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广告屏蔽插件

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血肉武器I> 第七章

第七章

  马童!"塔格斯厉声喝道,当他的坐骑在蓟草村唯一一家酒馆前停下时,他跨出了马鞍。

  "是,先生!"男孩跑上前来,热切地从塔格斯手中接过缰绳。

  "把它们牵出去遛遛,梳刷干净,再喂些糊料。它们跑得太辛苦了,慢慢来。"一枚银币划破黑暗飞来,男孩像蝙蝠捕食飞蛾般在半空中一把接住。

  “遵命!马上就去,先生!”

  “贾克斯。米娅。跟我来。”

  两个学徒交出马匹,低声应允,跟随他踏上通往酒馆大门的台阶。长时间的马背颠簸让他们的膝盖直打颤,而楼梯顶端那一夜的安眠就像传说中那罐金子般诱人。可当他们踏入酒馆大厅,这宝藏就像精灵的秘藏般转瞬即逝—所有人都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在合眼之前,他们必须从这里打探些消息。

  酒保吊着夹板固定的伤臂站着,空闲的手懒洋洋地擦拭酒杯,正与一个浑身猪倌装束和气味的人交谈。两个女招待在满座的桌椅间穿梭忙碌—在座的全是本地人模样。米娅还注意到大厅后墙有几块新换的木板。要么是骚乱中被打坏的,要么就是巧合。

  塔格斯从不信什么巧合。

  "店家!"他走向吧台,神情坦率,笑容亲切,"我和同伴想用个餐住个店,但看您这儿都快挤爆了。莫非我们赶上蓟花镇的春季节庆了?"

  玛雅几乎要对主人的行事风格露出微笑;见识过数十次后,她深知他对这类人施展的魔力。比起追踪世上任何生灵的本事,这更是塔格斯最宝贵的才能。他能如土著般融入任何环境,常说得当地人倾其所有—包括他们女儿的贞洁。但此刻无暇嬉戏;他在执行任务,唯一目标就是他们的猎物。她惊叹于他的技巧,铭记他每个动作和声调的微妙变化,从他的一举一动学习说服的艺术。

  "大人,这可不是庆典让我胳膊上了夹板,"店主说着举起受伤的肢体示众,作为声明的证据。

  "我原以为可能是寻常斗殴所致,毕竟酒酣耳热时常有冲突,才让您受伤的,好店主。"他将一枚金克朗放在柜台上。"晚餐前我们想尝尝您的麦酒,顺便听听是何遭遇让您这样能干的人落到如此境地。"

  "不到一周前有个疯子经过这儿,造成了您看到的伤势,大人,"店主示意最近的侍女为新来客斟满三杯酒。"或者该说疯 小子 —那家伙年纪绝不会比您这位小姑娘大。"

  "噢,我可不相信区区少年能碰到您,更别提把您胳膊打断这等重创!"塔格斯豪饮一口麦酒,露出蛊惑人心的笑容。"那家伙准是抡着根结实的橡木棍才能把您伤成这样。"

  "不!大人,最蹊跷的是,那不过是个男孩,穿得跟奴隶似的。我敢说,他脚上没靴子,腰里也没别刀。"整个酒馆鸦雀无声,所有本地人都竖着耳朵听这个他们肯定早听过无数遍的故事。"那会儿夜都深了,我和两个姑娘正伺候六位体面客人呢,突然闯进来个男孩—就像我刚才说的—年纪不比您家闺女大。他就那么走进来杵在门口,浑身脏得像是刚从芬斯福德老爷家的猪圈里打过滚。我问他来干啥,他说要吃的。哼,我当是要饭的,就告诉他没有钱甭想从我这儿讨到半点东西!"

  "这话在理。"塔格斯点点头说着,又灌了口麦酒。

  “我也这么想,可压根不是这么回事。那孩子好像连钱是啥都不知道,直接就问'钱是什么玩意儿?'哈,这话把客人们都逗乐了,连着他后面那通鬼话。我正琢磨这可怜虫是不是脑子有病呢,他突然就来句'那你给我点儿钱'!”

  "好大的狗胆!"塔格斯这会儿完全掌控了全场,米娅能看出来整个酒馆都沉浸在这个老故事的重述里。

  "我就是这么说的!"店主拍着吧台吼道,那只完好的手重重砸在台面上。"他要是开口要活儿干,我本可以给他份差事,但这小子一上来就 直接 管我要钱,得,我就像对待其他混吃等死的乞丐那样准备把他轰出去,结果这就把他给惹毛了。"

  “惹毛了?什么意思?”

  "嗨,我刚要推那小子,他抓住我手腕差点给拧下来,老天作证!"店主笨拙地比划着当时情形,人群中响起窸窣的议论声。"接着他赤手空拳,像折柴火棍似的把我胳膊咔吧一声掰断了,干脆利索!就听 咔嚓一声!我这胳膊从肘到腕弯得跟马蹄铁似的!"几个酒客发出质疑的嘀咕,但两名女侍一字不差地证实了这说法,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要不是玛拉求他住手,我早见阎王去了,"店主朝脸红的女侍点点头继续道,"老实说,当时我真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好在乔里·麦卡伦和他三个兄弟从桌边站起来,叫那小子滚蛋,否则要他好看。"

  "所以那小子放开你就走了?"塔尔格斯恰到好处地搭腔,引导着店主继续讲述。

  “哦,他确实松开了我的手臂,但说到离开…面对四个全副武装且精通武器的成年男子,那小子就站在那儿问为什么,好像完全不明白状况。于是乔里拔剑了,威胁说如果他不走就要动手,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小子制住了。”

  “制住了?对方还带着武器?”

  "是啊,带着这个。"店主从柜台底下抽出两截断剑,"咣当"一声扔在台面上。"我当时就盯着那小子看,他动作快得我根本看不清。前一秒他还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下一秒乔里就肋骨断裂撞在那面墙上,佩剑像树枝一样被折断。不仅如此,那小子双手还夹着半截断剑,像头蓄势待扑的山猫般蹲着。年纪最小的维克想动手,但莱姆说绝不会对能轻松制服乔里的人拔剑—我得说这决定很明智。"

  “那你们后来怎么办?”

  “玛拉装了些剩饭递给他,叫那小子拿着吃的快走。信不信由你,他真就这么做了。拎起袋子走到门口,转身说他从不想惹事,只想要点吃的。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谢天谢地。”

  “你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让他走?说得轻巧!我们要是拦着他,岂不是全都要被杀光?"客栈老板粗鲁地哼了一声,把断剑的碎片收回柜台下面。"治安官带了几个手下沿路搜查。他们骑马几乎追到了特威林,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今早他们又往东边的矮人路去了,不过我估计他们运气也好不到哪去。"

  "这故事确实离奇,老板!"塔格斯喝完麦酒,朝挤满人的大厅摆了摆手。"至于我们嘛,要是今晚客房全满的话…"

  “噢,我们还有几间包房可以招待您和朋友们用餐,床铺也不缺。这些乡亲都是附近住户,过会儿就该回家了。”

  "太好了!"塔格斯示意两个学徒跟上,很快三人就被安顿在客栈后院的小房间里。等侍女退下后,塔格斯压低嗓音:"这个神秘的男孩无疑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老板的说辞或许有点夸张,但他们确实走运。那孩子本可以轻松杀光他们所有人。"他紧盯学徒们的眼睛,强调事态的严重性。

  “必须把情况汇报给祖父大人。不知怎么,那件武器居然逃出了科里利安,正在四处游荡。米娅,把咱们打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带回特威林,只向祖父大人汇报。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起。”

  "遵命,大人。我需要一匹新马。"她的声音因缺乏睡眠而沙哑,想到前方数日都无法休息。

  "拿着。"塔格斯将一个小布袋推过桌面递给她。"去买这里最好的马,吃完立刻出发。还有这个。"他递给她一个装满琥珀色液体的小玻璃瓶。"饭后喝半瓶,能让你保持一整天清醒警觉。感觉药效开始消退时,再喝剩下半瓶。应该足够撑到你抵达特威林。杰克斯和我会带上你的马作备用,向东走。我不认为武器在那个方向,但上级指示要一直搜索到克拉克古尔要塞为止,除非提前找到目标。"

  门吱呀作响,女佣端着大盘食物和一大壶麦酒进来。一小时后,米娅骑着一匹长腿阉马向西出城,药效使她感官如针尖般敏锐,耳中嗡嗡作响。塔格斯和杰克斯将于次日清晨向东离开蓟草镇。

  莱德俯身在水槽边痛饮。下坡路让他从伐木营出发后行进神速。他清晨启程,此刻夜正深沉,距日出或许还有四分之一天。他撕下一块巴掌大的硬饼干,啃着边角,目光先扫向西边的道路,再转向南边。他咀嚼着,思考着。

  当面包吃完又喝了一口水后,他转向西方。虽然西方并不比南方更有确切理由,但那个方向似乎有更多车辙痕迹,分别来自南向道路和伐木营地道路。车迹意味着人迹,而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与人有关。这很合理—毕竟他毕生所受的训练,全都关乎如何最高效地杀死他们。

  他的步伐舒展成习惯性的稳健步调,思绪开始漫游,思索着自己的命运。此时他还不知道,那些掌握着他命运的人们,此刻正在追猎他。

  阉马的铁蹄在夯实的路面上犁出两道平行凹痕,随着一团雾气般的鼻息,马鼻喷出不满的响鼻。米娅利落地拽紧缰绳,制服这匹倔强的坐骑。她已策马疾驰整夜,但始终将速度控制在人马都能承受的范围内。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在距离特瓦林还有一天路程时把马累死。她揉揉眼睛,怀疑是否对自己太严苛。或许塔格斯给她的药水正在产生幻觉。她使劲眨眼重新聚焦,在刺目阳光下眯起眼睛。

  "好吧,真是见鬼了,"她低声自语,此刻确信自己确实看到了令她猛然勒住坐骑的景象。一个瘦削的农家打扮男孩站在不到一弗隆远的道路中央,正回头望着她。这个距离看不清细节,但她立刻联想到了他们的猎物。她骑在焦躁不安的马背上观察着男孩,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选择。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确认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她必须靠近些,或许要到能一击毙命的距离才能确认。她不清楚这个男孩有多凶残,也不知道他是否只在受到威胁或接到命令时才杀人。她没指望能制服他,但或许有其他方法—更安全的方法—能把他带到特瓦林城交给祖父。

  她轻踢马腹让马小跑起来,同时假装从水囊里喝了口水,又从行囊里取出些干粮啃着。趁此机会,她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束腰外衣的系带。也许对付这种男孩最好的武器,就是他永远意识不到的那种。当她靠近时,男孩转身继续快步前进,她谨慎地控制马匹与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好啊,"她用最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友善但不显得过分熟络。"你是要去特瓦林吗?"

  "你好。"他的声音是悦耳的男高音,完全没有恐惧,也听不出任何她能辨识的情绪。"什么是'特瓦林'?"

  "特威林是个城市。"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难以置信。"就是这条路通向的城市。如果你保持这个速度,明天中午前就能到。"她点点头,示意他轻快的步伐—即使对她的马来说也算得上快步了。

  “什么是城市?”

  "什么叫城市?"这次她实在控制不住语气,随即又责备自己失态。祖父说过这件武器可能会表现得很怪异,而这少年至少可以说举止令人费解。"就像镇子或村庄,只是更大。大得多。特威林住着两万多人口。"

  “那么是的,我正前往特威林。”

  她又喝了口水,对他露出最友善的笑容。"渴吗?"她从马鞍上俯身,递出水囊,宽松的束腰外衣在晨风中飘动。"今天会变得很热。"

  他看着她,她能感觉到他在审视;他在打量她。她微笑着看他目光游移。视线停顿了几次,但都不在她预期的位置。

  "是的,我渴了。"他侧身从她手中接过水囊,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得胜过她见过的任何舞者。他边走边仰头饮水,她看见他的双足如幽灵般掠过路面,以她训练有素的眼睛也看不出半点足迹。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寻找的武器。他还回水囊,当两手接近时再次警惕地注视着她。他没有为水道谢。

  "喂,我正要去特瓦林送信,今晚就能到。想搭个便车吗?"她拍了拍马鞍后方的马臀,"咱俩加起来的重量还没个壮汉重,不会耽误我赶路,路上还能有人说说话。"

  “为什么要找人聊天?”

  "我就是喜欢结伴…你懂的。"她再次露出微笑,尝试更直接的方式,"如果你从没去过那座城市,可能需要个熟悉当地的朋友。我甚至知道几个不错的落脚处。"

  她看着他的目光再次审视自己。那视线在她的腰带、靴子和脸上逗留。她不认为他在害怕,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空洞而坦率的打量。这时她明白自己的尝试失败了。

  “无意冒犯,但我必须拒绝您的好意。”

  "必须?"他说话的方式让她咧嘴笑了,"好吧,这大概是我听过最礼貌的拒绝了。随你便,要是在特瓦林需要朋友就来找我。那可是个大地方,知道吗?只要找到 金公鸡 报上米娅的名字就行。我住那儿。"

  “金公鸡?那是什么?”

  "是个酒馆,不过老板也出租楼上房间。"她用脚跟轻踢马腹让马儿小跑起来,扭头喊道,"总之找米娅就对了!"她挥手告别,又踢了下马腹,当看到男孩迟疑地抬手做出笨拙的挥手动作时再次感到惊讶。他确实 很 奇怪!她一直保持着保守的速度骑行,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突然用力夹紧马刺。如果她能及时赶到祖父那里,他们就能在路上给那男孩设下陷阱,但若是让他进了城,再想找到他就几乎不可能了。

  拉德将手垂到身侧,继续保持着他那懒散的步伐,心里纳闷自己为何要拒绝那女孩的提议。若是跟她同行,说不定能缩短半天的行程。但这女孩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腰间别着短剑和匕首,靴子里还藏着一把,一个信使根本没必要带这么多武器;虽然骑术尚可,但她的衣服更像是长途跋涉而非骑马磨旧的。她连夜赶路倒是真的,至少从马匹的汗沫和女孩身上的汗味就能看出来。他还奇怪为什么她穿着如此不合身的外衣。他自己大半辈子都穿得更少,但既然她觉得衣服紧得必须解开系带直到快要滑落,为什么不干脆不穿呢?

  好吧,这次会面并非完全徒劳;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了在抵达命运之前还需走多远的路。拉德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块肉干,咬下一大口,费力地咀嚼着这块坚韧的烟熏肉,直到能咽下去为止。又咬了一口,接着啃了两块硬饼干,肚子总算没那么空了。草草吃完这顿饭后,他略微加快步伐,转为一种能持续赶路的慢跑。他的食物足够支撑整个旅程,而且肯定能在第二天天亮前到达特瓦林城。

  拉德并不天真地以为,在一个两万人口的城市里能轻易找到自己的命运,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有能力谋生而不惹麻烦。他会找个能靠工作换取食宿的地方,然后从那里开始搜寻这座城市。或许他还能找到那个叫玛雅的女孩,打听她对这座城市的了解。

推荐阅读:
  • 《沙丘》六部曲合集
  •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 《猎魔人》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