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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教养不高或出身寒微的人,名片是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一张纸。但在深谙社交规范的人眼中,名片是一种细致精准的智慧。14

  ——罗德里戈.迪.维伦纽夫

  化名鲁梭的亨利.瓦勒斯伯爵窃喜看着上校领导的败寇队一行人开会计画,讨论如何箝制杜孛,并准备与他去见奥卡札。对于上校提出想亲自与工匠会晤,伯爵当然并不开心,但为了成功逃出韦斯弗斯城,他知道妥协有其必要,而且让他们见到奥卡札说不定有益无害。亨利已经盘算着该如何操作这种状况。

  本来最大的风险落在斯帝芬诺认识杜孛,甚至知道他是主教长的手下,并非如自己所谎称的为「亨利伯爵」工作。但杜孛在珞榭境内算是相当常见的名字,就像「史密斯」在弗芮亚一样有太多人符合,所以亨利早就准备声称双方说的杜孛并不是同一人。结果竟然只是多虑,斯帝芬诺看来真的没听过杜孛是谁。

  亨利在船上观察,看见戴格迅速熟练地装备好各种武器,弥莉与美少女吉瑟换上黑袍与白头巾假扮成修女,而且弥莉还在丝袜藏了小手枪。上校这支队伍唯一的破绽似乎是罗德里戈.迪.维伦纽夫,跟过去的原因是无聊,加上裁缝店开门前没事做。他特别记住了这一点。

  一切就绪后,戴格弯腰捧起猫咪,将艾灵顿大夫挂在肩膀上。

  「呃,戴格,」斯帝芬诺眼角余光瞥向一脸笑意的亨利。「要不要把大夫留在船上比较好。」

  「队长,我带着他,免得他又中毒。」戴格很坚持。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弥莉质问,眼神像是会喷火。「是说我——」

  「他不是那意思。」斯帝芬诺赶紧打圆场。「该走了。」

  「会经过裁缝那儿吧?」罗德里戈问:「我的新衣服——」

  「好了、好了,里戈那个之后再说。」斯帝芬诺将大家都赶下船。

  「上校你的伙伴很有趣。」亨利这么说。

  「会做事就好。」斯帝芬诺不悦地回答。

  败寇队兵分二路,「修女」往一边走、亨利带着斯帝芬诺等人绕另一条路,最后到了屋顶上,廉价出租公寓隔壁楼房上的烟囱边。他说大家要跳过去。

  「杜孛的手下会监视出入口,」亨利解释:「我们得避开。」

  罗德里戈自愿打前阵,也很轻松地跳到对面。

  「以前跳过一两次屋顶,」罗德里戈自己坦承。「如果人家老公吃醋了想掐人,走屋顶还挺方便的。」

  戴格站在屋顶边缘往下看见有四层高,脸色变得很糟。

  「队长,我不是很会跳远。」他语气很平。

  亨利想象了一下:要大个子穿着皮甲戴头盔跳过四层楼高的房屋间隙,还没算上肩膀多了一只猫咪,确实很困难。

  「杜孛没见过我,队长。」戴格想起来。「我走前门无所谓,还可以顺便注意周围状况。」

  听来合理,亨利也同意。

  「房号是一一六,在一楼,靠近后面,直接在那里会合。」

  戴格带着猫咪离开,走楼梯回到街上。亨利与斯帝芬诺轮流跳过去,三人进了一扇门,下了黑暗的楼梯间、钻过长廊。这些公寓以单身男性为主,不租给有妻小的人,这规矩是屋主订的,屋主名字叫做亨利.瓦勒斯。单身男子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房间也不会对外头的事情过问太多。

  「这儿可真安静。」斯帝芬诺说。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上校。」亨利回答。

  他快步转到了一一六号房前面,房牌上数字都掉漆了几乎看不见。敲门也有特殊暗号,而且他还等了一会儿。

  却没有反应。

  亨利皱起眉头,再敲一次门,然后喊了留守两人之一的名字。

  「布瑞安娜,是我,鲁梭。快点开门。」

  暗忖两个手下一晚没睡,不知是不是正在休息,他只好拿出钥匙自己开门。「是鲁梭,我有带朋友——」

  他见状一愣,不知所措。

  一男一女两个手下都死了,男的躺在地上一滩血水,手枪在旁边,代表他有试图反击,却根本没机会发射。女的瘫在沾满血的椅子上,双目无神瞪着天花板。都是近距离遭到射杀,男的头上被开洞,女的则是心脏。

  罗德里戈走到女人面前。「噢,天吶……这是那位美女……我是说奥卡札?」

  斯帝芬诺把他拉到后头推回走廊。「去找戴格,他应该已经在前门了。」

  罗德里戈站着不动。「我不懂——」

  「快去!」斯帝芬诺低喝。

  「是他,对吧?」接着斯帝芬诺也瞪着女性遗体,面色凝重问道:「奥卡札?」

  亨利受到的震撼不小,起初也这么误认。死者的衣着与奥卡札相同,加上身形相似。然而仔细一看,并不是他,亨利这才喘过气。

  「不对,」亨利说:「是我的部下。」

  「那——」

  亨利往里面一指。

  公寓分为两房,客厅与卧室。卧室关着门,亨利做手势示意也许犯人在里头制住奥卡札,并且抽出手枪,斯帝芬诺也照着做。

  接着亨利又要斯帝芬诺绕到对面,一左一右包夹。他从右边窜过去经过餐桌时,顺手将立在盐罐上的一张白色小卡片给取走。

  戴格带着艾灵顿大夫进来。猫咪鼻子嗅到血腥味扭了扭。亨利翘起拇指,示意卧室里面可能有不速之客,戴格点点头跑到斯帝芬诺身旁,罗德里戈站在前门伸手摀住耳朵。

  三人举着手枪、推开击锤。亨利望向斯帝芬诺,斯帝芬诺点头以后,他伸脚一踹,三个人齐声冲入。

  但卧室里面居然是空的。亨利先查看窗户,还关着、帘子也没掀开。他心里又松了口气。

  「奥卡札,」亨利皱着眉头。「是我,鲁梭。」

  「我在这儿——」一个细微声音传来。

  「哪儿?」亨利问。

  「床底下。」

  「出来吧,」亨利说:「安全了,我带朋友进来。」

  「我也想出去,但是卡住了……」奥卡札语气很凄凉。

  亨利翻了个白眼,低声不知讲什么。他扣好击锤将枪收回腰带,与斯帝芬诺一起将床抬高、拖出奥卡札。工匠吓坏了,不断发抖、讲话颠三倒四,但在亨利的立场倒是十分欣慰。

  奥卡札说自己躺在床上睡觉,忽然听见外头有枪声就醒过来,因为吓坏了就往旁边一滚,钻进床底。他不知道开枪的是谁,只听见凶手离开时关上门。担心对方会回来找自己,他整个早上都躲起来。奥卡札完全没看见凶手的长相,就算进来以后有讲话也一样没听到。

  出来看见尸体,他差点晕过去,尤其那女人身上还是他穿过的衣服。罗德里戈上前搀扶,正好偷带了瓶酒在身上,就拿出来倒给对方喝。

  「喝吧,女士——」罗德里戈说:「我是说,先生。」他转头对斯帝芬诺说悄悄话。「我的心好乱啊。」

  「这是隔壁的钥匙,」亨利递给罗德里戈。「请你带奥卡札过去,帮我看着他,好吗?」

  罗德里戈如言带着颤抖不止的工匠以及酒瓶到隔壁公寓内。亨利站在走廊上张望以后,重新关上门。

  「看样子对方将这女子误以为是奥卡札了,」斯帝芬诺说:「不过杜孛为什么想要奥卡札死,这没道理。」

  「要记住,杜孛是亨利.瓦勒斯伯爵的手下,这可能是上级交代的指令。亨利伯爵自己遭遇生命危险以后,说不定转而将奥卡札看做负担或威胁。」亨利这么引导着。「所以要杜孛杀他灭口。」

  「也许……」斯帝芬诺看来并不接受这种推论。「假如我听到的传闻不假,奥卡札似乎会一种价值不可估计的技术。照我妈所说,亨利伯爵不是个轻易胆怯的人。」

  「女爵的意见就不是我敢随便反驳的了。」亨利鞠躬微笑。

  戴格检查了一具遗体。「队长,这人我认识。他外号『公爵』,为一个叫做『大爷』的帮派头目做事。说不定这两人的死与亨利伯爵或奥卡札都无关,只是帮派械斗而已。」

  真方便的推论。亨利觉得自己该想到才对。

  「先生说的很对,」亨利一派赞叹。「这人与帮派有牵扯也不意外。其实我对他们两个所知甚少,是透过人脉、花钱雇来的。」

  「要确定也不难。」斯帝芬诺说:「假如杜孛或亨利伯爵的其他手下仍然监视这地方,那亨利伯爵根本不是幕后黑手。假如人都撤退了,代表他们认为任务已经完成。」

  亨利附和着说很合理,然后一行人出去、他锁上门,大家都准备到隔壁去。亨利与斯帝芬诺站在走廊上,他探头望向窗外街道,正巧两个「修女」缓缓沿路走来,三不五时放慢脚步研究附近门牌,看似在找特定一户人家。

  「那边,」亨利指着。「巷子里面有两个人,戴帽子、披斗蓬、矮矮胖胖的家伙就是杜孛。另一个人我不知道名字,但知道他也是亨利伯爵的手下。」

  「没错,」斯帝芬诺躲在另一扇窗户的窗帘后面。「杜孛我认得,就是我在餐厅里看见的人。」

  「他大概过来,想问部下奥卡札是不是还躲在里面。」

  「换言之你的手下不是被杜孛杀死。」斯帝芬诺说。

  「可能如你那位精明伙伴的观察,是黑道火拼。」亨利回答。

  「你带奥卡札从屋顶离开,就像进来那时候。」斯帝芬诺提议。「我们盯着杜孛。」

  「上校,你也见过奥卡札了。」亨利苦笑。「那种随随便便就吓得发软的人,怎么有办法在屋顶上跳来跳去。」

  「也对。」斯帝芬诺回答:「看,杜孛离开了。」

  「应当是部下报告奥卡札和我还在里面,」亨利说:「他回去召集人马要包围我们。你该跟过去看看才对。」

  「弥莉与吉瑟知道怎样处理。」斯帝芬诺挺得意地说。

  打扮成修女的两姊妹保持一段距离跟在杜孛后面。杜孛在转角消失,两姊妹也失去踪影。

  「很好。」亨利说:「依照原订计画,你和你的伙伴会负责处理躲在路上的敌人,可以请保安队协助逮捕杜孛。我在这里等一小时,确保外头已经安全,之后就带着奥卡札到我准备好的船上。」

  「计画有点修正,」斯帝芬诺说:「我会留戴格在这儿陪你和奥卡札,他护送你们上船。」

  亨利皱眉。「这和原本协议不同——」

  「原本协议也没有提到你两个手下会死。」斯帝芬诺冷冷道:「凶手也可能折返,要打斗的话,戴格会是好帮手。」

  亨利沉默想了想。「嗯,上校,」最后开口说:「如你所言,或许他在会有帮助。」

  他与斯帝芬诺进去隔壁公寓,看见罗德里戈与奥卡札同桌喝酒、热切讨论法术知识。奥卡札在罗德里戈陪伴下似乎情绪平稳许多、话匣子也打开了。

  斯帝芬诺告知戴格计画变更,戴格也同意,于是带着艾灵顿大夫守在门口。

  「我陪戴格留下来好了,」罗德里戈出人意表地说:「奥卡札先生和我有很多共通点。」

  斯帝芬诺有点讶异。「你不去找裁缝师了?」

  「晚点过去无妨。」罗德里戈挥挥手。

  亨利打量着罗德里戈,不知这是什么状况,但总有些不安心。亨利听闻的罗德里戈.迪.维伦纽夫是个只对酒、女人和音乐有兴趣的男子,应当不至于构成什么威胁,反过来说因为他是斯帝芬诺的挚友,应该有些利用价值。

  「你这位朋友好像很能安抚奥卡札,」亨利说:「也许他留下来比较好。」

  「我看是喝了酒两个人就开心吧,」斯帝芬诺回答:「不过里戈自己想留下来的话当然没关系。」

  罗德里戈又倒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奥卡札。

  「猫咪是不是也留下来呢?」亨利若无其事地问。

  艾灵顿大夫已经从戴格肩膀跳下来,在房间四处找东西吃,但什么也没找到,后来看见墙壁的老鼠洞,一直守在前面不肯走。

  「队长,你看看,」戴格指着说:「告诉弥莉,大夫牠是会捉老鼠的。」

  「问题是从来没捉到。」斯帝芬诺回答:「看着里戈,没问题吧?」

  戴格点点头,在门边一张椅子坐下来,滑膛枪搁在大腿上。斯帝芬诺动身上了屋顶,罗德里戈与奥卡札正热烈地聊法术知识,艾灵顿大夫饥肠辘辘地望着那小洞。

  「我去看看屋子后面有没有人监视。」亨利说完,戴格静静点了头。

  他进入卧房,站在后窗帘子下,拿出刚才偷偷摸走的卡片。是一张仕女们到别人家里拜访时会留下的名片,纸质高贵且镌刻有精致花纹。背面写着两句话:

  可惜你不在,亨利。下次见。

  署名是艾蒂玟。

  14 此句最早出现于约翰.H.杨于一八七九年前后所出版的《我们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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