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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血肉武器I> 第五章

第五章

  喂,那他们怎么称呼你来着?"肥胖男子边问边将满车煤块倾倒在锻炉燃料堆上。他卸完货物丢下车把,转身拍着手上的煤灰打量男孩。

  "他们叫我小伙计,"男孩回答,不知该如何作答。师父总叫他"小子",但酒馆里的人都喊他"小伙计",他觉得后者听起来更像名字。

  "好吧,那就叫小伙计?"那人用沾满煤灰的手搓着胡子,宽大的眼睛眯起来打量着。"名字是各人的自由,对吧?你需要钱,是不是?"

  “是的。我需要钱买吃的。”

  "呵,瞧你这瘦骨嶙峋的模样,这破地方半数人都用假名,对吧?我无所谓。"男人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男孩。"不过我看不出你能帮我什么,就你这身板扛得动煤吗?怕是连锤子都抡不动。"他环顾狭小的铁匠铺,耸耸肩。"对不住了,小伙计。"

  男孩没听懂。他明明只说需要钱,对方却开始说他能干不能干的活。意思是干了活就给钱吗?只有一个办法能弄明白。"我能抡锤子,也能抬起那辆装满煤的推车。"

  "哟,真能啊?那可得让我开开眼。"他指向手推车,又指指正在卸货的马车。"把那辆车装满煤,运到熔炉旁的煤堆那儿去。"

  “是,M—”男孩突然停住;这不是他的主人。主人已经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人,但听到别人用过一个尊称,于是现在用了这个称呼。“是,先生。”

  他取来手推车,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装置,但很快就掌握了保持平衡的诀窍。他跳上马车,拿起宽刃铲子。这是另一件他不熟悉的工具,但并不难用。不一会儿,手推车就装满了。他跳下车,握住两个把手。

  “小心点,小伙子,”男人警告道。“我可不想你伤着自个儿。”

  “我怎么会伤到自己?”男孩问道,轻松举起满载的手推车,推到那大堆东西旁边。

  “呃,这个嘛—”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小伙子卸空推车,把它精确地放回原位。“好吧,看来你比看上去要强壮,是吧?”

  “我看上去不强壮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有点瘦,所以我以为—”男人嗤笑一声,这笑声在小伙子耳中像是个警告信号。“好吧,看来你是精瘦型的强壮,不像我这样是壮实型的强壮。”他炫耀地耸了耸宽厚的肩膀。

  “也许吧,”小伙子说,其实并不太明白,但觉得最好表示赞同。他不想惹麻烦。

  "那好吧,我一天给你两便士,还管饭。你可以睡在铁匠铺后面;那儿够暖和,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吧?"那人看着拉德,似乎在等待回答,但拉德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意、不同意、报个别的价码,还是保持沉默。

  "这样可以接受吗?"那人终于把话说完。

  "可以,"拉德立即回答。

  “好!你先去把剩下的煤卸了,再把那边的粪堆铲到车上。要是晚饭前能干完,你就去清理马厩。”

  "是,先生。"拉德立刻开始干活。

  他拽过推车将其拉回货车旁,此时那铁匠正忙着照料锻炉,将那些巨大的马蹄铁敲打成更适合畜栏里耐心等待、长着平板的蹄子的役马形状。拉德抽空思忖着还得干多久的活才能挣够食物回到那个十字路口。只需扫一眼这条岔路尽头的伐木营地,他就明白这里并非他的归宿。他在十字路口苦思良久做出的决定是错的,这个错误让他浪费了时间,但当时他根本无法知道三条路中哪条通向他的命运。现在他需要更多食物,因为储备已耗尽,这意味着又得多耽搁几日。通过干活挣钱购买食物继续旅程的想法让他感到踏实。他在这里没惹任何麻烦,铁匠似乎对他的工作也很满意。他可以在此干上几天活,买够食物,然后继续上路,不必担心要躲避那些自第一座城镇起就如影随形的笨拙追兵。

  他唯一的忧虑是关于自己的命运。

  自从大师遇害后,他已在路上奔波了五天;他希望他的命运会等着他。返回十字路口还需一天半的路程,之后谁知道离他的命运还有多远—倘若当他见到时真能认出那就是他的命运的话。

  "祖父。"年轻学徒的声音划破了会长私人套房的寂静。学徒站在敞开的门口,脚尖离门槛还有半步距离。房门一如既往地敞开着,但没有得到许可就跨越那道无形界限的低贱学徒必将大祸临头。套房门口没有守卫;也不需要守卫。上锁更是多此一举。这里住着特瓦林城最致命的刺客。守卫和门锁在这里显得荒谬可笑。

  阴影在漆黑的阳台上飘动,刺客之祖大步穿过拱形门廊,步伐流畅,面容镇定。这是他的领地;没有人愚蠢到会在这里袭击他。

  "有什么消息,塞雷斯?"他厉声问道,大步走过价值连城的地毯,朝局促不安的学徒走去。"有人发现科瑞利安了吗?"

  "东边道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祖父。"年轻人深深鞠躬,向主人展示出易于攻击—但愿能痛快了结—的姿态。如果毫无消息激怒了主人,那么速死总比活下来承受折磨要好。"今晚从梅尔菲来了三辆运羊毛的马车,但完全没有带来任何异常情况的报告。"

  "该死!"公会会长猛地转身,大步走回房间另一端的宽大书桌旁。"如果说科瑞利安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守时。既然他能精确计算出完成一个耗时十六年的项目所需的时间,我相信他完全有能力估算出从克拉肯古尔要塞出发的行程时间!"

  塞雷斯冒险瞥了一眼,然后挺直身子。大师此刻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这从他依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就能证明—但塞雷斯不想得寸进尺。当祖父在一张羊皮纸上写下冗长的笔记时,他静默地站着。"我要你亲手把这个交给塔格斯大师。他正在打猎,可能不太好找。先去码头附近的酒馆看看,但必须亲手交到他手里才能回来。"他用吸墨沙弄干卷轴,将其卷起,用蜡封好并在封印处按下他的印章。他从书桌大步走向他的学徒,七步就穿过房间,黑袍翻飞间露出乌木褶皱中闪烁的钢、银与金。

  "去吧!"行会首领平淡地说,递过卷轴。

  "马上就去,祖父!"塞雷斯把卷轴塞进束腰外衣,转身离开,暗自庆幸带来坏消息却免于惩罚就被派了任务。他不知道去哪找塔格斯大师,但至少知道从哪开始找。

  "我们到了!"弗林德尔推开厚重的树皮板门,领着拉德走进低矮狭长的食堂。"辛苦一天就该犒劳自己!"长桌上堆积如山的食物香气,与六十个饥肠辘辘的男人同时进食交谈的声浪,如实质般朝他们扑面而来。

  拉德突然僵在原地。

  他从未见过如此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战斗磨练出的本能让他首先评估了局势的危险性。这些人就是不到一小时前乘着三辆巨型马车到来的那群。弗林德尔称他们为"伐木工",他们的到来标志着工作日的正式结束。当时,拉德以职业军人的警觉注意到,半数人携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危险双刃斧。这些斧头看起来比战斧更轻巧灵活,拉德不确定它们是武器还是工具。此刻他们全都赤手空拳坐着,满脸胡须的面孔疯狂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他用一个长长的扫视评估着喧闹的房间,记下所有出口、餐桌布局,以及散落在备餐台和后面厨房里的各种潜在武器。

  “你还好吗,拉德?你看上去像—”

  一只沉重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甚至来不及思考对突发肢体接触的反应,拉德就拍开了它。当弗林德尔发出惊叫时,他已经摆出战斗姿态,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此时谈话的嗡嗡声戛然而止,最近那张餐桌上的所有眼睛都盯着他。

  "哎哟!该死的,拉德!"弗林德尔痛苦震惊地抓住手腕,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瘦小的男孩。"抱歉吓到你了!老天爷,你动作真快!"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弗林德尔,"拉德放松姿态说道,"我不知道你会碰我,没多想就反应了。"

  "哎呀,你压根就没伤着我!"弗林德尔笑着说道,举起那只受伤的手,轻松地活动着发麻的手指。"就是吓了我一跳罢了,是不是?"他走近拉德,再次慢慢把手搭在男孩肩上,将他转向那群目瞪口呆的伐木工。

  "这位是拉德,"他小心拍着男孩肩膀向大家介绍,"他在我这儿干活,干得可好了。这孩子赶了挺远的路,就是有点一惊一乍的。对吧,拉德?"

  "是的,"拉德在众人审视的目光和弗林德尔搭肩的动作下感到不适。这辈子除了战斗时,除了主人以外从没人这样碰过他。当铁匠终于抬起手,划着弧线指向那群盯着他的男人时,他松了口气。

  “这些粗货都是伐木工,拉德。要是他们谁敢找你麻烦,尽管告诉我!”

  这番话引得满屋哄堂大笑,还有几声对弗林德尔威胁的嘲弄 和 他新招的小工。有些玩笑拉德听不太懂,但他决定保持沉默。

  "别理那帮家伙,拉德,跟我过来。"弗林德尔领着他走向配餐桌,几个男女正往大木盘里盛着大块的炖牛肉、成堆的土豆、冒着热气的饼干和青菜,然后浇上浓稠的棕色肉汁。

  "小伙子,放开了吃,"弗兰德尔边指点着刀叉的位置边说道,"第二份、第三份,想吃多少吃多少!你今天干的是成年人的活,就该像个爷们儿一样吃饱!"

  至少在这件事上,小伙子确实不需要人教。当他端着堆满食物的餐盘坐到弗兰德尔身旁时,周围的嘈杂声和走动都随着一口接一口美妙可口、维持生命的美食淡出了他的感知。

  “哈,瞧你这吃相,保准能给你贴上几斤膘,我说得没错吧,小伙子?”

  "嗯。"小伙子跟着弗兰德尔从食堂慢慢踱回铁匠铺,既是为了配合对方的步调,也是为了缓解吃撑的不适。这个壮实的铁匠有着牛一般的力气,走路也像牛一样不紧不慢。小伙子渐渐习惯了对方喋喋不休的提问,意识到大多数问题其实并不需要回答。

  "说真的,你是个顶好的伙计,真的。"铁匠喷着鼻息笑了笑,从围裙口袋掏出个小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小伙子不知道瓶里装的是什么,但弗兰德尔总时不时嘬上一口。"你半天干的活比我雇过的任何人都多,那些人从早干到晚都赶不上,是不是?"

  小伙子只是默默走着,不知该如何接话—面对弗兰德尔的问题时往往如此。他发现保持沉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啊,咱们到啦。”弗林德尔走进他的铁匠铺,在一张矮凳上坐下。他把脚搁在封着的煤炉边缘,满足地叹了口气,眯起眼睛望着渐深的夜空。“哎,这才叫生活,对吧?嘿,快瞧瞧那些星星!”他又从酒壶里灌了一口,然后把酒壶递给莱德。“要来一口吗?”

  “什么叫‘一口’?”莱德疑惑地看着酒壶问道。他一直对壶里的东西感到好奇;现在是他弄明白的机会了。他从铁匠摇晃的手中接过酒壶。

  “就是喝一口!你懂的,来点龙息酒!”

  莱德小心地嗅了嗅打开的壶口,刺鼻的气味让他皱起了鼻子。他学过上百种毒药和药剂的使用与鉴别,但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

  “什么是龙息酒,弗林德尔?”他问道,决定还是不尝这么难闻的东西为好。他把酒壶递回给他的雇主。

  “嘿,就是威士忌啊,不是吗?”酒壶再次倾斜到男人的嘴边,一股液体流出来,滴进他浓密的胡子里。“还是好东西呢!可不是矮人酿的那种劣质土豆酒。上等的玉米威士忌!”他又啜了一口。“真不要来点?”

  "是啊,我很确定。"弗林德尔吃完饭后行为开始变得古怪,拉德开始觉得这可能跟他正在喝的威士忌有关。说不定这酒真有毒。

  "嘿,没事的。"弗林德尔把凳子往后倾斜,只用两条凳腿支撑,直到后背砰地撞上铁砧;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宽阔的身躯完全舒展开来。"那么,说说你的故事吧,拉德?你就这么凭空出现,光着脚,身无分文,瘦得像只饿得半死的老鼠。最要命的是,你还像匹没钉蹄铁的小马驹似的容易受惊!这里头肯定有事儿,对吧?"

  "我的故事?"拉德又一次不知该如何回答。弗林德尔显然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但拉德根本不明白"故事"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于是继续问道:"什么是故事?"

  "老天,你可真是个怪胎,是吧?你知道的!你从哪儿来?你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路上晃悠?"弗林德尔再次倾斜酒壶,然后用醉眼朦胧的目光直视拉德的眼睛。他微微眯起眼,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随后摇了摇头。他恶狠狠地瞪着手中的酒壶,塞紧软木塞,一把将它塞进口袋。

  “这该死的便宜酒让我都出现幻觉了。哦,见鬼去吧,小子!你什么都不用告诉我,对吧?我只是想找点话题聊聊而已,不是吗?”弗林德尔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又朝拉德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他再次瞥了眼男孩,困惑地摇摇头。“要是觉得冷就再往炉子里加点煤,听见没?明早见。”

  “好的,先生。”拉德答道,心中的好奇如同野火般燃烧。弗林德尔到底在说什么?是威士忌真让他产生了幻觉,还是这人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这个念头让他略感不安,但也不至于太过担忧。至少眼下,他在这里是安全的。有吃的,有暖和的地方睡觉,今天干的活还能拿到工钱。他裹上弗林德尔给的那条发霉的旧毯子,背靠着火炉坐下。封着的炉火让砖块保持着宜人的温度,夜晚凉爽宜人,林间的声响让四周显得生机勃勃。

  拉德并不怎么困,他坐了好一会儿,望着静谧的伐木营地,听着夜声,回想着自己做出的决定、走过的路,当然,还有他的命运。夜色渐深,月亮隐没在高耸的松林后,黑暗愈加浓重,拉德眼中那微弱的魔法光芒却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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