘲弄着他,刺激着他。

  瑟斯图斯反对厄运的感觉,他们唤起了无尽的绝望。他大声而用力地吼叫着,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击退它的名字。

  “基里曼!”

  瑟斯图斯回到隔离室。他看见霍蒂普坐在他对面。千子的面容憔悴,脸上满是汗水。

  回忆袭来的时候,瑟斯图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他艰难地从枪套里拔出他的爆弹手枪,摇摆着指着霍特普。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嘶嘶说,摇着头努力驱散那些挥之不去的印象和感觉。

  “我把我的记忆,关于乌尔提斯的记忆告诉了你,”霍蒂普靠在牢房的墙上,大口喘着粗气,“我让你知道了真相。“这和我刚才杀死的怪物没有什么不同,尽管记忆的吸收是通过精神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他要千子回答。

  瑟斯图斯瞄准了千子。

  “这是真的吗?”他问。“我看到的是真的吗?”他收起枪,想掐住霍蒂普的脖子,问道。

  “是的,”千子哽咽了。

  瑟斯图斯又把他按倒在地,想了一会儿,他可能会把阿斯塔特同胞压死。

  瑟斯图斯深呼一口气,让霍蒂普躲开。千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咳嗽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喉咙。

  “他们不打算攻击考斯,也不打算摧毁马库拉格。他们想要征服这两个地方,让军团俯首听命,如果它不屈服,就把它征服。”瑟斯图斯说,他的思想和恐惧像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霍蒂普抬头看着疯狂的极限战士,点了点头。

  而Formaska的毁灭就是一切的开始。

  “船,”瑟斯图斯试探着说,开始平静下来。“那是狂暴深渊号,是不是?那种病毒炸弹是用来消灭马库拉格人的。”

  “你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也看到了乌尔蒂斯所知道的。”

  瑟斯图斯的眼神变得涣散,他努力处理他知道到的每件事,同时抑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他回头看了看霍蒂普,眼睛和脸上都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为什么在这儿,霍蒂普?我是说,你究竟为什么在这里?”

  千子回头看了一会,脱下兜帽,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看到了命运的线,极限战士。早在我们与范杰利斯接触之前,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就在这艘船上,我的使命,你的使命,非常重要。”

  “我的军团被突变所诅咒,但我主马格努斯教我们驾驭它,与亚空间交流,从而获得真正的力量。”当他谈到亚空间的时候,霍蒂普没有理会瑟斯图斯脸上日益增长的反感,继续说下去。“尼凯亚不是议会,极限战士,是审讯。这不仅是对马格努斯大人的审判,也是对整个千子军团的审判。帝皇的法令伤害了他,就像一个父亲的不赞成和惩罚会伤害任何一个孩子一样。”

  “我在范吉利斯对您说过,我想提高我所在军团的声望,在基里曼的儿子们看来,如果没有别的原因的话,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真的。我只希望你能看到灵能的潜力,它是一种恩惠,一种对付敌人的现成武器。”

  面对霍蒂普慷慨激昂的论点,瑟斯图斯的表情十分严厉。

  “你把我们大家都救了…在长矛甲板上。”极限战士说,“我们在战斗的时候,你可能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你的野心太大了,霍蒂普。我要与布林加言和,从现在起,你将在这里孤立无援。如果我们成功地到达了马库拉格或帝国的其他据点,你将面临审判,你的命运将在那里决定。”

  瑟斯图斯站起来,转过身来。他正要离开房间时,停下来。

  “如果你再这样侵犯我的思想,我就亲自处决你。”他补充道,然后离开,牢房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你的思想多么狭隘,”霍蒂普轻叹道,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墙壁的反光上。“你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注:之前翻译的卡尔斯就是考斯(Calth)在此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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