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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束缚与破碎Ⅲ:战争与毁灭> 章节 27 父亲的盾牌

章节 27 父亲的盾牌

  戴恩站着 当朝阳升起时,他伫立在窗台前,晨光洒落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上。这是他旧居唯一的缺憾:窗外望不见大海。但即便如此,当戴恩凝望着晨光中的天陨城时,心中仍涌起一阵轻快。十二年来,他在泥泞、鲜血与死亡中摸爬滚打。但现在,他终于回家了。

  戴恩摇摇头,用手指揉搓着眼角的皱纹,拭去即将涌出的泪水,脸上绽放出笑容。

  "你不睡觉吗?"梅拉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胸膛,肌肤温热。他能感觉到她的脸颊贴在他背上,发丝轻挠着他的皮肤。

  戴恩屈起手肘,将梅拉的双臂紧贴在自己身上,手掌覆住她的手。他的拇指抚过她手指上象征飞龙骑手的黑色墨纹。"很久没怎么睡了。在洛伦·科拉克伦横尸荒野,我们获得自由之前,我都不会安睡。"

  光是想到那个自称"高阶领主洛伦"的男人,戴恩就咬紧了牙关。正是在帝国将风暴守望的子民活活烧死那夜,这个男人背叛了戴恩的家族。

  梅拉搂得更紧了,挤得戴恩喘不过气来。"这么早就谈论死亡太扫兴了。"

  "梅拉,松开。"戴恩笑着假装要挣脱。

  "除非你能制服我,"梅拉笑着扭动身体,躲开他的抓握。

  戴恩转身将梅拉举到空中,她的双腿环住他的腰际,目光与他紧紧相锁。他的视线描摹着她的面容——古铜色的肌肤,从额头延伸到下颌的三道疤痕,海洋般的眼眸,含笑的嘴角,左侧脸颊的酒窝。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他永远都不想失去这份感受。心脏突然绞痛,一阵忧虑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

  "戴恩,怎么了?"梅拉松开双腿落回地面,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戴恩偏头将脸埋进她的掌心。仅是这般触碰就让他唇角上扬。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她的脸庞。"多年前把你留在这里,是我做过最艰难的决定。"戴恩声音发颤,"我就站在那儿,梅拉。就在那扇门外。我从没" "想过" "要离开。我从未想离开你,离开艾琳娜或巴伦。我别无选择,梅拉。真的别无选择......"

  "我知道。"梅拉将戴恩的头揽下来亲吻他的前额,"覆水难收。时间只会向前流逝,所以我们也要向前看。此刻我们在这里,还有条血淋淋的长路要走。但我们会并肩同行。"

  "我爱你。"戴恩摇头低语,"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

  "你比以前多愁善感多了。变得心软了吗?"米拉笑着凝视戴恩,随后轻叹一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我也爱你。"她从戴恩的怀抱中溜出,晨光轻柔地抚过她裸露的肌肤,她套上衬衫开始穿戴皮甲。

  "去巡逻?"戴恩问道,伸手绕到她胸前系紧胸甲的带扣。

  米拉点点头,拍了拍戴恩刚扣好的带扣确认牢固。"沿岸发现了帝国船只。艾琳娜要我们加强巡视逼他们保持距离。你要和马林共进早餐吗?"

  戴恩摇摇头,发出懊恼的叹息。"日出后艾琳娜约我见面。"

  "啊。"

  "'啊'是什么意思?"戴恩套上亚麻短衫和长裤,趿拉上凉鞋。

  "不。"米拉摇头,将剑带束在腰间系紧。"我受够了,戴恩。不想再夹在你们中间。她是我领袖也是朋友,而你是我心之所系。"

  戴恩抓起米拉昨晚穿的裙子朝她丢去,大笑着看衣裙在空中展开罩住她脸庞,自己则走向房门。

  当他踏出房间步入红石堡走廊时,听见她的喊声:"你会后悔的!"

  戴恩距离那扇紧闭的门仅有几步之遥时,才意识到自己仍笑得合不拢嘴。但很快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快乐并未消散,没有枯萎凋零,只是变得更为克制。十二年来,他在埃菲利亚大陆上开辟出条条血河。他追猎杀戮。他做了许多从未想过会做的事。而这一切都只为同一个理由:回家。可此刻,当他行走在红石城的回廊中,心中装着梅拉,阿丽娜领导着家族,巴伦尚在人世,他依然无法将这份欢愉长久留存。仍有太多事要做,太多鲜血待流。关于幸福,他唯一未曾料到的是:一旦拥有,便会恐惧失去。或许这就是他当初离家的惩罚——永远无法真正懂得安宁的滋味。

  行走间,戴恩的手轻抚过回廊两侧凹槽立柱的赤色石面,指尖滑入石柱沟纹,肌肤感受着石料的光滑。晨光从右侧墙面的拱窗漫入,划破昏暗的走廊,在对面的墙壁投下明亮的弧形光斑,尘埃在光束中悬浮飘荡。昨夜燃烧灯油的气味仍在空气中萦绕,花园与城市果园里柑橘树的清香随风飘散。

  这熟悉的一切将戴恩的记忆拉回从前:在走廊里奔跑,艾琳娜像只疯猴子似的趴在他背上,巴伦在他们身边跑着,母亲在后面追赶,父亲假装生气,而他和马林则哈哈大笑。那些日子早已远去。但戴恩依然庆幸拥有这些回忆。在瓦尔塔拉的生活并不轻松。帝国确保了这一点。但这些围墙内始终充满爱——随着岁月流逝,戴恩已让自己渐渐淡忘了这份爱。

  走廊尽头是艾琳娜书房前的平台——这里曾属于他们的父亲——这个内阳台俯瞰着红石堡的入口大厅。精雕细琢的石栏杆环绕着阳台边缘,两侧延伸出两段通向一楼的石阶。

  两名红石守卫站在染色木门两侧,身着青铜胸甲和焦橙色金属战裙,后背绑着军团盾牌,手中紧握粗柄白蜡木制成的瓦利纳斯长矛。但最让戴恩注意的是守卫们青铜钢制的战靴;战争已经来临。

  戴恩将手放在门对面的栏杆上,俯瞰着入口大厅里来回奔忙的搬运工、仆役和女佣们,他们正在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红石守卫们成对站立在大厅各处,挺直腰背,紧握长矛。

  戴恩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便转身走向艾琳娜的书房。

  "阿特雷斯大人,"左侧的守卫低头致意,她明亮的绿眼睛从头盔杏仁状的缝隙中透出。她右臂上有四个黑色墨环纹身,左臂有两个。 近乎长矛大师,刀剑技艺已臻纯熟。 "阿丽娜女士正在里面等您。"

  戴恩点点头,这个头衔让他的思绪为之一顿。"谢谢。"

  当守卫示意要开门时,戴恩伸出手,示意她稍等。

  "有什么问题吗,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

  "你总该有个名字吧?"戴恩露出微笑,好奇地扬起眉毛。

  "我...有的。塔琳,大人。"

  "我叫戴恩,塔琳。很高兴认识你。你来自哪个家族?"

  女子停顿片刻,瞥了眼另一名守卫。"瓦拉尼斯家族的塔琳,大人。"

  "瓦拉尼斯家族的塔琳。"戴恩让这个名字在脑海中沉淀,从记忆深处搜寻相关信息。"瓦拉尼斯家族侍奉阿特雷斯家族已有数百年之久。这是个值得骄傲的姓氏。你父亲曾与我父亲并肩作战。愿我们能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同行。"

  塔琳站得更直了些,双臂紧贴身侧,深深低头行礼。"以刀剑与血誓为证,阿特雷斯大人。"

  "以刀剑与血誓为证,瓦拉尼斯家族的塔琳。"戴恩转向另一名守卫。"你的名字是?"

  "安迪尔家族的贝宁,大人。"年轻人点头致意,微微欠身。

  "又一个显赫家族。"戴恩仔细端详两名守卫,记住他们的眼睛。两人看起来都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很高兴认识你们二位。"戴恩向前走去,经过塔琳身边,亲自推开了大门。

  步入书房恍若穿越时光。戴恩父亲一直摆在房间中央的三张软沙发——曾被巴伦移走的——如今又回到了原位。昔日悬挂在东墙上的古老瓦尔特兰武器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色彩鲜艳的画作和小幅挂毯。

  "很好,你来了。"艾琳娜斜倚在她那张位于沙发对面、大开窗前的书桌前,她橙白相间的长袍用一枚铸成阿特雷斯家族飞龙形状的青铜扣针系着。马林·阿尔肯站在她身旁,斑白的头发束在脑后,橙色长袍披在肩上。

  "看来你重新装修过了。我..."戴恩的声音逐渐消失,他望向房间西侧那排书架的墙面。两套盔甲被擦拭得锃亮无瑕,陈列在木质支架上,那是他在世界任何角落都能认出来的装备。"怎么..."戴恩口干舌燥,喉头发紧。他看向艾琳娜,随后走向盔甲,伸出手指轻触那件硬皮胸甲——他知道这是母亲的战甲。皮革制品经过重新缝制,表面被打磨过,但绝对是她的没错。上面保留着同样的划痕与凹痕。深色皮革上勾勒的橙白螺旋纹样如出一辙。胸前依然保留着阿特雷斯家族的徽记。

  一阵战栗掠过戴恩全身,他想起西尔万·阿努拉——那位龙卫——在船上砍下伊利亚·阿特雷斯头颅的场景:当时她跪在甲板上,目光与戴恩紧紧相锁。他强行压下这段记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抑制着手上的颤抖。"艾琳娜...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戴恩将手移向第二套盔甲,当他的手掌触碰到父亲胸甲时,感受到淬火钢的冰冷触感。配套的胫甲和臂甲陈列在胸甲前的矮凳上,白橙相间的甲裙通过分叉支架固定在中央。一顶鎏金的瓦尔塔兰头盔立于支架顶端,白色马鬃盔缨从前额延伸至后脑。支架底部靠甲裙处斜倚着抛光军团盾,盾面赫然铸着阿特雷斯家族的飞龙纹章。

  当戴恩的手抚过胸甲,指尖触到中央那道钢铁熔接的隆起伤痕时,他的脉搏在颅内轰鸣如雷。颤抖最终战胜了克制。随着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皮肤开始发冷——父亲嘶吼着让他快跑的尖叫犹在耳畔,而西尔万·阿努拉的剑刃刺穿父亲胸骨时,那叫声戛然而止。

  "他们把尸体带回来了,戴恩。"戴恩没有转身,但从艾琳娜的声音就能听出她站在身后。"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把尸体拖过街道,吊在主广场上。洛伦强迫我和巴伦日复一日看着那些晃动的尸体。'这就是反叛的代价,'他说。现在我每次闭眼都能看见母亲无头的躯体。我甚至记不清她真正的模样了。尸体在那里吊了好几天,乌鸦不停地啄食。要不是马林和萨夫林冒险去收尸,他们会一直挂着。即便如此,洛伦还是搜遍全城追捕他们。"

  戴恩不情愿地从父亲胸甲上收回手,转向艾琳娜。她嘴唇颤抖,眼睛红肿充血,此刻她不是什么凶猛的战士、龙骑将或领袖,只是他的小妹妹。戴恩搂住艾琳娜将她紧紧抱住。感受到她抵在自己胸膛的抽泣,血管里顿时翻涌起愤怒与悲伤的混合物。他抱着她直到肩膀不再颤抖,后退半步握住她双臂,直视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们会把洛伦·科拉克伦的骨头上的肉一片片剐下来,把刀刃捅进他的心脏,让他的尸体成为乌鸦的腐食。我以刀剑与鲜血向你起誓。"

  阿莉娜拭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冰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瓦尔塔拉要么获得自由,要么化为灰烬。我说话算数。这就是结局——要么挣脱锁链,要么停止呼吸。你曾说过会站在我身边,直到你吐出最后一口气,直到你的心脏停止跳动。你请求我让你成为我的剑。"阿莉娜转身,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剑吗,哥哥?"

  "我属于你。"戴恩握紧拳头抵在胸前。杀戮从来不是他喜欢做的事,但他逐渐明白了其中的必要性。为瓦尔塔拉的自由而战,和在战场上为金钱或复仇杀人截然不同。

  阿莉娜点头道:"很好。"她咬紧牙关从戴恩身边走过,将手放在父亲曾穿过的青铜钢胸甲上。手掌紧贴着冰冷的钢甲,阿莉娜攥紧拳头。"我和马林谈过了。"她瞥向静立桌旁双臂交叠的马林。"我决定让你重组安杜里军团。我要你站在父亲曾经站过的位置。"

  戴恩的呼吸在胸口凝滞。无论艾琳娜派他去哪里,他都愿意战斗。无论她需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办。但这件事...安杜里曾是阿特雷斯家族最精锐的战士。是长矛的尖端,阿特雷斯军队跳动的心脏,既是剑术大师也是枪术大师。在他有生之年,阿尔金·阿特雷斯曾是他们的领袖。戴恩连给安杜里战士系鞋带都不配,更不用说穿上他们的盔甲或举起他们的盾牌。这就像点燃一支蜡烛却自称是条龙。"艾琳娜..."

  "不行。"艾琳娜摇头,嘴唇向下扭曲。"你说过愿意为瓦尔塔拉的解放做任何事。别告诉我你不敢做这个。"

  "这不合适。"戴恩伸出双臂,展示每只手臂上的两个黑色环纹。"我没资格。我已经十二年没在盾墙中战斗过了。我既不是枪术大师,也不是剑术大师。"

  "但你战斗起来就像个大师。"艾琳娜推搡戴恩的胸膛,让他踉跄后退。"你胸膛里跳动着安杜里之心!我们父亲的心。他的血脉, 我们 鲜血。我需要这个,戴恩。狼群正在盘旋。它们嗅到了软弱。我们需要向它们展示阿特雷斯家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否则这场叛乱将在真正开始之前就胎死腹中。安杜里人不仅仅是一道由盾牌和长矛组成的墙。他们是一种象征,一种战斗号角。只要安杜里人的白色旗帜所至,我们的人民必将追随。我能统治天空,戴恩。就像我们的母亲那样。但如果我们要在别人失败的地方取得成功,我需要你把阿特雷斯家族的飞龙扛在盾上。我需要你去激励人心。你是戴恩·阿特雷斯。阿尔金和伊莉亚·阿特雷斯之子。你终于回家了。现在我要你为它而战。我要你流汗、流血,愿意为这个家族和其中的人民而死。如果帝国想要瓦尔塔拉,他们必须从我们冰冷死去的双手里夺走。空谈无益。让我看看你是谁。

  艾琳娜的胸膛剧烈起伏,下巴紧绷,目光死死盯着戴恩,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戴恩深吸一口气,望向自他进入书房后一言不发的马林。马林凝视戴恩片刻,随后走近。"你父亲曾告诉我,战争凭刀剑与技艺取胜,却因人心而败。安杜尔人是象征啊,戴恩。象征着阿特雷斯家族。象征着瓦尔塔拉。象征着希望。艾琳娜说得对。若瓦尔塔拉人民看见安杜尔人的白纹章,看见他们盾牌上的飞龙纹,肩上的披风,他们会编织传说。自你幼时起,心中就燃着火。凡你所向,众人追随。我能为你备好刀剑,也能为你找来挥舞它们的战士。但唯有你能点燃他们心中的火焰,让他们相信。你目睹双亲惨死。目睹风暴守望焚毁。那愤怒已深入骨髓。我知晓你感受,因我亦如此。握住它,使用它。莫让这一切毫无意义。"

  戴恩用舌头舔过牙齿,胸膛里拧着个结。他转身面对父亲的盔甲,手指抚过胸甲上熔接的脊线。"我有多少时间?"

  "我们正在集结物资与兵力,要从根源切断帝国与天坠城、铁溪镇的联系。三日后向失魂林进军。"

  "时间远远不够,艾琳娜。三天内我无法训练三百人协同作战。我所能做的只是准备让他们赴死。"

  "我想你误会了,哥哥。马林和我已经与指挥官们长谈过,并挑选了阿特雷斯家族能提供的最优秀战士。我们中最精锐的。我只要求你站在他们前面。展现阿特雷斯家族的力量。"

  戴恩的目光在马林和阿琳娜之间游移,随后落在那面靠在支架上的军团盾牌上——他父亲的盾牌。他伸手触碰,指尖轻抚过钢铁表面,然后将手臂穿过中央绑带,手指握紧盾缘附近的握柄。他举起盾牌感受重量,凝视着盾面闪耀的阿特雷斯家族纹章。他不配持有它。但如果这是妹妹对他的期许,那么他会照做。"我需要见见他们。"

  马林和阿琳娜同时露出微笑,马林微微颔首。"他们已在恭候您,大人。我现在就可以带您过去。"

  戴恩看着阿琳娜和马林,忍不住压抑住一声轻笑。他们早已预知他的答复。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带路吧,马林。"戴恩转身想对阿琳娜说些什么。想告诉她他不会让她失望。但她抬手制止,摇了摇头。

  "用行动。而非言语。"

  戴恩点头,允许自己露出微笑。"她会骄傲的,阿琳娜。他们都会。我是的。"戴恩将父亲的盾牌轻轻放回木架,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马林?"

  "遵命,大人。"马林说出"大人"这个词时嘴角又浮现出一丝笑意,显然从戴恩脸上不适的表情中获得满足感。"跟我来。"

  戴恩和马林离开后, 艾琳娜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皮沙发靠背上,身体前倾,手肘压在大腿上,双手紧扣后脑勺。她深深吸了一口颤抖的气,让气息停留在胸腔,试图减缓心脏的狂跳。当再也憋不住时,她长叹一声松开手指,按压着头皮站起身来。

  向戴恩坦白洛伦对他们父母遗体所做的一切,这消耗了她始料未及的心力。听马林描述天地崩塌那晚戴恩目睹的恐怖场景也同样煎熬。艾琳娜想恨戴恩的离开。不管梅拉怎么说...不管任何人怎么说。他本该是她的大哥。当父母的遗体被拖过街道悬吊广场时,当她和巴伦最需要他时,他就应该在那里。

  年少时,艾琳娜视戴恩为不折不扣的英雄。他向来那么强大自信,那么胸有成竹。如今他仿佛对说出的每个字都充满犹疑。伤痕遍布他的身躯,某种冰冷的东西在他眼中安了家。他再也不是她仰望的那个青年。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阿琳娜想要恨他,却恨不起来。即便一切都已改变,梅拉说得对。他仍然拥有同样的一颗心,同样的气质萦绕周身。无论他是否自知,他始终是天生的领袖。最重要的是,他是她的兄长。

  阿琳娜的手轻抚着曾属于她母亲的皮制胸甲。伊利亚·阿特雷斯战死那天穿着的正是这件胸甲。"我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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