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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太阳刚刚开始西斜,阳光呈现柔和的红色。他们所在的广场三侧都是高大的石头建筑,建筑的柔黄色正好与太阳的红色相配。广场的第四面敞开,有巨大的阶梯将广场与下方的下城连接。这里的视野不同凡响,你能看到好大一片红瓦房顶、绿色穹顶、钟楼、火柱和直冲云霄的砖砌烟囱。不过乍看似乎缺了些东西,仿佛棋盘上空出的格子。再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那些是尚未重建的废墟。在广场中央竖着一根火柱,少说一百英尺高。

  “为你们准备了欢迎仪式,”托提拉说,“在行会大厅,不过我猜你们大概想先清洗一番。”

  一小队人正穿过广场朝他们走来,领头的是两个矮小的秃头男子,穿着红色的长袍,身后跟着一个穿灰色天鹅绒的巨人,再往后则是一排穿黑褂子的老头。季若特想逃,却又想不出能去哪儿。那队人停下来,双方距离很近,他都能看见秃头男人袖口上镀金的纽扣。那个巨人从两个秃头男人之间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

  “我们代表击剑行会以及乔伊奥兹的自由民,”他的音调相当高,还带着一种奇特的鼻音,“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城市。”

  没人动弹。我们不是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吗?季若特心想。可偏偏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我们说出该说的话、做完该做的事儿,什么也不能发生。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了。

  兹米瑟斯捅了捅富兰特泽士,后者张开嘴又闭上,最后说:“谢谢你们。”

  他该说的显然不是这话。但在片刻震惊的沉默之后,两个秃头男人猛一点头,大步朝兹米瑟斯和富兰特泽士走去。兹米瑟斯向后出溜一步让出路来,留下富兰特泽士接受对方冰冷粗犷的拥抱。然后一个小男孩从不知什么地方蹦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硕大的银钥匙。他把银钥匙递给其中一个秃头男人,后者把它给了富兰特泽士。富兰特泽士盯着钥匙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把它塞进口袋里。季若特听见兹米瑟斯轻声呻吟。随后那队人原地转身,大步走回了他们出来的那栋建筑,把剑手和托提拉的手下留在除他们以外空无一人的广场上。

  富兰特泽士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是的,不过算了,”兹米瑟斯快速答道,“抱歉,我还以为人家已经跟你讲解过外交礼仪。不用担心,咱们进去吃点东西。”

  季若特从没见过这样大的房间。只需挪动两张桌子,你就能在里头举行小型的障碍赛马。这么大的地方全归他们使用。

  “我这就跟各位道别了,”托提拉说。他的声音高高升上巨大的拱形房顶,从荣耀之火神那华美非凡的金色马赛克图像上反弹下来,又追着自己的尾巴蹿进柱子之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失,“我猜很快就会有人来告诉你们接下来要怎样。”

  顺着黑白瓷砖的地板看过去,很远之外有张桌子摆在台子上。桌上放了杯盘,而房间里剩下的桌子都没放东西。奥多说:“看来是要我们自己动手。”周围的环境似乎并没有震住他,这让季若特好奇他家的房子内部是什么样。他四下寻找兹米瑟斯,发现后者不见踪影。脚步声传入他耳中,响亮得难以置信,他推测那是托提拉离开的声音。

  他们尽量放轻步子溜到台上。桌上摆着面包和奶酪,老长的红色香肠,还有一个银色大缸子,季若特猜测那就是佩尔米亚著名的美食:发酵白甘蓝。里头的液体是泥水样的棕色,季若特发誓他看见有什么东西动了。

  “愿神保佑我们,”伊瑟姿轻声说。她拿了两片面包放进盘子里。

  季若特打量食物,最后决定奶酪大概没问题。他四下搜索能用来切奶酪的东西。什么也找不到。“抱歉,”他说,“谁带了小刀吗?”

  没人应声。遵照兹米瑟斯的指示,他们把一切有可能被视为武器的东西都留在轻便马车里了。季若特弯腰用指甲敲敲奶酪,结果发现严密包裹奶酪的硬壳像石头一样硬。他转而打香肠的主意,可是香肠太大,任何可以划归人类的生物都别想把它吃进嘴里。所以说就只剩下面包和腌甘蓝了。他拿了三片面包,感觉就像嚼木头。他用一杯水把面包冲下去,水的味道怪怪的。欢迎来到佩尔米亚。

  “他又消失了,”伊瑟姿从他身旁冒出来。他发现她稍微啃了一口其中一片面包的面包皮。“你都没留意吗?”

  “多半是去跟佩尔米亚的官员会谈。”

  “胡扯。他溜去客栈了,这会儿多半正吃着烤羊羔肉呢。老天。”

  “怎么了?”

  “瞧。”

  他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奥多正在大嚼腌甘蓝。他发现她盯着自己,露出虚弱的微笑。他包着满嘴的腌甘蓝说:“其实没那么难吃。”

  “那东西怎么能吃。人类根本没法消化。”

  富兰特泽士说:“佩尔米亚人吃它。”

  “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富兰特泽士耸耸肩。他盘子里摞了一小堆甘蓝,此外还有一片木头面包,但他并没有动口。他满怀希望道:“欢迎仪式上多半有吃的。”

  “你这么想的根据是什么?”

  他没回答。伊瑟姿摇摇头,把盘子往桌上一惯,双手抱胸。“这怎么行,”她说,“我们据说是重要的客人不是吗?那么为什么他们把我们扔进这个羊圈里,除了陈面包什么都没得吃,也没有地方梳洗?监狱也比这儿强。”

  季若特淡淡说:“那倒不见得。”这句话让她闭了嘴,而这正是他希望达成的效果。当然了,其实他并没蹲过监狱,或者即便进去过,那期间他也一直神志不清。不过她是不会知道的。

  奥多突然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若特曾经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忘了回答。“不知道,”他说,“我猜是什么行会的房子吧。”

  “击剑行会,也许是,”苏伊达斯插话,“嗯,它确实够大。要是把这些桌子都挪开,那就是第一流的击剑厅了。而且这也说得通,不是吗?听说我们算是他们的击剑行会邀请的客人。”

  伊瑟姿把一只脚踩在地上拖过一段距离。“在这儿击剑倒是没问题,我承认。”

  “看。”苏伊达斯指着对面的墙。墙上贴了深色木板,木板上有许多列日期和名字,每一列都老长,“过去的冠军,我猜是。”

  “好吧,那就明白了。”伊瑟姿飞快说道,“我说,跟这地方比,家里的行会大楼简直是鸡窝。这地方比较像神庙。”

  “只不过地板比神庙强,”苏伊达斯说,“照明也好。”他一面四下打量一面低声计数,“能容下一千观众,完全没问题。”

  “不止,”季若特说,“那儿还有楼厢,瞧。”

  “而且这儿都还不是首都呢,”伊瑟姿说,“有人花了一大笔钱在上头。”

  “从前他们有很多钱可花,”富兰特泽士说,“当然,是在大战之前。”

  伊瑟姿走到地板中央。“可惜装备都不在,”她说,“否则咱们可以练练。在马车上坐了那么久,我都吃惊自己竟然还能动。在家我每天都练三小时体式。自从七岁到现在,我从没这么长时间不练习。”

  苏伊达斯咧嘴笑:“你想练体式尽管练。”

  她瞪他一眼:“你在旁边看着我才不练。”

  “等我们比赛的时候,这里头会有一千二百人呢。”

  “那不一样。”

  奥多抬头看高窗。“我们应该能借几把钝剑,”他说,“如果这是击剑行会,他们肯定有钝剑。不知道你们怎样,不过我喜欢在比赛之前先找找装备的感觉。”

  “我想知道我的钝剑去哪儿了,”伊瑟姿说,“首先它们相当贵。有人去我家取的。现在大概被扔在某个中转办公室了。”

  “基本上无论给我什么我都能打,”季若特说,“不过她说得对,比赛之前我们需要练习。”

  富兰特泽士发现大家都望着自己,于是闷闷不乐地说:“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人问问。”

  苏伊达斯在一张桌子的桌沿上坐下。“好好吃顿饭,再给张床好好睡一晚,外加用比赛时的装备好好练习一番,”他说,“否则我可不上场。”他又严厉地补充道,“如果我们能达成一致是最好的。我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全部拒绝,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季若特转开了眼睛。“我们不想闹事,”奥多说,“不过你说的那些不算不合理,我敢说这些都会有的;只不过他们不大懂得沟通罢了。我猜兹米瑟斯现在正在安排呢。”

  “但不应该是他来安排,”苏伊达斯说,“他是政治官员,不是领队。这种事情应该富兰特泽士处理。”

  “噢,他啊,”伊瑟姿说,“他压根没用。”

  “小声点,”苏伊达斯静静地说,“他回来了。”

  富兰特泽士站在门口,思考该怎么说。他们已经注意到他了,所有人都看着他。噢,好吧,他暗想。他往前走,感觉仿佛自己刚刚跑了一大圈。

  他说:“计划有变。”

  他们等着他说下去。最后苏伊达斯问:“然后呢?”

  “欢迎仪式,”他咬字非常清楚,“被推迟了。”

  “是吗?”

  富兰特泽士点点头:“仪式会在比赛后举行。地点就在这里,行会的大厅。”

  布锐埃纽斯家的男孩似乎松了一口气。苏伊达斯·德泽尔耸耸肩。“没问题,”他说,“那比赛什么时候打?”

  “大约一小时之后。”

  大家的反应基本如他所料。伊瑟姿尖叫:“什么?”苏伊达斯和季若特瞪着眼不说话。奥多·卡努斐克斯任脑袋耷拉下去,就好像他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本来还可能更糟呢,他告诉自己。一般说来,已发生的最糟的情形总是比预想的最糟的情形要强那么一丁点。

  “这简直——”伊瑟姿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苏伊达斯略一摆手打断。天生当军士长的料,这人真是。

  “这我们不能接受,”他带着平静的愤怒说,“我们奔波了好些天,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我们没有练习、也没吃上东西,装备也没来……”

  富兰特泽士感到自己的胃抽了一下。他以为接下来的话会尖利刺耳或者微不可闻,但他的声音竟非常清晰:“事实上,你们需要的东西都有了。”

  他没指望他们能听懂。但奥多·卡努斐克斯抬头直视他,而他有种感觉,不知怎么,反正奥多知道了。

  “我真的很抱歉,”富兰特泽士接着说道,“问题在于,日程是事先安排好的,嗯,谁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好多人赶了好几天的路来看比赛。如果我们延迟,几乎肯定会引发暴乱。我知道事情非常突然,但我们确实无法可想。对不起,但情况就是如此。”

  “富兰特泽士,”奥多仍然直盯着他,“我们的钝剑在哪儿?还有面具、击剑夹克那些东西?”

  这次他的声音差点哽咽。他假装咳嗽掩饰过去。他说:“你们不会用到钝剑。”

  伊瑟姿尖叫、苏伊达斯咆哮、季若特瞠目结舌,这时富兰特泽士意识到一旦终于把话说出口,他就感到平静多了。他从都城一路带来的这头怪兽终于放出来了,它脱离了他的掌控。压力的释放令他喜悦,喜悦中又混杂着羞耻。

  “佩尔米亚人不用钝剑,”他抬高嗓门盖过他们的声音,“除非是练习和儿童比赛。在专业级别是绝对不用的。所以他们才给我们带了开刃的剑。我们要用的就是这个。”

  无比漫长的沉默。最后伊瑟姿问:“他们想让我们用真剑对打?”

  “恐怕是的。”

  苏伊达斯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太野蛮了,”他说,“我拒绝。”

  “对不起,但我们现在是不可能退出的,”富兰特泽士柔声说,“在这片广场背后的广场,有一千多人在等着。大多数人已经等了一整天。如果我们现在说退出,几乎肯定要流血的。”

  “见你的鬼,”苏伊达斯大发雷霆,“如果我们拿开刃的剑上场比赛,那是百分之百要流血的,我可不干这种事。你可以告诉兹米瑟斯那混蛋——”

  “富兰特泽士,”奥多轻声开口,立刻就让苏伊达斯闭上了嘴,“你刚刚才听说的吗?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

  有些问题真的极端重要,而这就属于那种问题。在这类情形底下,富兰特泽士告诉自己,讲真话不一定总有益处。“不,”他说,“他们刚刚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以为我们早知道了。我去找他们要钝剑,就像你们要求的那样,而他们看着我问,你要钝剑做什么?对不起,”他添上一句,“显然是在沟通上发生了最最可怕的差错。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你们得用开刃剑打,就是这样。”

  两个佩尔米亚人——个子矮小、黑胡子、白色紧身上衣、灰裤子——搬来木箱放到地板中央。他们盯着斯科利亚人看了几眼,仿佛自己对面的是神与魔,然后就飞快地走了。

  “我们可以拒绝,”伊瑟姿再次老调重弹,“我们只需要站起来说抱歉,出了个非常愚蠢的错误,我们今晚不打了。他们能怎么样呢?”

  没人回答她。苏伊达斯揭开箱盖,任它砰砰落地。他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把刺剑,然后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

  “富兰特泽士,”他说,“另外那把刺剑在哪儿?这里头只有一把。”

  “那是给季若特的,”富兰特泽士倾身从他手里拿走刺剑递给季若特。后者接过来,手忙脚乱中险些把它掉在地上。

  “那我要用什么?”

  富兰特泽士说:“你不会用刺剑比赛。”

  “这不是发疯是什么,”苏伊达斯抱怨道,“我是斯科利亚的刺剑冠军呢。”

  “对,但刺剑在这儿没那么受欢迎。”富兰特泽士听着自己说出的话,可那仿佛是别人的声音,“他们这边真正喜欢的是佩尔米亚长匕首,而斯科利亚这边除你之外……”

  (这里的人拿砍刀对战。愿神怜悯他们。)

  “这太可笑了,”伊瑟姿的声音又高又刺耳,“你怎么可能指望他比赛自己不懂的项目,尤其还是用开刃的武器。简直不可理喻。”

  苏伊达斯的脸变得牛奶一样白。他后退一步,绊在自己脚后跟上跌倒,一屁股坐到地上。奥多上前,伊瑟姿吼道:“别碰他。”

  富兰特泽士觉得自己快吐了。“对不起,”他听到那个声音说,“但你必须上。我真的很抱歉。”

  “太蠢了,”奥多说,“我替他。”

  片刻绝对的沉寂,然后富兰特泽士问:“你说什么?”

  “我替他上场。你看不见吗,这可怜人都快发羊角疯了。”

  他感到胸膛里仿佛有个握紧的拳头缓缓张开了手指,逼迫他的肋骨打开。“不行,”他说,“你不懂……”

  “我懂长剑,还有剑盾。能有多大区别?”

  “你要参加长剑的比赛,”富兰特泽士抓住救命稻草,“你不能两样都上。”

  “好吧,就让苏伊达斯上长剑,我来用那什么佩尔米亚匕首。我不介意。剑盾我也相当拿手。”

  “没有盾,就只是匕首。”

  “不必担心,”奥多的音调只有最轻微的变动,那声音冰冷又凶猛,不容任何人反对,“我就边打边学好了。”

  富兰特泽士直愣愣地盯着他,然后低头看苏伊达斯,后者还坐在地板上,“你不能让他替你,”他说,“他会死的。看在老天爷份上,他可是将军的儿子。”

  死寂。最后奥多静静地说:“谢谢,我想这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我真的不介意。苏伊达斯可以用长剑,我用佩尔米亚匕首。季若特是刺剑,伊瑟姿是小剑。惯例是怎么样的?”

  富兰特泽士望着他,好像他说的是另外一种语言。“什么?”

  “计分规则。开刃剑怎么计分,我意思是。我们一直打到有人被割伤为止还是怎么?”

  “比这还复杂得多。”说完富兰特泽士就意识到不对,假如他事先不知道要用开刃剑比赛,他就不应该知道开刃剑的规则,“每种武器都不一样。事实上,”他说(他的牙齿开始打颤),“我自己也并不完全清楚。他们给了我们一本规则手册……”

  伊瑟姿重说了一遍:“他们给了你一本规则手册。”

  “但里面全是技术术语,没人真的明白到底什么意思。真的,我需要去见佩尔米亚的官员,让他们解释给我听。”

  他发现奥多直视着自己,没有愤怒、仇恨或轻蔑,根本没有这些人性的东西。他只不过是消息来源,而且还是不很可靠的消息来源。“好吧,”奥多轻声说道。“你去找人问问再回来告诉我们。我们不会逃的,我保证。”

  富兰特泽士离开后谁也没说话。苏伊达斯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开去。伊瑟姿转身压着嗓门道:“奥多……”

  “没事的,”他的回答十分坚定、平静无波,“我和父亲在家也用开刃剑对打。”

  她瞪大眼睛:“你们什么来着?”

  “他说想学习这是唯一的办法。从我十七岁那年我们就一直这么练,而且从没伤过对方。只要专注于距离就行,这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在攻击距离内,你自然不会被击中。”

  她猛地转身背对他。季若特正好挡了她的路。“你去跟他说,”她喝道,“我的话他不听。告诉他他这是犯傻。”

  “别看我,”季若特说,“我根本不想拿真剑跟任何人打。”

  暴怒渐渐从她脸上消退。她说:“你不会有事的。”

  “你不记得上次了吗?我愣在原地,全靠你……”

  “不会有事的,”这话不是安慰,倒更像命令,“不过是击剑比赛而已,对吧?击剑你是会的。”

  “用开刃剑我可不会。我可能会被杀,可能会——”

  “他们又不会打到至死方休,”伊瑟姿决定地说,“不可能这样,因为行不通,否则剑手很快就消耗光了。这可是有组织运动。肯定有适当的规则。”

  “对,可我们不知道规则是什么。太危险了。”

  不知为什么,这话让苏伊达斯哈哈大笑。“还有你,振作起来,”伊瑟姿凶猛地说,“你不能让奥多替你上,他根本没见过这个什么佩尔米亚匕首呢。”她犹豫片刻,“不过你是见过的,对吧?富兰特泽士说——”

  “没关系的。”奥多用肩膀开路从她身边挤过去,但又并没有真的碰到她——季若特不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目光,那实在是异常精妙的步法。他弯腰抓住苏伊达斯的手腕,把他拉起来。“苏伊达斯,听我说,你用长剑没问题吧?”

  苏伊达斯皱眉,仿佛这一问题涉及复杂的精神算术,最后他点点头。

  “很好。那么就此决定。就这么定了,”看见伊瑟姿张嘴,他把最后一句重复一遍,于是她把嘴闭上,“我们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富兰特泽士也马上会带着计分规则回来,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想想这事要怎么做。不过是击剑,”他说,“击剑我们很在行。谁也不会受伤的,我保证。”

  他的话过后有片刻的静默,然后伊瑟姿问:“你真的拿真剑跟你父亲练习吗?”

  奥多点点头。“他很厉害,”他说,“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连续五年蝉联军队的击剑冠军。他说用钝剑只能教会你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样当个好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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