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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束缚与破碎Ⅲ:战争与毁灭> 章节 62 风暴,正在等待

章节 62 风暴,正在等待

  卡林瓦尔站在 高原边缘,阳光穿透灰云洒落,冷雨拍打在他的脸上。衬衫和长裤湿透紧贴身体。他本可召唤哨兵铠甲,但有时人只想要自由呼吸。

  他眺望蜿蜒于山谷间的精灵城市,骨白色的建筑在岩壁间蛇行穿梭,著名的艾瑞尼安石在阳光下闪烁,瀑布轰鸣永不停歇。他已许久未见这般景象。数百年来,他眼中只有阿德霍姆、神殿和战场。即便在陨落之前,骑士们也多半隐居避世。他们获得第二次生命并非为了饱览世间奇观,而是要为他人守护这些奇迹。

  "大导师。"

  卡林瓦尔让目光在这座城市的美丽景色上流连片刻,随后转身看见鲁昂、莱琳、瓦林、伊尔德里斯和阿登踏上了白色平台。每位骑士从脖颈到脚趾都包裹着哨兵铠甲,胸前醒目地烙印着白色阿奇隆徽记。"兄弟姐妹们。看来你们穿越焦土之地的旅程还算顺利?"

  "我们失去了一些同伴,"鲁昂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大多数人都活下来了。腐化已经吞噬了荒原。它像雾气般悬浮在空气中,渗入沙土。我太久没踏入焦土之地的疆界,几乎都要忘记了。但情况比从前更糟,更浓重,更令人窒息。"

  "这意味着什么?"阿登问道,目光在鲁昂和卡林瓦尔之间游移。这位年轻骑士未曾经历过陨落之役。他从未真正体会过在腐化重压下的世界里跋涉是什么滋味。

  "这意味着随着血月临近,世界之间的帷幕日益稀薄。在你穿越前我就已有所感应。还有其他几处帷幕薄弱之地,但都不及焦土荒原。整片废土都笼罩在腐化之中。"卡林瓦尔倚着城墙垛口望向城市,"我与精灵统治者们谈过了。他们也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保持警惕。即便是那些沉迷权术游戏的他们,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们已同意让我们与艾佛瑞议会、艾森·维兰德的反叛军——包括龙骑士——共同参与议会。"卡林瓦尔将手搭在鲁昂肩头,"看来护送龙骑士来此并寻获此地,比我们其他所有努力都更能争取盟友。我们还向各大势力领袖及帝国反对者发出会谈邀请。我会尽可能参与,鲁昂姐妹队长,我不在时就拜托你了。"

  "明白,宗师大人。"鲁昂低头行礼的恭敬姿态让卡林瓦尔有些不适应,他向来不习惯这种礼数。

  "卡林瓦尔,我的孩子。听我说。"

  卡林瓦尔闭目片刻,缓缓深吸一口气。

  "你还好吗,卡林瓦尔?"

  鲁昂的声音穿透他脑海中的嘈杂。"没事。"他睁开眼,迎上她那双缀着金斑的碧绿眼眸。

  "宗师大人,我们要在此驻留多久?"瓦尔琳说话时微微颔首。

  "需要多久就留多久,瓦尔琳姐妹。有什么问题吗?"

  瓦琳抬起头,光线映照着她颈部和手臂上的黑色墨水纹身。"我只是...不喜欢置身战局之外,大宗师。"她看向其他人——伊尔德里思、鲁昂、莱琳、阿登。"我们的兄弟姐妹们正在外面抵抗暗影,战斗着...死去。而我们却在这里像护崽的母鸡一样看护着德拉莱德——饮酒作乐,日渐肥胖。这感觉不对。"

  "我也感到不安,兄弟,"伊尔德里思说,他的目光紧盯着平台的石面。"无论您派我去哪里,无论阿基隆要求什么,我都会去。我会完成需要我做的事。但是..."

  "我明白。"卡林瓦尔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容易。对你们每个人都是。"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骑士。"但当你们接受圣印时,就知道没有什么是容易的。你们明白为什么确保德拉莱德的安全如此重要,即使是在这里。在伊尔纳恩陷落之前,没人认为它会陷落。在骑士团覆灭之前,没人认为它会被摧毁。当我们自以为安全、富足、快乐的那一刻,就是利刃割开我们喉咙的时候。保护德拉莱德。保持警惕。吉尔德里克和其他守望者预测血月将在数月内玷污天空。他们说这次周期比上次更短,月亮会升起得更早。我能感觉到。血裔的活动正在加剧。他们的攻击更频繁,数量更庞大。血印者变得更顽强,黯影数量更多。帷幕正在变薄。风暴即将来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卡林瓦尔推开 维拉辛书房的门,木头撞击在石头上发出爆裂声。他咒骂着,摇着头轻轻关上了身后的门。

  "帷幕正在变薄,我的孩子。你必须做好准备。你必须听我说。我们要害怕的不仅仅是风暴,还有风暴之后的东西。"

  "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卡林瓦尔用右手手指按压太阳穴,经过右侧墙上许多敞开的隔间,卷轴和古籍从里面伸出来。

  他跌坐进维拉辛的椅子。桌上堆满了历任大导师那些年代久远的日志。卡林瓦尔几乎读遍了每一本。他甚至没找到一个大导师曾听到阿基隆声音的记录——这让他非常困扰。万一这不是阿基隆呢?万一是某种诡计?

  "卡林瓦尔。"

  "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卡林瓦尔重复道。

  "卡林瓦尔。"

  "我说滚出去!"卡林瓦尔猛地扫过桌面,将日志、卷轴和成堆的羊皮纸全都掀翻在地。他颤抖着站起来,呼吸粗重紊乱,牙关紧咬,怒火中烧。

  听我说!

  炽热的能量从卡林瓦尔的印记辐射而出,在他体内脉动,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刺眼的绿光。他跪倒在地,紧闭双眼,用拳头抵住脑袋。慢慢地,他睁开了眼睛。

  "以阿基隆之名啊..."维拉辛的书房消失了,卡林瓦尔跪在一处巨大悬崖边缘的高原上,泛着蓝光的水流在他周围盘旋,从边缘倾泻而下。在他面前,巨大的岛屿悬浮在空中,岛顶覆盖着郁郁葱葱的绿色树冠。庞大的建筑穿透树冠耸立而起,看起来像是用与他哨兵盔甲相同的金属锻造而成。发光的河流和溪水从岛屿边缘流下,坠落数百英尺到达下方的陆地。

  一声尖啸划破长空,卡林瓦尔踉跄后退,三只马匹大小的鸟儿掠过悬崖向上飞去,它们的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紫蓝色光芒。

  "欢迎,我的孩子。"

  卡林瓦尔的符印脉动着,能量波纹席卷全身,他后颈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嘴唇发干。卡林瓦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回头望去。

  一个完全由闪烁绿光构成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它的身高至少是他的两倍,身躯粗壮宽阔。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声音从那个身影传来,同时也在卡林瓦尔的脑海中回荡。绿光渐弱,显露出一个至少十二英尺高的男子,从脖子到脚趾都包裹在光滑的绿色板甲中。肩甲被铸造成燃烧太阳的形状,金属如同跳动的火焰般起伏扭曲,而胸甲在中央汇聚形成一柄朝下的剑的形状。

  那男子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三十个春秋。他的头发漆黑如夜,双眼闪烁着近乎炽热的绿色光芒,从眼角到眼角。

  "阿奇隆..."卡林瓦尔单膝跪地,低头行礼,右手紧贴胸膛。他将手指攥成拳头,因用力过猛而颤抖。"请宽恕我,我一度失去信仰。"

  "我的孩子,起身吧。你的信仰从未动摇。"

  卡林瓦尔的心在肋骨间猛烈跳动,在脑中咚咚作响。即便如此,他仍站起身来,注视着这位战神本尊。"这不可能是真的..."他望向阿奇隆,又越过他看向空中漂浮的更多岛屿。"不可能。"

  "这千真万确,我的孩子,而且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所剩无几。随着更多生命精华穿过帷幕,以及次级神祇纷纷投靠,埃菲阿尔提尔的实力与日俱增。这就是我与你对话的原因。这就是我冒险将你的灵魂召唤至此的原因。你必须听我说,你必须做好准备。"

  "我属于您,阿奇隆。"卡林瓦尔微微颔首。他感到再次跪拜的冲动,但克制住了。

  "排星连珠——你们称之为血月——即将降临。三轮月相之内,你们的天空将被染成血红。你必须做好准备,卡林瓦尔。乌瑞斯尼利姆——那些逝影——不过是爪牙罢了。既然帷幕已然出现裂痕,这次排星连珠将让更强大的力量穿越到你们的世界并显现实体。我..."阿基隆转头望向天空,眯起双眼。他向前迈步,如山岳般笼罩着卡林瓦尔。"我必须将你的灵魂送回。其他神灵正在搜寻我的踪迹。我不可再干涉凡世,以免违背那些已被我勉强维持的古老誓约。但你要明白——随着帷幕渐薄,排星连珠临近,埃菲阿尔提尔并非唯一能在现世增强影响力的存在。我会尽力而为。我带你来此要告知的是,这次排星连珠 必将 发生,我的孩子。这是无可避免的。你无法阻止埃菲阿尔提尔的先驱者撕裂帷幕。大势已成定局。但当那一刻来临时,你必须直面他。你必须限制穿越者的数量并修补裂痕。然后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整军备战。"神灵俯视着卡林瓦尔,双眼泛着脉动的绿光。"排星连珠只是开端——不过是伟大欺诈者计划中的一步棋。切勿怀疑,我的孩子。这本就是你的宿命。你是我选中的子嗣。"

  "痛苦是通往力量之路。"卡林瓦尔低头行礼。

  当卡林瓦尔正要开口时,他的印记突然脉动,尖锐的噪声刺入耳膜,刺眼的绿光遮蔽了视线。他感觉身体仿佛被撕扯向百个不同方向,拖曳着、撕裂着、破碎着。

  "卡林瓦尔?"守望者吉德里克的声音在卡林瓦尔耳边回荡。"卡林瓦尔,发生什么了?守望者伊尔迈尔,快叫治疗师! 现在!”

  有人双手捧住卡林瓦尔的脸颊,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维拉辛的书房地上,周围散落着羊皮纸、卷轴和日志。守望者吉德里克跪在他面前,双手紧贴他的脸庞,目光牢牢锁定着卡林瓦尔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卡林瓦尔,回答我。你还好吗?"

  "我看见他了,吉德里克。"

  "看见谁?看着我,卡林瓦尔。看见谁了?"

  "阿基隆。我看见了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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