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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次开启的大门

我一路跟着哈泽坎,他一边走一边向我解释所发生的事。他和俏皮话几乎搜索了殡仪馆前门的每一寸地皮,任何有可能让人藏身的地方都叫他们给找遍了。这活干起来并不轻松,因为大多数的房子都着了火,人们挤在大街上,一边喊着救火,一边从最近的水井里用桶子打水。更何况所有有可能待在里面发射火球或者火箭的地方,统统空无一人。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来说要找到罪犯越不利。

就在这片越来越严重的混乱中,哈泽坎忽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人随意地靠在半毁了的一面石头墙壁旁,看着慌张的群众手忙脚乱地救火,几分钟后便向闹市区走去。哈泽坎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城市法庭放火球的三个人之一,那个满是漂白过的白胡子混蛋。更何况他的腰带上还挂着哈泽坎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白色的象牙,上面镶嵌着红色的闪光。哈泽坎和俏皮话远远地跟在那人后面(哈泽坎管他叫漂白胡子),碍事的群众阻碍了他们进一步的跟踪。有一次我的队友们甚至把目标跟丢了,可后来他们却在查看下一条街上打架的嘈杂声时重新发现了漂白胡子。

非常侥幸(不管怎么说,对我们来说是的),漂白胡子转了个弯,闯进沿着印记城旁道长长的狂喜舞蹈游行队伍里去了。哈泽坎对这一庆典知之甚少,是俏皮话向他解释其由来的。对我来说,这种早些年人们需要整整跳三天舞的仪式是非常了解的。这一传统已经延续了四百多年,四个世纪以来只要人们愿意,谁都可以加入这种类似撒酒疯般的游行中去,而其行进路线则完全取决于人人都可以担任的领舞的喜好。在领舞后面一小段距离走着的是被称做抬牛人的十个人,倒不是说他们真的抬着一头奶牛,只不过在很多年前这种仪式刚兴起的时候,人们总是将一头奶牛或者是一只活的动物、一具雕像放在一块木制平台上抬着走。时至今日,却只有那牛台空留了下来,根据我的亲身体验,上面往往还堆满了要命的碎木屑。

甚至连管理者们都不记得一开始这一游行的初衷,或者它是怎么开始的了。人们加入队伍仅仅是想跳个尽兴,或是喝它个酩酊大醉,直到瘫在街上不省人事。有些人会自己带酒,可往往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据说向经过的游行队伍捐赠饮料会给人带来好运。当初我参加的时候老祖母们就央求我接受她们的烈酒,并说那样对她们的关节炎有好处。谁知道呢?或许是吧。因为她们抱着自制威士忌跟在我身后跑的时候,腿脚还真够利索的。

于是那个火球纵火犯、漂白胡子不小心跑到了队伍里去,还和几个抬牛人撞了个满怀。可以想象,那些喝醉了的狂欢者会有什么反应。总之,在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漂白胡子光着身子骑在了牛台上,他的衣服和装备被扔到了大街中央,踩在跳舞的醉鬼脚下。

“我想你和俏皮话一定把火杖缴了。”我对哈泽坎说。

男孩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由于所有这些都发生在闹市区的贫民窟,所以大概只有狗屎才能平平安安地躺在街道中央而不必担心被别人偷走。还没等他们动手,漂白胡子的东西就叫觊觎已久的家伙们抢了个一干二净。这时俏皮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羽毛挥舞着,边打着手势边念念有词。忽然一队和谐会卫兵出现在拐角处,一脸来者不善的样子。接着,所有妄图瓜分漂白胡子东西的走私贩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把刚到手的赃物统统丢在了地上,让哈泽坎捡了去。

“你也拿了他的衣服?”我问。

“所有东西。”哈泽坎大笑道,“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我刚把东西拿到手,那些卫兵就立刻消失在人行道上了。俏皮话可真棒。”

“地精都是有名的幻术师。”我解释说,接着听哈泽坎的故事。

游行队伍抬着漂白胡子走了好几个街区,最后他终于成功地抓住了一根横穿街道的衣杆,晃荡着爬进了一所公寓房的二楼。一片混乱之后,他从房子的前门仓皇地逃了出来,手里抓着从衣杆上偷来的裤子,头上还顶着整整一碗倒扣下来的面条。漂白胡子避开了狂喜游行的人,窜进了一条巷子,穿上裤子。随后哈泽坎和俏皮话就跟着他七拐八弯地来到了一家肮脏的文身店,直到现在他还没出来。

“你说那是他们的总部吗?”我问。

“不,”哈泽坎回答说,“我说他在文身。”

* * *

当我们文身店的时候,我们的地精同事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哈泽坎把我带到一个巷子里,在那儿我们不仅可以藏在黑影里,还能把店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正在我们进行监视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稀薄的空气里传来:“他还在文身。”

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隐形了是吗,俏皮话?”

“是的,卡文迪许先生。”

我什么也没看见,不过我知道他一定在对我叩头。

“那么,”我说“你一定进去看过情况了。”

“的确如此。漂白胡子先生正在右前臂上文自己的肖像。”

“真奇怪。”无论是印记城还是外层位面,文身在平民阶层中十分流行。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自己身上文自画像的。他们不是文神秘的符号,就是部落的标志,或者是他们杀死的某种生物的图案以示庆祝。但决不会是自画像,就我而言,哪怕是最老到的文身艺术家也只不过文卡通之类的图案而已。

“告诉我里面的详细情况。”我对隐身的俏皮话说。

“那个人,漂白胡子先生,他走进去和业主说了些什么。业主是个女卓尔精灵,先生,一个黑暗精灵。她可能对这活很在行,精灵在手工技巧上总是技高一筹。”

“这我知道,俏皮话。说重点。”

“当然,卡文迪许先生。”这次我还听到了他叩头时轻微的嗖嗖声,“唉,当时我还没放隐身术,没能走近一些听漂白胡子先生和那女人说了些什么。不过听上去好象是就文身讨价还价。”

“那是因为我们拿了他的钱。”哈泽坎插进来说,手里还拿着一捆上面全是脏脚印的衣服。

“终于,”俏皮话继续道,“他从手上摘了个金戒指给那女人,狂喜游行的人们脱他衣服的时候没发现这戒指。于是那女人就接受了,然后一直干到现在。显然这活要干很长时间,所以哈泽坎大人就自告奋勇去殡仪馆找人。”

既然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不妨和他们说说我的情况。我告诉他们奥娥娜和克里普奥跟踪盗贼的事情,告诉他们亚斯敏和我对付腐尸的事情。当我说起亡灵攻击俏皮话的在万亡会的那些同伴时,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道是因为腐尸撕毁了死亡停火协议震惊,还是在为同伴们哀悼。可能他正沉浸在喜悦中,因为他的伙伴们终于得到了死亡的最终净化。我从来不明白死亡者是怎么想的。

不管俏皮话是在默哀还是在庆祝,我总要检查漂白胡子留下的东西。衣服平平无奇,和闹市区的剪裁手法也没什么两样。在我意料之中的是,衣服上沾着和腐尸衣服上一样的棕灰。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成分,这意味着什么吗?或许,我不知道。不过他带的东西则比较有意思。首先,当然是那根火杖。我决定决不就这么用手碰它,以防有什么圈套。事实上最好让哈泽坎保存着它,或许他那尊贵的托比叔叔教过他怎样小心应付魔法杖。接着我一一检查漂白胡子的其他物品:一把刀刃上涂着粘稠的绿色树脂的匕首,显然有毒;一根白金项链,在和狂喜游行的人打斗时扯断了;钱包里还有一张硬卡片,上面用墨水画着他自己。

“嗯,”我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一定非常喜欢自己的脸。”事实如此,他一旦丢失了自己的画像,就立刻去文身店用仅存的金戒指作为代价在身上文自己的肖像。对我来说,这是种超出理解范围的自我中心主义。要是我把所有的钱都丢了,才不会拿仅有的一块金子换取无谓的自我满足呢。除非漂白胡子有什么理由非常需要自己的画像,这其中似乎有种魔法的意味。

“好吧,你们这两个法师。”我问哈泽坎和俏皮话,“有什么法术施展是需要自己的画像的?”

“问的好,先生。”俏皮话回答说,“可我无法提供令您满意的回答。因为魔法的学派和学派本身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两个施放同样法术的人使用的材料可能完全不同,这得看他们的个人背景如何。主物质位面的术士尤其如此。”

我瞥了一眼哈泽坎,对俏皮话说:“你真说对了。”

* * *

附近的一座钟敲响十二下后几分钟,漂白胡子从文身店里走了出来。因为隐身的俏皮话一直在监视着他,所以还没等他起身我们就收到隐蔽的信号。哈泽坎和我立刻藏在黑影里,看着他一边轻轻拍着手臂上的一块淡黄色药膏,一边走到大街上。

他的新文身其实为我们的跟踪带来了方便。漂白胡子的心思几乎都在那个文身上:他时不时地看着它,用手指谨慎地摸摸,还不住地转动胳膊以便在不同的光线下看清效果。也正因为如此,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闹市区的人们,自然也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跟着他。

闹市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到处是肮脏的黑店;浸透了威士忌的醉鬼失去了知觉躺在人行道旁;孩子们假装在街上嬉戏,其实是在伺机掏行人的钱包。漂白胡子几乎在迷宫一样的街上走了一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可其实我早看出来他要去哪儿了:一些高耸的玻璃盆堆垒成的建筑,它们围绕着一副大概有二十层楼那么高的木架子杂乱地排列着。每一只圆盆直径都有十步,至少二十英尺高,装满了着浑浊的水,里面的鱼群透过玻璃壁时隐时现。这就是印记城著名的渔场垂直海,据说是从前一位叫做楚泰里尔斯的巫师造的。显然在当时他是个魔法大师,不过现在我们只知道他对海鲜有着特殊的喜好。他千辛万苦地造了每一只圆桶,还用魔法对玻璃加固,以便它们能承受水的重压。他亲自督建了那副高高的木架,精心设计每一个斜坡、每一根支架和每一条通道,让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水盆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此外他还就如何进行换水、喂食、捞鱼等问题做了详尽的计划和安排。很有可能,他是本着让大市场和印记城常年有新鲜鳕鱼、鲑鱼和扇贝供应的慈悲心肠建起垂直海的,而有些传闻则说楚泰里尔斯不过是个饕餮之徒,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口腹之欲才搭建起它的。

漂白胡子径直走到了高塔的底部,和看守着入口斜坡的警卫简单说了几句后就走了进去。“俏皮话,留在这儿。”我轻声说着,也不管地精听得见听不见。很有可能他在我们还躲在建筑投射下来的影子里时,已经跟着漂白胡子闯了进去。

“我们跟进去吗?”哈泽坎问。

“我们待在这儿监视,”我回答说,“如果我们发现这真是敌人的总部,就立刻向爱琳大人报告,她会找人把这些蠢货绑起来的。我可不会一个人去对付一群拿着火杖的混蛋。”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男孩说,“每次你激动的时候都会用蠢货、混蛋这些词,和印记城其他人一样。”

“去你的,主位面佬。”

哈泽坎把嘴咧得大大地笑着。

* * *

我让男孩在高塔底部附近监视着,自己花了几分钟找到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那是一所有点象我们监视殡仪馆时住的公寓房,只不过它有楼梯能够上屋顶。和闹市区所有的屋顶一样,那儿杂草丛生,还盖着主人的鸡舍,到处都是鸡屎。我小心地穿过这些鸟粪,脚底下的房顶咯吱咯吱响得厉害。

那气味也浓得厉害。

我趴在一所鸡舍后面,越过街道朝垂直海看去。高塔上到处是在水盆边忙碌的人们,工人们站在通道上从水里把鱼捞上来,然后倒在手推车里,沿着斜坡把它们运下去。漂白胡子一边推开向下走的工人,一边慢慢往上爬。不一会,我发现他找到了我们熟悉的人:在城市法庭放火球的那两个。他们手里都攥着火杖。

这三个人要到哪儿去?我扫视了一下高塔,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在这时,我发现亚斯敏在我底下。

要不是没有一双感觉者锐利的双眼,还真别想认出她来。她穿着一件土褐色的工作服,脸上抹着煤灰。即便如此,我还是能从她长着骨脊的胳膊上认出她来。她还拿着那张可怜的素描,不时地展开来看两眼,然后再卷好,似乎那是一张指令或者地图似的。不过那些鱼工倒是没发现她的身份,他们前前后后地忙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既然亚斯敏在这儿,奥娥娜和克里普奥也肯定不远。奥娥娜还拿着法杖,密韵者兄弟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死寂。他们俩都伪装成了工人,扶着空手推车站在亚斯敏身边。我敢肯定是吉斯彦克依人和吉斯泽莱人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果然,就在我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那两个盗贼处在和我一样的高度上,正在垂直海的坡道上慢慢地向上走。他们都还穿着死亡者的袍子,兜帽压得低低的。工人们都惊讶地看着他们,不仅是为了他们的服饰,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看见一个吉斯彦克依人和一个吉斯泽莱人居然亲密地走在一起。我看着他们离开了斜坡,来到一盆角鲨上面。那是一种鱼鳞向下,平均长度达三英尺的鲨鱼,它们在玻璃后面不住地徘徊,你甚至能从它们眼里看见饥饿的贪婪。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盗贼会来到这么个前面没有路的通道前。可后来我发现,他们头上支撑水盆的拱形架子开始发光。

“我可真蠢,”我自言自语说,“是传送门。”

对我来说,在垂直海中间看见一个通向其他位面的传送门,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多元宇宙,印记城的别称就是传送门之城。这地方的耗子非常多,可这里的传送门比耗子还要多。只要你沿着街走,随时都能发现它们:面包店的门前、一所寺庙隐匿的修道院里、甚至是一架梯子和墙壁之间的夹角。所有这些拱形的封闭平面,无论它们的存在是否是暂时性的,都有可能出现一道传送门。不过它们是通向极乐世界的草地,还是十八层地狱就没人知道了。

当然,大多数的传送门还是有迹可循的:只要你带着正确的“钥匙”,否则传送门不会出现。比方说在你菜贩邻居家门里有个传送门,一百次之内有九十九次,你都可以安然无恙地穿过去瞪着他的莴苣;可万一哪次你正好带着能够激活传送门的特定物体:一只银杯,或者是一块三角形的布片,也有可能是一根两头打结的绳子,于是传送门就会忽然打开,把你吸进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里去。要是你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们也会被传过去:传送门无所不吸。

正是由于印记城数以百计的传送门,才形成了该城的经济命脉。对当地魔法的从业者来说尤其如此。比如有些巫师是专门进行鉴别的,他们侦测新出现的传送门,通过神术找出正确的钥匙,预知它的目的地;而有些魔法师则专门封闭传送门,只要你肯花钱,他们就能防止艾菲姨婆的卧室突然变成通向火元素位面的传送门;还有一种法师是专门进行研究的,这种现象是怎么产生的、它们如何运作、选择钥匙的根据何在等等。第三种法师往往最后一无所获。传送门根本无法用常识来解释,它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象在垂直海十层楼高度的一条拱形通道上出现一样。

吉斯彦克依人和吉斯泽莱人四处查看了一番,视线扫过我的藏身之处,但没有发现我。确信没有人监视之后,他们朝门里跨了一步,然后就消失了。我在这里无法看清传送门活动的那一瞬对面是什么位面,但从入口处喷出来的浓浓的烟尘可以断定他们的去向。这些灰尘在空中飘着,轻轻地落在木板和水池里。

过了一会,我的三个队友也出现了,他们还推着手推车,好象自己真的是鱼工一样。眼尖的奥娥娜一下就发现了还飘在空中的尘雾,我看见她指了一下下落的灰尘,又指了指还在发光的拱架。克里普奥毫不犹豫地就冲了过去,可当他穿进拱架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只不过往前冲了几步,在木板走道上停了下来。典型的密韵者作风,想也不想就朝前冲,不管危不危险,不经大脑。奥娥娜和亚斯敏几乎同时对着他大吼,责怪他行事卤莽。这时,漂白胡子和他的同伴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我不得不佩服漂白胡子,他居然认出了穿着肮脏的工作服的奥娥娜。不过她手里的银杖也是暴露的原因之一。不管怎样,他一看到大人就发出了德瓦尔的口型。对他来说这个在法庭圆庭打过照面的管理者出现在传送门旁,就意味着大事不好。所以他马上从同伙那里抽出火杖大叫道:“不许动!”

亚斯敏和奥娥娜马上停了下来,可克里普奥一头朝他冲去,好象要一个人单挑三个似的。他刚穿过静止的传送门就叫亚斯敏给拉住了。她在他耳边短暂而迅速地说了些什么,我们的好兄弟就以动如脱兔的速度一下子站住,静静地看着漂白胡子。

“你不会在这儿发射的,”克里普奥说着,声音大到就连街对面的我也能听见,“这里都是木制建筑,而且我们里地面很高。除非你想让成吨的水从头顶上浇下来,否则别轻举妄动。”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漂白胡子吼着,“放下武器,趴在地上!”

“武器?”亚斯敏向前走了一步,无辜地说,“我什么武器也没有。只有这个。”说着她摇晃着那张素描像。可从我这个角度看,她的长剑正鼓鼓囊囊地突在工作服下面。

“再往前走我就发射了,“漂白胡子叫道,“这不是开玩笑。我今天已经饱受虐待,现在可不想再让一个泰伏林人揍我。明白吗?”

亚斯敏紧绷着下巴,漂白胡子的两个同伙也是。显然他们并不想在十层楼高的木塔上发射火球,可他们太怕漂白胡子了,不敢劝阻他。

“来吧,”奥娥娜抓着亚斯敏的肩膀,把她往通道后面拉,“我们干点有意义的事。”

“你们要干的就是趴下。”漂白胡子说,“马上!”

要是我有一把十字弩,或者是一块合适的石头就好了。我想着,在这个距离正好能够打中他的头,我们之间的街道和闹市区所有的街道都一样窄。可屋顶上只有小块的鹅卵石、杂草和鸡窝……

有了。

我的三个队友还在和漂白胡子对峙。我悄悄打开面前的鸡舍。“好鸡,乖鸡,别叫……”

里面的母鸡愤怒地用一只眼睛盯着我,另一只眼睛不是让其他鸡给啄了,就是叫猫给抓瞎了。我希望它不要攻击我,因为它正坐在一只鸡蛋上,而我要用这只鸡蛋打漂白胡子的头。

“在一般情况下,”我用最温柔的声音对鸡说,“我是不会夺去一位女士的孩子的。可现在是紧急情况,生死攸关。或许城市的命运就悬于此蛋了,所以别叫,让我……”

那该死的鸡啄了我的手,把血都啄出来了。我捂住嘴以免自己叫出来,飞快地在它还想啄我之前掏出了可怜的鸡蛋。母鸡只是咯咯叫了一声,毫无疑问,长久以来它已经对这种诱拐它后代的行为习以为常了。漂白胡子没有注意到鸡叫,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三个队友身上。他们慢慢地退后,一点投降的意思也没有。要是我现在把蛋扔出去就能打中他的脸,要是他当时没有发射火杖,奥娥娜就会立刻用法杖攻击,而克里普奥和亚斯敏也会立即动手。

当然,要是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就会把他们全害死了。

等等,我对自己说,等个好机会。

“这是最后警告!”漂白胡子叫道,“趴下,要么就死!”

“你们就不能劝他理智点?”奥娥娜一边对漂白胡子的两个同伴说,一边继续向通道退去。

那两个人不知所措地一句话也不说。

“我数到三。”漂白胡子说,“一!”

我深吸了口气。

“二!”

我抬起胳膊准备扔蛋。

“三……”

亚斯敏忽然往后退去。她一定是想拉奥娥娜和克里普奥跳进水里,这样就不会担心火球了。可她冲进了发着光晕的传送门,刹那间,亚斯敏和我的队友们统统被传送门吸了进去,在这个存在位面里消失了。

又是一大蓬灰喷了出来。

漂白胡子放下火杖,而我也静静地跌坐在鸡舍后面,手里还攥着没能扔出去的鸡蛋。

“你们这些蠢货还等什么?”漂白胡子转过身去对他的同伙叫着,打着他们的脑袋,“我们得把他们干掉!我们走!”

说着他一手拉着一个往前拖去,三个混蛋就这么消失在传送门里。

现在除了飘荡的灰以外,走道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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