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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梦境与梦魇

  那只潮湿的手紧紧捂住了布林的嘴。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将她的双臂也一同困住。她被拖拽着离开,脚后跟蹭过石面发出声响,那头怪物在她耳边嘶声低语:"放松。别挣扎。你现在是我的了。只需要把你带回尸堆那儿去。"

  回到尸堆去!

  布琳无法尖叫,无法动弹;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试着踢动双脚,但这根本无济于事。虽然很恶心,但她试图咬那只手,可嘴巴却张不开。

  那东西继续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抚语调低语着,仿佛在试图拯救她。但它并不是在对她说话——至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拥有你了。只需要回去,回到那堆东西里去。需要回去才能进食,才能最终安眠。"

  她感觉到它舔了她的脸颊。

  "多么甜美的小脸蛋。"

  她惊醒过来,心脏狂跳。有什么东西盖住了她的脸,让她呼吸困难。

  布琳伸手摸到了枕头。她猛地扯开枕头,把它扔到地板上。"蠢东西,"她在黑暗中颤抖着低声说。

  她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又深呼吸了几次,慢慢平静下来。那只噬兽早就死了,而布琳正住在小莱恩区里昂内特街一栋漂亮的小房子里。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墙壁和两张床的床脚投下歪斜的方形光斑。罗安的床又是空的。楼下,帕德拉正在打鼾。

  布琳的睡衣被汗水粘在皮肤上。她颤抖着,用毯子裹紧自己。

  只是个梦,她想象着母亲会说。 继续睡吧.

  但布琳知道如果她尝试入睡,那只噬兽又会回来。向来如此。一旦噬兽入侵她的梦境,只有天亮才能驱散它。这次她已经整整一周没做这个梦了。但今晚...她俯身到床沿,指着掉落的枕头:"都怪你。"

  布琳不习惯用枕头,以前从未有过。装满羽毛的袋子在她脑袋的重量下塌陷,向内折叠着,竭尽全力要闷死她。她叹了口气,皱起眉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她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天亮时她会疲惫不堪,但别无选择。她已经醒了。

  她开始把脚从床边荡下来,但在最后一秒又缩了回去。她转了个身趴着,小心翼翼地把头低下去窥探床底。然后又看了看罗安的床下。什么也没有。宽慰和尴尬的情绪各占一半地冲刷着她。 我 现在 多大了? 她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双手寻找着那个皮质背包。这个便携包是她亲手制作的。一张山羊皮裹着她那一沓羊皮纸,用皮带绑好。她从床头小桌上抓起一把羽毛笔。布琳本来是用芦苇蘸墨在纸上写字,但发现羽毛笔更好用。在雇佣了数百人拔鸟羽制作箭矢后,阿隆·瑞斯特那里堆积着成堆光秃秃的羽毛笔杆。它们同样是中空的,而且比芦苇耐用得多。多亏了莫雅,布琳拥有了数百支。

  布琳把羊皮纸、墨水和羽毛笔搬到窗边的书桌前放下。经过漫长的冬季,她积攒了数量可观的犊皮纸。其中一部分是她对尼伊思古城圣者密室里抢救出来的石碑拓片所做的翻译——这已是她能力范围内的最佳成果。这些译稿尚未完成,但在为罗安翻译完冶金学部分后,她决定先跳着记录近期事件,趁记忆犹新时将它们保存下来。

  她经常这么做。

  布琳最初记录的是在达尔伦成长的经历,重点描写她的父母。随后笔锋一转,写到珀耳塞福涅带队前往尼伊思的旅程。她以极大的文学张力活剥矮人格隆巴赫的虚伪面目,将其背叛行径塑造成传奇般的邪恶典范。接着布琳的笔触跃至更远处,记述在阿隆·里斯特的生活。弗瑞族与鲁尼族的交融就像冰与火的碰撞,亦或古拉与鲁林这两个同样难以共处的族群。数次冲突爆发导致了伤亡,珀耳塞福涅赶在暴乱前决定将部落隔离开来。凛冽的天气虽暂时冷却了怒火,但双方的关系又逐渐升温。

  既然无法入眠,她决定继续写作。不过在动笔前,她打算重读吉拉布瑞温吞噬拉奥的章节——这是她最钟爱的段落。寒夜里,她从床上拽过毛毯,正寻找油灯时,楼下街道传来交谈声。

  谁会在寒冷的深夜外出闲谈?

  她回到窗边,将身子探得更近些。

  那声音用卢尼语轻声说道:"不行!我禁止你这么做。你应该知道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饿了!"那声音嘶哑地低语道,就像她梦中听到的一样。布琳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会安排的,就像当初对贾达那样。你必须相信我。难道我以前没照顾好你吗?你要有耐心。"

  "已经很久了。我累了,需要休息。"

  "我们有约定的!春天到了,时机将近。在此之前你必须藏好。"

  "我闻得到他们——所有人——这么多人。南风带来了他们的气息。这——这简直让人发狂!"

  "不会太久了。我保证。到时候你就能为我大开杀戒。现在回去吧,别再溜出来了,否则我们都会没命的。"

  布琳鼓起全部勇气,将窗户又推开些,探出头向下张望。她只看到两个黑影消失在大楼拐角处。在月光惨淡的昏暗房间里,她裹紧毯子,浑身发抖。

  —

  次日清晨,布琳站在养父母家门前,仰望着卧室的窗户。这栋两层高的白墙木结构建筑与其他房子并无二致。这里不是战士的居所。雕花大门、瓷砖彩绘、分岔的楼梯扶手,还有种满即将绽放的多年生植物的花坛,无不诉说着这里曾被珍视的过往。布琳住在这里感到愧疚,八个月来她连家具都没挪动过。

  珀耳塞福涅坚称他们不是阿隆·里斯特的征服者,而是盟友——尼弗伦称之为 解放者. 相当数量的费瑞人收拾行装离开了。珀耳塞福涅放任他们离去。胡哈纳山丘,这座城里最宜人的区域之一,率先变得空空荡荡。去年秋天当费瑞人逃离阿隆·里斯特时,胡哈纳山丘成了废弃房屋的聚集地,珀耳塞福涅将这些空置建筑分配给了达尔·伦的幸存居民,由此形成了鲁恩区。鉴于其他部族大多有家可归,胡哈纳山丘渐渐被称为"小伦"。

  帕德拉、罗安和布琳合住的房子是最精致的之一。虽然还有更大更华丽的宅邸,但就居住舒适度而言,这栋房子首屈一指。布琳确信这绝非偶然。若条件允许或她们有意愿,珀耳塞福涅本会邀请她们一同住在凯普要塞。但没人——包括珀耳塞福涅在内——喜欢那座阴森冰冷的堡垒,里面满是令人生畏的男性因斯塔亚战士。城里的费瑞人以女性居多,虽然她们并未真心接纳鲁恩人,但至少没有公开反对。

  整个冬天,小雷恩开始变得像已死去并升入阿莱辛的达尔·雷恩。绿树成荫的广场中央那口井边,常见阿尔丽娜、薇薇·贝克和奥顿的身影——她们的丈夫和大多数壮年男子一样,正在要塞接受训练并驻扎在那里。吉福德也住在小雷恩,特蕾莎、哈贝特以及年迈得无法独自爬上阶梯的马蒂亚斯·哈格同样如此。帕德拉是第一个称其为"小雷恩"的人,布琳——以及所有住在这里的人——渐渐都这么称呼它。但在那个清晨,望着她漂亮的新家,布琳却觉得这片街区透着阴森。

  他们就站在这里。

  她环顾四周,试图确认那两个交谈者当时的确切位置。

  他们的声音不似人类。

  布琳想象他们是两只拉奥,但这显然是她噩梦的余韵在作祟。

  而且他们说的是鲁尼克语,不是弗雷语。

  街区转角处,就在她窗台下,有个花坛。随着天气转暖冒出的四株娇嫩新芽已被碾碎,压进松软的泥土里。她弯腰察看土壤上的凹痕。

  "丢了东西?"声音从正后方传来。

  心脏狂跳的布琳猛地直起身,转身太快险些摔倒。一只手抓住她前臂稳住她。惊惶中她向后挣脱,几乎尖叫出声——但抓住她的不是拉奥。

  "啊——抱歉,不是故意吓你的,"年轻人说着,待她站稳便立即松开了手。

  "那就不该偷偷摸摸接近别人,"布琳厉声说道。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能收回这句话。

  这不是布琳第一次见到这个特别的年轻人。她最早是在训练场注意到他的,那里是她每天给罗恩送午饭必经之地。如果没人提醒,罗恩会忘记吃饭,所以帕德拉和布琳负责送餐。那些想当战士的人总是在铁匠铺前的上院训练,而这个年轻人永远都在那里,哪怕下雪下雨也不例外。天气暖和时,他会脱掉上衣,布琳很庆幸他专注于训练没发现她在偷看。他的身体精瘦结实,但最吸引她的是他的笑容。当他格斗时,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正在击倒巨人或斩杀巨龙。那灿烂笑容背后藏着某种令人着迷的野性。雷兹初到达尔·伦时,她也曾有过同样的感觉。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农夫、牧羊人或樵夫。

  当她第一次注意到那个年轻人时,总觉得似曾相识。在提尔时,曾有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和雷瑟、马尔科姆住在一起。布琳之所以记得他,只因他是少数几个和她同龄的底层羊毛工,还参加过雷瑟出席的几次酋长会议。但此刻在上院练武的年轻人——正是方才拽住她胳膊的那个——身材更加魁梧结实,个头也更高。他顶着蓬乱鬈发,长着迷人的深色眼眸,脸颊与下巴已冒出胡茬。记忆中提尔那个男孩总裹着脏兮兮的破布,眼前这人却身着束腰长衫,剑带上还别着两把兵刃。

  原本枯燥的差事竟成了她每日最期待的时光。给罗安送完饭后,布琳总在铁匠铺外的院子里徘徊观望。她日日盼着他能看自己一眼,可那目光从未为她停留。漫长归途上,她不断幻想着他们相遇的情景:多半是他出了洋相——比如摔个跟头,正窘迫尴尬时,她会微笑着化解窘境,告诉他谁都会犯这种错。接着他就会邀她散步。当两人徜徉在某片美丽的森林里——虽然方圆两日路程内根本没有森林——她会说起自己那本书,谈论文字与写作,讲述她在涅特石板中发现的故事。这位年轻的英雄会为之倾倒,继而爱上她。他们会结婚生子,儿孙绕膝,最后皱纹满鬓地相拥而逝。

  现实却截然不同。

  "我没有偷偷摸摸。我只是——"

  "你肯定没有远远地就自报家门。"布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紧张不安,失去分寸,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而且带着怒气。

  "呃,我——啊......"他看起来有些尴尬,然后瞥了一眼房子。"我在找铁匠罗安。听说她住在这附近。"

  "她是住这儿。"布琳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找她" "干什么?"?”

  "我想订制一套盔甲。"

  "哦,"布琳傻乎乎地应道。他刚才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她,现在站得很近。她只要稍稍前倾就能吻到他。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形成可怕的干扰。她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的样子一定很愚蠢,赶紧眨了眨眼。"啊......罗安在上城区城堡里工作。她住这儿——至少应该是住这儿——但她整天都在那边。"

  "嗯,我知道,"那张有着深色眼睛、敞着衬衫的嘴唇说道。"但我刚才去那边找过......"

  "然后呢?"

  他耸耸肩。"到处都没看到她。所以我想她可能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你趴在地上摸索,所以我——"

  "我才没有" "趴在地上""!而且我绝对不是在" "摸索"!”

  "!"他举起双手。"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是在找脚印。"又是一句她恨不得能收回的话。 这场对话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他眯起眼睛。"你在...""干什么?"”

  "算了。罗安不在这儿。"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你真是个白痴! 布琳在脑海中尖叫。 好极了。要是我真在吃土,要是我满嘴都是泥土,土块正从嘴唇上簌簌往下掉的话——

  "你为什么要找脚印?"年轻人停下脚步,扭头盯着她。

  "昨晚我听见窗下有人说话。我...我想知道是谁。"

  "你觉得靠脚印就能认出来?"他抬起自己的脚看了看鞋底,"这能行?"

  她皱起眉头。他分明在取笑她。 他觉得我是个白痴! 太好了。"不是。"她感到心如坠石,"请你走吧。"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死也不想让他看见。

  他转身又要离开,却再次驻足:"好吧,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会纠结一整天。" 到底 为什么要找脚印?这怎么帮你认出那些人?"

  我恨我的人生。

  布琳没有回答。她不敢再开口,想着保持沉默或许能让他离开。他没有。感到自己很蠢——不,已经不止是蠢了——她叹了口气。

  反正我本来就没机会。我在想什么?我没有——我在做梦。看看他!英俊、强壮、风度翩翩,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再看看我,一根没曲线的苍白树枝,整天用废羽毛笔涂鸦的孤儿。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兴趣。不如直接点燃这个梦的柴堆,让它烧个干净。

  "我...我在找那些" "不是" "人类的脚印。"

  "弗瑞人的脚有那么特别吗?"

  "不是弗瑞人。"

  他困惑地看着她。"你是说...等等——什么意思?狗之类的吗?"

  她摇摇头。"狗不会说话。"

  他眯起眼睛盯着她,头微微偏向一侧。"那...你觉得昨晚在你窗下的是什么?"

  别说出来。别说出来。千万别说出来!

  他走回她身边。他的表情正是她想象中那样——当她用文学才华的故事迷住他,就在他爱上她之前的模样。但现在这不可能发生了。她叹了口气放弃道:"一只拉奥。"

  你这个笨蛋,布琳!我告诉过你别说的!白痴!真是白痴!

  他现在会嘲笑她——不,更可能会问拉奥是什么,然后在她解释时又不相信。她将面临屈辱的经历,讲述自己曾差点被一只拉奥吃掉脸的故事。任何关于她是他应该远离的那类人的想法都会得到证实。他会看清她的真实面目——真实的她——那个在她幻想中从未存在过的她。

  "真的吗?"他说。

  布琳不知如何回应。她搜索着他的眼神寻找讽刺的证据,观察他的嘴唇寻找嘲弄的痕迹。什么都没有——至少没有明显的迹象。

  "你...你相信我?"

  他轻松地点点头,调整站姿,一只手搭在剑柄上。这个自信随意的动作迷人得让布琳屏住了呼吸。

  "我母亲告诉过我拉奥的事。来自未安葬的尸体,生前遭受冤屈的人——通常是遭背叛的。等等,你是布琳,对吧?"

  "你——"她喉咙突然哽住,用力吞咽了一下才继续说,"你认识我?"

  "这个嘛..."他轻笑了一声。

  "什么?"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指向房子。"有人告诉我罗安、帕德拉和布林住这儿。我见过罗安。"他又笑了,"我猜你不是帕德拉。"

  "噢——"布林也跟着笑起来,"不...不,我不是她。"

  "是啊,我听说她有几百岁了,一颗牙都不剩。"

  她点点头。

  "我叫泰什。"他伸出手。

  布林很少和人握手。她母亲和朋友们都是拥抱派。她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剩下的动作由他完成。他的手掌粗糙,有些地方磨出了光滑的老茧,握力分阶段收紧但不会捏痛。他将她的手拉向自己,稳稳地上下晃了三下才松开。

  "很高兴认识你,"她回答,随即怀疑这么说是否合适。本觉得这个回应很得体,可话一出口就显得过于正式而且——

  "你为什么觉得这里出现过食尸鬼?"他低头看着花坛问道。

  她耸耸肩。握完手她的胳膊还悬在半空,得刻意控制才能放回身侧。掌心仍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很难解释。但它们的对话是——"

  "食尸鬼会说话?

  "会,但可能不是两只食尸鬼——也许是一只食尸鬼和一个...我不确定。我只确定其中一个是食尸鬼。"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

  泰什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你就是 布琳.”

  "我们已经确认过这件事了。"

  "我是说——""那个" "布琳。罗恩提起过你。告诉我们你如何在德尔格山下被一头掠食兽抓住。她说你的脸差点被啃掉。"

  太感谢了,罗恩。我现在就该去死。

  "是同一头吗?它跟踪你?"泰什环顾四周,仿佛那头怪物随时会从附近的树丛里扑出来。

  "不是,"布琳说。"尼斯的那个已经被杀死了。"

  "那为什么这个盯上你?你觉得它认识之前那头掠食兽吗?"

  盯上我?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 是吗?它当时就在 我的 窗外,不是吗? "刚才之前我都没这么想过。谢谢。我这辈子都别想睡了。"

  "抱歉。"他露出愧疚的表情,这反而让他更英俊了。"它说了什么?你听到什么?"

  "掠食兽说自己饿了,另一个坚持说太危险,必须等待。说他会给掠食兽带吃的。说他会安排妥当。"

  "安排妥当?"

  "就像他对杰达做的那样。"

  "杰达是什么?"

  "不知道。"

  "它们不都是掠食兽吗?"

  "我不确定。只有其中一个的声音像我在尼斯听到的那种。但也许不是所有掠食兽声音都一样。"

  "那声音听起来像什么?"

  "沙哑干涩的低语。"

  泰什看起来不太信服。"也许只是个患感冒的老人。"

  她摇了摇头。

  "我只是说——我是说......"他又环顾四周,"一头拉奥怎么会在这里?拉奥都住在偏远的地方,那里它们可以堆放骸骨。它们需要睡在骨堆上。至少我母亲是这么告诉我的。拉奥在乡间游荡寻找猎物,因为它们一旦醒来,在进食前无法再次入睡,直到它们为骨堆增添新骸。所以,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住在这里?它的骨堆会放在哪儿?人们会注意到的。"

  "嗯,"她一边思索一边说,"也许有人在豢养它。"

  泰什露出怀疑的神色,"有人在豢养拉奥?"

  "听起来是这样。"

  "这就像说羔羊在圈养老虎。拉奥为什么不直接吃掉饲养它的人?"

  "我不知道。"

  泰什挠挠头,眯起眼睛,"除非那人是弗瑞族。也许拉奥不吃弗瑞人。"

  布琳摇头,"他们说的是鲁尼克语。"

  泰什仍面带疑虑。

  布琳耸耸肩,"也许那 只 是个感冒的老头子。"

  泰什再次看向房子,"也许你最好还是把窗户关严实点,嗯?"

  "是啊,"她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那个,等我见到罗恩会告诉她你找过她。"

  "好,我想我该回铁匠铺看看了。"

  "就这么办,"布琳说。她内心挣扎着,一方面不想让他离开,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承受不了更多自取其辱的对话。

  布琳目送他沿路走远,拐过街角。

  泰什,她想着。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她本以为会看到更像斯宾塞或斯坦顿的人。他看起来像个斯坦顿,或者也许是个——

  "布林!"

  她转身看见他重新出现,挥手示意她过去。她小跑着跟上去,随他拐过墙角。在那里,另一片更泥泞的待种花圃中,泰什指向两串脚印。一串明显是普通凉鞋留下的。另一串是赤足脚印,只有三个脚趾...还有长而锋利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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