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5 帷幕渐薄，魔爪伸来
"阿基隆神庙——毁灭纪元3081年冬" "你确定不要其他人陪同吗?"守望者波尔多皱着眉头问道。他站在维拉辛书房的书桌前。卡林纳瓦尔知道自己迟早得开始把这间书房视为己有，但不是现在。
"人手实在不够。"卡林纳瓦尔从座位上起身，将椅子推回书桌下方。
"守望者波尔多说得对，卡林瓦尔。阿莉安娜·托瓦尔高举着旧阿门德尔的旗帜，那是你的故乡。"守望者吉尔德里克倚在门边的石龛上，白边绿袍披挂在肩。他新收的学徒塔莉娅站在身侧，深色长发垂落袍服，锐利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卡林瓦尔。
"我很清楚自己的故土，吉尔德里克。不需要你来提醒。"卡林瓦尔暗恼自己的尖锐。自见过阿基隆后，他就无法集中精神;脾气变得暴躁，心情也阴郁难明。 "你无法阻止厄菲阿尔特的先驱撕裂帷幕。太多齿轮已然转动。但你必须在他行动时直面他......天体交汇仅仅是个开端。" 卡林瓦尔耗费数周参悟这些话语。近四百年来，他始终在为血月降临做准备。这执念吞噬了他。如今血月将至，阿基隆却告诉他这只是个开始。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想说，让骑士直面过往并非易事，大宗师。"
卡林瓦尔对吉尔德里克怒目而视。这位守望者明知他不喜这个头衔，更清楚他尤其厌恶吉尔德里克如此称呼。他们相识时对方尚是孩童——早该摒弃这些虚礼尊称了。
吉尔德里克笑了，这只会让卡林瓦尔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人总能知道什么时候戳中了卡林瓦尔的痛处。"你已经在阿登身上见识过了。这并非易事。要看到故土的旗帜，可能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带上塔伦兄弟吧，或许还有米尔肯修女。他们刚从阿卡伦回来。"
"我告诉过你，"卡林瓦尔边说边从吉尔德里克和塔莉亚身边走过，推开门踏入外面的走廊。"我分不出骑士给你。精灵对北洛里亚的袭击已驱使大批难民向西向南逃亡。血裔在难民行进途中大肆屠杀。你看过作战沙盘吗?红色标记多到数不清。"
波尔德、塔莉亚和吉尔德里克跟随卡林瓦尔走进走廊。
"伦萨和亚林已经不在了，烧成了焦炭和灰烬。血裔大军日益壮大，吉尔德里克。我..."卡林瓦尔的印记突然泛起涟漪。"我..."他想说话却无法集中精神。
"卡林瓦尔，怎么了?"吉尔德里克抓住卡林瓦尔的肩膀，扳过他的脸保持对视。"看着我，卡林瓦尔。"
卡林瓦尔推开吉尔德里克。污秽的腐朽感渗入他的意识，夺走了肺里的空气和双腿的力量。他的神智在退缩，却能感觉到黑暗在脉动，如心跳般震颤;这寒意浸透血液，让他浑身战栗。
"时机已至，我的孩子。"
卡林瓦尔撑起身子，沿着走廊大步前行。吉尔德里克、波尔多和塔莉亚跟在他身后。他们抓住他的肩膀要求停下，但他像狼对待苍蝇般置若罔闻。他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变成小跑。
泰伦和米尔肯从右侧走廊冲出来，脸上写满惊慌。"卡林瓦尔!"
"我知道。"卡林瓦尔脚步未停。泰伦和米尔肯跑到他身侧，片刻后戴宁兄弟也加入队伍。当他们穿过走廊，经过寝区、图书馆和守望者大厅时，奥莉里亚修女长和阿莱娜修女长也跟了上来。
"卡林瓦尔!"吉尔德里克怒吼。"到底怎么回事?回答我，卡林瓦尔。你......"当众人拐过转角来到神殿正门前时，吉尔德里克的声音戛然而止。边门敞开着，一道浓稠的红光透射进来。
卡林瓦尔在距边门数尺处停步，目光锁定那道红光。身后的窃窃私语引起他的注意。他这才发现跟随者已聚集成群：骑士、祭司、搬运工、厨娘、侍女。所有人都注视着卡林瓦尔，眼中交织着恐惧与期待。他转向泰伦，与老友四目相对。泰伦点了点头。
卡林瓦尔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巨大的门扉。他踏出神殿，站在通往阿尔德霍姆的石阶顶端。
更多阿德霍姆的骑士、牧师与市民站在台阶上。他们仰头张望，嘴巴微张，双眼圆睁地凝视着占据天际的血色月亮。血月的光芒使地平线仿佛在燃烧，云层散发出炽热的辉光。
当更多人从卡林瓦尔身后的小门走出时，空气中充满了窃窃私语。
"血月，"卡林瓦尔听见有人低语道。
塔隆走到卡林瓦尔身旁，目光紧锁月亮。"又开始了，兄弟。三十天的黑夜。三十天埃菲阿尔提尔的手可以穿透帷幕。"
卡林瓦尔任由自己的目光在月亮上流连。他等待这一天已有四个世纪，却又希望它永不来临。
我们该畏惧的并非风暴本身，而是风暴过后的事物。
卡林瓦尔向塔隆点头示意。他回头看向守望者吉尔德里克："吉尔德里克，我们必须立即召回所有骑士。准备好病床，储备厨房物资。给每个人都分配任务，别让他们胡思乱想。我们要开战了。"
卡林瓦尔背对血月，穿过小门，塔隆、米尔肯和戴宁紧随其后。
于是，一切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