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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Nothing to Fear

Rinda揉去眼中的疲劳, 下巴放到手肘上。刚开始的时候, Cyric在每日正午把她叫来这间羊皮纸店, 而现在他开始在一些更奇怪的时间里要求她出现——黄昏, 午夜, 或是现在, 黎明。 每次工作间有时会隔个几天, 他已经十天没有口述希瑞经了。
背负着沉重的疲倦和忧虑, 书记员再次将额头靠在橡木书桌上。她丝毫不在意这个通风极差的羊皮纸店的气味——兽皮的腐烂气味和脏水的恶臭。 她已经习惯于这一切, 就像她已经习惯了Cyric教会的间谍跟踪她的每一个举动, 或是Fzoul和他的同谋者们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家中般, 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Rinda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叛举和 “Cyric真传”的思绪埋藏起来。 她有一刻在想着要是死者之王发现了这些危险的想法后会造成怎样的混乱。Fzoul那位有着吟游诗人声音般的神祇和其他人会出现并拯救她吗? 比较可能的情况是,那个神秘的神祗会在Cyric从自己身上取得任何消息之前先杀了她。但是未曾特别信奉某一神祇的Rinda, 在死后灵魂会落在Cyric的国度里, 死者之神一样可以从她那里取得所有的消息。

粗声叹了口气, Rinda阖上眼睛。冰冷的桌面对她的额头来说是非常地舒服. 她如此地想着, 渐入沉睡...... 

“ 等你准备好了, 我们会重新开始。”

Rinda猛然在她的高背椅里坐直起来, Cyric站在她身旁, 憔悴枯槁的脸上挂着做作的微笑, 他的双臂随意的交叉在绣着他自己的圣徽罩袍上。“如果你需要休息, 我可以等你。” 他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继续说道, “毕竟, 如果你少撇了一个T, 或是少点了一个i, 对我们都没好处。这本书必须要完美无缺, 记得吗?”

“我-我很抱歉, 陛下,”她冲口而出, “我只是-” 

Cyric举起一只有着修长手指的手。 “不需要。虽然看来对召唤你的时间没什么感觉, 但我的确还记得需要睡眠是什么感觉。”

Rinda看着死者之神悠然走向他平常说故事所坐的那张软垫椅。将血红的披风顺手一拨后, Cyric坐了下来,他懒洋洋的将手肘放在铺着厚垫的一侧扶手上, 穿着硬皮靴的脚翘上另一边的扶手,银色的锁子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什么问题吗?” 他问。

“没有。” 书记员回答得太快了点。 她拿起小刀,压住一张用人皮作成的恶心纸张的一角。 她精神抖擞地展了一下这张纸,吹走了上面的残渣。“准备好了, 陛下。” 她卷起袖子,将她的鹅毛笔在墨水里蘸了蘸。

“这样完全不行,” Cyric道, “某些事情困扰着你, 亲爱的Rinda, 这很可能会影响你写下我在这个美好的早晨所讲的故事。”他砰地一声将靴子落在地上,身体向前依过去, “我的好心情让你很不自在吗?”

“确实令我惊讶,” Rinda温驯地说。

谎言王子将手掌拍在一起。“啊,但是我真的很高兴,” 他长声吟道, “耗时近十年的寻找即将在今天结束。日落之前Kelemvor Lyonsbane的灵魂就要归我了。”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 沉醉在疯狂的幻想中,想象着他用上千上万种的酷刑来招待这个躲藏太久的阴魂的情景。

Rinda安静地坐着,等待神的意识漂回这间羊皮卷店中。当她意识到Cyric的眼中再次闪烁着诡计的火花时, 死神正盯着她.。“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他说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恐惧让Rinda 的心沉了下去。 “我……”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想清清嗓音, 但是她失败了。“ 我只是累了, 陛下。而且,这个任务让我觉得…不堪重负。” 这个谎言实在来得勉强, 彷佛每个字中均带着刺针般。

一个得意的微笑缓慢的爬过Cyric的薄唇。“你觉得无助吗, Rinda?”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用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直到他们四目相会。“是不是——你是否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她的灵魂似乎要被他的目光冻结了。“ 是的, ” 不知哪来的力气, 她轻声吐道。

Cyric刺耳的笑声里充满了嘲讽。“那只能怪你自己,” 他说道, 接着高傲的坐回椅子上。“你向命运屈服了。打从开始到现在, 你对撰写这本圣书没有发出过半点怨言。” 

“但-但是你曾经说过若是我不完成它, 你将会摧毁我。”

“那当然, ” 谎言王子说, “但是只要一日惧怕死亡, 你就将永远受人利用。”

Rinda点了点头, 再次拿起了她的笔。

“摆脱恐惧能让你克服宇宙中的一切力量, ——当然, 除了我。” Cyric文绉绉的说道, 用一把薄薄的匕首清理着自己指甲, “恐惧多半来自于自己尚未了解的事物, 而你永远无法数清我在处死你以后可以施加在你身上的酷刑。但是, 我想你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故事上。正如我一再证明地, 恐惧从未掌握我的生活。”  
取自希瑞经
当Cyric战胜了散提尔堡的威胁,并降伏了盗贼工会的主人,他再次投身于荒野之中。尽管这些被羞辱的工会主人嘟哝着威胁这个年轻人的话语,但他完全不在意,不会让他们那含糊不清的威胁打扰他一刻的好眠。尽管Cyric只有十六岁,他已经知道一旦向恐惧屈服,恐惧就会永远控制住他。

Cyric又旅行了八年,学习远方的人们的知识,破解他们的神话来寻访神祗们的真相和真正弱点。那些惊惧的神祗们和工会主人们联合起来,开始派遣刺客追杀他。这些刺客们每一个都尝到了Cyric的致命的刀锋,惊叫着被送到Hades。

这时候,Cyric已经很难不引人注意地走过Faerun的城市。他和Bane、Myrkul派出的散塔林成员的频繁战斗已经带给他众多的关注。所以他最后一次回到了散提尔堡。这个年轻人决心杀掉工会主人和那两个神祗教会的主教。在那一年最黑暗的一个深夜里,他爬过了散提尔堡的黑墙。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九个头领盗贼的尸体,他们的喉咙被深深的撕裂。接下来的夜晚,Bane和Myrkul教会的高阶牧师们也遭受了同样的毁灭。

但是Cyric在离开散提尔堡之前他还有一个任务需要完成:那些想要夺取他的生命的黑暗神祗发誓要保护他的生父——那个帮助他们打击自己儿子的男人。他向那些懦弱的伪神们效忠,但是Cyric想要证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砍向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刀锋。

Bane和Myrkul在Cyric的父亲的周围竖立起魔法防护,在有人要伤害他们信赖的代理时向神祗们发出警告。但是,这些愚蠢的神祗们未能意识到:因为Cyric没有被命运的镣铐束缚,他们是看不到无声移动的Cyric的。Cyric杀掉了他的父亲,并且留下来他们能够辨认出他的标志——黑色太阳中的骷髅,一个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要成为他的圣徽的标志。

Cyric对众神的战争开始了。

摆脱了命运的镣铐让众神看不到他,摆脱了恐惧的束缚让他成为他们无法战胜的敌人。但是,Cyric知道他需要将这些伪神们从天堂中的宝座上纠下来的武器。所以他开始寻找凡间最强大的古物之一——寒冬之戒。
Cyric造访了Thar的灰色平原——龙和其他可怕的野兽的家园。他在霜巨人的洞穴中寻找戒指,只带着一把平凡的剑,但却拥有着媲美一打精灵的狡黠。在那里,他发现他扮演了拯救一队雇佣兵的角色,这些凶徒们在巨人的洞穴里寻找宝藏。

Cyric杀死了五个残暴的巨人后,他们呼唤了他们的神祗——一个来自Abyss的冰霜位面的强大元素生物。和Fearun的神祗们一样,这个冰元素也看不到Cyric the Fateless(无命者Cyric ?-,-)。因此,年轻的战士占尽了优势,在这个冰霜神祗逃回他Abyss的宫殿之前重伤了他。剩下的巨人一看到他们的主子被打败就立刻四散逃走, Cyric知道永远要最先打击敌人的首领。

在那些冰霜和岩石构成的洞穴里根本找不到寒冬之戒,但是Cyric在那一天拥有了另一件武器——战士Kelemvor Lyonsbane。他救助的那队雇佣兵只有Kelemvor在和巨人的战斗中活了下来。之后,这个粗野的雇佣兵像忠犬一样跟随他的恩人脚步多年。虽然Cyric在开始的时候并不想接受这个傻瓜的崇拜,但他逐渐意识到Kelemvor的力量会让其他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就像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竖立的旗帜一样。

这个战士一度表现得很有价值,他寻找食物,警戒那些刺客,但是他还是无法理解Cyric对世界的预见——恐惧让他平庸。如果Kelemvor能明智的站在一边,Cyric可能会继续旅行,独自面对自己的命运,但是事实证明这个被诅咒的佣兵比那些伪神们更加奸诈。

这样,就是这个Kelemvor Lyonsbane,这个第一个敬拜Cyric的凡人,将来也是他在地面上最痛恨的敌人…

……

  混沌魔犬搜索着荒弃的Lyonsbane堡的厅堂, 他黑色的鼻子大力地嗅着地面。迟早他会发现Kelemvor的生命起点。 然后他就会很快完成这次搜寻, 接着就可以前往某些神祗绿油油的国度去饱餐一顿。Elysium应该是个好地方, Chauntea的国度所在。大地之母的德鲁依信徒们总是吃得特别好, 而且不善于保护自己。大概是忙着拥抱大树们而没时间练习剑术吧, 魔犬暗自笑着。 

一股浓烈的气味引起了Kezef的注意。他嗅着一堆碎石灰. 没错, 就是这儿-一个生命的开始, 同时也是另一个的结束。 Cyric曾说过, Kelemvor的母亲因难产而丧生。

Kezef来回穿梭于Lyonsbane堡中, 跟随着Kelemvor的早年踪迹. 若有任何凡人仍然住在堡中, 他们只会看到一片快速漂动的阴影。 在他高速奔驰时, Kezef会变得没有实体,就像一阵可怕的模糊影像, 留下徘徊不去的腐烂味道和对黑暗角落和暗夜的狂嚎的莫名恐惧。

在几小时里, 他已经穿梭完Kelemvor前十三年的生活。他的踪迹和一些其它人的交错在一块儿——兄长们, 仆役们, 和一个日益惹人厌的父亲。魔犬嗅得出来, 紧张的气氛布满了他们许多次的聚会, 嗅得出来Kelemvor父亲蹒跚的沉重脚步. 即使在超过四十年后的今天,这些气味也逃不过Kezef的鼻子。

在一次特别激烈的争吵中, 他闻到了憎恨。这是魔犬喜欢的味道,他停下来,高兴地沉醉在其中。Kezef庞大的形体再次实体化, 带有蛆虫的爪子在地上燃烧出痕迹。

Kelemvor在这个潮湿的书房里和他的父亲搏斗。那个老酒鬼本来正挥打着一位没比他儿子大多少岁的女仆, 男孩冲过来救她。老头打不过战士。 Kelemvor发出几次攻击后,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刺鼻的恐惧气息, 如同烈日下的腐烂尸体气味般, 残留在空气中。 Kezef深深地吸了口气,破烂的尾巴兴奋地卷了起来。

某种新踪迹取代了男孩的气味。有麝香气味, 狂野, 闻来像是野猫。 是老虎吗? 混沌魔犬嗅着窗边的破烂地毯。不,是黑豹。 Kelemvor Lyonsbane曾是个兽化人。在变身发生的地点有着古老魔法的踪影, 一个很久前被施放在Lyonsbane家族身上的诅咒-也是一个致命的诅咒, 如果魔犬没弄错老人踪迹的消失。 魔犬盖住黑色獠牙的破碎嘴唇向两旁扯去, 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地板上现在仍然印有一滩滩的血迹。

Kelemvor的踪迹离开城堡, 不再回来。Kezef高兴地循着气味离开这个幽闭的古堡, 进入黎明照射下的郊野。黑豹的气味很快就消失了,男孩的踪迹再度出现, 并被一群成人-冒险者们, 从他们锁子甲和刀剑的金属和皮革味看来-所接纳。快乐的气息充斥在接下来的路程上, Kezef感到恶心, 但是它们很快消逝。Kelemvor的一个嗜血的兄长出现, 和这支队伍相遇。战斗结束后, 只有Kelemvor活下来, 再次变身成黑豹, 负伤离去。 

这次战斗后, 年轻人拜访了国度中的许多城市, 但都不久留。他成为了一位漂泊的佣兵, 从他的体重和沉稳的步伐看来, Kezef知道他的力量已经足以和他兽化的另一半相媲美。 Kelemvor的生命踪迹述说着寻常的探险、冗长的寂寞、荒野中严酷寒冬和拥挤城市中的炎热夏日。Kezef跟随着他的踪迹也走过了这些地方。

Kezef拜访过后的几天里, 那些城市里都充满了恐惧的低语。即使最勇敢的战士们也会在魔犬经过时被惊醒, 但是通常这样的恶梦都快速的被遗忘——盘踞在Hades巢穴里的暗夜之蛇吞噬了那些噩梦。

直到来到Thar的灰色平原上, 一处位于陡峭高地上的岩洞之前,混沌魔犬未曾放慢脚步。许多人类、精灵、和矮人的踪迹进入这个与世隔绝的洞中, 数目多到魔犬认为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单纯来此扎营过夜, 或是躲避暴风雪。古老的死亡气息残留在空气中, 天空成群的乌鸦也表明这附近还有新鲜的尸体。  
这是个巨大的山洞, 布满高耸的冰柱和冰笋。Kelemvor和八个人一起进来, 全付武装准备战斗。这里曾经和现在一样是——一个冰霜巨人部落的巢穴。就在Kezef毫无察觉地进入山洞之时, 十几个巨人正围绕在一个水晶的祭坛前。 一个呈坐姿的冰雕像, 闪着蓝色的光芒, 置于其上。 这些怪物呼喊着向某个来自Abyss神祇的祷告, 一个冰霜元素, Kezef很久以前可能看过他一两次. 

Kelemvor和这些巨人, 以及这个元素怪物在此地战斗过。那是一场血腥, 残忍无情的屠杀,在短短的几回合里, Kelemvor的八个同伴全被杀掉, 只剩Kelemvor没有受伤, 还独自撂倒了三个敌人。Kelemvor逃离战场, 存活了下来。 一个狼狈的人影, 趁巨人战斗时逃离洞穴, 跟随着战士的脚步。

  Kezef嗅了嗅这个囚犯的气味, 接着放声大笑。是Cyric!逃到Kelemvor身边那个消瘦而且饿得要死的家伙,正是谎言王子——虽然是凡人之身,但是的确是Cyric的味道没错。魔犬高兴地吠着, 离开洞穴向南方离去。

一个巨人从祭坛旁边转过身,用蓝色的眼睛扫视着黑暗。他把一只布满瘢痕的手举到嘴边,说道,“安静。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Thrym?”一个巨人问道。他的气息像强劲的风一样把他身旁岩石上的碎雪吹落。“冒险者?”

Thrym慢慢把手伸向他巨大的战斧。“不是,不是战士。是别的…某种会爬行的东西。我听到笑声,现在我还能闻到一些味道。”

“你闻到的是尸体的味道,”一个黑发的巨人抱怨着。他用一只手指挖了挖耳朵,然后揉了揉眼睛。“你让他们靠火太长时间。现在不好吃。”

Thrym用斧子的后背猛敲了一下那个黑发巨人。敲击的声音回荡着冲出了山洞,在Thar午夜的荒原上激起了雷鸣般的回音。“这不妙,”Thrym过了一会儿说到。他粗壮的脖子后面的黑发竖了起来,一股莫名的尖锐恐惧让他的胃一阵翻腾。“某些强大的东西偷看着我们。”

“只是别的冒险者。一个法师或者别的。”那个黑发的巨人开始挖他另一侧的耳朵。“也许Zzutam听到了我们的祷告,要再次现身。”

Thrym站起来,仔细的搜索着洞穴的每一个角落,在他接近那些黑暗角落的时候他感到非同寻常的恐惧。但他什么也没发现,这让他松了口气同时也让他感到棘手。

“这个,”黑发巨人说到。“也许你需要吃。肉还很好。”他向首领露出讨好的笑容,递给他Thrym几天前杀掉的一个人类的最后一点肉。

稍晚时候,完成对Zzutam的祷告,吃掉了最后一点盐渍的肉后,Thrym梦到了一场极其可怕的战斗。一个鹰勾鼻子的瘦削男人领着上百只地狱魔犬,每一只都窜着火焰,入侵了他们的家园。这些野兽将巨人赶出来,把他们围困到一堵黑色的墙下。这被魔法强化过的墙非常高,不可能跳过去,也是十分光滑根本没法攀爬。

对这个梦境的朦胧记忆困扰了Thrym好几天,里面充满了那个鹰勾鼻男人的残忍笑声和那些地狱魔犬在撕裂那些冰霜巨人时的咆哮。

…………
Waterdeep拥有很多值得夸口的宏伟建筑,古老的或者现代的,但是很少会像Blackstaff塔一样成为众多传说的中心。作为大法师Khelben  Arunsun的家,这座塔经常接待一些来访的王室成员和著名的探险者。Faerun很多人都来寻求Khelben对政治和法术事务的建议,所以在看到没有任何门窗的Blackstaff塔的时候,很多拜师学艺的准法师和那些年轻无聊的冒险者们就感到气馁了。Khelben曾经在酒后承认他把门户藏起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喜欢保持神秘感。

当黎明的阳光染红了地平线,在高塔的圆形塔顶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将会引起新的传说和谣言。一个远远超过Khelben以及大多数凡人法师能力的强大法术掩盖了这里奇怪的闪光和高喊着咒语的声音。Khelben在高塔上施加的强力魔法防护完全没有探测到这个危险的入侵者。毫无察觉的大法师继续在他的图书馆里翻阅发霉的古书。

即使是Khelben去除了魔法,发现那个神秘的入侵者,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游历过Fearun的人很容易就能够一眼就认出Lord Chess;这个散提尔堡的纨绔统治者喜欢把他的头像印在从海关图章到乐谱的任何东西上。如果有人经过他统治的城市,总会在某处看到Chess的头像——在他油腻的双下巴上露出空洞的假笑。

但是在塔顶的确是Lord Chess,没被任何人察觉到。他正独自一人在四个翼龙头骨上画着神秘的符文。他完成这项工作后,贵族将这四个带着凶恶表情的头骨放在一个仔细刻画在地上的罗盘上, 对齐四个方位。最后,Chess 站起身来,肥厚的双手交叉在他的肚子上。

“现在让我走好吗?求您。”他咕哝着。“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就象那张纸上写的一样。”

当然不行,Chess,一个平和的声音在他的意识里低语道。我需要一个凡人来帮我诱捕这个野兽。当战斗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Chess被这个附身自己肉体的神灵驱策着,他试探着哆哆嗦嗦地走到塔顶的中央。他再次检查了在那里的三支围成半圆的粗蜡烛。很好,它们还在燃烧着,仍然对着从内部通过来的陷阱门。他拿了一小瓶蜘蛛血,开始画一个比传说中的Myth Drannor城沦陷、深水城不过是个冰冻北域边缘的小港之前就已被遗忘的符咒。他完成了这个符文,虽然双手一直颤抖着,但是依然没有损坏它的优美与有效。

是了。不是那么难,对吧?

“我害怕,”Chess呜咽着。“如果Cyric发现——”

你祈祷有人出来为Leira的死向Cyric复仇,Chess。我听到你的祷告。但是现在,在我回应你的祈祷给你复仇的机会的时候,你要告诉我的就是你害怕?

“但是真的很我害怕。要是我死了,Cyric会得到我的灵魂。”Chess双膝跪到,他精美的丝绸裤子差点就弄花了符文周围的圆圈。他用手捧住了脸,抽泣着。“然后他会知道。他会盯着我,知道我背叛了他。”

我会把你的灵魂带到我的国度,那个声音安慰道。Cyric不会发现那里,除了我让他…
Lord Chess不是个勇敢的人,但他并不愚蠢。他意识到这话里面的威胁;现在已经太晚了,没法回头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拿出那张纸,念诵最后一段。

擦掉眼泪,Chess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发着月光的纸张,开始念诵咒语的最后一段:

"A MORTAL KILLS THE CANDLE FIRST.             凡人熄灭了第一支蜡烛
A GOD'S BREATH SLAKES THE SECOND'S THIRST.  神吹熄了第二支
A TRAITOR'S BLOOD TO DROWN THE LAST.        背叛者的血淹没了最后一支
THE WEB OF INTRIGUE NOW IS CAST."           阴谋的网就此落下。

纸张碎裂了,从Chess的指间像月光一样落下。纸张碎片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头骨和蜡烛。一会儿,光线减弱了,随着光线的消失,那个奇怪的罗盘陷入了木板之中。

“第三部分仍然困扰着我,”Chess嘟哝着“为什么要用血?”

因为咒语是这么说的,那个声音回答道。你拿着我给你的那把匕首。你要做的只是刺破你的大拇指。一点点血就够了…

“他来了,”放在南方的头骨嘎嘎的叫着。“混沌魔犬从南方来了。”

时间刚刚好,那个声音说到。快,Chess,站到蜡烛后。他就象我们预料的那样来了。记住,你要负责第一只和第三只蜡烛。

胖男人匆忙跑到他方才画的那个古老标志的地方,小心地站到符文上面。Chess只想着把自己的脚趾头保持在保护圈之内,而没有注意到Kezef从陷阱门中穿过,如同一个缥缈的鬼魂一样。

魔犬看到这个意料之外的障碍后,低沉下自己的身体,象冬天的恶狼一样咆哮着。他的身体再次变得实体化,腐败且布满了蛆虫。

“不要以为你躲在这痴肥的身体里就能骗过我,Mask。”Kezef向Chess走去。“我在百里之外就闻到你的味道。告诉我,你觉得你还能和Cyric玩多久你的小把戏?我一眼就看出是你,而且我可不是神…”

熄灭第一支蜡烛,阴谋之神平静的对Chess说。用你的手指。

散提尔堡的主人没有动,只是盯着向他慢慢走来的庞大猎犬。这个东西的血肉象从脓疮里滴落的脓水一样,他的爪子在地面上留下灼烧的痕迹,嘴里长满了黑色的尖牙,他的眼睛闪动着世间没有的恶毒。

蜡烛,Mask命令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神祗的愤怒。现在就熄灭它,Chess。

恐惧带来的麻痹被解除了,这个贵族俯下身把手伸向第一支蜡烛。Kezef向前扑去,但是Mask用Chess的手指和嘴唇发出了一个强大的咒语。怪兽和人类之间的空间被扭曲延长了。不管Kezef跑得有多快,他好像一点也没有靠近它的猎物。

Chess闭上了眼睛,掐熄了第一支蜡烛。蜡烛的烛芯是用那些受开明的国王冤屈而死的囚犯的头发做成的,它们并不甘愿被熄灭,熄灭之前,火焰烧焦了Chess的拇指和食指。
熄灭一只了。Mask咕噜着。不要怕,Chess。这很简单,比你——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淹没了Mask自信的话语,也让恐惧深深地透入这个贵族的骨髓。一阵混沌的风暴扫过了神和凡人。Chess被震的退后,离开了保护圈,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Kezef在他来得及惊叫之前已经压倒了他。混沌魔犬挤压着他,把他从蜡烛和那个防护符文旁拖开。

“出来,Mask,”Kezef的声音隆隆作响。“自己面对我,懦夫。”

魔犬的呼吸在冬天的寒冷空气中变成了一阵腐蚀性的酸雾。酸液滴溅在贵族的脸和胸上,把他的血肉从骨头上冲了下来。Chess在Kezef巨大的前爪下扭动着身体不断翻腾着,他的叫声响彻了整个Blackstaff Tower。

“我已经选了一个更加合适了地点,”一个头骨愉快的嘶嘶着。“你知道吗,Kezef,你真应该想办法处理一下你的口臭…”

混沌魔犬从Lord Chess身上跳开,直扑塔另一侧的那个头骨。Kezef的迅捷动作带起的风把蜡烛扫进了屋顶的流水槽内,但是烛芯仍然在贪婪的燃烧着。Kezef的一次腐蚀性吐息就已经溶解了那个头骨。

“你的饥饿已经让你感觉迟钝了。”Mask站在塔顶的中央,带着手套的手抓着一支蜡烛。他稍稍推起他的面具,吹熄了蜡烛。“现在,Chess。你必须用血熄灭第三只。已经不需要匕首,你扑过去就行了。”

散提尔堡的主人已经爬回屋顶的中央,他的脸已经被腐蚀的一塌糊涂,手里仍然抓着最后一支蜡烛。贵族看着蜡烛,用手去拿Mask给他的匕首。

Lord Chess的手指还没碰到匕首就已经死去了,他的胳膊和手挂在Kezef的牙齿上。那支蜡烛从半空跌落,落在一片暗红色的血液之中。血液染红了蜡烛,火焰吱吱的熄灭了。

“第三支。”

Mask在屋顶画的罗盘再次出现了——刻度和圆盘发出比早上的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图案的纹路开始合拢。它们像渔网一样吞没了Kezef。一个牢不可破的绳结结在魔犬外面的网上,剩余的头骨融合起来形成一个精细的封印。

Mask站在贵族失去双臂血淋淋的尸体旁边。“抱歉,Chess,不过这个法术的确不仅仅需要你刺破手指那么简单。但是安息吧。你完美的扮演了你的角色。”

阴谋之神转过身面对混沌魔犬。“上次我们就应该用这个来对付你,Kezef,但Mystra一路的家伙那可怜的悲悯拒绝牺牲人类。”

Maks用脚涂去了符文。这些记号从没给Lord Chess 带来任何保护,它们的毁灭完成了这个陷阱的最后一步。一阵暗红的火焰击中了最后一支蜡烛,在塔顶形成了一股浓烟,仿佛巨人的拳头一样。这个拳头在咆哮挣扎的混沌魔犬周围合拢,把他带进了蜡烛。

“Cyric!”Kezef在消失在那个蜡烛监狱里时尖叫着。“为我复仇!”

“噢,他自然会非常出色的还以颜色,不过——可不是对我。”Mask把Lord Chess的尸体踢得翻转过来。魔犬已经毁了这个贵族的容貌,仅仅残留着一些特征能让死者之王辨认出他。“我现在还不没有准备好挑战谎言王子,——至少在没有同盟前,还没有。”

他碰碰了死人喉咙处的焦肉,那里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链子。链子下面挂着的小碟,上刻着八个围成一圈的星星,从圆环中心发出迷雾——Mystra的圣徽。

“哎呀,Lord Chess。你居然是Mystra教会的秘密成员!Cyric圣城里的叛徒,而且你还是最高阶的。啧啧,他会非常失望……但是,我会带走你的灵魂。毕竟,我们可不想让你告诉你以前的君主我是,呃,怎么鼓励你为神秘女士服务的。”

Mask手里出现了一张月光做成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个仪式——神如何在一个凡人的帮助之下把象Kezef这样强大的生物封印起来的仪式。Mask把里面提到的背叛者改成忠实信徒,并且涂去了需要血液的这一点;他知道Cyric永远不会相信Mystra会为了魔法而杀掉背叛者或者无辜者。很明显,Chess的死亡只是个意外。毕竟,这个可怜的笨蛋身上布满了魔犬牙齿的痕迹。

阴影之王眯起了眼睛,检查了一下他的工作。很好,一切都很完美。当防护魔法解除,Cyric发现他的忠犬已经被伏击的时候……Mask微笑了。谎言王子会非常迅速的向Mystra和散提尔堡表达他的不快。

用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攥紧蜡烛,阴谋之神消失在Lord Chess胖大尸体旁边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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