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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索拉克猛然醒了。他站起来,迅速环视一周,不知道
是什么东西惊醒了自己。离黎明还有几个小时。营地寂静
无声,他打开了帐篷,走到外面查看。除了守卫在他正前
方货物周围区域照管的哨火以外,其它的营火都已燃成灰
烬。只有他们交谈的声音,别的毫无异状。那么是什么东
西如此突兀地惊醒了他? 
他察觉到某种陌生的眩晕感,有点头晕眼花。无论它
是什么,已经把他猛然晃醒了,他感觉到明显的余波。决
不是恶梦。在一天漫长的奔波后,他睡得很舒服。他擦擦
前额,全是汗。 
“索拉克?”蕾娜从他们的帐篷里探出头。“怎么?
出什么事了?” 
他皱起眉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迷茫地说。
“有东西吵醒我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突
然间,晃动又开始了,这次更强烈,他就像背后挨打一样
步伐蹒跚起来。有一阵子,他满眼金星,然后他摇了摇头,
眨眨眼来清除它。当他视力重新聚焦时,营地消失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到困惑和茫然。他刚才还看着
商队帐篷和货物哨火,此刻却站在一个陌生城镇的街道中
间。 
泥土街道两旁排列着精巧的一两层砖头房子,在他周
围沿着一条弧线蜿蜒下去。时刻并未改变,但是其它都不
 

同了。他惊讶不已地站定在这里,一头雾水。似乎他突然
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原地转身去寻找蕾娜,但是她也不像刚才那样站在
他身后。帐篷也消失了。他看到的却是两座房子间狭窄巷
道的黑暗入口……就在巷道里面,他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形
站在阴影中,若隐若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再次转身,
看到另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在满是尘土的街道上朝他
缓步而来。这个陌生人要从索拉克右边经过,走进巷道入
口,那个影中身形正埋伏在那里。 
索拉克张嘴说话,想警告这个走近的人,但却发不出
声来。这人继续走着,从他右边过去。他根本没察觉到索
拉克的存在,就像根本不知道有埋伏一样。现在他差几步
就会被袭击了。索拉克再次试图说话,但没有任何声音发
出来。这个斗篷男在他右侧仅几寸的地方经过,显得并未
看到他。当他钻进巷道时,出事了。 
一只强力的手臂伸出来,攥住了这人的斗篷,将其拉
回到巷子的阴影中。索拉克听到了震惊的喘气,接着是短
暂的尖叫,然后是这人脊梁被压碎的恶心咯咯声。 
尸体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不,并不是倒下,杀手是
扔,把它从巷道里丢到当街入口处。凶手站在这不幸的受
害人上方,但是索拉克看不清杀手。他穿着直垂到脚的黑
色长斗篷,宽大的兜帽把脸整个遮住了。杀手探到他怀里,
索拉克看到尸体上飘着某种白色的东西。面纱。 
 

杀手突然转身,索拉克以为将要看到对方的脸了,可
是他的视线再次模糊,就像透过泛光的热浪观看一样,然
后奇怪的下坠感又降临到他身上。 
索拉克摇摇头,眨眨眼睛,当视线聚焦后,他看到几
个守卫坐在哨火周围,相互轻声交谈。他回到商队营地了,
有人在摇他。 
“索拉克!索拉克!” 
是蕾娜。他转向她,一脸迷惑不解。 
“索拉克,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他慢慢地说。他摇了摇头来清
醒脑子。“刚才怎么了?” 
“你看起来走神了,”蕾娜忧心仲仲地看着他。“你
乱晃并且抓住头,好像被攻击了一样。看起来你简直快摔
倒了,只是没倒地而已。你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凝视
着远处。我跟你说话,但你像是听不到似的。你的眼睛睁
着,可是也看不到我。”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我没……去别的地方?” 
她惊讶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我刚看见一个人被
杀,”他说。 
“什么?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困惑地皱起眉头。“前一刻,
我还站在这里,看着哨火,然后就……”他叙述了自己所
 

见到的一切。“像梦一样,只不过我是醒着的……或者就
是梦?” 
“你看到了幻梦,”蕾娜说。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可能?我不是武利炽。我没有
幻视天赋。” 
“不一定非得武利炽才有幻视,”蕾娜说。“任何人
都能有这种才能,只是非常稀少,基本上都在武利炽中。
我从来没具有过,其她姐妹们也没有,但是瓦拉娜主教说
她有时具备,只是无法控制。她说没人能控制。这只不过
是在你身上发生了。你看到了某个地方发生的某件事……
或者说即将发生的事。” 
“我试图去警告那人,”他说,
“但是我说不出来话。” 
“你并不在那儿,”她说。“你没法警告他。那是幻
梦。你一直都在这里。” 
他摇摇头。“但这讲不通。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我以为具备幻视的人是天生拥有的。” 
蕾娜摇了摇头。
“不对,
小孩开始发育的时候就有的。” 
“但我不是小孩。” 
“不是,但你已经变了。那个带走你内在部落的法术
在他们走后留下了某些东西……或者说也许赐予了你别的
东西。我们都知道你是谁,但是迄今仍无法说清你从哪儿
来。” 
 

索拉克困惑地皱起眉毛。“也许是吧,但是如果外公
赐予我幻视的能力,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离开了多
久?” 
“就一会儿,”她说。 
“似乎比较久。”他揉揉前额。有点疼。“我不知道
那意味着什么。” 
蕾娜的眼睛睁大了,她呼吸急促起来。“索拉克……
看!” 
她瞪着他,手指着他腰部。 
高锥。 
断刃插在他的腰带里。他拔出来,吃惊地看着它。当
他抚摸到银线缠绕的剑柄时,剑刃周围噼啪的蓝色魔法闪
耀着朦胧的光晕。 
“怎么可能?”他惊讶地说。“你看到我把它扔到绿
洲的池子里了!” 
她点点头。 
“我们都看见它沉了!” 
她再次点点头。
“它回来找你,”她说。
“这是预兆。” 
“什么预兆?”他沮丧地说。
“我不想要这鬼东西!” 
他把它扔到了地上。 
 

蕾娜把它捡起来。“这么做于事无补,”她说。“你
把它扔到无底水池,它却又回到你身边。现在你还以为这
么简单就扔得掉它?” 
“我搞不懂,”索拉克说。“我以为法术破除了。” 
“它是断了,”蕾娜说,“但魔法还留在剑刃上。很
明显,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她把它递给他。 
“不,”他摇头道。“我不想要它。” 
“拿着,”她坚持道。 
“你拿着吧。” 
“它不是我该拿的,”她回答。“高锥对你有意义。” 
“那就扔了它。扔了这该死的东西。”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扔,那可以,”她回答,“可是
我打赌它还是会再回来找你。它为你效力,索拉克。你一
开始错误对待了它。高锥是你命运的一部分。这是显而易
见的。” 
“它想让我干什么?”他暴躁地问。 
蕾娜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它想怎么样。它不是活物。
它只不过是个东西。” 
“都怨圣者,”索拉克苦着脸说。
“他必须为这负责。” 
“不管怨不怨他,”蕾娜说,“看来你被它缠住了。” 
她再次把剑刃递给他。“拿着。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
现。” 
 

“凭什么我老是遇到这种事?”他恼怒地摊开双臂。 
“因为你是索拉克,这是你的命运。瓦拉娜主教给你
这把剑的时候就知道。” 
索拉克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接过断刃。“它只会带来
麻烦。” 
“什么麻烦?”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们转过身,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身后的哨火映
出了它他的身形。 
“是我,吟游诗人伊卓柯,”他走进说。“我无意冒
犯。似乎我不是今晚唯一睡不着的人啊。”他瞥见了那把
剑。“你那是什么?匕首?”他抬起手,张开手掌。“没
必要那样,朋友。我并未携带兵器,你看看。” 
索拉克低头看看手中的剑。“抱歉,”他把它插回腰
带。“不是要威胁你的。”他希望自己有斗篷遮住了它,
但是忘到帐篷里了。他看到伊卓柯紧紧地盯着这把剑。 
“你带着一把断剑?”伊卓柯问。“为什么?” 
索拉克耸耸肩,希望这个吟游诗人快走开。“它对我
有纪念价值。” 
“看起来是钢的!”伊卓柯依然盯着索拉克腰里的断
剑。“剑上刻有精灵文,是不是?” 
索拉克开始不耐烦了。他实在不想继续这场对话了。
“你们吟游诗人都这么好奇吗?”他语气阴沉着问。 
 

“不好意思,我无意深究,”伊卓柯圆场道。“但是
有个远古传说:以精灵钢制成的剑,上面刻有——” 
“只是一把断剑,其它没什么,”索拉克说。“这是
我祖传遗物,现在断了,顶多只值几杯酒,但是我还留恋
它。”倒不如说是它留恋我,他心想。 
“克丽科特怎么样了?”蕾娜转移了话题。 
“听起来是睡了,女士,”伊卓柯说。“她不习惯骑
这么远的路,一直在抱怨腿和座硬。” 
“她跟我身体差不多吧,”蕾娜说。 
“唔,”伊卓柯说,“也许有人用肌肉来跳舞而不是
骑虫子。”他耸耸肩。“我对这不太懂。今天早上她会有
点僵硬,有点疼痛,不过过几天就会好的。在这期间,我
受得了她的抱怨和诉苦。”他咧嘴一笑。“你知道,吟游
诗人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也许我能帮的上一点忙,”蕾娜说。“我有些医疗
技能。” 
“我确定她会很感激你帮助的,女士,”伊卓柯微微
一鞠躬。“我会传达你的好意。嗯,我打扰你们太多了。
马上就天亮了,拔营前我想出去走走。”他摇了摇头。“决
不能总遵从标准工时。晚安,也许我该说早安。嗯,你们
明白我的意思。” 
他稍微一鞠躬,然后离开了。 
索拉克怒视着他离去的身影。
“我不喜欢这个精灵,” 
他低声说。 
 

“他看起来没啥危害啊,”蕾娜说。 
“他在装样子,”索拉克说。“他肯定认得高锥。他
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他好像是怂恿我否认它。” 
“你否认了,”她说。“谁在装样子?” 
“我不希望跟奥隆之剑和精灵王的传说纠缠不清,” 
索拉克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试图处理掉高锥。” 
“哦,他没有强加给你这个任务。” 
“只是因为你给他转移了话题。不过他更容易转移的,
不是吗?” 
“也许是我有魅力的缘故,”蕾娜笑道。 
“我怀疑你的魅力能否迷倒他,”索拉克说。“克丽
科特跟他同行并非偶然事件。他可能是这个商队里她唯一
毫不迟疑信任的男性。” 
“包括你在内?”蕾娜天真无邪地问。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索拉克说。“他还有别的方
面令我烦心。我还没查出他的立场和意图。” 
“那怎么办?” 
索拉克摇摇头。“不知道。希望监护人还在,来帮我
看穿他的大脑,找出他的真实想法。” 
“你真的不信任他,是吗?” 
索拉克点点头。“我认为自己不会背对着那种人。” 
 

“那也许你应该顺从直觉,”蕾娜说。“要知道你的
一部分曾是监护人。也许你不能阅读他的大脑,但是似乎
能够感觉到他什么。” 
“你感觉不到?” 
她耸耸肩。
“他有点精明,不过他是个吟游诗人啊。” 
索拉克摇了摇头。“综观今晚,充满了恶兆,”他说。
“我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不喜欢这样。” 
“嗯,用不着回去睡了,”蕾娜说。“咱们为何不在
营地周围漫步聊天,舒展一下腿脚呢?我们前面还要骑好
久。” 
“我有种感觉,抵达之前会有麻烦,”索拉克说。“某
种东西告诉我:伊卓柯将参与其中。”他叹了口气。“我
只想知道我为何有那种感觉,为何出现幻视。我过去总想
知道不当一人部落,而是像其他人那样的单独个体。好,
现在我是了。我永远感觉不到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了。” 
蕾娜笑了。“你会习惯的,”她说。“但是你必须停
止去想自己因为丧失内在部落而造成的虚弱。他们也许不
再跟随你,但曾经是你的一部分,你分享他们的所知。记
住他们教你的。记住早先在修道院学习的。你基本上算是
个武利炽了,这非同寻常。” 
“嗯,这非同寻常,”他同意道。“谢谢你提醒我。” 
她抱住他。“不用谢。现在再给我说说那幻视,我们
来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 * * 
 


伊卓柯正像他说得那样,没有回帐篷。他偷偷摸摸地
远离帐篷群,朝营地后面而去。那后面没有守卫站岗,也
没有火堆燃烧,因为有河口守护着营地边缘。泥怪不会冒
险上岸,巨人族对营地也没有兴趣。不会有任何沙漠强盗
穿过淤泥来袭击。强盗不用船;他们靠得是速度,船太慢
了。因此在河口沿岸等待的是月光下的深影,伊卓柯靠近
淤泥时,其中一个影子动了。 
伊卓柯停下来。“影子有爪。” 
“爪有爪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伊卓柯快速回头一瞥,然后赶紧走向发出声音的突起
小岩石。一个高瘦的黑色身形从岩后站了起来。那是一个
精灵,从头到脚衣着漆黑。黑靴子,黑裤子,黑色的束腰
外衣遮住了黑色的光滑壳甲虫胸甲,黑手套,黑面纱,还
有黑斗篷。他的剑插在黑色的剑鞘中,几把匕首也是如此,
所有的武器手柄都用帕伽法木染黑。即使是在明亮的月夜
下,他也能够巧妙的藏匿在阴影中,就像部落赐予的名字
一样,影族。连伊卓柯在他不动的时候也看不见他,要不
是伊卓柯说出暗语表明身份,就会立即被干脆利落地杀掉。

“你绕过前哨来的时候没碰到麻烦吗?”伊卓柯轻声
问。 
黑衣精灵嘲弄地哼了一声。“你肯定是开玩笑。我离
他们其中一个那么近,以至于都可以伸手摸到他了,可他
却一点都没感觉。” 
“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攻击?”伊卓柯问。 
 

“商队离开格拉卡池后的那晚,”黑衣精灵回答。
“他
们会呆很久吗?” 
伊卓柯摇了摇头。“估计不会。这商队急着去奥塔鲁
克。除了新装的货物,他们有大笔货物往贝利克运,而且
队长的新上级是乘客之一。他是一个叫凯岚的佣兵,前往
奥塔鲁克接受詹姆利家族守卫队长一职。” 
“他带手下了吗?” 
伊卓柯摇了摇头。“没,只补充了正规的商队守卫和
杂工。” 
黑衣精灵咧嘴一笑。“他们好解决。” 
“留意凯岚,”伊卓柯说。“他知道自己的职责。你
不可能认错他。他是个高大健壮的金发男人,穿着罕见的
皮毛。不要让他脱下那身华丽的服饰。他很致命。我看过
他战斗。” 
“一支精准的箭就会解决掉。” 
“还是小心他吧。但还有别的问题,也许更重要,” 
伊卓柯说。“在乘客中有个半精灵人,跟一个武利炽修女
同行。” 
“半精灵人?” 
“混血儿,”伊卓柯说。“精灵和半身人。” 
“真恶心!真不知道这种可憎的东西怎么会存在!” 
“先不说那个,”伊卓柯说。“他的名字是索拉克。
他这么称呼自己。” 
 

“流浪者?”黑衣精灵说。 
“他也许是因为个人原因,采用了谣传中的角色,” 
伊卓柯说,
“但是他带的剑已经断了,只剩下不到一半长。
我看见了。它是钢做的。” 
“钢!” 
“而且上面还刻着精灵铭文,”伊卓柯说,“只不过
我离得不够近,没读出来。” 
“你是说它是高锥?”黑衣精灵怀疑地问。 
“没有丝毫迹象表明它就是高锥,我拐弯抹角地问他,
他说这把剑只是祖传遗物,带着它只是用来怀念。” 
“但你说它断了。” 
“那是他诡计的一部分,”伊卓柯说,“便于解释为
何附魔不起作用。根据传说,如果奥隆之剑被亵渎者所触,
就会粉碎,附魔也会被破坏。” 
“预言提到了,我应该想到的,”影子回答。 
“也许是吧,”伊卓柯说。“也许不是。传说在那点
上很含糊。” 
“那么这个流浪者放弃了这个所谓的精灵王?” 
伊卓柯摇了摇头。“不,至少现在没有。他以佣兵的
身份出现。也许他真的是佣兵,我不清楚。他似乎跟凯岚
建立了友谊。不过如果他跟詹姆利家族达成协议的话,这
倒也合情合理。” 
 

“什么协议?” 
“我不确定,”伊卓柯说,“但是我有个想法。他在
南里度泊拉斯加入商队,我也是,但是他穿过了海湾。我
猜他来自伯德帜。” 
“伯德帜!” 
“他和修女都背着重包裹,”伊卓柯说。“我没机会
检查他们,但是我相信他们可能装了一些失落宝藏。” 
“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有趣。你为什么这么想?” 
“预感,”伊卓柯说。“我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个流浪
者的传说。如果那些故事是真的,很可能他发现了失落宝
藏位置的秘密。也许他取了其中一部分,但不指望独自搬
走它。需要一支军队。” 
“可能是精灵军队?” 
“正确,”伊卓柯点头道。“怎样更好的从城里绝望
的精灵和半精灵中召集出一支军队,而不告诉他们最渴望
秘密的实情呢?精灵王将会领导军队保护伯德帜的失落宝
藏,为未来的王朝集资。” 
“詹姆利家族有何作用?” 
“这失落宝藏更好的管理人是谁?谁会给他更多的投
资?” 
“哦,”影子回答。“所以他带着宝藏去见詹姆利家
族,使他们将其转为实际的资产,然后带着他的利润消失。” 

“我正是这么想的,”伊卓柯说。 
 

“一个胆大妄为的冒险,”影子说道。“且不说涉及
到偷伯德帜的宝藏,如果他宣布自己是精灵王,不管是不
是冒充的,他都要面对巫王们的愤怒,他们会把他视为威
胁。” 
“只要他动作够快就行,”伊卓柯说。“如果他携带
宝藏而逃,将没有任何精灵王能威胁别人。只不过是一个
胆大的无赖去哄骗愚蠢的追随者,然后就闪人。” 
“有意思的理论,”影子说。“但是你没有证据表明
他这么计划。”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让他冒着危险扮演这个角色呢?
回报定然是很可观的。无论如何,主人必须知道这事。如
果这个流浪者能活下来,我们就能从他那里得知实情。要
是他真的知道伯德帜失落宝藏的所在——” 
“那我们就能据为己有,”影子补充道。“我会传达
你对我说的话。主人将决定怎么做。在这期间,看看你还
能了解到什么。他们怀疑你了吗?” 
伊卓柯哼了一声。“决不可能。我把自己的角色背景
编的太好了。他们都把我当作在通往奥塔鲁克途中唱歌的
疲惫蹩脚吟游诗人而忽视。我甚至跟一个艳丽的半精灵舞
女亲密无间,她跟我共享帐篷,把我当姐姐一样信任。她
当然不怀疑这个事实,正好有助于维持这个故事。不过我
所能做的就是用手碰她。这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没有任何
妨碍。她的名字叫克丽科特,正处于情绪低落中,不过她
曾经是部落里的。” 
 

“我会传达的,”影子微笑着回答。“怎么,伊卓柯,
你恋爱了么?我没想到你会来一次。” 
“收回你的玩笑吧,弟弟。如果你看到她,就会明白
了。” 
“肯定会看到的。我期盼着。” 
“嗯,我得回去了,”伊卓柯说。“很快就天亮了,
我们要准备动身。我明晚在格拉卡池等你。” 
“明天见,哥哥。”他们拥抱了一下,伊卓柯转身朝
营地而去。他再次回头瞥了一眼。弟弟消失了。伊卓柯微
微一笑。没人能像影族那样寂静轻巧地行动。也没有人更
擅长侦察、刺杀和接头。 
精灵王?这个自称流浪者的半精灵人混血儿很快就会
发现真正的精灵是什么样的,并不是生活在人类城市中的
可怜虚弱精灵,也不是现今依然在半荒芜沙漠的游荡部落
精灵,而是仍然保留祖先从前的荣耀的影族,除了大影长
外,不向任何人低头。影族要给这个流浪者上一堂难以忘
怀的课——如果他能幸免于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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