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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诺特金:陨石猎人王

杰夫·诺特金:陨石猎人王81

有些人会变。上学时认识的小孩变成了投资银行家或者破产专家(失败了)。他们胖了还秃了,有时候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一定是把原来那个小孩给吃了,一块一块,一口一口,小时候你认识的那个聪明爰做梦的乐天派完全不见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担心这事也正发生在我身上。然后我见到了杰夫·诺特金,一切正常。真的,有的时候,当他出现在正确的角度,我会看到他的父亲萨姆·诺特金,非常酷的一个人,我们曾经一起谈论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美国不知名科幻作家。但通常我会看到杰夫,他一点没变。

1976年的杰夫·诺特金冲动、才华横溢,有些痴迷,非常滑稽,容易被人激怒,但又会同样迅速忘记自己曾经生气。我们都是学校的边缘人,杰夫是因为他有一半美国血统,我则是因为生活在书堆里,我们关系好是因为音乐和漫画。我带杰夫去新维多利亚剧院听卢·里德的音乐会,我们组了一个朋克车库乐队,一点也不夸张,就在他家车库里。他是位完美的鼓手,很有激情。

我们一起画漫画,在觉得无聊的课的教室后排。我俩觉得几乎所有课都很无聊。我们是聪明的小孩,翘掉大部分课(我们都喜欢美术教室,我喜欢学校图书馆)然后自学,因为这样好像更有趣。我们喜欢被老师讨厌、实际上最后我们两个人都没毕业。

我们是朋友。和同样的女孩约会(虽然从未同时进行).我们读同样的漫画,听同样的音乐(通常是同时),甚至都把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或者想要这么做。杰夫的父母并不介意他把头发染成金黄。我的父亲却反对我把头发染成稻草那种橘黄色,让我重新染黑了,结果更加奇怪。作为朋克青年,我们签约录了一盘磁带,但我们的音乐没有一首还能找到,也许只有几盘磁带在杰夫家的储物柜里,我喜欢这样想,只要我能在截止日期之前把这篇前言写出来给他,磁带就都会留在那里。那时有个暴脾气的顾客不喜欢我们的乐队,他表达的方式是朝我们扔了一听(没有打开的)啤酒,我脸上需要缝针,是杰夫把我送上了救护车……

我觉得就是在那件啤酒事件之后,我不再梦想成为摇滚明星。

我每隔几年都会和杰夫见见面,我们的生活像是频闪照片:上次我见到了他的父母,向他们介绍了我的女儿霍利,她那时还是个婴儿,发现他们已经原谅了我在杰夫派对当晚引发的不幸事件:我强烈嫉妒杰夫,因为他在视觉艺术学院和威尔·艾斯纳签了合同,他认识威尔·艾斯纳、阿尔特·斯皮格尔曼,还有哈维·库兹曼,对于一个梦想有一天能做漫画的二十四岁伦敦记者来说,这都是大神或者半人半神的人物:杰夫·诺特金已经变得像摇滚明星一样红火,而我在纽约跌跌撞撞,刚开始以写漫画为生:然后是杰夫的电子邮件,说他要去西伯利亚寻找陨石……

说真的,我从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去寻找陨石。我以为,你会注意到它们,一定是因为它们撞上了你的房子或者车子,或者降落在你的草坪上,绿光明灭,把你变成某种怪物。我真没想到有人会出门寻找,带着稀土磁体和满脑子疯狂。

我看了《陨石猎人》,因为杰夫参加了节目,我很高兴地发现,杰夫仍然冲动、才华横溢,有些痴迷,真的很滑稽,只要一泄气就很有娱乐性地火冒三丈,然后又几乎立刻忘记并且原谅,这如此鲜明,好像要从电视屏幕里走出来。但我一直看下去,是因为节目吸引了我:杰夫是个永远自学的人,他热爱知识。他永远不会停止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于杰弗里·诺特金来说接触宇宙其他地方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找点从另一个地方飞过来降落在地球上的东西,比如陨石。

他给过我一块陨石,作为我五十岁的生日礼物。上面有个洞。

在我心中,现在仍是1977年的某天下午,杰夫·诺特金和我从学校溜出来跑去二手书店,还有录像店,那里有杰夫喜欢的真正的美国朋克音乐,还有我做梦都想要的地下丝绒乐队演唱会现场录音,杰夫就站在路边大喊:“我们说到做到,伙计!”汽车在身边飞驰而过,我们是穿校服的小孩子,现在也是一样,三十五年过去了,一切都没变。

他仍然说到做到,每句话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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