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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荷曼和伯特.温德

  「那是黑曜石(obsidian)。」凯斯说,瞪着一颗崎岖不平的石头。他举高石头,在温德收藏室那布满灰尘的窗户下,透过阳光打量着它。

  马可耸耸肩。「看起来很乖啊。」

  「是黑曜石,不是顽冥不灵(obstinate),你这只猿猴。」亚莉说。

  「吼、吼、吼!」马可咕噜着说。

  我觉得我好像在飘浮。对我而言,温德的收藏以我所不了解的方式显得活灵活现。房间中央有张坚实的橡木桌和几个有条不紊的玻璃盒,装满手工艺品。橱柜排在黑木墙壁旁,东西塞满到快要爆出来。不管我往哪里看,都可看见骨头和陶瓷碎片、衣服碎块,还有艺术品。不知怎地,每样东西似乎都在召唤我,在我大脑内东挤西推,每个都似曾相识。

  我今天感觉强壮多了。贝格德教授坚持那是因为治疗的关系,其他人也这么假设,但有部分的我就是没办法相信。是的,亚莉失去意识,而我也好像被下咒了。是的,我们两人都被匆忙送往关闭的门后方。但或许,我们无论如何就是会自己康复;或许,所谓的「治疗」不过就是把我们藏起来,直到我们自然好转。这样一来,他们的故事才会显得可信。

  我拿走凯斯握在手里的石头。它有手掌大小,呈现古怪的几何形状,看起来好像是雕刻出来的。

  「那很悲伤耶。」亚莉说。

  「很恶心。」马可评论。

  「荷曼.温德死时,大家在他身上发现这块石头。」贝格德教授说,「他失踪了好几天,一心只想解开他儿子伯特的死亡之谜。当温德重新出现时,他似乎被附身了,不断对着自己自言自语,声称他找到亚特兰提斯的中心。学者们试图严肃看待他的话,他们尝试照顾他,想让他恢复健康,在这期间,他们温和地想哄他说出细节,但他不时陷入困惑的静默,茫然无助地瞪着这块石头。」

  我抬头看贝格德教授的头上方,那里有一张荷曼和伯特.温德的画像。父亲表情阴郁,满面怒容,灰色的胡子修剪整齐,还有上油的八字胡。他的身子直挺挺地坐着,身穿一件干净俐落的黑色西装外套。他的儿子看起来精力充沛,满脑子都是恶作剧的坏点子,好像他很想告诉照相师一个笑话。

  他好像很想告诉我某件事。

  是什么呢?

  一位优秀的照相师拥有能让人看起来栩栩如生的功力,这真让人佩服。我逼自己将眼神转开。

  「曾经有人找到过温德说的地方吗?」马可问。

  贝格德教授摇摇头。「很可惜没有。我们相信那地方是存在的,或曾经存在。我们的手抄本有提到山谷中央的一道裂沟,那是大陆奇特力量的源头,与地球精气的连接点。在创造魔球之前,亚特兰提斯的国王和皇后世代以来都是去那里朝圣,寻找平静、智慧和领悟。」

  「我的梦有个新版本──我是说,我们的梦。」我说,「我又亲临亚特兰提斯毁灭的现场,但我有个兄弟,他在叫唤我。你们曾梦过这个场景吗?」

  凯斯、亚莉和马可都摇摇头。

  「他是卡莱或马萨林?」贝格德教授问,眼镜后的眼神很急切。「你是哪一个?」

  「我不知道。」我说,「我不记得了。」

  「你得开始将这些写下来。」贝格德教授深吸口气,眉头深锁。「至于大裂沟的源头,就我们所知,这座岛上没那种东西。我们确定的是,当岛屿沉没时曾经产生一个严重的地理激变,可能大幅度地改变了地貌,我们担心裂沟是沉在水下。有些学者认为,温德的神秘石头可能是某种钥匙,但那也可能不过是悲痛欲绝的父亲在幻觉下的呓语罢了。」

  我叹口气,将石头放回橡木桌上。

  我一放开石头,几乎跳了起来。那奇怪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像温和的电击。

  仔细看。

  我吞口口水。我不确定那个建议是打哪来的。

  「嗯,贝格德教授?」我边说边将手放回石头上。「我可以把这带回宿舍仔细研究吗?」

  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当然可以。你会有很久很久逃不出我的视野。」

  那句话让我不禁浑身打哆嗦。

  当我将石头放进口袋时,它摸起来温温的。

  *

  「我讨厌他谈论温德父子的方式。」我说。我将石头举高,在餐厅的梅杜莎大吊灯下仔细端详。

  「我讨厌他谈论每件事的方式。」马可说,「什么是视野?」

  我们现在正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吃晚餐。根据亚莉的说法,这里是死角,吊灯上的麦克风录不到我们的声音。我那场欢迎晚宴的大宴会桌原来是用很多张正方形桌子拼起来的。现在那些桌子再度分散在大厅堂内,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拿着纸张、笔记型电脑、平板电脑和各种手持机器,忙碌不休地交谈着。

  「悲痛欲绝的父亲在幻觉下的呓语。」凯斯说,模仿着贝格德教授的声音。「他哪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啊?」

  亚莉耸耸肩。「他可能知道。他年纪很大,应该曾失去过父母,或至少是祖父母。」

  「他很冷酷!」马可大叫,「我才不在乎他会不会听见这句话咧。」

  我瞪着石头上的诗,注意到字句的形状。「各位,」我说,「你们想这首诗是某种密码吗?」

  亚莉仔细端详它。「它的用字很古怪,但它可能不过是老派的维多利亚诗歌。你知道,好比他无法忍受看见白天的光。黎明带来生命和光线,但也会让人晒伤,很有《罗蜜欧和茱莉叶》的味道。恕我直言,我觉得最好的电影版本是义大利名导演齐费里尼[1]的,但那是另一个话题了。反正光亮让他想起他儿子的生命,使他沮丧万分。还有你知道,儿子(son)和太阳(sun)两个字眼很类似吧?此外,他说:『我载着重物往西而去』。太阳在西方下沉,所以他可能是祈求自己的日落,他自己的死亡。」

  我们全都瞪着她。「妳是刚刚才想到这些的吗?」马可问。

  「了棒太,」凯斯说,「我正在上英文课,而我就坐在妳隔壁。」

  亚莉的脸涨得通红。

  「但注意它的形状,」我说,「这三行诗的排列方式很古怪,好像它们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伯特下面,一部分在温德下面。」

  凯斯靠近过来看。「他不得不那样写,石头是弯的。」

  他们开始转变话题,谈着马可的武术成就、亚莉改善卡莱安全系统的能力,和凯斯凭记忆重新创造岛屿周遭的海床地形地图等等。他们都对明天要再次接受训练这件事兴奋得很。

  电影达人、记忆大师和世纪运动家。

  没有人认真看待我的想法。

  我觉得自己像荷曼.温德一样燃烧殆尽,而且一点也不期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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