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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血肉武器I> 第一章

第一章

  在深邃洞穴永恒的午夜中,赤足拍打地面的声响回荡着,一个六岁精瘦男孩正毫厘不差地飞奔。他双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体内魔力汲取着来自大地母腹散发的热量;这使他勉强能视物,即便那些生于绝对黑暗的生物在此也目不能视。他不知疲倦地穿行于黑暗,无知无觉,全神贯注于地下穿行任务,追寻着被指派的终点。

  一道裂隙在他面前豁开,深处翻涌的热浪照亮了他的视野。他未减速步,丈量着沟壑,选定几处凸岩作为跨越支点。毫无迟疑—因恐惧于他心智中并无概念—他纵身跃向峭壁,借一块微凸岩角旋身翻转,稳稳落至彼岸。着地时顺势翻滚,旋即起身继续奔行。洞窟绵延不绝,盘曲扭转恍若巨虫穿行所掘。虽已奔行数里,他的步伐却未见疲态。

  最终那被告知寻觅之地从黑暗中显现。洞窟尽头是陡直的竖井,浓烈的汗臭、腐食与排泄物的浊气升腾袭来,刺激着他敏锐的鼻腔。能听见鼠类心跳的双耳捕捉到镣铐叮当、牙齿碾磨骨头的声响,以及包铁靴底在石面上焦躁的咔哒踱步声。

  男孩迅速估量了一下竖井的陡峭程度。井道太宽,他的双臂无法伸展以减缓下坠速度,但就在他坠入黑暗的瞬间,一个对策闪过脑海。他在坠落过程中不断翻滚,交替撞击着井壁顶部与底部,每次碰撞都略微减缓下坠速度。最终当他滚落到竖井尽头的房间时,只受了些擦伤和瘀伤。

  尽管被这场天旋地转的坠落弄得遍体鳞伤、晕头转向,他仍立即翻身而起,眯眼适应着刺目的火把光芒,同时扫视着新环境。这个从天然岩层中开凿出的房间呈完美的半球形,墙壁上等距排列着铁环与镣铐。只有两副镣铐束缚着囚徒—两只流着口水的兽人正怒视着这个闯入囚室的家伙。但它们的恼怒转瞬即逝,因为随着男孩的到来,它们的镣铐突然弹开,从磨破皮的手腕上脱落。

  男孩摆好架势,深呼吸调整气息。他清楚任务尚未结束。这类敌人他很熟悉,此前便交锋过。他知道它们会发起攻击,也知道自己必须杀死它们。这就是他的使命。这是主人的意志,也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正如预料的那样,两个兽人抄起了原本够不着的长弯刀,龇牙咧嘴地准备战斗。它们弯曲的獠牙挑衅般地碰撞摩擦着。它们用粗鄙的兽人语互相咕哝着,男孩虽听不懂那些词句,但从敌人明显充满攻击性的动作中已能充分理解—它们正在争夺杀死他的权利。

  他等待着,分析着它们的动作和注意力,直到它们对彼此的兴趣远超过对他。这时他行动了。

  较小的兽人条件反射地举刀,正如他所预料。他双手钳住那家伙肉乎乎的手腕,手指深深掐入长骨附近的神经,同时一脚猛踢它的咽喉。弯刀应声落地,他松开钳制,任那窒息倒地的兽人自生自灭,自己则扑向武器。但第二个兽人已抢先一步,巨大的钉靴在他捡刀前就踩住了刀刃。他翻滚躲开攻击范围后迅速起身,停下来重新评估局势。

  一切都变了。

  两个兽人此刻交谈的语调透露出合作而非竞争的意味。当更高大的兽人最终将武器还给同伴时,男孩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短暂人生中最艰难的战斗。他从未同时对抗过两个敌人,更遑论两个懂得配合的对手。他摆好架势,突然前冲。

  那个小个子仍是他的目标;但在获得武器之前,这男孩将处于绝对劣势。怪物将匕首举到够不着的高度,但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当男孩的小脚以足以折断关节的力道踹向它的膝盖时,他成功制造了意外。痛苦的嚎叫声震彻空气,却在喉骨碎裂的咯吱声中戛然而止,男孩的利爪般的手指已掐入它的咽喉,碾碎了气管周围脆弱的骨骼。完成致命一击后,他立即松开兽人的喉咙翻滚躲避,避开垂死者痉挛的四肢。

  不幸的是,在挣脱怪物钳制的过程中,他也错失了夺取武器的机会。另一只兽人甚至在昔日同伴尚未完全咽气时,就拾起了那柄染血的匕首。当窒息的喘息声归于沉寂,男孩直面两个敌手中更为高大的那个。兽人狞笑着挥舞两把弧形匕首,獠牙毕露的面孔因嗜血的兴奋而扭曲。

  男孩静立等待。

  他知道攻击终将到来。 有时后发制人胜过先发制人.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回响,那是无数个受训于师父门下的日子里烙下的记忆。此刻他谨遵教诲,静候时机。

  甚至在怪物发起攻击前,他就看出那是个虚招。

  他在假动作攻击下俯身,扫腿绊倒那生物,同时扭身避开另一把试图开膛破肚的匕首。他的双手钳住那粗壮手腕,拇指深深掐入,将之拉近至可噬咬的距离。利齿咬住突起的肌腱,如绷断过紧的弓弦般将其咬断。匕首应声而落,甚至未及翻身站起,他便扑向那利器。却未看见另一把匕首的反手击打—柄头重重撞上太阳穴,视野顿时漆黑,他踉跄翻滚出去。

  当男孩翻滚起身时,意识到情况不妙。没有痛感;魔法屏蔽了痛觉。但视线模糊不清,平衡感也丧失殆尽。听觉与其他感官却依然敏锐,他仿佛听见缺席导师的声音在号令般本能地依赖起这些感官: 若感官逃逸,或蓄意欺瞒,勿要轻信。追寻真实之物。

  铁靴底刮擦石面的声响在耳中炸开,他闪身避开预判中的突刺。气流掠过脸颊,他伸手擒住那把险些夺命的持刀手臂。指节压入穴位,惨叫与匕首坠地声接连响起。他放开武器,明白在视线紊乱时难以寻获。

  臂弯处的大动脉若被切断,将血流如注,使敌手迅速衰弱。

  他将那些话语牢记于心,牙齿深深咬入恶臭的腋窝,紧紧钳住搏动的动脉与周围神经。利爪撕扯着他的后背,那野兽疯狂挣扎想要甩开攻击者。当他被自己的冲力扯开时,温热的咸腥液体喷溅满脸。他再次翻滚起身,但这次他知道自己赢了。

  视线清晰后,他看到孤零零的对手正用一只手死死按住伤口,徒劳地想止住从臂窝喷涌而出的血流。这个兽人正在失血而死,无法阻止染红身侧与脚下地面的红色喷泉。他已经赢了,只需等待那东西断气。

  在徒劳止血后,它最终倒在血泊中。男孩冷漠地耐心观望,直到那滩猩红最终漫到他的脚尖,那生物终于停止了抽搐。当暗门开启时,他的目光才从猎物身上移开。

  "第一击很笨拙。"师父开门见山地说,挥手示意其他仆人上前拖走兽人尸体。"本该是致命一击,却时机不当力道不足。当突袭是你优势时,专注就是关键。 记住!”

  "是,师父。"他回答,同时将这句话铭刻于心。

  "你没能预判第二个对手对失败攻击的反应,还暴露了想夺取武器的意图。预测对手反应是生存要诀。 记住!”

  “是,师父。”

  “你花费太多精力试图夺取对手的武器。这很危险,会让你分心偏离目标。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的目标是在对手杀死我之前杀死他,师父。”

  "没错!所以不要冒险试图夺取武器。你 自己 就是武器。 记住!”

  “是,师父。”

  "很好。" 师父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男孩。"给,吃吧。"

  男孩抓过那片肉干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咸香的肉味混合着涂抹在他嘴唇上的兽人血液的腥膻气息。

  "现在,跟我来。" 师父的话语不仅是简单的命令,它们缠绕在男孩意志的核心,迫使他服从。魔法驱使他必须听从。侍奉师父是他唯一的目的;除此之外就是在师父命令时杀人。他跟随师父穿过要塞蜿蜒的通道,直到终于认出了周围环境。片刻之后他知道了目的地,于是放松下来。他们要去针房。

  "把自己洗干净,然后躺在石台上别动。"师父命令道,转身去准备他的瓶瓶罐罐,男孩乖乖照做。他用桶里的冷水快速擦洗身体,解下围在瘦骨嶙峋的腰胯上那块脏布,爬上厚重的石台。当师父调配染料、加热研磨、注入将反过来注入他体内的魔法时,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接着师父取出那些针,将第一根浸入发光的染料,开始纹身—这个男孩短暂生命中每天都要经历的过程。魔法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他只能感受到针尖的按压,墨汁渗入皮肤后消失无踪,以及魔力如电流般注入他生命核心时的微微刺痛。

  是魔法让他变得强壮,魔法让他行动敏捷,也是魔法让他对师父言听计从。师父从未告诉他这些魔法究竟有什么作用,或者为什么这么做。男孩生来就不会质疑,但他确实好奇自己的魔法和生命究竟会派什么用场。

  数小时后,当大师完成工作近乎筋疲力尽时,他将男孩打发回房间—那是毗邻大师实验室的一个狭小角落。男孩坐在狭窄的草垫上,听着这位他唯一熟识的男人收拾染料、清洗并存放研钵与碾槌的声响。他揣测着大师对他有何要求,下一道命令会是什么。他没有入睡,因为未得到允许,只是坐着聆听周遭所有的声响—克拉肯古尔要塞每日惯常的吱嘎声与呻吟。他坐着思忖,当黎明到来时,下一个要杀死的会是什么,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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