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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很惊讶吗,修玛?当时的我年轻不羁,可能会为了其他的理由离开。单是因为厌恶试炼就足够了,我现在还是觉得这个方法相当野蛮。」

  修玛软瘫回床上。对于强烈信仰骑士规章和信条的人来说,所有的法师都是不值得信赖的,而叛逆法师更是邪恶之至,比黑袍法师还要邪恶。他们甚至可以在不施法的时候仍能干涉法术的进行。

  玛济斯看着修玛苦笑了一下说。「修玛,叛逆法师是依自己的方式而行的。由于难逃法师议会的注意,因此只有极少数叛逆法师存在,在这些少数中有一些是非常好的人。有时他们的力量却不够强大,如果要他们都去接受试炼的话,大部分的可能都难逃一死。既然他们活着,就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他人。当然,并不是每名法师都是如此。」

  「嘉伦‧德瑞寇斯。」

  「是的,」玛济斯的脸色倏地发白。「即使连黑暗之后的邪恶牧师都畏他三分,不过祂需要他。」

  骑士一怔。「你知道的很多。」

  「大部分都是在我……我旅行的时候听来的。我原本以为他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提供我适当的保护。因为他不畏惧法师议会。」

  隔壁房间传来些动静。玛济斯退回阴影之中说。「我不认为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谈话。请试着了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正当的理由,我们稍后会再谈话的。」

  玛济斯融入黑暗之中。骑士接着一跃而起,并伸出手摸向那阴暗的角落。和他所怀疑的一样,只有墙壁。不论玛济斯是使用哪个出入口,现在都已经关闭了。

  喀兹大吼一声冲进房间。「我听见他了!他在哪?」

  修玛被牛头人的暴怒吓了一跳,边往后退边问。「怎么了,喀兹?」

  「这和我想的一样是个圈套!我的斧头不见了!我所有的匕首也都不见了!」

  「你在说什么啊?」修玛把手伸往挂在床边的剑,但是……

  剑鞘仍然好端端地挂着,但其内已空无一物。修玛立刻检视随身物品,他和喀兹一样,掉了所有的兵器。这些兵器就在两名老朋友谈话的当儿消失无踪。

  修玛伸手碰碰额头。这房间的温度正在急速升高,他觉得双颊发烫。喀兹立刻来到他身侧扶着他。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病了吗?」

  「我很好。」修玛挥手示意忧心忡忡的牛头人离开。「这没什么。」

  修玛一直都被耍了。他还真的相信过去的情谊仍然算数,但现在一切都证明了法师在说谎。玛济斯前后不连贯的冗长解释徒留了更多的疑问。

  修玛拿起盔甲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离开。」

  喀兹帮他穿上盔甲。

  走廊很明显的无人看守,但修玛相当确定肉眼看不见的仆从,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开始猜想玛济斯会让他们走多远。

  「我不喜欢这样。」喀兹嗫嚅道。他比骑士更加憎恶所有的法术。

  他们毫无意外地走到螺旋状的阶梯前,这只让他们更加小心翼翼。修玛用一只手指试探性地触向栏杆边缘,确定没问题后,他大胆地抓住它并向下踏了一阶、又一阶、再一阶。喀兹尽可能地紧跟在后,他们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修玛从第六阶往下踏的时候眨了下眼。他不再站在楼梯上,而是重回阶梯的顶端,其下有五阶。喀兹张望着找修玛,在骑士警告牛头人之前,后者已经一脚踏上第六阶。喀兹接着就消失了,但一瞬间又出现在修玛的身后。

  「又是新的花招。」喀兹嗫嚅道。

  他们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没变。每次往下踏的那个人都无法察觉任何的移动,这是出自最高段的细腻魔法。

  他们只是不断地兜圈子。修玛明了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无功,因而首先放弃。喀兹还是再试了几次,希望能找到出路。但到最后,牛头人还是走回修玛所在的长廊。

  「现在怎么办?」

  修玛扔下了他一直拎着的包包,并解下了空空的剑鞘。「啥都不做。我们似乎是无路可去了。」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牛头人的双眼又爆出红色的烈焰。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这里没有窗户,墙壁对我们来说又太过坚硬。」

  「我们可以从这儿爬下去。」

  修玛捡起剑鞘走向楼梯,接着把剑鞘往下扔。

  剑鞘不见了。

  喀兹的目光仍然往下搜寻着,修玛转过身指着地上。剑鞘正在他们的脚边。

  「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等待。」

  牛头人的双肩因为沮丧而塌了下来。



  尽管他们希望能够保持警戒,但倦怠感仍是扑天盖地地袭来。修玛梦见葛妮丝和巨山、飞翔中的银龙、邪恶法师和诸神的对抗。这些梦境全都混在一起,让修玛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这个梦又是怎么开始的。

  他知道这个梦很突兀地结束,因为一个声音干扰了他的睡眠。

  「起起起起床。」

  修玛花了几分钟才发现这个嘶嘶声不是他梦境的一部份,而是风元素的叫唤。

  「主主主主主人。想想想想想要。谈谈谈谈谈话。」

  修玛起身,喀兹同样听见了风元素,并且站了起来。

  「只只只只只只有。修修修修修修玛。」

  「不论你的主人喜欢或不喜欢,我都要跟着他!你现在好好带路,否则我就把你一口气吸光!」

  不知风元素到底听懂了没有,总之它开始往楼梯的方向飘。修玛跟着风元素,喀兹紧跟在后。风元素带着他们下楼。修玛在走到之前跨不过去的第六阶时稍有迟疑,他先慢慢踏出一步,并惊讶地发现可以不受阻碍地往向下迈进。风元素绕着骑士转,似乎催促着修玛前进。他这才继续下楼,起先还是步伐缓慢,但在确定玛济斯解开封锁楼梯的法术后,他开始加快脚步。

  一声愤怒的吼叫让修玛回头往上看。原本意欲跟着修玛的喀兹,仍然无法突破阶梯的魔法。

  修玛无言地跟着风元素继续沿着蜿蜒的楼梯往下,并且穿过前一天没看见的诸多厅堂。这些厅堂和外面那个树丛一样,相当的阴暗。在少数火把的照耀下,不时有物体一闪而过。修玛只有在经过这些火炬时,才能确定自己仍然跟着风元素。

  「主主主主主人。」

  修玛一开始没会过意来,因为这间房和其他的厅堂一样的幽暗漆黑,并且让人感觉不出有任何生物的存在。然后,他注意到有东西移动的声音。

  在一声命令下,整个房间立刻因为玛济斯法杖而大放光明。修玛刚刚所听到的声音,是法师从椅子上起身的唏苏声。法师面向他时,修玛惊讶得瞠目结舌。玛济斯似乎比之前老了一倍,没有人会相信眼前的两名男子的年纪相当。

  「修玛。」法师的声调几乎在渴求着友情。当修玛看着元气大减的玛济斯时,对他的怒气都不见了。

  「玛济斯,到底……?」

  「我知道,我们每次见面都带给你更多的问号和恐惧。很抱歉我现在还是只能这样做,不过我会试着厘清一些问题。首先,我希望你看看这个。」

  法师领着修玛进入隔壁的房间,骑士发现带着他们穿越树丛的地元素,而倒在地元素前的东西立刻令他寒毛倒竖。

  修玛认出了那个东西。「一只惧狼。」

  它的肢体被扳成很怪异的角度,修玛后来才发现它的一只脚被撕开了。即使它已经被石化,仍然散发着恶臭。骑士弯下腰触碰惧狼,就如同碰到石头一样。

  它无神的双眼仍然死死地盯着修玛,后者回头看向玛济斯寻求解释。

  「还有另外三只,但牠们全死在树丛里了。这只虽然身负重伤,但不知怎么搞得还是来到了原野,接着就被他……」玛济斯看了地元素一眼,「解决了。但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嘉伦‧德瑞寇斯知道我的行踪,可能也知道连你也在这里。我别无选择。」

  修玛安静地倾听,不确定玛济斯接下来要说什么。

  「跟着我。」他们回到先前的房间,玛济斯走向一处高悬着镜子的墙。那面椭圆形的镜子四周围着金边,其上刻有精细的涡形卷饰。玛济斯把法杖轻敲着地面,边说。「现!」

  「那儿,中间的高峰。」镜中隐约可见一座高山,修玛立刻认出那就是两幅织锦画当中的一幅所描绘的景色。「当我接受试炼时,看到了这座山。由于那是出现在试炼的最后一关,所以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在我发现了这个地方和织锦画之后,我才明了是真有其山,也才了解试炼当中的真实成份远比我的老师们所知的还多。这座山和战争有关,里头一定隐藏着某些秘密,但我还没解开这一点。我现在甚至还不知道这座山的确切位置,但它可能座落在距此的西方,应该是西南方。」

  他转向修玛,原本空空如也的双手此时捧着修玛的兵器。「牛头人也重获他的武器了。我的仆人会领着你穿过地底通道,并且到达我为了紧急之用安置马匹的马厩。」

  高塔突然间晃了起来。

  玛济斯旋即转身瞪着镜子说。「现!」

  高山的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玛济斯之堡被一只身负骑士的巨大黑龙围绕的画面,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红龙在不远之处。

  「克莱恩之月啊!」玛济斯苦笑着说。「我何德何能,需要克莱努斯亲自出马?」

  「克莱努斯!」

  法师看着修玛,笑容加深。「喔,对了,你们见过面了。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的话,应该告诉你他和黑暗卫队的重要性,毕竟……」高塔再度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垮下。

  「风!」雾霭般的仆人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刻出现。「把他们带到马厩去!快!」

  「主主主主主人。」

  「玛济斯,让我帮忙。」

  「帮我?」法师一笑。「我曾经站在嘉伦‧德瑞寇斯的一方,在他手下所有法师之中仅次于他本人。要阻止我,只有龙是不够的。」

  一阵强风刮起,逼得修玛踉跄地经过门廊,同时他也在思考着玛济斯究竟说了多少真话。不仅是他的能力,还包括他的动机。修玛真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吗?

  「修玛!」

  「喀兹!」

  牛头人不顾任何可能的威胁,一个箭步冲下阴暗的楼梯。玛济斯的确所言不假,喀兹重获了所有的武器,包括那柄巨大的战斧在内。

  高壮的牛头人吐出的第一句话完全在修玛的意料之中。「他现在又搞出了什么名堂!」

  「只不过是黑暗将军、六只龙、帕拉丁才知道还有些什么。」

  更多的砖块从天花板落下。

  喀兹把战斧高举过头。「以我三十代祖先之名起誓,我喀兹才不会被这些石头给压死!」

  「蠢蠢蠢蠢蠢蛋!跟跟跟跟跟跟上!」

  「那玩意儿……」

  「……会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别多说了!」

  他们快步跟着风元素,现在后者似乎卯足了全力行进,并且发出淡淡的银光,让修玛和喀兹在黑暗的走廊间仍能亦步亦趋地跟上。

  马厩比较像是个通风良好的洞穴,共有体型各异、但全都结实有力的六匹马。在两人挑选坐骑的当儿,风元素便消失了。

  喀兹问。「我们在哪里?」

  修玛跳上他所挑到的骏马──一匹高大的银色母马,他望向洞穴的出口说。「我想应该是在树丛的西方吧。」

  「很好,解决了一个小问题。」牛头人也爬上他所挑选的坐骑──一匹块头至少和他一样大的巨兽。

  洞穴开始地动天摇。修玛解开了其他马匹的缰绳,他绝不会让这些马匹死在洞穴里。

  「走吧!」修玛和喀兹以全速离开洞穴,两人足足有十分钟都不曾回头看。

  他们可以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恶龙攻击城堡的嚎叫声。

  打一场不可能会赢的仗有什么意义?但修玛知道,下一场他就必须上阵了。

  他们骑入一片林地,修玛大胆地回头。「黑暗骑士!」

  至少有八名穿着黑檀木盔甲的骑士,都骑在炭黑色的马匹上。黑暗卫队!修玛的手伸向配剑,确定它还在。

  黑暗卫士身后还跟着一群两眼无神的犬科动物──大约有六到七只惧狼。

  突然间,黑暗卫士前方的地面开始猛烈地震动,一名卫士成功地保持平衡,另两名正挣扎着躲开震源,但其他骑士在一座高大山丘拔地而起之后,就瞬间消失。修玛认出了地元素,并认为这是玛济斯占上风的征兆。法师派了他最信任的仆人之一前来保护自己的老友。

  惧狼有了黑暗卫士的前车之鉴,小心地躲过地元素,但还是有一只被失足的马匹践踏而死。其他惧狼则是继续往前直冲。

  修玛的右臂被一截树枝卡住,他适时一闪,躲过了另一段低枝。喀兹骑在修玛右侧几码处,由于他的体型硕大,因此在树林间的行进有些吃力。他头上的一对大角更是经常卡到树枝。不过,牛头人还是面不改色地勇往直前。

  修玛一有机会就往后看,但情况总是没变。惧狼以稳健的速度紧追在后,丝毫没有倦色。只有六名黑暗卫士重新整队并企图跟上。

  「我们不能……」一截树枝在喀兹想说话时挡住他的脸。「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马会累死的。」

  修玛同意,他们一直在逼坐骑挑战极限。修玛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

  「散开!骑到北边去!」他必须要配合手势才能适当地传达意思。喀兹紧皱眉头但仍是接受了。修玛示意他自己将往南骑。牛头人没别的主意,只得服从了修玛。

  修玛手势一下,喀兹倏地策马转向右方,一个大回转差点让牛头人的右臂被一棵大树削掉。修玛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接着紧拉住自己坐骑的缰绳。

  这匹马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它的速度开始减慢,在灌木丛中好几次差点绊倒。修玛赶在牠精疲力竭之前就跳下了马鞍,他双脚先落地,接着迅速躲到树林间。

  惧狼群间不容发地跟了上来。修玛在马厩时,找到一面小型的木制盾牌,并把它绑在左臂上。现在,他无声地抽出配剑蓄势待发。他祈祷惧狼能够紧追着马匹,这是他唯一能生存的机会。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拖延追兵,以便让喀兹能有足够的时间全身而退。修玛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一死,但他明白,除非有一个人留下制敌,否则两人都是死路一条。他是不会要求喀兹留下来的。

  第一只惧狼从修玛身边跑过。那恐怖的生物一心一意地紧追着被修玛抛弃的马,后者现在了解自己的命运,再度加速狂奔希望能有一线生机。但修玛知道,牠撑不了多久了,他很难过自己为了苟活竟要牺牲动物。

  另两只惧狼跟上,又一只尾随其后。至少还有两只。修玛试着耐心等待。

  又一只,再一只。修玛大胆地把头伸出树干外一瞥,但这证实是个错误之举。打头的黑暗卫士此时正好出现,并毫不费力地锁定了修玛。

  修玛选择以这棵树做掩蔽,就是因为它盘根错节的特色。当黑暗卫士意图一举拿下修玛时,得意忘形地靠得太近,马匹的左前蹄一不小心被突出于地面的树根绊倒,旋即往前摔去,其上的卫士则被抛得半天高,过了一阵子才好不容易地重重落地。修玛确定该卫士断气后,转过身面对其他的卫士。

  剩下的卫士重新编队,但林子里的树长得太密,逼得卫士减慢行进速度,并且只能一次一个地往前,打破了他们原本就松散的阵式。修玛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一名黑暗卫士把战斧朝修玛用力一挥,但斧头却牢牢地卡在树枝里,修玛见机不可失,立刻执剑一刺,正中目标,该卫士应声落马。

  修玛重燃希望,跳上炭黑色的战马。在修玛驯服冥顽的坐骑之际,另一名卫士惨死在狂乱挣扎着的蹄子下。修玛挡开了攻击者,趋马向前,这次是往南去。正中修玛所料,四名卫士都跟了上来。

  有个白呼呼的东西朝他冲来,修玛本能地往前一刺,幸运地刺中惧狼,不过这头狼还是撕烂了他一条腿上的锁子甲。修玛发现,被他刺穿的惧狼仍旧在剑上不断地蠕动着,牠的重量让修玛举不起剑,但为了保留配剑只得拖着狼往前,他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沉重的惧狼给扯断了。

  惧狼恐怖的大嘴企图啃噬修玛,嵌在头颅上无神的双眼似乎仍骨碌骨碌地打转。这狼最后终于从剑上滑了下去,修玛回头却惊恐地发现牠立刻从地面弹起,几乎毫发无伤。接着惧狼一转头,刚好看见一个巨蹄从天而降,原来是属于打前锋的黑暗卫士的坐骑,只见强健的蹄子毫不留情地用力一踏,没时间反应的惧狼瞬间就被马蹄给踏得唏巴烂。

  修玛的坐骑和追兵的马匹都已经到达体力的极限,他胯下的马喷出白沫,奔跑时也开始步履不稳。他听见后方有重物落地的声响,旋即往后一瞄,看见一匹战马不支倒地,让另一匹步子没踩好飞了出去。

  修玛把缰绳一拉停了下来,接着转过身。两名黑暗卫士仍然朝着他上,他们欲采取二打一左右包夹的策略。修玛右侧的卫士出其不意地挥剑,左侧的卫士则紧跟前者的攻势猛然一刺。修玛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他先用木盾挡掉右侧的一击,再打偏左侧的来剑,并不偏不倚地把剑直刺入左方卫士胸甲和头盔间的咽喉要害,该卫士往后倒去,并被其不知情的战马拖着跑。

  他右侧的卫士不愿意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回到另两名同伴的阵营,这两名卫士才刚各自摆脱了受重伤的战马。修玛狂野地挥剑,但并未刺中敌手的要害,不过一名黑暗卫士还是落马,并再也没有爬起来。

  现在,惧狼群回头了。修玛的坐骑颤抖了两下便瘫了下来。他赶在马匹倒地之前跳下马背。修玛昂然站立,手持剑盾,准备迎战五只惧狼和两名黑暗卫士。他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大限将至。当第一只惧狼扑上他的颈子时,修玛用尽全力执剑猛刺,一心只希望能杀多少就算多少。接着,他挥、砍、刺、戳、劈,几乎是乱无章法地盲目攻击。即使是木盾此时都化身为利器,坚硬的材质劈烂了至少一只惧狼的脑壳。

  惧狼邪恶黄牙淌出的脓水飞溅到他的脸上,空中刀剑交呜、招招欲置他于死地。修玛无畏地迎接每一次痛击,并化被动为主动,化防守为攻击。

  最后,他终于发现自己正在狂乱地劈着空气,并渐渐恢复理智。他眨了下眼,直瞪着他眼前戏剧性的场面。

  两名黑暗卫士早就一命呜呼,其兵器被抛到远处。鲜血流了一地。五只惧狼身首异处,地面上到处散着牠们的尸块。

  忽然间,倦怠感战胜了一切,修玛无力地跪下。好长的一段时间,他只能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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