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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瓦克斯停在一座输电塔上,俯瞰着市长的宅邸——那是一座被迷雾包围的干净的白色建筑,在四周的投光灯下耀眼生辉。这些灯并非每晚都这么亮,今夜的亮度似乎表明了因内特的担忧。街上徘徊的人群并未散去,而且像是比之前更多。其实在瓦克斯离开安抚之厅不久,钟声就敲过十二下了。
他先回了趟家,重新包扎了手臂的伤口,吃了几片止疼药,又拿上些补给品——他的帽子、短管霰弹枪还有腿上的枪套。他本想派人去接哈姆斯大人,但是坦白说,瓦克斯希望他能安全地待在那,免得被放血者拿来要挟他。最好还是继续待在屋顶吧。他甚至打算把史特芮丝也安置到类似的地方,可惜时间不允许,只能相信负责照看她的警察们能保护她周全了。
然后他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听到路人对政府的牢骚,还有对道徒的责难。那些抱怨本就够糟糕,但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人的愤怒漫无目标,纯粹是在宣泄。醉鬼抱怨啤酒不好喝,年轻人对着路边的野猫扔石块。而杀手就藏在这些人中间,如同潜伏在草丛里的雄狮。
好在市长的宅邸看起来并无异状。他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担心对手会趁他不在时对因内特下手。我在被她牵着鼻子走,瓦克斯不满地想,迷雾外套的下摆被微风吹起。我必须追查线索,尽力弄清她的计划,所以就无法留下保护市长。但这样查案的效率也高不到哪去,因为我始终会在因内特身上分心。
他能否劝说市长躲起来?在他脚下悬空的电缆里,电力如同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在流淌。幽魂在夜空中像镕金术师那样,在一幢幢建筑物中间飞腾跳跃……啊,执法者,一个声音像钉穿木板的铁钉一样闯入他的脑海,你在这呢。
瓦克斯伸手去摸腰间的“清辩”。在哪儿?这说明放血者就在附近,是吧?在哪看着他呢?
你知不知道你身体有着非凡的抵抗力?那声音问道。在你的身体里,有着极小极小的细胞,不光肉眼看不见,就连外科医生都不知道,因为这些细胞实在是太小了。要想区分并了解它们,必须有过人的品位。你的朋友最喜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没人能比屠夫更了解母牛?
瓦克斯从输电塔上跳下来,钢推一个被丢弃的瓶盖减缓下落速度。迷雾在他身边翻腾,被镕金术所吸引。
如果有小小的入侵者闯入你的血液,放血者继续说道,整个身体都会开始对入侵者围追堵截,欲除之而后快。就像迷雾里的一千根手指,又像肉眼难辨的迷你兵团。可有趣的是,当身体跟自己过不去时,就失去对这些士兵的控制,任它们自由地……“你在哪?”瓦克斯大声问。就在你身边,放血者回答。我在看着你呢。看着你,看着市长。你知道我要杀死他。
“我们能谈谈吗?”瓦克斯放柔了语调。
我们不是正在谈?
瓦克斯转过身,在夜色中慢慢前行。放血者要么会跟上他——那或许会让他发现对方在迷雾中的运动轨迹——要么他与放血者的距离会渐渐拉远,她听不清也就无法回答,那等于是告诉他该往哪个方向寻找。
“你打算杀死我吗?”瓦克斯问。
杀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是想玩游戏。”不。放血者听起来有些无奈。不是游戏。“那是什么?”瓦克斯问,“何必大费周章地弄出这么大动静?”
我要解放他们,解放他们每一个人。我要帮他们睁开眼睛。
“怎么帮?”
你是什么人,瓦克斯利姆?放血者问。
“一名执法者。”瓦克斯利姆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只是你现在披在身上的外衣,并非你真实的身份。我知道。神灵也知道我能看穿你的真面目。
“那就请你告诉我吧。”瓦克斯继续在迷雾里走着。
我不可以这么做,但或许可以展示给你看。
虽然瓦克斯压低了声音,但放血者似乎仍能听清他说话。是用了镕金术吗?还是她能磨砺听觉?他继续寻找着。说不定就是附近政府大楼窗内的某个黑影?瓦克斯朝那个方向走去。“因为这样,你才把市长选作目标吗?”他问道,“你想把他弄下台,解放那些被政府压迫的人民?”
你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小卒罢了。
“我不知道。”
我那时候没在和你交谈,瓦克斯利姆。
他在迷雾中迟疑着停下脚步。办公大楼就在眼前,上面有一百多扇黑洞洞的窗户。那些窗户大多数都是关着的——夜间向来如此,以防迷雾钻了空子。宗教想怎么说都行,人们基本上也都乐于相信。但迷雾还是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在那,瓦克斯在二楼发现一扇打开的窗户。非常好,放血者说,瓦克斯看见窗户里面有东西在动,附近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不愧是个好侦探。“我其实不怎么样。”瓦克斯说,“在蛮苦之地,很少需要查案,往往用两把好枪就能解决。”
真是个有趣的谎言。你在派对上跟那些看过太多蛮苦之地故事的年轻人也这么说吗?他们难道不喜欢听你讲如何审讯犯案之徒的家属?不想知道你是怎么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帮罪犯修枪的制枪师?不想打听你在路上苦寻几天后,是怎么从早已熄灭的旧营火里找到了线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瓦克斯问。
我也会做功课。这是坎得拉的行事方法,我想宓兰对你解释过了。无论你怎么推脱,你都是个不错的调查者,也许还很出色。即使根据定义来说,你只不过是一条追着自己尾巴跑的狗。
瓦克斯走向那幢建筑物门口,他与放血者之间的迷雾渐渐稀薄——对方就藏在离地约十尺高的窗户背后。她的脸虽然笼罩在阴影里,但还是能看出轮廓怪异。
“你问过他了吗?”放血者从上方小声问他,声音在夜色中几乎轻不可闻。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很刺耳,和刚刚他脑海里的声音很像。“谁?”“和谐。你有没有问过他,怎么没救蕾西?怎么没选准时机,告诉你俩不要分头行事。又怎么没在你脑海里提醒你,不要沿着通道往下走,而是该从后面绕过去?有他帮忙,你很容易就能救蕾西一命。”“不许提她名字。”瓦克斯恨恨地说。“他不是神吗?他应该动动手指,让谭当场毙命才对。可他没有。你问过他原因吗?”瓦克斯即刻将“清辩”举在手里,对准那扇窗户。另一只手则伸进系在枪带上的小袋子里,准备取出注射器。
放血者咯咯笑道:“总是忙着掏枪。下次再跟和谐对话时,记得问问他。知不知道蕾西对你的影响有多大?知不知道蕾西正是你留在蛮苦之地的理由?只要蕾西还活着,你就不可能回到这——这个他需要你的地方?说不定,他是故意让蕾西死?”
瓦克斯扣动了扳机。
不是要打中放血者。他只是想听见枪声划破寂夜。那炸穿空气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子弹在迷雾中留下一道尾迹,打在放血者窗边的墙上,砖屑纷飞。
铁锈啊……他居然在颤抖。“真对不起。”放血者小声说,“可我不得不这么做。给伤口消毒往往会更疼。等你得到自由,你会明白的。”“不,我们——”迷雾被突然搅动起来。瓦克斯踉跄着退后,把枪对准一团飞速掠过的黑影,在那黑影身后留下一条旋绕的迷雾带。
是放血者,她在用藏金术速度奔跑。
朝市长家去了。
瓦克斯怒骂一声,撇下“清辩”,往地上掷出一枚子弹,接着猛力钢推。他穿过迷雾,朝市长家亮灯的庭院飞去,越过大门,几只聚在门前的黑鸦被惊得振翅而逃。
夜色中响起两发枪响。瓦克斯穿过庭院,恰巧看到放血者站在前门的台阶上,身穿一件长度及踝的深红色大衣。门口的卫兵倒在她脚下。借着电灯的光辉,他现在终于能看清放血者的脸究竟有什么异样——她戴着黑白两色的面具。那是神射手的面具,但变了形,有一边破了。
她闪身冲进门,却没再利用藏金术的速度。瓦克斯落在尸体旁边——他没时间检查卫兵是否咽气——咆哮着冲了进去。他持枪闯入,不忘先查看右边,再查看左边。管家看见放血者破门而入,直冲进另一间内室,吓得失声尖叫,手里的热茶也打翻在地。
瓦克斯紧随其后,凭借钢推大门与合页获得的冲势连跑带滑地穿过房间。门板被推得从门框上掉下来,径直飞入黑夜。他举起“清辩”冲进那间内室——是一间客厅,旋转弹筒,准备好一发特殊的杀雾者子弹。这是一发打手子弹,能对目标造成极大的冲击力。
客厅被装饰得华美至极,只有在这种房间多不胜数的豪宅里才能有如此奢华的家装。根据他事先拿到的图纸,这间客厅的地下应该就是安全房。
还是只会用枪,放血者在他脑海里一边说,一边跳过沙发,冲向对面的墙壁,通往安全房的楼梯就藏在那后面。别白费力气了,用枪杀不死我。
瓦克斯举起“清辩”,瞄准射击,用钢推给子弹加速,在放血者落地时击中了她。
正中脚踝。
骨头应声碎裂,放血者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她转身面朝瓦克斯,透过破损的面具,瓦克斯看到她在咆哮。
瓦克斯把一发子弹射进了面具的眼孔里。
这样做毫无意义——
他大步上前,在她试图举枪的同时击中她的手,紧接着把注射器拿出来,准备朝她的皮肤钢推过去,可她却怒吼着变成一团黑影。瓦克斯正想追过去——这时房间一侧突然洞开,藏在墙后的楼梯赫然显现。一群身穿黑衣,全副武装的人疯狂地冲了出来。是市长的特别护卫队。
子弹横飞,瓦克斯连忙躲到掩护物后面。他不确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只得背靠一张厚重的座椅侧面躲好。放血者在那些人中间左冲右突,连连开枪。他们想要反击,结果却频频伤到自己人。
当第一拨枪响在瓦克斯耳畔消失后,他发现护卫们呻吟着倒在地上淌血,而放血者则穿过墙洞朝楼梯下方奔去。瓦克斯咬紧牙关,钢推自己飞到房间另一侧,落地后在血泊中滑步飞蹿,也冲进楼梯间。紧跟着再次钢推,朝着楼梯底端急驰而去。
枪声回荡在狭窄的楼梯间里,是从不远处传来的。瓦克斯减慢速度,在最后几名倒在鲜血中的卫兵身边停下。
坎得拉独自一人站在安全房门口。她微笑地看着瓦克斯,化作一团黑影。
但这变故只持续了十分之一秒。很快她就开始提取金属意识,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瓦克斯在她打开市长安全房门的一瞬间看清了她,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钥匙。她一把将门拽开,回头看了瓦克斯一眼,摇了摇头。她显然认为自己还是一团飞速移动的黑影。事实的确如此。
只是被瓦克斯跟上了。
地上有个卫兵动了一下,韦恩把帽子推到脑后,露出微笑。瓦克斯举起双手,各执一枪,彻底把放血者惊呆了。她那只被射中的眼睛又长了回来,但鲜血还在顺着面具正面往下流。不管瓦克斯之前怎么追她,跟她说什么,她总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
瓦克斯双枪齐鸣。通常而言,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你想要命中的时候,但两把枪距离不过十尺——再说,他身处速度场中,子弹会在射出速度场的一瞬间发生偏斜,所以本来也就没什么瞄准的价值。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要考虑的不是精准,而是全面。这应该会让史特芮丝骄傲吧。
他杂乱无章地开枪,把两把枪里的子弹全部打空,然后趁着放血者震惊之余,扔掉它们,从手臂底下的枪套里拽出另一把史特里昂疾速射击。紧跟着又从大腿的枪套里拔出短管霰弹枪,一边加强火力一边大步冲到速度场边缘。
子弹在越过边缘的一瞬间朝侧面偏斜,飞进正常时间,速度慢了许多。但在放血者和韦恩速度场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瓦克斯扔下霰弹枪,再次钢推一处合页,金属合页大力朝她飞去,瓦克斯抱着一线希望,但愿放血者被枪声震慑住,不会注意到合页的动向。
坎得拉在转身逃跑的瞬间,被第一发子弹击中,紧跟着是密集的弹雨。其中有一半打偏了,但瓦克斯射出了二十几发子弹,很多也正中目标,让她失去了藏金术的速度力。她艰难地移动着,想要避开子弹雨,鲜血无声地飞溅,犹如被吹散的蒲公英种子。
她踉跄着朝门框倒了过去,一发霰弹枪子弹正中后脑,把她的脸裂穿一个洞,面具也被打了下来。她虚弱地抓住门框,鲜红的斗篷披在身后。
针头被瓦克斯钢推着往前飞,在空中急速旋转,但跟那些子弹一样,穿过速度场边缘时失去了准头,结果钉在木头门框上,离放血者只有几寸远。
她很快就站稳身子,再次加速,伤口随即消失,挺直脊背走进门里,连看都没看瓦克斯一眼。她把针头从门框上拔下来,慢慢地把它砸在地上。
瓦克斯从子弹袋里掏出几发子弹,然后跳出速度场。他立即感觉到拉扯力——犹如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般——同时听见微弱的爆破声。反胃感强烈得像是有人朝他脸上打了一拳,但他早有准备。这不是他第一次冲出速度场了。
安全房里有枪声响起。
他急冲过去,撒出一把子弹,打算用钢推攻击放血者。但进门后,那些子弹落到了地上。放血者不在屋内,后方有道敞开的门,或许还连通着一条通往地上的通道。
这间奢华的圆形安全房的四周摆满了书架,尽头处还有个小吧台,边上有舒适的阅读灯。市长跪在地上,扶着浑身是血的德里穆,发狂般地摁住保镖脖子上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流出。瓦克斯冲过去,却在通往逃生通道的门前停下脚步。“执法者!”因内特大喊道,“帮帮忙,求你了……噢,和谐啊,快帮帮忙!”瓦克斯犹豫地朝那空洞漆黑的通道里看了一眼。他想起曾经见过类似的地方,两侧有梁木支撑,里面积满灰尘。既是坟墓,也是舞台……这时,韦恩也进了房,忙不迭地去帮因内特。瓦克斯仍然停在通道口,手里转动着几发子弹。
“他救了我。”因内特哭着说。他身上沾满了德里穆的鲜血。他把衬衫拽了下来,想用它来止血。“杀手开枪时,他冲过来挡住了。拜托,求你救救他吧……”
“他已经去了,老兄。”韦恩说着坐下。“上面还有人中枪,韦恩。”瓦克斯指着楼上,不情愿地把逃生通道的门关了起来。他不能去追,不能把市长一个人留下。
韦恩冲出房间检查楼上那些伤者的伤势。瓦克斯则走到市长身边,男人仍旧跪在保镖的尸体旁。他从来没见过因内特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面,耷拉着肩膀,低垂着头,看起来精疲力尽,心力交瘁。这是装不出来的吧?
可他还是小心地对了暗号。“在沙地上发酵。”瓦克斯说。因内特眼神涣散地抬起头。瓦克斯的心跳停了一拍,但市长接着叹了口气,“没汤的骨头。”他知道暗语。这个人真是因内特。瓦克斯跪在市长身旁,看着德里穆的尸体。虽然这人偶尔是有点烦,但也不该遭此横祸。“我很遗憾。”
“她像团黑影飞进来,”因内特用干涩的声音说,“然后停在屋里,举着枪,很生气的样子。德里穆在她开枪的一瞬间跳了过来,一秒钟之后她就消失了。她肯定应该先把我干掉再跑啊。”
“她在两个星期前才获得藏金术力量。”瓦克斯说,“这大大限制了她所能积攒的速度,而且像她那样的身手,金属意识必定会消耗得很快。她得在用光之前逃走。”当然另一个原因。她也许只想吓吓他们,还有市长。为的是要刺激他采取行动?什么行动呢?她说过她想要杀死他,但必须等待时机。
为什么?计划到底是怎样的?“这么说来她也有弱点。”因内特说,“是可以战胜的。”“当然。”瓦克斯低头看了看尸体,还有被染红的地板。可战胜她要付出什么代价?他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出城。”“不行。”“理智点。”瓦克斯斩钉截铁地说,“她会回来的。”“你看到外面的情形了吗,执法者?”因内特挥舞着血淋淋的手朝上面指了指,“你看见这座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今晚你无能为力。”“可我有信心。”因内特站起身,“我是这座城市的市长,市长是不会逃跑的。不管怎样,我都应该留在这,我需要找出这场动乱的幕后煽动者,跟他见面。我需要准备对群众致辞,还要召集内阁,确保天亮时这座城市仍然屹立不倒。”他指着瓦克斯,“你必须制止这个怪物,拉德利安。我如今已经没有保镖,全靠你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且不论这个人到底怎么样,瓦克斯都不得不佩服因内特的勇气。
你必须制止这个怪物……
瓦克斯朝躺在门框边的注射器看了一眼。真是就差一丁点。要是顺利击中,他也许就能钢推金属活塞,把液体注射进放血者的静脉里去。他无力地把注射器捡起来,拿到尸体旁边——德里穆颈部中弹,已经没救了。瓦克斯把注射器扎进尸体的手臂,一推到底。
什么都没发生。这倒是没想到——放血者大有可能换上德里穆的脸来耍弄市长。这却让瓦克斯感到舒服了很多。他撑着身子站起来。铁锈啊,他觉得累极了。为什么她没杀死市长?原因肯定不简单。韦恩探进头来。“也许能救活两个,现在有医生已经来了。”“很好。”瓦克斯说,“到楼上等我。”
韦恩点点头,闪身离开。瓦克斯走向逃生通道,将门打开。他点亮一支蜡烛,小心翼翼地拿着枪走了进去。破坏市长的名声、煽动起反对道徒的暴乱和瓦克斯的“个人自由”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他漏掉了什么?
他在通道里没有找到放血者,但在半路上看见了她的红色斗篷。那件染血的斗篷被她扔在一旁。墙面上画着个人形,是用手指甲草草画上去的。
在人眼的位置有两滴风干的血渍,嘴部还有一滴。底下蘸着鲜血写成的潦草文字让瓦克斯遍体生寒。
我拔掉他的舌头来阻止谎言,
我戳瞎他的眼睛来躲避目光,
你会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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