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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冰冷的家

1

秘书是个中年黑人女士,面部表情挺友好,但眼神冷得像冰。她看着欧文一路走来,就像豹子盯着悄悄前来喝水的山羊。她身后是一扇长窗,从这里能俯瞰修剪精致的花园。欧文充满渴望地朝窗外瞧瞧。外面天清气爽,风和日丽,说不定是这个秋天最好的日子。欧文真想去树林里远足,一路踢踢干枯发脆的落叶。
可他只能走上前去,把访客证件放在秘书桌上。“我是欧文。”他的大拇指朝右手边的拱门指了指,“我接到电话,说他想见我。”
“你的姓?”秘书的手指滑过一张打印的姓名列表。欧文没回答。他的姓就在证件上。她在故意为难他。
“女士,这是欧文·莱芬顿。”他身后有个声音说,“那个欧文·莱芬顿。”
欧文转过身。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材健壮匀称,身着陆军将官制服。他正在看一份夹在黑边文件夹中的文件。
“啊,”秘书有些沮丧,“我明白了。你跟……那起紧急事件有关?”
“大概吧。”欧文说。
秘书撇撇嘴,查阅起了另一张短些的名单,随后略一点头,“他正在等你,请坐。”
欧文点点头。
他身后,将军收拾起刚才阅览的文件,装进公文包。公文包铐在将军的手腕上。他站起身,露出大大的微笑,走过来招呼欧文:“我是丹·索普,”他朝欧文伸出手,“见到你真是荣幸,先生。”
出于习惯,欧文扫了眼索普胸前的装饰——空军徽章,双箭交叉的特种部队徽章,一大堆作战奖章。欧文听说过,但从没见过这位联合特种部队司令。据说他人很不错。欧文握住他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田中上尉让我代他向你问好。”索普说,“他本想亲自来,但他……有其他事。他叫我结束后一定要拉你去喝杯啤酒。”
欧文的态度热切了一点儿,“是吗?你认识由?”他和田中由高一起在伊拉克服过役。“没想到他现在在你那儿。”
“他来了一年了。你怎么不出来从政?”索普问,“我知道克林特邀请过……”
“总统现在可以见你们。”秘书站起身,走向那扇形状奇特的门,替他们打开。
门不够宽。欧文退役时的军衔是指挥军士长,在索普将军之下,于是他让索普先进门,然后才走进椭圆办公室。

2

这是欧文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他以前来过白宫,一次是跟着团队来参观,还有一次是来接受颁给他的第二枚杰出服役十字勋章注释1。那一次,总统——前任总统,不是这一个——是在白宫外草坪上把勋章别到他胸口上的。欧文有点儿失望。那时候欧文还没离婚,正在重新装修房子。他本想好好看看椭圆办公室,看木匠是怎么给弧形墙壁镶上护墙板和天花板贴角线的。但总统没邀请他们进办公室,只跟他们合了几张影,就消失了。
现在,他终于进了这个房间。房间不小,但没他想的那么大。不过……护墙板做得真棒。完美的基座,踢脚线干净利落,跟上面的扇形装饰衔接得几乎天衣无缝。他朝四周望望。房间的其余部分也很精美。豪华的蓝色地毯,墙上是金色和奶油色交错的图纹。欧文的眼睛落在总统的办公桌上。桌子是柚木材质,上面刻着精致的图案,描绘了某场海战。细节雕刻得真精妙,欧文想,现在还能弄到柚木吗?这一张大概是古董之类的玩意儿。
“——这是欧文·莱芬顿。”索普说,“从前隶属第八十二空降师,现在是国土安全部的特别调查员。”
欧文抬起头。办公桌前面对面地放着两张金色长沙发,沙发中间隔着一张咖啡桌。总统,还有几个在新闻里出现过、他有模糊印象的人散坐其中。众人看来都很紧张。欧文在脑中翻了个白眼。开始了。
“他来这儿干什么?”一个上年纪的女士隔着眼镜片冷冷地看看欧文。她膝头摊着一个机密文件夹。欧文看到了,黑边的。欧文知道这是哪种级别的国家机密,但他从没亲眼见过。封面的标签上写着“冰冷的家”。
“原因有好几个,国务卿女士。”索普说,“军士——抱歉,特工莱芬顿在这起事件上比我们走得都远。在昨天的,呃,事件之前,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某件相关案件了,准确来说,是一起银行抢劫案。嫌犯越狱的时候,莱芬顿正在对他进行审讯。他是唯一一个目击劫狱团伙并活下来的人。”
“劫狱的人只有一个。”
“你说什么?”戴眼镜的女士问。
欧文用大拇指指向索普,“他说‘劫狱团伙’,其实只有一个人。至少我只看见一个人。”
“只有一个?那个在拘押期间逃跑的人呢?”她在手中的黑边文件夹里沙沙翻动,“斯蒂夫,呃……霍奇森?你当时正在审讯的那个?”
“我倒不会说他‘拘押期间逃跑’,”欧文回答,“我觉得更像是‘拘押期间遭到绑架’。”
“为什么?”
欧文耸耸肩,“穿着芭蕾舞裙的男人出现的时候,他惊讶得眼珠都快掉了。我们都一样。我们就这么张着嘴巴,好像咱四(是)一群傻瓜。”欧文特别强调了最后几个字。好像咱四一群傻瓜,他只在特殊场合才故意说别字。“而且,芭蕾舞裙男最后只能把霍奇森打晕,才浪(让)他闭上了嘴。”
“抱歉,”一个秃顶瘦男人说,“你刚才说芭蕾舞裙?”
欧文在记忆深处捞了半天,想起一个名字。沃特斯,白宫办公厅主任。一看就是个混蛋。“没错。紫色的芭蕾舞裙,还有防弹衣。我想是以色列的。还有一把刀。另外,他打着赤脚。”欧文轻轻摇头,“真他妈古怪。”
“这么说……他没拿武器?”索普一字一顿地问。
“那把刀挺大。不过他没拿枪,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
“死亡数字是多少来着?”总统翻着文件,问道。
“三十七。”欧文看都没看笔记。
“这些人都有武器?”
“很多都有,对。有武器也没用。走廊里有个人,屁眼里塞着一把点四〇手枪,连扳机都塞了进去,露在外面的只有弹匣的尾部。”
国务卿刚举起瓷杯想喝,听了这话,杯子在半空停住,又放了下去,咖啡一口没动。“但他没杀你。”她说,“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欧文耸耸肩,“他是我的粉丝。”
“请再说一次?”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欧文讨厌那些不待邀请、自顾自滔滔不绝说“长话”的人,所以他停了下来,环顾房间。总统向他做了个“请讲”的手势。“嗯,那个芭蕾舞裙男踢开小教堂的门,然后立即杀了带他来的警察。”欧文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哥本哈根嚼烟盒,笃了几次摇匀里面的烟草,这才捏一撮放进嘴里,“接着,他问我们谁是斯蒂夫。”他学着大块头的声音:“‘艾史蒂依依依夫?’就像这样。霍奇森的律师马上招了——那家伙是个胆小鬼——于是大块头把他也杀了,用的是链条末端类似链坠的东西。”欧文把哥本哈根烟盒放回衣袋,“老天,那家伙真是快。”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索普,“俺这辈子从没见过比他更他妈快的家伙。”
索普点头。他明白了。
“话说回来,当时我就明白,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于是我拼命动脑筋,问他认不认识某个叫卡萝琳的姑娘。他知道这名字。我觉得我这条命差不多算是保住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国务卿问道。
欧文耸耸肩,“那娘(两)人的打扮都很古怪。”
房间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他。
“怎么个古怪法?”沃特斯问。
“哎,他穿着芭蕾舞裙。”他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而霍奇森说过,他们见面的那晚,叫卡萝琳的姑娘穿着羊毛衫和自行车运动短裤,就是那种紧身弹力裤,还有暖腿套。这打扮也够奇怪的。这姑娘的打扮让我想起了那起银行抢劫案,其中一个打劫的姑娘穿着浴袍,戴着牛仔帽。这联系不甚紧密,但我想,反正他要杀我,试试也无妨,所以我就问他认不认识她。”
“这一招管用了?”
欧文耸耸肩,“几乎。让他的动作放慢了一秒钟。他不会说英语,但我知道他认出了这个名字。”
“那他说什么语言?”
“不紫(知)道。口音很怪,听不出来。但我说‘卡萝琳’的时候,他有反应,看着我说‘诺布朗加’——或者类似的话。我假装我也认识他。”
“诺布拿加注释2?”总统问,“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欧文挺惊讶。啊,对了,他是历史专业出身。“织田信长。对,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总统打个响指,“对,就是他。”
“抱歉,”国务卿说,“不过,请问你们在说谁?”
“织田信长,”欧文解释,“十六世纪的日本人,统一了幕府。呃,差不多统一。”
除了总统,众人都瞪着他。当你说了他们听不懂的话,呆瓜们的反应就是这样。总统微微一笑,“请继续。”
“但我弄错了。”欧文说,“不是诺布拿加,是诺布朗加。”
“这又是谁?”沃特斯问。
欧文耸耸肩,“我哪儿知道。说不定是个口令,或者诸如此类的狗屁。”他朝中情局局长点点头,“说脏话了,对不起。”
局长摇摇头。我不介意。
“总之,我搞砸了。我说错了名字,芭蕾舞裙男明白我在糊弄他,打定主意要用他那把长矛杀死我——或者想杀我。可他居然是我的粉丝。我不紫道谁更惊讶,他还是我。”
“‘粉丝’?”国务卿问,“这么说……你俩认识?我没听懂。”
“不。只是有时候……”
索普冷冷开口:“国务卿女士,在部队里,指挥军士长莱芬顿是个著名人物。‘活着的传奇’这个词对他大概恰如其分。在纳坦兹,尽管受了伤,他依然独自一人……”
“啊,对,总之,”欧文说,“他听说过我。我看他的表情就明白。”
“明白了。你觉得他就是因为这个没杀你?”
“哎,反正我不会就这么坐着任他杀。不过,对,他认出我以后,就抓着霍奇森那小伙子走了。”
“你去追了吗?”
“我试了。”欧文摇摇头,“老天,那家伙真是快。”他看看总统,“嗨,你有没有烟灰缸?我要吐烟末子。”他指指嘴边的哥本哈根烟末。
索普瞪大眼睛看着他,接着勉强挤出个笑脸。
“在桌子底下。”总统说。
“谢了。”欧文绕到总统办公桌背后,拿出烟灰缸,在里面吐了口褐色的水,接着把烟灰缸放在桌子上。说不定等会儿还要用。“我能问个问题吗?”
总统屈屈手指,做个“只管问”的手势。
“你干吗要管这种破事?”
“行了,够了……”沃特斯开口。
总统举起手,示意噤声,“你什么意思,莱芬顿特工?”
沃特斯的脸涨红了。没错,是个混蛋。欧文想。他对总统说:“叫我欧文好了。我是说,你干吗在乎这种破事呢?这事的确可怕,但要你来操心岂不是大材小用?”他说的是真心话。死三十多个人的事儿还不需要总统出马。
总统和沃特斯交换了个眼神,总统微微点头。“莱芬顿先生……”沃特斯说道。
“欧文。”欧文说。
沃特斯的脸更红了。欧文一点也不在乎。
“欧文。”沃特斯咬着牙,挤出个微笑,“你有机密权限吗?”
“当然。”欧文说。他在国土安全部工作,有权限。他说了自己的权限,不算很高。
沃特斯得意了一瞬,但他瞄瞄总统,脸又沉了下来。
“告诉他。”总统说。
“先生,我觉得不……”
总统瞪了他一眼。
“好吧。”沃特斯说,“嗯,昨天,这间办公室接到了某个恐怖组织成员打来的电话。是个女人。”
“卡萝琳?她给这儿打电话?”
众人眼神又聚焦到他身上。“没错。”沃特斯说。
“不……会吧?”欧文轻声说,“她想说什么?”
“她来电话是为了斯蒂夫·霍奇森。”总统说。
“我没听懂。”
“她要我为他签署一份特赦令。”总统回答。
“哦?”欧文顿时来了兴趣,“你跟她说话了?亲自?本人?”
“她有口令。”沃特斯说。他跟总统又交换了个眼色。
欧文等着,但两人都没再开口。他有事瞒着我。口令只能到总统办公室,还够不到总统本人。她说了什么?她说了什么让这混蛋把总统请来了?他想起了银行抢劫案中的出纳,阿姆里塔·克里斯那摩提,有十五年毫无瑕疵的工作记录,却那么毫不反抗地扔掉染色的钞票捆、做记号的纸币,还有自己的前途。正想到这儿,有人问了他个问题,而且是个好问题。刚才的念头只能等等了。“抱歉,”欧文说,“再说一遍,好吗?”
总统似乎不怎么介意欧文的走神。欧文一时觉得这人还算讨他喜欢。“我说,”总统又说,“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对她产生兴趣的?”
“她三四个星期之前抢了一家银行。她,还有另一个女士。银行里到处都是指纹。真的到处都是。但是,他们抓到霍奇森的屋子里,只有一枚。”
“只有一枚指纹?”总统好像明白这是件怪事,欧文又吃了一惊。
啊,对,他当过检察官。“对,只有一枚。奇怪,对吧?一般来说,要么到处都是,要么一枚也没有。戴了手套就不会留指纹。但这次,只有一枚,而且完整无缺。他们是在客厅电灯开关上发现的,指纹完整得像正式打的指模。”
“就是说,她想让我们发现。”总统说,“为什么?”
“不知道,”欧文承认,“但问得好。难道想让我们把她跟霍奇森联系起来?”
“我们又回到这人身上来了。他是谁?”
“不算什么大人物,至少就我了解的情况而言。是个管子工。”
出身尊贵的国务卿从眼镜片上方盯着他,“管子工?”
“对。”欧文说,他在总统的烟灰缸里吐了口痰,“就是——疏通厕所的工人。看来挺普通的。”他沉吟着说,“不像抢银行的两个女士,也不像芭蕾舞裙男。”
“他身上有什么引起你注意吗?”总统问。
欧文想了想,“我跟他说话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不但我不明白,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因为某件事有种罪恶感,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他少年时期因为贩卖少量大麻被抓过,因为不肯咬出上家,服了两年刑。此后就没有被捕过。但他在其他人的档案中曾被多次提到。”
“现在呢?”
“如今,就我能挖到的情况看,清清白白。当然,除了那个被杀的警察。可他说,不是他干的。”
“你相信吗?”总统问。
“嗯,”欧文回答,“我相信。我觉得是她陷害了他。”
“为什么?”
“我猜,好跟他讲价钱、谈条件。她让你签署特赦令,你怎么回答的?”总统没说话,眼睛冷得像冰。那就是同意了。“没关系。跟我屁事不相干。抱歉。”
“说不定你是对的。”总统说,“谈条件。唔。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不紫道。要是只想让他修龙头,未免有点儿小题大做。不过,反正也无所谓了,对吧?”
“什么意思?”
“哎,索普就坐在那儿,他可不是谈判专家。你想杀了他们,对吧?”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沃特斯开口道:“谢谢,欧文。今天就这样吧。”
欧文等了一秒钟。但这次,总统没有异议。“嗯,好。”他又吐了口痰,“换我就不会这么做。”
听了这话,不但沃特斯,连国务卿都对他怒目而视。
“为什么不会?”总统问。
“我觉得他们就想让你这么干。”欧文说,“应该说她就想让你这么干。虽然不知道她是谁,至少她不傻。肯定知道你在追踪电话,对不?而且知道这么逼你激你,你肯定得气疯。”
“她没逼……”沃特斯说。
“行行,无所谓。我看哪,与其沿着她给你指明的大道一路蹦跶下去,倒不如暂时按兵不动,瞧瞧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总统盯着他好一阵子。“我记下了。”他说,“让我想想。”
“这就对了。没我事了?”
“对。”
在场的诸位看起来都松了口气。
“欧文,你在大厅等我会儿,行吗?”索普说,“有些详细情况我还想找你问问。”
“啊。”欧文在心中叹了口气,想念着满地的秋叶。“好哇。”他走出那扇怪怪的弧形门,只停了片刻,又用手指摸了摸装潢完美的护墙板。

3

他离开后,其余人又在里面密谈了一个钟头左右。欧文烦躁不安,只能拿话撩拨门口的秘书,以此取乐。最后,门总算开了,一帮混蛋鱼贯而出,大多数经过欧文身边时都瞪了他一眼。
索普是最后出来的几个人之一。他走向欧文,眼睛瞪得老大。“在部队里,”他说,“你是话题人物。由跟我说过,还有别人也说过。但直到今天,我才相信……”
“嗨,”总统从办公室里朝门外叫道,“欧文?有空吗?”
欧文和索普交换了个眼神。“他不能杀我。”欧文耸了耸肩,“我有杰出服役十字勋章。”
“两枚。还有荣誉勋章注释3。”
“对,不过荣誉勋章被炸坏啦。”欧文又走进椭圆形办公室,“什么事,先生?”
“我想感谢你今天提供的帮助。”总统说,“还有你对我们国家的贡献。”他顿了顿,“跟你交谈真让人印象深刻。”
“啊,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他心不在焉地挥挥手,“能帮上忙就好哇。”停了停,欧文又问:“我说,介不介意门(问)你点四(事)?”
总统回答之前认真想了想,“当然可以,不过我也许会引用《宪法》第五条,保持沉默。”
欧文没笑,“我没选你。”他等着总统的反应,但对方面不改色,“因为你在电视里公开演讲的时候,看起来总像个傻子。你演得实在太像了。”
“欧文,我们也许该……”索普在门外叫道。
“多年练习的结果。”总统答道,“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你干吗这么做,装成个傻蛋,我是说。”
总统微笑起来,“木(没)准跟你他妈的装傻理由一样。”
两人互相打量片刻,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好,”欧文说,“行,我服了。祝你十一月选举好运!”
“谢了,”总统答道,“我用不着好运气。”
两人再次大笑。欧文转过身,退回了那个爱刁难人的秘书那儿。
“喂!欧文!”
“嗯?”
“我们每隔一周的礼拜二都会打牌。要是你在附近,我希望你也来。”
欧文想了想,“里(你)还是别希望的好。我来了里们全得掏空钱包。”
“我有权力印钞票哦。”总统又笑了起来。
“嗯。行,这话有理。行,我来。什么时候?”
“一般来说,大概六点。”
“到时候见。”
“菲利斯?”秘书听到总统叫唤,马上抬起了头,“把欧文加到周二的名单上。要是我有事走不开,让哈罗德把他带到住处来。”
秘书瞪圆了眼睛,在记事簿上记了一笔,“是,先生。”
索普用敬畏的目光望着欧文。“我等不及想来啦。”欧文说。
他还真有点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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